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甲胄數量不多,目前僅裝備駐守玄城的新軍。
第一件甲胄完成,幾名大匠實驗過防護能力,立即派人給郅玄送來。一同送到的還有兩把鐵劍和一盒箭簇。
郅玄命府令安排人手,在國君府內真實上演一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得出的結果是,打造出的鐵製武器更具優勢。至於甲胄,由於材料和大小的限制,終究還是差上幾分。
饒是如此,對比各諸侯國的軍隊,新軍裝備也屬頂級。待到建起更多高爐,鐵產量進一步擴大,郅玄麾下的新軍和上軍將全部換裝。
中軍和下軍他暫時插不上手,卿大夫們的私軍更是摸都摸不著,何時換裝要看氏族們的意願。
就是要換裝,東西也不能白給。
依照當世的政治規則,收錢才能讓彼此放心,不收錢反而會讓氏族起疑,擔心郅玄是不是盯上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正尋找時機準備動手。
戰報傳遞一圈,滿朝上下盡知戰果喜人。
從草原運送彩寶珍珠的隊伍尚在途中,郅玄的旨意已經飛出西都城。攜帶旨意的隊伍日夜兼程,隻為第一時間奔赴玄城,給守軍送去獎賞。
無獨有偶,內容相同的戰報送抵北都城,同樣引起一片歡騰。
戰報在朝中宣讀,北安侯龍心大悅,直接手一揮,將本該上交的俘虜分給趙顥,由他自行安排。
此舉看似不合規矩,認真說起來倒也不算太出格。
一來顥城情況特殊,不是由北安侯冊封,而是趙顥主持建造,城內的規矩自然有所不同;
二來,趙顥和郅玄成婚,雙城首次聯合出兵,北安侯此舉是考慮到兩人的地位,說白了,是在為兒子爭面子。
總之,為了兒子不惜破例,操碎老父親的一顆心。
對於這個決定,個別朝臣提出異議,被先豹等人當殿鎮壓。
君上開口,世子也無二話,聰明人誰看不出關竅,偏你要出來跳。跳什麽跳,直接一巴掌拍死!
先豹等人和北安侯出發點不同,目的卻很一致,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家公子沒面子。
郅玄是西原國國君,身份地位本就高上一截。趙顥注定不能越過世子瑒繼承君位,唯有從別的地方想辦法。故而,北安侯在朝堂上打破常例,表現出拳拳父子之情,卿大夫們舉雙手讚成,手不夠腳也可以舉。
總之,面子絕不能輸!
對於趙顥享受到的特權,世子瑒並不在意,也不認為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恰恰相反,以兄弟二人之間的關系,趙顥的地位越是穩固,對他也越是有利。
兄弟鬩牆不算罕見,於他二人卻很難發生。
世子瑒了解自己的兄弟,心中十分明白,比起在北都城處理政務,趙顥更樂於到草原上策馬揚鞭揮刀子。
有這樣的兄弟,世子瑒深以為榮。
唯一讓他頭疼的是,向來沉默寡言的兄弟逐漸有放飛自我的傾向。
想想上次在趙顥府內的經歷,世子瑒仰天長歎,兄弟變了,自己未來的日子注定不比以往,嗚呼哀哉,為之奈何。
戰報送抵西都城和北都城不久,分封在細地的公子瑫也得到消息。
放下手中的竹簡,公子瑫望著窗口出神。他完全能想象得到,如今的北都城會是怎樣熱鬧。
“草原,顥城。”公子瑫低聲念著。
日前小幽氏給他來信,信中既有關心也有抱怨,提到他的幾個庶兄弟也將分封,其中有兩人得到趙顥賞識,封地毗鄰趙地,日後有機會帶兵去草原,字裡行間頗有幾分怨氣。
看過這封信,公子瑫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寫成回信,告知母親要安分守己,如今的日子得來不易,如果不想再觸怒父親,最好不要有任何動作,也不要總是抱怨。
回想自己迄今為止的人生,公子瑫不得不承認,即使同為嫡子,他也比不上趙顥,遠遠不及。
所謂的嫉妒不甘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推門聲打斷他的思考。
公子瑫抬起頭,因被打擾現出不悅。
出現在門邊的婢女卻不在意,仍端著熱湯一步步走進來,行動間刻意款擺細腰,豐滿的身材搖曳生姿。
“公子,請用熱湯。”
婢女來到近前,放下托盤,熟稔地靠近公子瑫,面上笑得嫵媚,心中卻很是焦急,如火焰在燒。
漠夫人給她時間不長,如今大半年過去,她的肚子始終沒有消息。如果始終生不下一兒半女,她不敢想象後果。
實在迫不得已,逮住機會她就會纏上公子瑫,為能盡早懷上身孕,她不惜給公子瑫下藥。
公子瑫對此渾然不覺,不會想到婢女的愛慕全是表象,一旦有了孩子,他會是怎樣下場由不得自己掌控,全在漠夫人一念之間。
第一百四十三章
深夜,臥房內一片寂靜。
婢女靜靜躺在榻上,仔細留意公子瑫,確定對方熟睡才小心起身,整理好衣裙,抓起放在一邊的湯碗,放輕腳步走出房門。
因離開得匆忙,婢女未著足襪,赤腳踩在地上,涼意不斷躥升。
她顧不得許多,隻想快些離開。
婢女手中緊緊捧著湯碗,碗底印著乾涸的湯漬。她必須馬上清洗乾淨,以免被人發現端倪。
漠夫人要求她設法懷孕,卻未必允許她給公子瑫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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