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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178 天黑請閉眼(十六)
“賀北北是臨省省會孤兒院中的孩子,父母不詳,具體是被拋棄還是父母去世暫時無法考證。她在隔壁省待到十六歲,高中時孤身一人來到申城上學,然後考入了燕城科技大學,兩年前畢業之後又重新回到了申城。”張悅坐在副駕駛,飛速地在發過來的資料中挑選有用的部分念給許暮洲聽︰“人際關系簡單……或者說是薄弱也沒對。據他們緊急走訪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賀北北平時在單位中沉默寡言,下了班也從來不跟同事們一起吃飯聚會,很少與人有交情。據她同組的人說,賀北北除了做實驗就是做研究,幾乎沒見過也沒聽過她說有什麼朋友。”

“嗯。”許暮洲將方向盤向左打了半圈,應道︰“繼續說。”

“賀北北工作單位的宿舍是單間,沒有室友,沒有座機電話。他們那邊的人也給賀北北打了個電話,一樣是電話通了沒人接,小雙兒怕打草驚蛇,於是沒再打了。”張悅繼續說︰“但是無論是從活動區域來看,還是私下交流來看,明面上傅思涵和賀北北之間並沒有交際過,傅思涵的手機中也沒有查到賀北北的聯系方式——”

“肯定有。”許暮洲篤定地說︰“從許康到傅思涵,再到賀北北,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相同的因素將他們聯系起來,而且還有那幾張撲克牌——”

許暮洲話說到一般,自己忽而打住了,他腦子裡方才靈光一閃過一個念想,只是那念想太過細微,一閃而過時沒被抓住,現在想回憶有些難。

“撲克牌怎麼了?”張悅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我原本以為那撲克牌是殺人數量,但是從許康到傅思涵,撲克牌上的數字從4到7,毫無規律。我……”

張悅本想說會不會有其他“5”“6”其實已經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遇害了,但她張了張口,沒敢說這句不吉利的話。

從許康死亡到現在,也才將將二十四個小時,在這二十四個小時裡就沒了兩條人命,唯一的線索嫌疑人員還在失蹤。那如果現在翻出來說其實不止兩條,還有他們沒發現的另兩條,張悅就真要心態崩了。

辦案人員再怎麼身經百戰成熟穩重,案件的惡劣程度也得有個邊界,如果案件的惡性遠遠超出了正常人接受範圍,說沒有心理壓力是不可能的。

許暮洲擰著眉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那個感覺到底是什麼。他捏了捏鼻梁,聽張悅話說一半,隨口問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張悅說︰“小雙兒說他們那邊還在查。”

孤兒的身份履歷跟普通戶籍不完全一樣,因為沒有直系親屬,所以其他身份的人員查起來就要多轉兩個彎兒,需要時間。

沈雙那邊的通訊一直掛著,張悅等了一會兒,乾脆伸手從許暮洲兜裡摸出手機,又摘下藍牙耳機,把通話模式改成免提。

他們時常需要分頭行動,條件地點方便的話就會這麼乾,就當是在開小型實時會議了。

“對了。”許暮洲想起了之前被打斷的話題,側頭問道︰“你之前在學校說傅思涵什麼來著?”

“自私。”張悅說。

許暮洲這麼一提,張悅也想起來了之前的話茬,自覺地往下接道︰“其實傅思涵這種孩子,身世淒慘成績好,只要不是非常勢利的老師或多或少都會對她有點心疼的意思,平時也會多關照一點。但傅思涵這個孩子本身非常自私,小到發作業的時候翻亂一大堆筆記本先把自己的拿走,大到惡意爭搶同學的競賽名額什麼都有。從她入學到現在,每次班級看電影的時候最好的位置都是她坐。”

許暮洲還沒說話,電話裡的沈雙先按捺不住了︰“這,這簡直一小霸王花……她同學沒怨言嗎?小孩子最單純了,遇見這種人早就孤立她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聽說他們同學有點害怕傅思涵。”張悅說。

“這只是學生性格而已,雖然惡意爭搶名額道德上不太對,但構不成嚴重情況。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沒有童年和父母教育,養成孤僻的性格並不奇怪——你之前的反應不像這麼簡單的事。”許暮洲說︰“還有什麼,張悅,接著說。”

“還有就是,學校老師曾經撞見她……嗯,殘害小動物?”張悅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又補充了一句︰“壁虎蝸牛這種非哺乳動物算嗎?”

