由於婚盟特殊性,郅玄和趙顥不便在國內舉行婚禮,只能在草原拿下一塊地盤舉行儀式。聘禮和嫁妝都要提前運送到郅地,保證婚盟能夠順利進行。
郅玄對照單子,確認該送到的都已經送到,沒有任何遺漏,才向對面的中大夫點頭,並在遞過來的絹書上落印。
中大夫離開後,句炎走進帳內,向郅玄匯報全營人員車輛數目。
拋棄二五仔的身份,句炎帶著句氏投奔郅玄,心甘情願為郅玄驅使,能成為家臣更好。
在郅玄成為世子之前,句炎的心態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畢竟一次得罪西原侯和密氏,他不可能在朝堂上有更大發展,能保住性命就不錯。如今郅玄搖身一變,成為西原國世子,不出意外地話,日後必為國君,他還破什麽釜沉什麽舟,完全不需要!
只要牢牢抱住郅玄大腿,以全族之力支持郅玄,得到郅玄的信任,還愁將來沒有好的發展?
想到家族的今後,句炎對郅玄死心塌地,將掌握的資料毫無保留呈報,最重要的一件,就是當初密氏參與謀劃刺殺西原侯一事。
郅玄拿到資料,還看到一個被句炎保護下來的證人,不由得驚訝對方的力量。
經過再三考慮,他沒有著急拿出證據,更沒有向西原侯透露半分。
打蛇打七寸,一擊必殺是對付敵人的準則。
以密氏如今的實力,拿出這份證據未必能將對方按死,更可能在西原國內掀起戰亂。倒不如暫時按下來,等削弱密氏的計劃成功,再將其公之於眾,必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郅玄打定主意,將證據暫時隱瞞,證人也隨隊伍去往郅地,在徹底揭開蓋子前,要繼續隱姓埋名。
“句氏上下共三百二十一人,願為公子牛馬!”
見到郅玄的處理方式,句炎並無二話。
雖不知郅玄有削弱密氏的計劃,也能猜到他這麽做必有考量。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多說,只會遵從安排大力支持。
為取得郅玄的信任,句炎已在朝中申請調任,更將全族帶來,加入郅玄北上的隊伍。
別看句氏主乾只有三百多人,加上別出的旁支,依附於句氏的小氏族和國人,為句氏勞作的庶人,以及服務於氏族的婢仆和奴隸,粗略統計起來,輕松超過萬人。
這還只是一個中等氏族的力量,只能算是冰山一角。換成密氏這樣的龐然大物,又會是何等驚人。
想到自己封地的人口,郅玄不由得一陣羨慕。
他以為自己發展得不錯,殊不知對手遠比現象中強大。
弱敵之計必須加強,只有盡可能削弱密氏,讓對方從內部崩潰,他才有更大的勝算。
武力也不能落下。
新軍建設必須加快,他如今有錢有物資,還有朝職業軍人方向撒丫子狂奔的涼地,萬事俱備,就差臨門一腳。
郅玄有信心打造一支強軍。
去草原搶地盤建城,正好把軍隊拉出去練一練。分出部分常駐北地,徹底切斷西都城的目光,這支軍隊將完完全全屬於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插進手來。
敢伸手就剁掉,他說到做到!
數千商人離開,句炎帶來的人添補空缺,加上西原侯送來的婢仆和奴隸,郅玄拔營啟程時,身後的隊伍浩浩蕩蕩,比來時規模更大。
他乘坐的馬車走出數裡,仍有部分人未出營地。
秉持不浪費的原則,營盤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凡是能用的材料都被帶走,搭帳篷的木頭釘子都被挖出來裝車。
城頭上,有卒伍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不由得瞠目結舌。
有經驗的同僚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公子玄麾下向來如此,多看幾次就習慣了。”
郅玄離開的動靜不小,除了守城的甲士和卒伍,氏族們也出城相送。有的不便親自前來,也會派出家中子弟,至少要在未來的國君面前混個臉熟。
可惜全都沒能如願。
郅玄走得乾脆利落,沒給任何人套交情的機會。但有例外,如粟虎、范緒和欒會均接到他的親筆信,還有隨信送上的禮物。
密武和密紀竟然也有。
只是看過信後,兄弟倆寧可沒看過。郅玄在信中句句客氣,字裡行間偏又透出譏諷,當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如果郅玄沒走,兄弟倆還能想辦法出氣。奈何信送來的時候,郅玄早已經離城十多裡。兩人氣得火冒三丈,也只能互相瞪眼,切身體會到西原侯品嘗過的憋屈。
羊皓接到的書信更像是一張禮單,表面看和粟虎范緒沒什麽不同,實際卻帶著明顯的疏離。
這樣的差別讓羊皓提心,他終於靜下心來思考羊夫人的話,眉心漸漸擰成川字。
郅玄離開西都城時,趙顥也已動身出發,從北都城返回封地,
在趙顥的隊伍中,有漠國來的行人和大夫。他們將借道趙地返回國內,將國書呈送漠侯,了結漠夫人和陪媵中毒一事。
經查證,下毒者是藤國奸細,在女公子出嫁前混入隊伍中,隨行來到北都城,潛藏在公子瑫府上,尋機下手,挑撥兩國關系。
消息公之於眾,看熱鬧的鄰國一片嘩然。
尤其是被扣帽子的藤國,從國君到氏族,從國人到庶人,全都是一臉懵。
上一刻還在圍觀看熱鬧,下一刻自己竟成了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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