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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166 天黑請閉眼(四)
許暮洲原本以為報案人應該是什麼社區大爺,或者樓管大媽之類的,但他千想萬想沒想到,會是這麼兩個……幾乎被普羅大眾所知的“熟人”。

“很懵逼吧。”沈雙湊近他耳邊,悄悄說︰“我之前也嚇一跳。”

齊遠,著名青年企業家,今年滿打滿算不過三十幾歲,聽說是從大學時候就開始白手起家成立公司,到現在公司發展十多年,鐵板釘釘地成了申城的龍頭企業,是年輕一代信奉的活體“成功經”。

許暮洲嘖了一聲,覺得面前站了一尊行走的黃金雕像。

“是很懵逼。”許暮洲由衷地說︰“我一直覺得,這種級別的有錢人出門都是要隨時隨地鋪紅地毯的,跟這種老舊電梯樓完全不搭邊。”

“什……”沈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說誰?”

“我說齊遠。”許暮洲也懵逼了︰“你說誰?”

“我說他背後那女的!”沈雙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你沒看見啊?”

許暮洲︰“……”

八卦沒八到一起去真是天大的烏龍,許暮洲無語地看了沈雙一眼,轉過頭去看了看站在牆角附近的齊遠。

他身邊站著個年輕警員,正在給他做報案信息整合。許暮洲站在電梯旁的樓梯口附近,正好能透過鐵門和民警之間的縫隙看到齊遠身邊的人。

他身邊站了個穿著風衣長靴的女人,那女人帶著一副足能遮住半邊臉的寬大墨鏡,下半張臉帶著口罩,整個人有意無意地退在齊遠身後,試圖用他的身子遮住自己。

“那是誰?”許暮洲悄悄跟沈雙咬耳朵︰“小秘書,還是小情人?”

沈雙用一種“你這個宇宙級鋼鐵直男沒救了”的表情震驚地看著他,說道︰“這不是那個,那個叫秦懷的女明星嗎?”

“秦淮?”許暮洲嘖了一聲,異常直男地評價道︰“好好一個大姑娘,起個河名。”

“什麼河……”沈雙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說︰“秦懷!懷疑的懷!”

“很出名嗎?”許暮洲反問道︰“這你都能認出來?”

“雖然沒有很出名。”沈雙脖子一梗,理直氣壯︰“但是一直很努力。”

許暮洲終於回過點味兒來,意味深長地拉長了音︰“哦~偶像啊?”

沈雙︰“……”

沈雙一噎,張著嘴磕巴了一下,那點小心思頓時在許暮洲似笑非笑的表情裡無所遁形,紅著臉同手同腳地溜了。

沒了小蜜蜂在耳邊嗚嗚喳喳,許暮洲身邊的氣息陡然清新起來,他好以整暇地彈了彈袖子,推開了半掩的樓道門。

做筆錄的警官和齊遠同時抬起頭看向他,許暮洲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說道︰“你們繼續。”

“差不多問完了。”年輕的小警察將手中記錄信息的小本遞給他,側身往旁邊讓了讓,給許暮洲介紹道︰“這位是報案人,齊先生。”

“齊先生。”許暮洲接過本子卻不翻開,直接揣進了外套兜裡。他跟齊遠握了手,彎著眼楮笑了笑,打趣了一句︰“申城哪有人不認識。”

許暮洲笑得很溫和,然而這笑意絲毫未達到眼底,他放開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齊遠。

刑警看人跟正常人的角度不太一樣,他第一眼先看了齊遠的手,那雙手骨節分明,手指細長,右手的食指第一個關節上有一塊小小的凸起,應該是常年握筆留下的。

他手上的皮膚摸上去非常細膩柔軟,虎口和掌心都沒有繭子,應該是很少鍛煉的那種人。

齊遠是典型的成功人士長相,面相和善,著裝體面,袖口的袖扣比他的車都貴。許暮洲從方才看見他的那一刻就在想,這種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種地方,跟一個落魄的畫家扯上關系。

許暮洲收回目光,在心裡默默給齊遠身上打上一個“存疑”的標簽。

“這地方又老又舊,齊先生怎麼會到這來?”許暮洲笑著問︰“體察民情嗎?”

年輕的小警察知道許暮洲是有話要問,默契地找了個要去案發現場幫忙的由頭,先一步走了。

許暮洲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去,然後從兜裡掏出一盒半癟的香煙盒,先禮貌地示意了一下齊遠。

齊遠笑了笑,擺擺手拒絕了。

“剛剛跟那位警官說了,我跟許先生有些生意上的合作。”齊遠說︰“原本今天是要見面談談接下來的合作,正巧秦小姐很喜歡許先生的畫,希望我能介紹他們認識一下——但是敲門時一直沒人應答,加上聞到明顯的血腥味,我就乾脆報警了。”

許暮洲順著他的話往他身後看了看,像是才發現他身後還有個女人一樣,連忙把抽出的香煙塞回了煙盒裡,抱歉地笑了笑。

“哎喲,實在不好意思。”許暮洲說︰“沒注意這裡有女士。”

“沒事。”秦懷的聲音被口罩蒙住,顯得有些悶︰“您想問什麼可以直接問。”

“別那麼緊張,只是隨便聊聊。”許暮洲把煙盒揣回兜裡,說道︰“我冒昧問一句,秦先生跟受害人之間有什麼生意往來?”

許暮洲頓了頓,又故作為難地補上一句︰“……方便問嗎?”

