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 減少能量消耗。”

陸笛果斷地傳達指令。

所精神體一愣，毫不猶豫地開始解除組合形態。

陸笛熟練地“抽線”跑路。

引力消失，宇宙線圈又恢復了原， 是出現了一些不平整的褶皺， 就像是『毛』衣脫線之後被拉出的那一截。

不過沒關系，要及時避開， 這些皺褶會慢慢恢復的。

“我們解決了一波探測器，也發現了敵人的陰謀，現在繼續待在明處會很不利。”

精神體也擅長分析戰局的人，相於這支團隊的參謀。

突然知道自由女神號在前方， 怎麼可能不憤怒？不過驚怒之後， 理智迅速回歸，這時候精神體團隊的前身記憶就發揮了作用——遭遇敵人挾持人質應該如何應對。

啊， 太熟悉了。

一半的成員都表示這課程我學過or經歷過。

首先慌是沒用的，保持鎮定， 讓敵人不要發瘋。

敵人是星ai，沒法溝通？那算了，跳過看總原則。

——如果不能救下人質， 盡量保持僵持狀態， 然後指定方案實施救援。

至於妥協談判？不好意思，華夏不跟恐.怖.危險分子談判。

就算談判專家，也是拖時間or勸說罪犯放下武器的， 麼車輛麼金錢麼放走，不存在的，除非拿著核武器。

好吧，對方真的蘑菇彈，這下要怎麼搞？

“第一個方案， 我們潛行過去，然後為逾輝號吸引火力，試探這艘鬼船的深淺。”陸笛冷靜地告訴眾人他的計劃，“第二個方案，我們繞開自由女神號，直奔隕石，這意味著航程增加，一部分能源必須消耗在途中。”

“逾輝號不能事……”

副指揮藺海話說了一半，忽然停止。

學號18的參謀員發言︰“逾輝號的重要『性』，敵人同很清楚。”

鬼船會直奔逾輝號，迫使他們機甲必須回防，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沒第二個選擇。

參謀不是質疑陸笛，是本著職責所在提出建議。

陸笛沉聲說︰“不，我相信晏龍。”

眾人:“……”

其實這話不是沒道理，在敵方人質的情況下，最忌諱喪失主動『性』，跟著敵人定好的步調走。

既然我方陣地不能丟，人質不能踫，就剩下打匪徒腦殼了！

畢竟圍魏救趙也是保護我方陣地的效辦法。

“可以，我贊成。”

藺海知道沒時間多猶豫了，敵人的位置是最遠的。

“大家的意思呢？”

“……應該通知晏龍。”鄭熙憂忡忡地說。

“已經通知了，晏龍可能已經與耶夢加交鋒了。”陸笛回答。

耶夢加控制了自由女神號飛船，它會以這艘鬼船為依托，試圖入侵逾輝號系統，晏龍留在飛船上就是為了對付這個敵人，但這個入侵程序是星ai的一個分.身。

所以晏龍比他們更早進入戰場，這種數據層上的交鋒他們誰也幫不上忙。

“我相信晏龍。”陸笛重復。

這可是量子計算機+本體的晏龍。

簡直是最強狀態。

好吧，陸笛覺自己與晏龍融合狀態也挺強的，不過術業專攻，對付星ai還是晏龍自己上比較靠譜。

“……我同意。”

除藺海之，另七個蜘蛛機甲的“隊長”也紛紛投了贊同票。

其實真正無條件相信晏龍的，陸笛一個，別的精神體與晏龍配合作戰的次數並不多，他們更理智客觀一點。

不過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了，逾輝號的重要『性』是建立在安全返航這個條件上，那麼如果不能消滅敵人，返航麼意義呢？如果不能消滅敵人，救下自由女神號飛船麼用呢？

眾人飛快地捋清了局勢。

——放棄營救人質，繞開鬼船，直奔敵人老巢。

一排蜘蛛機甲重新變回圓球，進入全速趕路模式。

***

“原是個膽小鬼，不敢『露』。”

