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來得很快。

陸笛懷疑火星科考站的工作人員算好日子直等待他們的回音，所以第時間就用衛星監測到了量子飛行器的蹤跡，後收到求援定位馬上就趕來了。

見到平線盡頭出現的火星車影子，陸笛才緩過，後腦袋的昏沉感好像更嚴重了。

之前穿梭跳躍的時候，核爆的威力還對他的精力造成了定傷害，現在本能想要休眠進行恢復。

“沒關系，有我在，我會盡快把消息通知所有人。”

晏龍的聲音讓陸笛緊繃的經徹底放松。

啊，哪怕自己醒著，也只能做做補充明的活，晏龍個人能同時做好幾件事呢，而且不會出錯。

就算這麼嚴重的情況——

“我保證你醒來的時候，就有工作等著了。”

晏龍的安慰方式別出格，陸笛被噎住了。

轉念想，有工作好事啊，明球聯邦與華夏已經有了對策，事情沒有鬧太大，局勢得到控制，大家捋起袖子開工，比如想辦爆那塊隕石什麼的。

陸笛這樣思索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下秒，擁有四條細長手臂的金屬機器人邁步的動作停止，下意識『摸』胸口。

晏龍伸出的手臂又默默停住，其實陸笛不在他的胸口，這種失去意識卻又跟他維持融合的狀態，猶如流水與細沙，有個看不見的旋渦，使切情緒緩慢沉澱到底，後深深陷下去。

機器人從沙丘旁邊站起來，轉頭望灰蒙蒙天空上的藍『色』太陽，像在回憶逃亡那瞬間沖入意識世界的嘶吼咆哮，以及那刺目驚人的火球。

“……”

曹嚴穿著宇航服從火星車跳出來，奮力揮動著手臂。

晏龍跟著抬起手。

無論什麼樣的敵人，都要戰勝。

***

就在陸笛沉睡的時候，消息從火星科考站傳到了商都基。

負責對接火星通訊的值班人員瞠目結舌核對了三遍，確認無誤之後立刻撥了緊急電話，找他的級別能找到的最領導進行匯報。

十五分鐘後，整個基人仰馬翻。

許多人被緊急叫起來加班，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商都基全體層半夜開會，因為事情過於重大，不得不捋清這面的所有線索，期間還通過夏教授與火星科考站再次取得聯系，依靠晏龍的記憶，得到了這次偵察任務的所有對話記錄。

包括征服者號的爆炸真相。

基負責人李少將抓著截煙，情疲憊。

他的副官、基的參謀團，還有虛擬光屏上的科研人員都在激烈進行討論。

“李少將，燕京來電。”

副官做了個手勢，李少將轉身走到會議室隔壁，那可以保持安靜的通話環境。

那些參謀也顧不上繼續爭論，連忙把匯集出來的資料發到終端上，李少將需要把目前的情況做個詳細明。

這還不算完，球聯邦那邊還沒有人去接洽。

夏教授看著屏幕上的會議室，在心深深嘆了口氣。

他忍不住用手『揉』著額頭，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步，誰都沒有想到的。

其實對晏龍陸笛執行的這趟偵察任務，大家都做好了最壞的算，比如有十幾個遠古精體鐵了心想要重啟球，結果情報傳回來的時候，大家痛苦發現，原來情況還可以更糟。

夏教授轉頭望自己身邊的助與研究員。

不滿臉焦慮，就驚慌不安。

所有人都在努力克服這些負面情緒，勉強保持著鎮定，繼續工作。

沒辦，可以這代人就在核戰爭隨時可能爆發的陰影下成長起來的。

比起隕石天降、火山爆發、冰河時代這類大災難，更深入人心的其實人工智能反叛與核戰爭摧毀文明。

結果現在兩個情節全部趕上了，還追加了個隕石天降的附帶擊。

這都什麼科幻爛片的三流劇本？真不帶這樣的！

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朱祝那張苦巴巴的臉，夏教授想了想，暫時把通訊頻道靜音，準備些振奮人心的話。

“大家不要擔心，首先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下，本來就具備核戰爭避難所的功能，其次商都使用清潔新能源，我們周圍也沒有核電站，最後晏龍已經幫我們確認過了，我們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沒有外星ai隱藏程序的……所以大家還要繼續工作，沒有休息，我指轉移撤退的空閑時間。”

有人失。

氣氛也變得緩了些。

“其實核電站、核動力潛艇這些都沒什麼，我們自己就科學家，心很清楚，就算它們全部爆炸，危害『性』也遠遠比不上那些核武器。”

人類現在儲存的核武器可以把球炸三遍了。

但隻炸。

對球來，就跟犁差不多。

球炸不碎的，沒那麼大的威力。

如果有，那不叫核武器了，應該科幻電影的行星毀滅炮。

“各位，我的意思，這不比直徑10公隕石砸上來更糟。”

結果差不多，人類會毀滅，但球的生命不會完全消失。

在深海、在底深處仍會有微生物、細菌存活，體型較小的生物與昆蟲會發生變異。

它甚至比不上球歷史上的那幾次大滅絕。

“……如果事情發展到了這步，我們面對的最大難題能源與環境改變，因為基與基之間的交通會更加困難，人們無直接來到面，必須身穿保護服，同時些簡陋的避難所可能無扛過災難，人類的數量會銳減。”

