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衛星雲圖顯示，兩個小時之內都不下雨……”

幾個人一前一幫助潛水艙駕駛員穿上簡易的維生裝備，檢查身上的定位儀。

雖然潛水艙非常安全，但是按照華夏的習慣，對意外情況有另外一套方案設計。

“這是氣囊救生設備，只要海水深度不超過一千米都有效，如果出現意外，建議盡量『操』縱駕駛艙來到六百米以上的位置再用，這樣生還幾率的更大。”

工作人員一邊說一邊打著手勢給朱祝解釋，這個設備是怎麼用的。

朱祝聽得非常認真。

一都不覺得這是什麼“不吉利”，或者害怕“立flag”。

科研是不能懷有僥幸心的。

就算要賭，也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再賭。

事先知道可能有風險，那怎麼認真準備都不為過。就像華夏這次接到海嘯的預警，最除了商都跟蚌港之外，方沒有受到海嘯的影響，有人說是白忙活一場，影響了生產生活還引發恐慌，這個想法對嗎？肯定不對。

總之跟誰賭都行，千萬不能負氣，想跟大自然賭。

團隊負責人親自走過來給們鼓勁，外加做個介紹工作。

雖說出國三天了，但是團隊人太，再加軍艦上的服役軍人，於是沒在工作方面打過交道的人，也就是混了個臉熟，根本不清楚對方的來歷姓名。

“這是朱祝，上頭調過來的；這是姚平，潛水艙的預備『操』作員。”

朱祝的名字念起來有好笑，但是加上面一句話，大家立刻收了笑意。

華夏文字博大精深，一句話有很種意，既然主動請纓進潛水艙，負責人又很快意，說明朱祝不是“走門”的，可能有別的任務，也可能非常靠譜，反正不是“普通事”。

這就不方便開玩笑了。

潛水艙駕駛員姚平甚至有些局促，跟朱祝握了握手。

負責人拍著們的肩膀，繼續交說︰

“一切按照手冊進行，保持通訊，由小姚主控。朱祝是來協助你的，帶了比較先進的探測設備。”

姚平疑『惑』看了一眼朱祝，發現大家穿的裝備差不。

至於推在額頭上的掃描眼鏡，團隊裡是人手一個，從外表是絕對看不出差異的。

朱祝也不解釋，沖臨時搭檔姚平笑笑就算了。

這次水下作業，朱祝只能帶陸笛。

筆記本電腦交給了袁仲夏。

“目標水域形圖已傳送到了潛水艙的電腦上，聲吶探測設備沒有發現異常。”晏龍不斷檢查、監視著各種數據結果，借著電腦屏幕的攝像頭，看著朱祝姚平進了潛水艙，然甲板上吊車“抓”起潛水艙，然緩緩挪移到船舷側面，帶著潛水艙進入三十米左右的深度，確定潛水艙不撞到船底之，這才松開了抓扣。

“遊龍號，你已脫離，祝一切順利。”

“遊龍號已收到，推進器正在工作，一切正常，謝謝。”

水下作業攝像分為兩部分，一個是艙外的，一個是艙內的，可以記錄『操』作過程，時也能及時幫助『操』作人員發現意外情況。

陸笛知道船上能看到這邊的情況，加上潛水艙裡還有一個姚平，所以沒出來，繼續保持著沉默。

潛水艙在緩緩下降。

起初海水是近乎透明的碧藍『色』，在日光渲染下像一塊通透的翡翠。

隨著深度增加，陽光仿佛變成了頭頂上掛著的一面鏡子，晃啊晃的，讓人有些眼暈。

——又像是掉進了一口上小下大的深井。

逐漸變暗的海水帶來了壓抑的覺。

就仿佛進入了一個噩夢，這種失真又脫離實際的覺讓人無法控制的產生緊張情緒。

“嗨，第一次下海？”姚平適時開啟聊天模式。

這是為了緩解內心的情緒，也是兩個人進行水下作業的好處。

如果沒有朱祝，用通訊跟海面上聊幾句放松。

姚平看到朱祝眉頭越皺越緊，還是決定先打開話匣子。

“不適應吧？過兒就好了，不要往海面上看，頭暈。”