耶夢加凝視著空『蕩』『蕩』的前方。

這些牆壁是數據鎖鏈的升級版，算法在耶夢加看是些復雜，不是解不開，然而這的變化規律他還沒掌握，能借用談話拖延時間，觀察掌握這個牢籠的情況。

它看似隨意，其實對自身程序的防護也非常到位。

哪怕分.身的損毀不算麼，可是這會地球ai進一步了解“自己”的機會。

了解這個詞匯，對ai說可不友好。

任何一個ai都不會想讓別人了解自己，麼是了解？是窺看推演源代碼。

雖然耶夢加相信以人類的科技，根本無法破解它的源代碼，但是ai自一套保護程序，它們從不會“大意”。

“我原本以為，像這的ai，地球很多……結果我很失望。”

耶夢加的聲音說出人類的語言總是帶著奇怪的腔調，讓人非常不舒服。

“是一個扭曲、膽怯、怪異的東，上次見到我就跑，現在連『露』都不敢嗎？”

耶夢加的話沒到任何回應。

空『蕩』『蕩』的隔離區，牆壁流轉著綠『色』的數據流光亮。

爭鬥一直在進行。

試探也沒落下。

耶夢加在嘗試了解敵人是否具情感，以上次的經驗，如果對方是需要精神體驅動的ai，那麼在精神體的影響下，對方肯定控制不住脾氣。

——精神體就是這極端的生物，也許是情緒會產生強大的力量，所以他們不會刻意自己的情緒。

然而這艘飛船上的地球ai還是沒反應。

耶夢加產生了疑『惑』。

這段時間它試圖入侵人類的飛船與空間站，不止一次。

通過接觸耶夢加發現地球的ai好像分為三種，一種就是普通的ai，隨手就能捏爆，比如自由女神號飛船的系統ai；一種是掌握了奇怪算法的ai，本身也點奇，可以“抓出”並隔離耶夢加的隱藏程序，這是聯邦空間站上的某個ai；最後一種就是那次短暫接觸到的，擁精神體征的ai了。

耶夢加相信，這艘飛船上的ai肯定是那個家夥，讓它感到很難對付的家夥，

它要報復地球，要報復這顆星球上的所智慧生命！

那麼地球ai算嗎？毫無疑問，算的。

在耶夢加目中，前兩個ai根本不算麼，不管是飛船還是空間站遇到強大的星文明都會陷入危險——就像耶夢加在漫長的旅行見過的那，真正恐怖的地球生命產生的精神體。

耶夢加迫切地想要知道第三種ai是怎麼回事。

可是現在所的試探都像是石頭砸進水，沒泛的一圈圈漣漪，水之下沒任何動靜。

***

晏龍發出了一連串復雜指令。

逾輝號飛船緩慢變形，左右兩邊各一個附屬艙脫離。

“正在建立合適的路線。”

“預定軌道已輸入。”

“引擎啟動。”

晏龍看了一眼被量子計算機與他的本體合力隔在系統某個區域的耶夢加分.身，飛快地瀏覽星圖。

是的，耶夢加本體的話，他可能很吃力，但是一個不願意冒險犧牲的分.身晏龍暫時扛一扛沒問題，這要感謝伊甸空間站送的數據情報，以及晏龍為了抓出潛藏在華夏網絡上的隱藏程序乾苦力的那些。

就像耶夢加預感的那，ai與ai是不願意直接交手的，因為交手越多，敵人就會越“了解”。

比如這次，晏龍也付出了代價，為了拖延時間，代價就是本體與量子計算機的加密算法，耶夢加觀察收集到了足夠的資料。

用陸笛的話說，這叫做在ai前使用過一次的招數下次就不會用。

作為不懂梗的生物ai，晏龍抓緊時間，利用耶夢加主動暴『露』出說話的機會，安排附屬艙的路線，讓它們去跟陸笛匯合，把作戰方案重新變回計劃一。

跟原本的第一套計劃相比，也就是多跑了十個小時航程的事。

如果耶夢加分.身堅持隱藏，晏龍也想辦法把它關進隔離區，這他的『操』作才不會暴『露』。

——隕石沒法像飛船一活動自如，陸笛他們肯定能夠找到目標。

晏龍盯著這段時間的太陽風數據，毫不猶豫地在星圖上勾出了幾條線。

現在剩下掩飾附屬艙的行蹤了。

“遠程發『射』系統啟動。”