“具體點。”許暮洲說。

“私立學校嘛,學校條件好,綠化條件也不錯,下雨了還是什麼的經常會有壁虎爬蟲之類的東西。”張悅說︰“有一次課間,有個老師撞見傅思涵一個人在教學樓後的背陰面抓到了一隻壁虎,然後一點一點扯掉了壁虎的尾巴、四肢,最後扯掉了腦袋——聽那老師說,那壁虎比小姑娘的手掌還長一小截,被抓到的時候還在小姑娘手裡狂扭。”

張悅說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了搓胳膊,露出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從那之後那老師再看見她,就覺得有點後背發涼。”張悅說︰“聽說不止有壁虎,還有蝸牛什麼的,她會砸碎蝸牛殼,然後把那玩意放在陽光底下曬乾——而且據說上個禮拜,學校的流浪貓不知道怎麼跑到她宿舍裡去了,結果那貓之後就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弄死了。”

“貓這個事兒沒人看見,要另說,不排除有連帶情緒的可能性。”許暮洲說。

“但壁虎這個事兒也很滲人啊,許哥。”沈雙不甘寂寞,明明是在電話另一頭,存在感卻一點不低。

“你想啊,那麼大個壁虎,會反抗的。”沈雙說︰“這不光是虐殺心態,還有鎮壓心態啊。”

沈雙這句話說得沒錯,小孩子會虐殺蜻蜓,蝸牛或者其他類的昆蟲,除了因為他們年幼無知並不知道“生命”有多沉重之外,就是因為這些東西是不會反抗的。

在小孩子眼裡,這些“不會反抗”的東西等同於物品和玩具,可是一旦當他們手中的活物會反抗,掙扎,那麼在小孩子眼裡就會將其自動自覺地視作跟自己同樣的“生物”。

這就是為什麼小孩子虐殺的大多都是昆蟲,而不是哺乳動物。

這是人類天生的同理心,也是社會道德潛移默化影響下的結果。

但如果這個虐殺過程中增添了“鎮壓環節”,那麼就說明在她的潛意識裡,並不只是單單沒有同理心這樣簡單,而是直接跳過了“無知所以無意”的環節,變成了有意識的殺生。

——無論是從道德角度來看還是從心理狀態來看,這都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許暮洲忽然想起了許康。

在那間已經成為了案發現場的公寓,許暮洲也看過許康的畫,那些畫上的色彩使用極其狂野,什麼黑的紅的都往上潑,視覺沖擊極其強悍。“瘋狂”倆字幾乎要穿破薄薄的紙頁,從裡面飛出來。

陰鬱卻瘋狂的畫家,看似乖巧卻實則殘忍的少女。

許暮洲擰緊了眉,忽然覺得這兩張撲克牌所代表的死者怎麼都像是有點精神問題。

但他們當然不是什麼精神病患者,無論是許康還是傅思涵,他們的日常生活都非常正常,在正常人的社會中只能算作那種特立獨行的人。

如果非要讓許暮洲自己形容——如果把“心理”類比成身體的話,那他們就像是有某一部分殘缺。

——這是什麼凶手,挑這種心理缺陷的人下手嗎?

“傅思涵是哪家孤兒院的?”許暮洲問。

“就是申城孤兒院的。”沈雙說︰“申城本地人。”

許康和賀北北都不是申城本地的,目前為止出現在警方視野裡的死者和疑似嫌疑人雖然都是孤兒,卻來自完全不同的三個地方。

從這一點上來看,似乎僅有的一點共通性也變得存疑起來。

許暮洲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他沉思片刻,吩咐道︰“查過資助人嗎?”

電話對面的沈雙一愣,隨即連忙急聲道︰“我怎麼沒想到呢!許哥說得對啊,他們都是一群沒長大的孤兒,都哪來的錢……許哥你等等,我這就找人去查!”

沈雙風風火火地先一步撤出了臨時會話,他大概是忘了還在連線,習慣性地掛斷了電話,車內頓時響起嘟嘟的掛斷音。

“這說風就是雨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張悅嘟囔了一句,想要順勢再給他撥回去。

許暮洲攔住了她。

“怎麼了?”張悅問。

許暮洲沒有說話——他們現在離賀北北的住所只剩下一個路口,剛才腦子一直在轉別的事是許暮洲尚且無暇顧及,現在那邊的事告一段落,許暮洲下意識重新在腦子裡的待辦事項中挖出了賀北北。

作為被拍到跟受害者最新接觸的人,這看起來像是目前唯一一個立時有效的案件突破口——或者說犯罪嫌疑人。

但許暮洲憂心忡忡,心裡想的是另一件事。

——賀北北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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