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是有代價的。
該補的專業課程一個都不能。
陸笛兩眼發直地看著課程表, 手指顫抖︰
“……法語?德語?意大利語?”
這不是精神體培訓班嗎?為什麼會有這些內容?
晏龍用手套點了點屏幕,示意他去看備注。
“音樂專業英語相關外語基礎。”
陸笛抹了一把臉,行吧, 他算是知為什麼林瑟會留級了。
就連陸雲己都只會啞巴英語, 沒有繼承人格學習能力的林瑟。
“這麼多的嗎?”陸笛苦著臉問。
早知應該火星請曹岩幫忙下載一點歐洲流行金曲什麼了。
晏龍看陸笛的眼神就知他想什麼,提醒︰“沒有那麼可怕, 國家不可能把所有人培養成音樂家,時間不夠的。應該還是以用為,根據這幾次戰鬥經歷,總結分析了一遍, 感覺們應該學的是音樂基礎課程音樂學院的管弦系相關常識。”
也就是交響樂、幾重奏這種內容。
所以聽流行金曲沒用。
“培訓班的目標是看得懂樂譜, 聽得懂曲子,擁有賞鑒能力……這就夠了。”
聽來容易, 其很困難。
俗話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 這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學習才能被培養出來,天賦越高需要花費的時間就越,好培訓班裡都是有天賦的。
——比理查德這種然蛻變的精神體, 他們因為原身沒有特明顯的聯覺癥狀, 所以力量上是有短板的,只能通過後天學習來補充。
也就是不能拚蠻力,靠經驗。
要懂理論, 講方法。
就好比幹了一輩子體力活的老人知怎樣能省力,隻把這些經驗傳給己看重的後輩,用的人也不需要懂裡面的理,而培訓班現要讓所有學員搞懂杠桿原理,能任情況下都可以靈活使用,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沒有工具就創造工具。
汪女士的理論課進展比較緩慢,拿著曲目講解合奏重奏切入點的唐先生那邊進展神速。
特是一星期後,二班也始加入公大課,始視唱練耳訓練的時候,學員們音感上的天賦,讓所有被請來的音樂家十分感慨——華夏不是沒有音樂人才,而是太多人成過程中沒能接受深入的音樂教育,也沒有想過要往這方面發展,這才導致華夏的音樂人才好像始終比不上歐美。
唐先生這話的時候,陸笛就教室裡坐著。
作為被老師誇獎的頭號天賦選手,陸笛很尷尬。
那什麼,陸笛他……今年歲?
沒有什麼小時候,也沒錯失什麼。
真要遺憾,那也是陸雲的。
就像這位來音樂學院的副院唐老先生的那樣,陸雲天賦極佳,卻沒有錢,興覃鎮的師資力量也不可能發現一個孩子這方面的天賦,甚至沒怎麼正經上過音樂課,都變成語文數學英語了。
至於陸笛的其他同學,表現得很認真,也很淡定。
認真是學習的態度,淡定是他們不覺得前身選擇從事音樂藝術外的職業有什麼可惜。
培訓二班的人不是來部隊了,畢竟沒有那麼多嚴重傷殘又具備天賦的人。
二班的成員來歷比較雜,有幾個曾經的體育健將,因為當年訓練太狠,帶傷拚搏,落下了嚴重的傷勢,年紀大了後根本沒法離輪椅醫療外骨骼。
還有出過車禍的音樂家、曾經遭遇雪崩的珠峰登山者,危物中毒的消防隊員……
陸笛一度擔心會出現三班,然後晏龍告訴他不可能。
首先是審核考試這兩關刷下去的人比陸笛想得還要多。
其次精神體的數量也不是越多越好,這是要配合作戰的,人數多就意味著多的出錯概率,一支樂團想要完美演出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現兩期培訓班總共九十六人。
順林瑟這次沒有留級,因為陸雲前一直看教材學習,後來給林瑟做了語言補習。
培訓班的學習氣氛非常濃烈,陸笛認為這是學習壓力導致的。
陸笛來走廊,迎面就是一群機器人聽頭盔裡播放的音樂,一邊走路一邊按節拍器。
遠處的機器人一邊打靶一邊按節拍器,連摔跤背部落地的聲音都差點摔出了節奏,畫面十分魔『性』。
同學們不話還好,現一口很多精神體都不會正常講話了,句子基本跟著今天練習的曲目音律節奏走。
商都基地的李將來視察過一次,還講了一段話激勵大家,等聽台下一群精神體齊聲應諾的調子時,表情繃不住了,回過神後誇獎這裡的學習氣氛好。
陸笛︰“……”
精神體們也知己的問題,所以沒事都不輕易口。
晏龍陸笛,是現整個培訓班唯二可以正常話的人。
面對這些魔『性』的學生們,老師出於保密條律不敢多問,不過私下裡也會互相交流。
汪女士現不認為這些學生是機器人或者人工智能了,因為藝術從來就是人工智能最難學習的部分,機器人不可能有感情地演唱歌劇。
聽汪女士內心強烈想法的陸笛︰“……”
陸笛默默地望向旁邊的晏龍,後者剛剛結束了一首來歌劇《卡門》男角的詠嘆調。
陸笛回去跟晏龍了小話,當然他的不是汪女士對智能ai的偏見看法,而是吐槽必須課堂使用載體機器人的規定。
“其有個手套能摁節拍器,能點電腦終端就夠了吧!”