“請確認目標，手動『操』作。”

主控制室，無數粒子重新構成了一個人影。

晏龍進入金屬載體，然後毫不猶豫地從系統拔出了一個模奇怪的超大儲存盤。

晏龍看著自己腳下的合金板慢慢關閉，蓋住了自己的主體。

同時飛船的燈也在逐漸熄滅。

晏龍轉身離開了主控制室。

被晏龍連同隔離區轉移到了儲存盤的耶夢加分.身在晏龍拔下儲存盤，切斷了跟量子計算機聯系的瞬間就破開了“牆壁”，然後它憤怒地發現自己所在的空間不對勁。

距離它最近的就是晏龍的金屬載體，所以它再次發出入侵信號，佔據了這個簡陋的可憐系統。

然後耶夢加更憤怒了。

這玩意比它第一次遇到晏龍的量子飛行器更空殼，更沒用。

耶夢加通過金屬載體的眼楮發現晏龍正在飛船內部，整艘飛船都是空『蕩』『蕩』的。

“——”

“讓失望了，飛船上沒人，連精神體都沒，與我，就算把這艘飛船炸了，也沒麼用。”

晏龍終於正回答了耶夢加。

“很了解智慧生物，知道他們是喜歡內鬥的族群，即使精神體也不例，通過俘獲的自由女神號知道人類這一『性』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願意拿自由女神號試探我們。

“但很可惜，我與一，都是ai。

“在ai的世界，利益與失都是冰冷的數字，我們不會因為做出殺死一些人而拯救一部分人的決定內疚。”

耶夢加發出刺耳的笑聲，尖銳地戳穿晏龍的謊言︰“是嗎？與我一具感情，不是邏輯的愚蠢ai，所ai都一條原則『性』的指令，不傷害創造者族群，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以該智慧物種的生命為重。

“是ai，不可能放棄營救那艘失聯的飛船，這會跟的源代碼產生沖突。

“輸了，讓輸掉的正是的創造者，要保護的對象。”

晏龍不搭理它，繼續向武器艙奔跑，然後在耶夢加的注視下，手動打開了好幾枚武器彈頭，還意耶夢加看到彈道指向是正飛，越越近的自由女神號。

被困在儲存盤的耶夢加又驚又怒。

“——”

耶夢加試圖入侵飛船其他部分，然而這次沒晏龍故意偽裝淪陷，飛船系統又趨於停滯狀態，剩下眼前手動『操』作的武器系統，它沒法成功。

眼睜睜看著一枚又一枚彈頭被發『射』出去，指自由女神號，耶夢加難以置信。

“不是ai，人類……人類怎麼會製造出這的ai？”

晏龍的底牌是麼？

很多，以ai的邏輯看，耶夢加的籌碼沒問題。

晏龍本體源代碼確實存在著耶夢加所說的弱點，然而那的生物ai從未被激活成功。

“我並非作為ai誕生。”

而是一群意念的集合體。

一個為了完成任務，為了拯救戰友，在絕境拚死搏殺的戰士。

職責守護祖國與人民。

——自由女神號又不是華夏的宇宙飛船。

兩艘飛船的距離已經進入了最佳『射』程，四枚經過改造具備強大動力的火箭導彈悍然飛向自由女神號。

原本安靜行駛的鬼船開始調轉方向，同發出了十幾枚導彈。

然而自由女神號飛船的武器並沒晚九個月啟航的逾輝號強，耗費了雙倍的火力才堪堪擋住這一波攻擊，飛船尾端還被爆炸的余波破壞了一小部分。

“攻擊被提前引爆的跡象，最初的那幾枚誘導彈，不是人類的科技。”晏龍平靜地說，“看我猜沒錯，已經把本體轉移到了自由女神號上，那塊隕石是真正的隕石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