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笛是第十天甦醒的。

他做了個離奇的夢。

夢裡他與晏龍的關系小暴『露』，大家都能接受，然後林瑟帶著那群兄弟姐妹與朱祝的研究員團隊打起來了，滿天都是『亂』飛的垃圾桶、金屬球、手套、照相機、考卷復習資料……

陸笛感覺自己像是架無人機，盤旋在半空乾著急。

晏龍默默地在下面掃地，接住那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總之畫面非常違，割裂感極強。

最後大被腳踢開，歲閏兔氣勢洶洶地站在外面，震住了全場。

由於板拍在牆上，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面飛來，陸笛猝及防地被砸落在地，摔得漏電。

無人機嘛，漏電很正常的，陸笛就是奇怪為什麼他暈乎乎地抽搐，然後掙扎著脫離載體看——只見個碎掉的盆栽無地蓋在無人機與清潔機器人的殘骸上。

癱成了堆呢！

無人機是被砸壞的，滾輪機器人試圖徒手接無人機沒有成功，然後被盆栽裡的水澆成了短路。

陸笛目瞪口呆，這到底是盆栽還是魚缸？哪來的這麼多水喂！

然後他急，醒了。

“在做夢？”

熟悉的音在意識裡響起。

這是比貼著耳朵親密的距離，原本陸笛已經習慣了，可是意識乍然甦醒，『迷』『迷』糊糊之間能量粒子立刻“跳”了起來，就像是受驚炸『毛』的貓。

“沒事，這裡很安全。”晏龍連忙說。

在第融合狀態下，他知道陸笛夢見了什麼，只是在幾小時前忽然感覺到陸笛沉睡的意識開始變得活躍，大腦來比喻的話，這是從深層意識轉入淺層睡眠，這個階段也是最容易做夢的時候。

陸笛的意識安分，反復來回跑，好像還有點焦躁。

正在工作的晏龍︰“……”

感覺像貓了，僅在夢裡打貓拳，還急得叫他的字。

只能輕重地“抱了摁住”，避免陸笛跌“出”去。

因為在清醒的狀態下突然分離是很危險的，誰知道夢裡的自己是什麼？輕則“捏臉錯誤”，重則可能是人形。當然這並非能挽救，晏龍還是希望陸笛有這種難忘的經歷。

反正也費事。

過剛才陸笛忽然個鯉魚打挺，掙脫了。

晏龍嚇了跳，正要去抓，卻發現人醒了。

晏龍懷疑陸笛做了噩夢。

“這裡沒有遠古精神體，也沒有外星ai……”

“是！”

陸笛看了看四周，是熟悉的火星科考站內部。

他地嘆口氣，咕噥道︰“在夢裡遭遇了季厘的報復。”

“嗯？”

三分鐘後，聽完夢境內容的晏龍陷入沉默。

“有所思，夜有所夢嘛。”陸笛果斷地揮手，大大咧咧地說，“過現在是計較這些瑣事的時候，歲閏季厘也能跨過宇宙空間跟我的兄弟姐妹打架，所以無所謂了，先解決耶夢加得的事……對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地球聯邦那邊給了回應，過想要篩查潛伏的隱藏程序沒那麼容易，我們先分離吧！”

團銀『色』光球幻化出兩個人影，又緩緩成形。

陸笛對這套流程已經很熟悉了。

他脫離，活動了兩下肢體，就在晏龍指引下，開始閱讀著火星聯絡通訊記錄與討論進程。

首先，火星已經向隕石發『射』了枚遠程武器，可惜被耶夢加得了特殊手段提前引爆。

“好像是種電磁誘導彈。”晏龍指著圖像記錄裡突然出現的那團紫『色』圓圈說，“這類東西是破壞『性』武器，所以很難判斷出耶夢加得究竟攜帶了多少。”

陸笛盯著隕石，默默運氣，讓憤怒的情緒佔據大腦。

核爆的影響果然沒有對隕石造成大的破壞，只是某個方向有顯缺損的小塊，這還是跟以往圖像對比發現的，否則以小天體本來就規則的外形，無非是從橢圓變得扁點。

“火星上還有其他武器嗎？”

“沒有了。”

“那些宇宙飛船呢？”

“伊甸空間站有幾枚核子飛彈，是他們現在敢動，華夏正在盡力聯系季厘與他的後勤團隊，商討下步對策。”

辛薩科議已經意識到要對抗外星ai，只能派精神體或者生物ai了。

陸笛撓撓頭，遲疑地問︰“季厘有回音嗎？”

晏龍情復雜地說︰“季厘說伊甸空間站有些對勁的程序，他之前以為是其他家的ai搞出來的，所以沒管，現在聽到消息……確認了耶夢加得隱藏程序也滲透到了空間站裡。”

“什麼？”

