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他們的支援不可能這快就到!”藍縉軍團的突然出現, 很明顯地讓在場的敵軍完全『亂』了陣腳。
按照之前的計劃,從他們發起突襲開始,就算消息傳遞回去, 最近的援軍要趕來支援至少需要三三夜, 更別是本該遠在幾星系之外的藍縉軍團了。
然而此時,支援大軍卻是無比真實的存在。
烏壓壓的片, 森然又駭人。
這支足以讓全星際都聞風喪膽的凜然之師出現在視野中,讓敵軍連半點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滋生,腦海中反反復復地只剩下了惶恐——不是葉元帥已經被陛下軟禁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前刻還勢如破竹的敵方軍團,徹底慌了。
陣腳『亂』,敗局已定。
遠遠的, 葉縉早就已經看到了達維特軍塞上下滿目瘡痍的樣子。
昔日的嚴峻『蕩』然無存,每處的破壁殘垣都刺眼無比。
在主指揮艦上居高臨下地看下方的敵軍, 葉縉的臉上看起來如往常的雲淡風輕, 只有那眼底的眸『色』沉得駭人,宛若只是片低賤的螻蟻。
雖然已經在第時間趕來這裡,但很顯然,他來得還是有些太晚了。
輕描淡寫的指令下達, 成為了清掃這片戰局最後的信號︰“殲滅他們。”
隨達維特軍塞配合同步關閉了磁場干擾, 所有的炮火精準無誤地直奔敵方大軍, 整地面跟悍然震。
有葉縉坐鎮, 屬於黑暗哨兵的強勢壓製帶濃烈的怒火,所有的哨兵向導根本沒有半點的反抗余地。
炮火經點燃, 幾乎吞沒整片際。
之前還氣勢如虹的敵軍在最頂級的星際軍團跟前,幾乎沒有半點反抗之力,潰不成軍。
沒有留任何的余力,完完全全的單方碾壓。
等切再度平息, 地皆靜。
葉縉帶領藍縉軍團進入達維特軍塞內部的時候,所有軍官列隊敬禮,神態間滿是劫後余生的慶幸與驚醒。
葉縉的視線從眾人臉上劃過,眼底的神『色』微微晃,忽然全身挺直,朝眾人行了端正的軍禮。
雖然沒有任何的表示,從這樣簡簡單單的作中,仿佛看到了無盡的敬佩與深刻的愧疚。
在葉縉看來,如果他察覺地更早些,本該避免這場災難的發生。
金巴特上校顯然有些容,由副官推輪椅來到場中央,握葉縉的輕輕地拍了拍︰“來了就好。”
所有的千言萬語,最後隻歸在了這樣平淡無比的四字中。
是的,之前的切都已經過去了,來了就好。
葉縉安排達維特軍塞中的所有軍官回去休息,由他帶來的藍縉軍團很快接了剩下的所有善後工作。
之前因為防禦屏障重啟而被困在內部的所有敵軍已被悉數控制,由軍團分隊嚴格看守,準備到時候並帶回帝星地球。
“元帥,這次回去準備怎做?”副官李瓦倫拖疲憊的身軀積極地協助調配,通過滿目的中央屏幕可以清晰地看到達維特軍塞各處的詳細情況,這樣戰爭之後的頹敗景象無疑深深刺激他的神經。
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更能體驗到這幾的驚心魄,連帶李瓦倫的語調中,不免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這多的戰士,絕對不能白死!”
葉縉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屏幕上方,神態不明。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李瓦倫沉聲道,“以曾吉本的狡詐多段,能做出這樣的情就定留有後,就怕……”
“曾吉本能這樣有恃無恐,肯定就有辦法置身外。但是這帳,該記還是要記下的。放心吧,切遲早都要討要回來。”葉縉,拍了拍李瓦倫的肩膀,“這兩辛苦了,但是乾得不錯。走吧,跟我起出去看看。”
葉縉很清楚,從某方面來戰爭之後的精神重建才更為艱難,此時由他這位最高統帥出面穩定軍心,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剛剛轉身,視線掠過角落的時候微微地停頓了下。
之前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放在戰局上,倒是直沒有發現角落裡的那兩少年。
很好,看樣子都活蹦『亂』跳的。
輕描淡寫的眼瞥過就有了判斷,葉縉深邃的眸底終於閃過了抹很淡的笑意,不聲『色』地收回視線,就帶李瓦倫走出了大門。
厲莊正活了下筋骨,留意到戚閻站在原地沒,不由︰“怎了?”
戚閻擰了擰眉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元帥好像在看我們。”
厲莊愣了下,忍不住笑了聲︰“之前沒看出來,還是葉元帥的死忠粉呢?”
