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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97 靜夜(二十五)
“大人——”克林惶恐地說︰“不,主人……是我讓您不悅了嗎。”

“我只是討厭自作主張。”嚴岑說。

他的聲音極盡傲慢,宋妍在幾步之外的窗沿上,能清楚地聽見屋內的情景和對話,她透過窗簾上的輪廓,看見嚴岑抬起了手,用手杖的底端挑起了克林的臉。

尖銳的鐵片劃傷了克林下巴的皮膚,嚴岑眯著眼楮端詳了他一會兒,才覺得無趣地罵道︰“滾吧。”

克林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又彎去吻了吻他的手杖,才扶著肩膀艱難地站了起來,退出了臥室。

宋妍隨即從窗台上蹦了下來,大步流星地走到嚴岑面前,怒氣沖沖地抓住了他的衣領。

“嚴岑!”宋妍罵道︰“你作什麼死——剛才那是不是羅貝爾的情緒。”

“我怎麼了?”嚴岑瞥了一眼她的手,反問道︰“我不是很正常嗎。”

“你放屁。”宋妍冷笑道︰“你少來這套,你剛剛幹什麼來著——嚴岑,我要不要把清理系統工作條例背給你聽,第一條是什麼來著?不許使用任何性質——”

嚴岑不耐煩地拂開她的手,嗆聲道︰“你連引導系統的工作條例都背不住,就不勞煩了。”

宋妍語塞︰“你——”

“我心裡有數。”嚴岑說。

“……我奉勸你一句。”宋妍心累地說︰“我知道你有把握能控制,但不管你以前怎麼樣,但是踩在底線邊緣做事,這最好是最後一次。”

這當然是最後一次,嚴岑心說,這不但是最後一次,還是第一次。

要不是許暮洲突然丟了,他也不會這麼著急。

不過——

“我不是一時沖動。”嚴岑說︰“我是要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宋妍沒好氣地說︰“快,給你現編理由的時間。”

“我懷疑凱瑟琳常年身體不好跟羅貝爾有關系。”嚴岑撫摸著膝蓋上的手杖,說道︰“……凱瑟琳剛才來到這裡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傷口,青紫交錯,又長又深。看傷口的淤痕分布,像是從外擊打導致的。而傷口的形狀,跟這根手杖很相似。”

“……你懷疑羅貝爾家暴凱瑟琳?”宋妍問。

“你好像不意外。”嚴岑說。

“一半一半。”宋妍倒退幾步,抱臂倚在窗沿上,說道︰“從我對羅貝爾的了解來看,他做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奇怪。但是憑羅貝爾對於凱瑟琳的‘愛’,我就覺得很奇怪了。以及,如果凱瑟琳真的是被羅貝爾常年家暴,控制自由,她怎麼會對羅貝爾毫無怨恨之心。”

“這就是問題。”嚴岑說︰“從剛才的短暫實驗中看得出來,他對克林也是非打即罵,而克林明顯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甚至還會覺得感恩戴德。”

“這就是羅貝爾的性格。”嚴岑說︰“他對誰都一樣如此,這是他生活的常態。凱瑟琳或許前期無法接受,無法理解,但時間久了,你覺得她會怎麼樣。”

“會習慣。”宋妍說︰“尤其是在身邊環境中所有人都對此習以為常,且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情況下。”

“在這個基礎上,羅貝爾還愛著凱瑟琳。”嚴岑說︰“這就是凱瑟琳的特殊之處。”

“你是想說,愛是真的,家暴也是真的?”宋妍問。

“對,這種行為有一部分羅貝爾性格所致,他控制不住自己。”嚴岑說︰“但他同時又確實愛著凱瑟琳。”

這也是為什麼羅貝爾會在自我日記中將凱瑟琳的地位奉得很高的原因,嚴岑想。

羅貝爾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和行為,但他自己又明白這種行為絕非正常夫妻相處之道。所以在他發泄完畢之後,自然而然會對“原諒了他”的凱瑟琳感恩戴德。

家暴者一向如此。

他們暴怒,但同時懦弱。只要發泄過後便會開始悔恨自己的所作所為,然而在獲得原諒後,他們依然會周而復始地故態復萌。

這種心態並不難以理解,對於羅貝爾而言,接受這一切,並原諒他“過失”的凱瑟琳,當然如同天使一樣。

“忍耐苦難,順從命運,積極地面對生活。”宋妍譏笑道︰“合著是這麼個生活。”

“凱瑟琳被羅貝爾限制出入,也限制社交,她的眼界被鎖在了這個羅貝爾擁有著絕對地位的小小莊園裡。”嚴岑說︰“所以久而久之,她的心態自然會發生變化。”

“宋妍。”嚴岑說︰“你要知道,人是可以被馴養的。”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宋妍說︰“很典型的癥狀。”