陸笛聞言吃了驚。

然後想想，伊甸空間站那個復雜的環境，還有各ai競爭上崗，就算發現了什麼對勁的東西也會想到外星人身上，只會認為是其他家搞的。

季厘又是憊懶的『性』格，跟他無關的事情，他根本會搭理。

要是這次事鬧得大，估計這個情況他都會上報，就像看到隻蒼蠅飛過去那樣，根本想起來去打。

過——

“季厘竟然主動說了這麼多話？”陸笛很驚訝。

晏龍抬眼，無語了十幾秒之後說︰“我相信季厘也有底線，他會在意那些跟隨他駐扎在空間站的華夏科研後勤團。”

所以這次盆栽真的要跳起來打人了。

陸笛下意識嘶了，抬手『摸』腦。

夢境裡的盆栽殺傷力極強，招k掉無人機陸笛與滾輪機器人晏龍。

“所以伊甸空間站正在展開全站查殺外星病毒行動？”

“可以這麼說。”晏龍回答。

因為這是短時間能解決的事，所以伊甸空間站只能鎖死武器系統，讓季厘007模式加班，配合空間站的主系統ai加百列起監督最重要的維生系統與通訊系統。

“雖然隱藏程序接受到耶夢加得的信號是會激活的，是我們也要防止意外……比如這些隱藏程序會在某個期集體爆發。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隕石‘降落’地球的時間是計算好的，所以耶夢加得可以輕松設置時間點。”

晏龍微微皺眉，低說，“還有件事，耶夢加得‘收回’的隱藏程序越多，它對地球與人類就越了解。”

每段程序都是隱藏的間諜，會帶來大量的情報。

別的說，單單是伊甸空間站裡面的異樣程序，就能提供地球各的矛盾沖突與復雜關系。

從耶夢加得的經歷可以得知，這個ai是有挑撥離間前科的，盡管地球□□勢比遠古精神體之間的矛盾復雜了很多倍，可是能保證耶夢加得對此毫無興趣，瘋了的ai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隱藏程序可以躲避的地方多了，包括空間站工作人員的私人電腦終端，這點幾乎沒法繼續查。”

說隱私問題，單單聯邦空間站的復雜情況，誰家都有點想泄『露』能被看的東西。

陸笛聽到這裡，想起在美杜莎號科考站上各特工鬥智鬥勇的經歷，頓時陣頭痛。

“沒有解決的辦法？”

“有，華夏提出讓空間站各ai達成協議，然後進行自查，過這要求所有ai熟悉那段程序，能在保住重要資料、影響自身運行的情況下困住病毒。”

所以開發個ai能讀懂的搜查程序勢在必行。

“能做到嗎？”

“……我提供了資料，然後季厘的團隊、華夏、地球聯邦科學院都為這個連軸轉。”

陸笛愣，隨後醒悟。

對哦，季厘是科學家。

老是記得這家夥是盆栽，忘記了科學家的職業設定。

陸笛知道應該給季厘加油，還是同情——看吧，在末世沒有人/ai可以做鹹魚！誰都例外！

“火星科考站沒問題吧？”陸笛還是記掛著這邊的安全。

“沒有，我檢查過了。”

晏龍正說著，忽然看到陸笛戴著手套的食指劃拉，劃到了某條重要通知上面。

條非正式的、發給伊甸空間站與其他宇宙飛船的通知。

陸笛以為是什麼重要信息，立刻打開閱讀，讀了幾行字之後臉懵圈。

“這是開玩笑？”

地球惡遠揚，外星文願跟地球產生任何形式的接觸。

地球是陽系，哦，銀河系的百慕大？根本沒有宇宙飛船敢靠近這裡？

晏龍輕咳，示意陸笛看完全部內容:“是我提出來的猜測。”

“……”

陸笛神情古怪，低頭髮現字裡行間都寫滿了匪夷所思，可是越想越有道理。

“如果是真的，那個外星ai根本應該叫耶夢加得，應該叫潘多拉。”陸笛忍住嘀咕。

打開災厄之盒，釋放了災難（遠古精神體）。

在宇宙之，地球很年輕。

陽系也很年輕，它位於銀河系第三懸臂上，大概處於銀河系較外圍區域。

當然星系的分布像燕京的城區，越接近二環三環就越好，因為銀大概率是個黑洞，年邁的恆星也充滿了危險，反是外圍區域生機勃勃，理論上是很適合星際殖民開闢的航道。

人類無數次設想星際航行的艱難，巴得像大航海時代那樣在地圖上標注出個個“暗礁”與“危險地帶”，結果自己竟然是那個標注了死亡骷髏頭的危紅點？

“……所以伊甸空間站與遠航飛船，必須清楚這件事，比如能暴『露』自己來歷什麼的，當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反正這能算是什麼好消息。”

辛薩科議已經考慮建議遠航飛船在陽系邊緣停留段時間了。

地外星系的懼怕，也是對人類的種保護。

這樣的話，離開陽系就是智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