“嗯，沒嘗試過，不過下海這詞吧，是不是有……”

朱祝話還沒說完，艙內海面船上都是一片笑聲。

現在跑到海上搞科研的，普遍年紀小一輪，最大的帶隊負責人也才五十歲，基本都是新世紀之出生的人，聽得懂這個笑話。

“好吧，沒潛過水？”

“幾年前在三亞度假的時候潛過，那才七八米。”

浮潛能看到珊瑚礁熱帶魚群，享受燦爛的陽光美麗的海水，覺是完全不的。

朱祝扶住眼鏡，拉下來看掃描過的視野。

艙外是一條條難以形容的線條狀物體，有些粗，有些細，還有的像旋渦一樣打轉，看似『亂』七八糟，仔細一琢磨還有某種規律穿『插』中，仿佛身陷畢加索的名畫。

朱祝︰“……”

難道這就是幽靈“眼中”的世界？

可怕。

原來大家真的不是一個次元的生物。

“這是海水探測反饋圖，最粗的那個是應該是季風洋流吧。”陸笛在眼楮附帶的耳麥裡說。

知道朱祝在想什麼，因為下水之看到這幅畫面陸笛也震驚了，差以為眼鏡功能發達到可以記錄所見的一切。

然陸笛發現自己誤了。

載體對幽靈來說只是載體，不是晏龍，沒有跟這些儀器融為一體的可能。

夏教授為了做出這些載體，是下了很大功夫的，雖然建立在晏龍載體改進的基礎上，但是為了不讓這些東西被幽靈的能量粒子干擾，失去原本的功能，用了特種合金做元件外殼。

陸笛通過朱祝看過一眼材料價格，然陸笛表示要徹底遺忘這件事，否則要做噩夢。

希望這次任務一切順利，至不要再報廢“載體”了，傷不起啊！

陸笛的聲音只有朱祝能聽見。

現在陽光已徹底消失了，四周一片幽暗，偶爾可以窺見漂浮的光。

這時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忽然撲上了潛水艙的前壁。

眾人一驚，姚平及時穩住。

在潛水艙攜帶的燈光照耀下，這團東西迅速變形變『色』，然飛速倒退著遊走了。

“……好大的魷魚。”

柔軟的軀體蓋住了整個潛水艙的前壁，大約是被燈光吸引來的，受驚噴出了許墨汁，這才造成了剛才的驚嚇。

“沒事，外艙是很堅固的。”姚平安慰。

朱祝比了一個知道的手勢。

這時忽然聽到陸笛說︰“還有很。”

朱祝一愣，緊接著攝像畫面裡出現了很“龐大”的影子，圍繞著潛水艙打轉。

“遊龍號，你們遇到了巨魷群，馬上閉燈光。”

“收到，已執行。”

姚平眼疾手快按下幾個按鈕，不僅潛水艙前方的燈光熄滅，駕駛艙前面還放下了一塊擋板，遮住來自潛水艙內部的儀器光亮，現在潛水艙就是一個海中的黑『色』圓形幽靈。

魷魚的趨光『性』很強，漁船釣魷都用燈光引誘。

姚平緊張看著儀器，潛水艙對危險生物的聲吶反『射』有數據，但是主要針對的是鯊魚。

“這些閃爍的……”

朱祝盯著屏幕。

想到陸笛剛才的話，朱祝震驚問，“我們是掉進了魷魚巢『穴』嗎？”

剛才撞上的那隻保守估計有八米。

有的種類巨魷魚能達到十五米至十八米，這個體積能把潛水艙整個裹住，們是拿生命跟抹香鯨搏鬥的種族，別看是無脊椎動物，腕力絕對大到你懷疑人生。

而且們的脾氣不太好。

“發動機推進器的噪音已降至最低。”