“當然,沒什麼不方便的。”齊遠雙手交疊,隨意地放在身前,禮貌地笑著回答道︰“只是我名下有個畫廊,許先生會放一些畫在我那裡進行寄賣。”

齊遠身上沒有階層帶來的那種架子,他整個人看起來很隨和,又很禮貌,在樓梯間這種能產生回音的空曠空間內說話時,會下意識放輕聲音,教養非常好。

他跟許暮洲差不多高,目測在178左右,體型偏瘦。

許暮洲一心二用,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在心裡合計著齊遠的初期嫌疑有多大。

許康的客廳中有搏鬥過的痕跡,這就說明許康在死亡時應該是具有反抗能力的,那麼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時,凶手可以先初期排除是女性的可能。

“許先生是個很有才華的畫家,許多客戶很喜歡他的畫。”齊遠繼續說道︰“——秦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許暮洲發現,跟一直試圖縮小存在感的秦懷不同,在他跟齊遠開啟的兩個單獨中,齊遠都主動提到了秦懷的存在理由——就像是想把許暮洲的注意力一起引到她身上一樣。

按理來說,能讓齊遠這樣身價的人帶著他跑到合作夥伴家裡來“引見”,他們的關系應該不是好友也差不了太多,但現在齊遠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在強調“我倆不熟”一樣。

——有錢人的心思難琢磨,許暮洲想。

但他當然會順著齊遠的意思,他就坡下驢,笑著看向秦懷。

“秦小姐。”許暮洲說︰“久仰大名,大明星。”

作為一個跟娛樂新聞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工作狂,許暮洲這句恭維說得異常塑料。

秦懷顯然也明白這個,她摘下口罩和墨鏡,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意。

她這樣露出整張臉,許暮洲才發現,她跟想象中光鮮亮麗的樣子不太一樣。秦懷臉上顯得有些僵硬,眼角有明顯的細紋,嘴上的口紅也有點褪色。

“過譽了。”秦懷垂著眼不看許暮洲,磕磕巴巴地說道︰“我只是……只是很喜歡他的一幅畫,所以想認識他一下,沒想到……我,對不起。”

她說得語無倫次,全程沒有看許暮洲一眼,右手的手指無意識地捏著左手的虎口。她用的力氣很大,把手上的皮膚捏得一塊一塊泛白。

但許暮洲反而覺得她這反應比較正常——正常人無意之中遇到凶殺案,被警察來回盤問,會擔心自己被懷疑是太正常的事兒了。

誰說無辜的人就不會心虛,遇事不驚的才嚇人。

“沒關系。”許暮洲說︰“不過——”

他話音未落,余光就看見沈雙站在了樓道間的門外沖他揮手。

於是許暮洲到嘴邊的話就地一轉,變成了公事公辦的︰“不過之後我們可能還要找兩位核實情況,如無必要,最近請不要離開申城了。”

許暮洲說完,沖著倆人一頷首,轉頭走出了樓梯間。

“法醫那邊差不多了。”沈雙連忙說︰“屍體剛才也已經運下樓了。”

許暮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後指了指樓梯間︰“交給你了。”

他懶得留下看沈雙那一秒盛開的樣兒,轉頭一腦袋又扎進了2401。剛才齊遠說的話他就只聽進去一半……或者更少。

齊遠名下類似畫廊這種玩兒票性質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許康只不過是其中作品的提供者,還不算什麼名家大師。要說齊遠就為了這麼點事大下雨天的帶著個三流女明星跑到這來見許康,許暮洲打死也不信。

“許副隊。”

許暮洲循聲一抬頭,發現那年輕的小法醫正站在門口看著他,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白色的塑膠手套上都是血。

“怎麼?”許暮洲說。

“我有個發現。”嚴岑溫聲說︰“您來看一下。”

許暮洲可有可無地繞過地上破碎的畫框,向他走去。

“什麼?”許暮洲問。

“從傷口情況和屍體情況來看,屍體的死亡時間並不久,保守估計最多七八個小時。死因是失血過多,致命傷又兩處,一處捅傷了脾髒,一處捅穿了腹主動脈——後者應該是致死的主要原因。”嚴岑說著引著他進門,指了指單人床對面那面牆,繼續說︰“從牆面上的血跡和地板上的滴落範圍來看,死者應該是站著受傷的。”

屋裡的屍體已經運走了,原本放置屍體的範圍內花了白線,旁邊擱置了線索牌。

嚴岑說著走到地板中間,向後退了一步,示意道︰“應該就這個位置……受傷之後死者因慣性向後,然後摔倒在床邊,變成了我們看到的那個姿勢。”

“身上的傷口呢?”許暮洲問。

“死後造成的。”嚴岑說︰“……死前也沒時間造成那種傷口。腹主動脈破裂後,人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死亡。”

許暮洲沒說話。

他思考的時候會習慣性皺起眉,很少會注意身邊的情況。

嚴岑知道他這習慣,於是也不打斷他的思路,在心裡默數了十秒鐘之後才又開口。

“具體的屍檢報告要回局裡才能出,但是我還發現了別的東西。”嚴岑說。

“什麼?”許暮洲回過神。

嚴岑他脫下手上的塑膠手套,將裡面乾淨的部分翻出來,捏在手裡,然後朝著房間角落的那副被蓋起的畫架走了過去。

“這屋裡的繪畫工具雜亂,按理來說符合主人工作邏輯,應該沒什麼疑點。可是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發現這幅畫血腥味很重。”嚴岑解釋道︰“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掀開看了看——”

他說著掀開了蓋著的白布,露出下面那張“畫”來。

是一張用正紅色畫成的撲克牌。

——方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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