戚閻︰“……”
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這話題,他頓了頓,到底還是選擇了直接跳過︰“走吧,回去了。”
戰爭過後的達維特軍塞重新恢復了寧靜,然而傷亡情況實在太過慘重,來來去去奔波的身影看起來未免有些觸目驚心。
時亦司再次看到戚閻的時候,忍不住地連聲音都哽咽了,抱他上上下下地番打量,來來回回都只知道反復句話︰“可算是回來了,沒就好,沒是就好,嚇死我了!”
戚閻顯然不太習慣這種熱情的場面,不知道該什,就只能安慰『性』地拍了拍時亦司的肩膀。回頭的時候便見厲莊站在旁邊直笑,又抬眸狠狠地瞪了眼。
另外邊,稍微嚴重點的傷兵已經被接管的藍縉軍團全部接走,番熱鬧後重新冷靜下來,只剩下了眾新兵們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
達維特軍塞內部的所有建築基本上被毀壞了近半,宿舍塔更是片狼藉,這讓他們幾乎沒有了去處。
直愣愣地站了會後,時亦司把兩人拉到旁邊,小聲打探道︰“所以們真去前線了?那裡到底是什情況,德錫上尉怎回,許音教官她沒吧?”
厲莊︰“放心,都沒。”
時亦司松了口氣︰“沒就好,沒就好,可別再有人出了。”
厲莊敏銳地把握到了其中的用詞︰“再?”
話音落下,周圍微妙地安靜了瞬。
戚閻隱約間感受到了氛圍的不對勁,道︰“發生什了?”
時亦司頓了下,難得地沒有直接接話,回頭朝另外兩位舍友看去。
於武到底受不住這矯情的氛圍,直接開了口︰“看我做什?不我。”
他抬頭看向戚閻︰“就是剛才們走了沒多久,就來了批從南崗哨塔撤過來的傷病。那邊遭到突襲的時候沒來得及防備,傷亡慘重,單單撤來我們這邊的就有二十余人。根據他們的描述,這些能來得及後撤的還是傷情稍輕的那部分,更嚴重的那批,都已經被負責防守的彭壽教官強行留了下來。”
於武的到這裡,語調微微變︰“那些傷兵,以彭壽教官的意思,這些人就算後撤不過是連累隊友,倒不如留下來犧牲斷後,還能幫其他人爭取點額外的機會。”
戚閻︰“……”
某方面來,這倒確實像是那人的作風。
厲莊在旁邊得驚訝︰“這情況……們沒罵?”
結果這句下來,所有人的表情頓時更加微妙了。
就連於武稍微地哽了下,才開口道︰“然罵了,場就狠狠罵了通,畢竟不管怎看這都算是草菅人命了吧?但是後來,那些傷兵告訴我們彭壽教官本人受到了重創,把這些傷勢較輕的傷員送出來後,他自……跟那批人起留下了。”
雖然沒有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以時的情況來看到底意味什。
於武受不了周圍忽然凝重的氛圍,還在嘴硬︰“但不管怎樣,他自不想活命不應該『逼』別人他起送死!現在這結果,真是連再讓我們罵他的機會都不了!”
話音落下,久久沒有人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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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後的陣亡統計單正式發布,已經接近凌晨。
密密麻麻的大串,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緘默。
曾經熟悉的身影成為了上面那冰冷的字,很多在戰爭期間都無比堅定的士兵們終於都忍不住地逐漸泣不成聲。
戚閻定定地看單上的“彭壽”兩字,雖然算是在預料中,但是心情不可避免地有些復雜。
即便到了現在,他依舊不認為彭壽這瘋子算是什好人,但是之前介紹他拜入金巴特上校的下的,又多少讓最初極差的感官稍微有了些許的改變。至少在這件上,他是需要對這人聲謝謝的。
可現在看來,居然連這道謝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戚閻緩緩地籲了口氣,稍微緩解了下有些壓抑的心情。
不管怎,死者已矣,活的人還需要在這條道路上繼續前進。
達維特軍塞徹底荒廢,顯然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居住。
通訊系統全面重啟,與帝星軍部聯系之後,所有高層統決定帶領軍塞眾人進行全面轉移。
離開達維特軍塞,全軍上下的所有人甚至沒有任何行李。
在統列隊之後,就這樣孑然身地登上了等待的巨型運輸母艦。
戚閻隨人流踏上了甲板,回頭,遙遙地朝那片近乎成為廢物的巍峨建築看去。
這樣的視線不過短暫的瞬停頓,最終,隨落下的艙門被漸漸隔斷。
再見,達維特軍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