因為對於凱瑟琳而言,這座城堡中是有著階級地位的。羅貝爾對僕人生殺予奪,說剁碎了做花肥就可以動手,對克林也是非打即罵,所以相比起來,凱瑟琳的日子過得比同環境內的其他人都好。

何況在打了她之後,羅貝爾或許也會懺悔,會道歉,會更加深刻地愛她。

他甚至會短暫地違抗自己的本能,在城堡裡為凱瑟琳設置了安全屋,為她留有一定的個人空間。

——從凱瑟琳的角度來看,羅貝爾真是已經足夠愛她了。

於是她的心態會開始發生轉變,從習慣變為滿足,再轉換出一種微妙的慶幸,最後將這種暴力視作理所當然,然後從羅貝爾身上汲取那種隻對她產生的特殊感。

他們兩個人守著這種完全畸形的愛戀,達成了一種美妙的平衡。

“凱瑟琳這個人,我很難界定她的性質。”宋妍側頭看了看窗外,平靜地說︰“她自己也是個受害者。”

也許凱瑟琳原本也是個正常的姑娘,只是在漫長的時光中,一點一點對羅貝爾產生了這種病態的依戀——畢竟這是能掌握她所有情緒和身體的人。

嚴岑沒有說話。

他將手上的袖子向上挽了一折,露出手腕上的繡球花項墜。

之前一直吝嗇於向前推進的進度條慷慨地下落一半,花瓣從淤泥中掙脫而出,滾落在嚴岑掌心,像是一顆重見天日的種子。

“只有一半。”宋妍說。

“剩下的一半,要交給時間。”嚴岑說。

“你看起來心裡有數了。”宋妍說。

“八成吧。”嚴岑沒有把話說死︰“還得感謝許暮洲,他找到了凱瑟琳執念的最後一環。”

嚴岑說著將繡球花收了起來,自顧自地轉過輪椅,看起來像是要出門。

宋妍從窗沿上跳了下來,緊走幾步跟上他的步調,問道︰“是什麼?”

“知更鳥。”嚴岑說。

現在已經是休息時間,城堡中安安靜靜,走廊中等待吩咐的僕人們都已經回到了下人房,隻留下走廊中新更換的蠟燭在幽幽地發光。

嚴岑轉著輪椅往走廊另一邊的書房方向走,宋妍雙手揣兜地跟在他身邊,並不打算搭一把手。

“去哪。”宋妍問。

“找許暮洲。”嚴岑說︰“從他丟了到我發現這件事總共才過了兩個小時,克林沒時間也沒條件帶著那麼大個活人離開城堡。”

“但這個城堡很難藏人。”宋妍說︰“之前我單獨一個人摸排過地形,這城堡的修建方式很復古,是個近乎對稱的結構——除了城堡右側的小鐘塔樓,不過那是個露天的,完全無法藏那麼多人。”

這個城堡就這麼大,幾步就能走到盡頭,嚴岑帶著宋妍推開了他專屬通道的門,操縱著輪椅小心翼翼地向下。

“——這設計的還挺精巧。”宋妍跟在嚴岑身後,摸了摸旁邊的磚牆,嘖嘖稱奇道︰“我之前在城堡中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暗道,從外面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宋妍說完,自己先想起了什麼,用腳尖踹了踹嚴岑的輪椅。

“我好像知道小暮洲在哪了——”宋妍忽然說。

羅貝爾的城堡左右對稱,以中軸線劃分開,一樓是休閑實用區,二樓是客房,三樓兩邊則是羅貝爾的書房和臥室。

而羅貝爾的臥室頂上是凱瑟琳的琴房,書房上端則是一個掛著銅鐘的塔樓。

這是一個無比正常的建築布局,左右兩側走廊距離相等也是應該的——但問題在於,羅貝爾的書房下有個足兩米寬的向下螺旋走道,那麼多出來的這些距離差去了哪裡。

宋妍轉過頭,跟嚴岑對視了一眼。

“走。”嚴岑當機立斷。

羅貝爾的專屬通道盡頭直通向城堡外,嚴岑腳步不停地轉著輪椅往對角線的方向走去,比照著位置在城堡另一邊的外牆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相似的暗門。

“這是羅貝爾自己的地盤。”嚴岑說︰“他不會費心思弄一個很隱蔽的出入口——因為沒這個必要。”

“一樓的左右兩邊走廊也是同距離的,這說明這個空間的牆面也封死了。”宋妍說︰“一樓裡面是餐廳,也沒有暗門。”

嚴岑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他剛才在外牆轉了一大圈,起碼在一層的外牆中沒有對外的透氣孔。這種城堡是用磚為主體壘起來的,如果不預留一定的通氣通道,單憑封閉式的空間很容易讓人窒息,不可能長時間作為監牢關押一堆活人。

片刻後,嚴岑打定了主意,說道︰“去二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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