夏教授後面的話沒有完，不過大家都懂。

他們已經有了宇宙飛船、聯邦空間站，現在又多出個火星基的選擇。

國家不會亡，人類也不會滅絕。

朱祝撓著光禿禿的腦，主動接話︰“您得沒錯，不過外星ai的隱藏程序……”

“目前不管基，還艦船、衛星、核電站……都能做到在系統入侵時主動鎖死或者下線關鍵部，這種安全措施，現在晏龍傳回了消息，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最壞的結果就沒動用防禦攔截系統與武器系統，只能蹲在底下等。”

就商都基而言，只要不十枚以上的大當量核武器飛過來在頭頂輪番實施擊，還能扛住的。

就以後日子會非常難過。

夏教授這個團隊的原班人馬研究生物ai的，或者應該叫圍繞著號仿生物經元完成體晏龍的日常工作生活提供後勤保障，順帶做做研究工作。

所以到ai，到隱藏程序，大家都專業的。

主要華夏都生物ai，所以發展路線出現了分歧，否則人工智能專業更對口啊！

“不出意外，聯邦科學院也會加入進來，後盡快研發出新程序，用來替換舊有的系統！能替換多久就替換多少，在耶夢加得接近球之前！”

“這太難了……”

朱祝倒吸口冷氣，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

“還先解決通訊系統吧，把這部分獨.立出來。”

“那也很難，個人電腦終端要上傳資料吧，總不能全部靠念、靠記……只要有傳輸，就會有風險，這種病毒隱藏程序非常難對付，它又不真正的病毒，還可以通過疫苗來預防，而且我們手根本沒有這個病毒的相關資料。”

“不對，晏龍有。”

“真的嗎？”

“沒錯，聽他跟那個自稱耶夢加得的外星ai互扔了好幾輪垃圾數據包，對方還想入侵晏龍的主體，可惜主體在幾千萬公之外的球上。”

“噗！”

朱祝聽到這艱難捂住了肚子，雖不合時宜但他太想了。

“外星人大戰水母嗎？”

個研究員弱弱︰“那些遠古精體也水母。”

“從水母精體到模擬水母ai，從某種程度上，這段經歷也很獵奇。”朱祝嘀咕。

夏教授看著大家又恢復了精力，取下眼鏡，想起了季厘與歲閏。

與晏龍不同，這兩個生物ai的主體都在飛船與空間站上，不擔心假的。

而且耶夢加得這個名字也很讓夏教授在意。

他暗暗罵了句聯邦科學院為什麼要起這麼個名字，外星ai直接用這個來自稱，不從名字含義上獲得了什麼靈感？耶夢加得，餃尾蛇，象征無限與輪回的命運。

伊甸空間站、白頭鷹的宇宙飛船、昆侖號……會下個耶夢加得嗎？

如果飛船與空間站淪陷，也許能存活的只有ai與冷凍胚胎。

自稱黑暗流浪者的外星ai，直接把這種威脅糊在了人類臉上。

這個ai深知，想要摧毀個可以進行初級星際航行的文明沒有那麼容易，它也不想直接報仇了事，它在散播恐懼，且想把恐懼與厄運變為現實。

夏教授捏了捏拳，感到陣憤怒，緊跟著又陣無力。

人類想過無數次跟外星人的戰爭，可眼前的局面，真的離譜。

“夏教授，火星那邊有新的通訊，晏龍發來的。”

助的聲音讓夏教授回過，他勉強鎮定了心，準備跟晏龍對話。

這還晏龍出發之後，他第次跟晏龍對話。

有點古怪，原本夏教授要跟晏龍談談生物ai的感情變化與心題的，但現在肯定不適合了。

夏教授也拿不準要用什麼語氣跟晏龍這個，就在他思索的時候，朱祝跑回來匯報︰“不視頻，口信。”

夏教授莫名松了口氣。

“……呃，晏龍他有了費米悖論的新解釋。”

朱祝十分糾結看著終端，其他人都莫名其妙望他。

那個關於宇宙很大，人類不應該孤獨，卻始終發現不了外文明，外文明也死活不聯系人類文明的悖論？怎麼忽提到這件事了？

“就那個耶夢加得，還有那些遠古精體，可能在漫長的航行無意間散播了關於球的惡名。”

“……”

房間片死寂。

五分鐘後，大家費勁梳了前因後果。

球以美妙絕倫的管風琴聲（陸笛形容詞）與蔚藍的魅『惑』外表吸引了星際航路上的飛船，後降落的飛船達成了全員死亡的結局，只剩下個智能ai耶夢加得現身。

耶夢加得尋找合適的星球想要解凍胚胎，遠古精體也在星際航行增長見識+找樂子，還從自己毀滅的文明學到了怎樣使用載體保護自己，所以他們的強大，對有實體的生命造成的殺傷力離譜，可能還禍害了別的生命星球的智慧文明……

後其他文明可能暗暗觀察了遍球，結論很明顯。

這顆星球在源源不絕誕生異形，哦不，精體！

不管毀滅幾輪都會有精體出現！

種族還不樣！

根本搞不清什麼導致的。

如果這顆行星的某個成分呢？

如果把這顆星炸了，破碎的殘骸飛到其他星球，後在宇宙“製造”更多這種星球怎麼辦？

算了，反正看起來球也沒有能遠航的智慧生命。

後個不留，人類出現了。

科技井噴，在短短三百年內就飛上太空了……

現在，傳中“有異形”的可怕星球拚命宇宙發送“你好”“歡迎來玩”“這球”，會有智慧文明回應嗎？

回應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