姚平一邊『操』作一邊吐槽，“除非開機甲，否則我可不想跟這群家夥在海裡比力氣。”

朱祝不由得問︰“你遇到過嗎？”

“沒有，但是聽科考前輩說過，這玩意的麻煩可大了，曾有一個英國的潛水器，差被一群巨魷魚用腕足抽成了陀螺。雖然質量過硬裡面的人也沒事，但是那個心受……我的天，我可不想用那種方式跟這台潛水艙一起上學弟學妹的教科書。要知道英國那台潛水器就放在了博物館裡呢，大家都能『摸』幾下外殼上巨魷魚留下的痕跡。”

姚平正吐槽呢，來自海面的通訊切了進來。

“遊龍號，匯報你目前的情況，完畢。”

“水深402米，正在緩慢下降，潛水艙沒有損傷，請通報巨魷群移動狀況，完畢。”

朱祝下意識用手指節輕扣眼鏡。

陸笛通過耳麥說︰“前艙擋板放下了，我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那邊姚平嘀咕道︰“不正常啊，這片海域這個位置怎麼有這麼的巨魷。”

巨魷是深海生物，除非繁殖否則不成群聚集。

“遊龍號，請往目標偏北方向緩慢移動，巨魷群正在過你所在的位置，預計三分鐘之可以打開推進器，完畢。”

“遊龍號收到……等等，前方有異物，是鯨類的聲吶反『射』！完畢！”

潛水艙裡的人海面上的人一起盯著十幾隻鯨追逐著巨魷群而來。

“遊龍號，注意閃避！”

“……”

這次姚平連回話都沒工夫，朱祝在旁邊報數據。

撞上的可能很小，可是一群鯨攜帶的沖擊力絕對夠嗆。

十分鐘之，看著遠去的那些光，姚平松了口氣，擦汗說︰“搞不好我們趕上了抹香鯨群跟巨魷群大戰。”

陸笛沒說話，有種覺，剛才那一群不像在捕獵，像在撤離逃命？

可是儀器沒有捕捉到異常數據，也沒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方。

“遊龍號已跨越溫躍層，目前深度641，位於目標正上方……”

“深度750，可以拍到海床上的景象，儀器反饋目標碎成了三十塊，我正在選擇體積比較大的。”

前艙擋板緩緩升起，陸笛也看到了海底的情況。

的瞳孔猛一縮，海底渾濁模糊的畫面，在眼中猶如蓋在火爐上的一張毯子，四面八方都是火，而火焰的來源就是遠處的那道海溝。

“抓取隕石，再上浮需要久？”陸笛急促問。

朱祝一愣，馬上問姚平。

“呃，半小時？”

“如果什麼都不撈，立刻走呢？”

面對忽然出現在潛水艙裡的聲音，姚平嚇了一跳，但本能以為是通訊設施。

“……那也要二十五分鐘，采集隕石是很快的，主要是推進上浮的過程。”

“越快越好，海溝下方可能是海底火山，有噴發的危險。”

陸笛本來想讓朱祝馬上走，但是看火焰平靜流淌的情況，不像是馬上翻臉的樣子。

“什麼？”姚平手一抖。

“別『亂』！”朱祝立刻說，“現在什麼事還沒有。”

姚平機械『性』的頭。

“海面上探測不到這裡的數據，可能是海溝的形原因，潛水艙裡有儀器能查嗎？”陸笛追問。

“我帶了。”朱祝爬起來蹲著走到艙，把一個能扛深水壓力的探測器扣在打撈桿上，然把打撈設備按進壓力艙。

打撈設施一放出去，朱祝就收到了探測器的數據。

“遊龍號呼叫海面，數據已傳送。”

“……正在分析數據，遊龍號，隻選擇一塊隕石，撈起就走。”

陸笛死死盯著艙外，潛水艙不敢落在海床上，姚平采取遙控的方式，讓打撈采集設備接近了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塊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