“學生是一群幽靈,跟學生是一群機器人,哪個比較容易讓人接受?”
“……”
陸笛認為這兩個情況都挺魔『性』的。
老師們太不容易了。
“但是遲早是要暴『露』的啊,不能一直瞞下去。”陸笛小聲地。
晏龍忽然『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陸笛疑『惑』地抬頭。
“好了,你想什麼,都知,昨天已經把報告打上去了。”晏龍給陸笛看己的郵箱記錄。
那是一封讓陸雲跟班學習的旁聽申請書。
隻學音樂方面的課程,不涉及其他。
“……商都基地認為,陸雲太特殊了,她的情況可能還會關系胡琴那一撥精神體,甚至你這邊。”晏龍解釋。
這不是信任問題,是謹慎。
畢竟誰都不知會發生什麼。
然而放著這麼雄厚的師資力量,眼睜睜地讓陸雲錯過了學習的機會,陸笛心裡很不得勁,所以他想讓陸雲做個旁聽生,反正汪女士唐老先生他們講的,都是正經的音樂課程。
換了從前——
“要書店打工十年,才湊得這種高級音樂輔導的課程學費,還是按小時計算的。”陸笛就差拿出一個計算器給晏龍看了,他煞有其事地,“看看的工資卡有多錢,能不能兌換成工分,付給那些老師做酬勞?如果他們中的某位看上了陸雲的天賦,也可以私下授課,如果錢不夠,就叫的兄弟姐妹們去打工。”
陸笛記得胡琴南雲山基地軍屬學校裡做老師。
工作!
鹹魚都努力了,其他人怎麼能?
什麼?阿阮、張簧太小了,林瑟還培訓班裡面苦熬?
還學習的除外!
畢竟學習就是為了以後好的工作!陸笛發出了社畜的聲音,反正這件事沒得商量!既然不能鹹魚,的兄弟姐妹們都沒有資格做鹹魚!!
陸笛懷著坑兄弟姐妹的愉悅,埋頭敲打申請報告。
晏龍抬了抬手,又默默收回去。
晏龍又想去『摸』陸笛的腦袋了,因為陸笛那狡黠得意的眼神。
***
學習的日子昏天黑地,時間一眨眼就溜過去了。
夏教授張巽教授成功做完了手術,休養期間躺病床上跟晏龍通話,他們很關心培訓班的進程,夏教授意陸笛是否能融入這個集體。
“……陸笛這方面從來不需要多費心。”
晏龍的話讓夏教授感一陣疑『惑』,他知陸笛的『性』格,也知陸笛商都特執行隊裡的好人緣,可是培訓班學員不一樣啊,這不是日常的生活相處,大家是奔著戰鬥去的,如果班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這個團隊會很難帶。
“陸笛擁有的不是出『色』的領袖能力,他有絕對音感的天賦,有強大的力量,卻不把這些放心上。”
晏龍遲疑了一下,沒陸笛的關注點總奇怪的地方,什麼跟學霸同桌談戀愛,還要瞞過留級的姐妹這種校園偶像劇情。
為此晏龍不得不去搜索關鍵詞,發現這類電視劇裡的男角通常什麼都不用做,隻負責擺造型,然後鏡頭懟臉拍。
晏龍收回走神的思緒 ,然後放緩聲音,認真地提醒︰
“教授,們的同學……們未來的戰友,他們本身也有『迷』茫的情緒。”
前一段人生已經結束,第二段生命剛剛始。
雖然記得前的一切,也明白己需要承擔的責任,但是擁有思維的人誰沒有『迷』茫過呢?
哪怕基地安排了心理輔導,可是看著那些擁有身體的人,精神體還是會感不適應,他們的記憶裡,一切幸福正面積極的情緒是屬於原身的,又像是……
“屬於原本的身體,一旦脫離,就沒有了。”
隨會產生經典的哲學問題,究竟是誰?
一個人的存續,究竟以什麼為基礎?
“陸笛心態上,他一直覺得己是普通人,他對生活周遭的一切都適應得很好,他陪續班裡成績突出,他能輕松找音準,做的精神體無法做的事……同時又有打靶的技術缺陷,不乎己受嘲笑,還動嘲笑己是描邊大師……”
晏龍忽然停頓,他發現己不能下去了。
否則夏教授可能從己的話語情緒裡察覺一些不對。
“認為,陸笛本身是特殊的,而他又無意識裡給們未來的戰友上了一節半吊子的心理課,‘像普通人那樣學習生活,然後承擔己眼前的責任,這就夠了’,至於誰是權威領袖,誰又應該聽誰的——當然是聽‘弦’,聽這些存於人類前的宇宙法則物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