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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84 靜夜(十二)
凱瑟琳的琴房在樓上的閣樓中,與大樓梯也不相連,需要從羅貝爾的臥室後面走小樓梯單獨上去,是個不對客人開放的完全私密空間。

去往琴房的小樓梯又低又窄,按照許暮洲的身高,需要微微彎著腰才能登上去。

女僕隻將他們二人引到了樓梯底下便不敢再在往上走,於是許暮洲便走在前面,手中拿著女僕給他的一盞小提燈照明,宋妍跟在他身後。

莫名的沉默太過尷尬,許暮洲有心想與宋妍搭話,一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叫,於是遲疑道︰“宋——姐?”

“都行,反正我確實比你大”宋妍笑了︰“叫名字也行,叫什麼宋姐姐妍姐姐都行。”

“看不出來。”許暮洲隨口說︰“你看著還比我小幾歲呢。”

“嘴甜。”宋妍說︰“我跟你嚴哥都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同事了。”

一提起嚴岑,許暮洲早上那段記憶又重新回籠,他有些心虛地往下瞥了宋妍一眼,一句話在心裡左填右補,最後裝作不經意的模樣說了出來。

“嚴哥,感覺人還挺好的。”許暮洲說︰“跟他當同事,挺舒服的吧?”

“放屁吧。”宋妍脫口而出︰“全永無鄉脾氣排行榜上,你嚴哥憑借著沒脾氣位列第一。”

許暮洲︰“……”

恕他是個理科生,這個理解能力實在有點欠缺,許暮洲費解的想,他還真一下子沒聽明白,宋妍到底是在誇嚴岑還是在罵嚴岑。

於是他只能乾巴巴地笑了一聲,說道︰“……永無鄉還有這個排行榜呢?”

“他是個典型見死不救選手。”宋妍微笑著說︰“字面意義上的。”

許暮洲︰“……”

他忽然很奇怪,永無鄉的同事情標準到底是什麼樣,明明宋妍看起來跟嚴岑最熟,沒想到這一張嘴簡直不饒人。

“不用害怕。”宋妍生怕嚇到了新員工,於是沖他擺擺手︰“他這個人怕麻煩,不管閑事——無論好的壞的都是,人生字典裡大約就沒有樂於助人和順手為之兩個詞。只要跟他自己無關的事,他不會分任何注意力出去的。所以大多數時候你只要不招他,他就跟空氣沒兩樣。”

許暮洲更費解了——因為他覺得他跟宋妍好像在說兩個人。

他甚至想真心實意地問問宋妍,你們永無鄉還有第二個叫嚴岑的嗎,只是他理智尚存,這句話硬是被咽了回去。

這條窄小的樓梯並不長,登上去之後便是閣樓大門,許暮洲將手中的提燈交給宋妍,然後從兜裡摸出嚴岑給他的小鑰匙。

自從凱瑟琳去世之後,閣樓琴房就被反鎖,並不許人出入,鑰匙被羅貝爾親手保管著,直到現在才算第一次重見天日。

閣樓的采光反而比樓下還好一些,兩扇木窗為琴房輸送了足夠的光源,鋼琴就靜靜地佇立在牆邊,地上的絨毯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宋妍用手指在絨毯上抹了一把,又撚了撚上面的薄灰。

“這地方很久沒人來了。”宋妍說︰“不僅僅只有三天,起碼十幾天。”

閣樓的裝潢很溫和,是一種打眼一看就能符合“溫和夫人”這種性格的私密空間。雖然許暮洲對凱瑟琳唯一的印象就是昨晚的午夜驚魂,但這不妨礙許暮洲對她作出一定的想象。

因為建築構造問題,閣樓的地方並不大,其中大多數面積都被牆角的鋼琴所佔據了。這屋裡沒有書架,只有一些零散的文稿散落在地毯上,許暮洲撿起來看了看,發現都是一些都市小說。翻譯用詞極其譯製腔,許暮洲只看了兩行就覺得面色復雜,於是暫且放下了。

許暮洲本來以為會在琴房找到一些凱瑟琳個人氣質極強的線索,但找了一圈,遺憾地發現凱瑟琳並不像羅貝爾一樣,有寫日記的習慣,許暮洲充其量只找到了幾封往來的信件。

這些信件的內容稀松平常,只是凱瑟琳的日常交友信件,其中也沒有什麼非常反常的線索。

“凱瑟琳——”許暮洲盤腿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木窗,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昨天晚上他們本來跟宋妍約好要互換情報信息,只是被凱瑟琳的事情一打岔,把這茬忘了,直到現在許暮洲才想起來這回事。

“聽僕人說,是個老好人一樣的人物。”宋妍把閣樓的房門反鎖上,跟許暮洲一起席地而坐。

“據僕人說,凱瑟琳很少見人。”宋妍說︰“連城堡中的僕人也很少見到她。”

“這麼內向?”許暮洲有些意外。

“跟羅貝爾也有些關系。”宋妍說︰“按僕人的話講,羅貝爾一直覺得下人低人一等,所以很少讓他們接觸凱瑟琳,說是怕耽誤凱瑟琳養病。於是他們很少會親手照顧凱瑟琳,如果有什麼吩咐也都是隔著門板。”

“還挺迷信。”許暮洲滿不在意地說︰“那按他這個語氣,凱瑟琳乾脆——”

許暮洲忽而打住了話頭,他的眼神瞥過閣樓的房門,又在屋內巡視了一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宋妍問。

“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許暮洲說︰“我剛才從進來開始,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一直沒想起來。”

“嗯?”宋妍一愣,她側頭看了看周遭的情景,這裡雖然擺設不少,但都與凱瑟琳的性格相符合,閣樓中並沒有什麼非常明顯的違和之處。

許暮洲最初也是這樣想的,他在進入閣樓的那一刻就自動代入了凱瑟琳的角色,無論是屋內的鋼琴和書稿,還是窗台上枯萎的玫瑰花枝,都是凱瑟琳喜歡的東西。這整個閣樓就像是為凱瑟琳個人而生的,是一個完全絕緣與外界的個人空間。

——但正是這件事情不對勁。

“我從到了莊園之後,大多數時間跟嚴哥在一起。”許暮洲為宋妍解釋道︰“你剛才說起僕人見不到凱瑟琳的事,我才想起羅貝爾本身是一個佔有欲非常強烈的人,他對這個城堡的掌控欲望非常高,而且為人多疑,並不肯信任別人,哪怕是自己的僕人也一樣。”

許暮洲原本隻以為羅貝爾可能鐵漢柔情,對凱瑟琳格外上心一些,喜歡也就喜歡了,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一個狠厲扭曲的將軍就不能真心實意地喜歡上什麼人。

但如果阻止凱瑟琳與外界相處,這件事就不太對了。

凱瑟琳身體不好,以至於不能出門,這本身就已經為她阻斷了絕大多數的對外社交。現在宋妍又告訴許暮洲,羅貝爾會禁止僕人們與凱瑟琳交往,那等於將凱瑟琳最後與外界溝通的渠道也一並砸斷了。

屋外的陽光暖意洋洋,許暮洲環視著閣樓中周圍的一切,忽然覺得這裡像個孤島。

——遠離羅貝爾的孤島。

許暮洲自己清楚,這可能是他視角轉換後的心理作用,但這種可能性在他腦子裡左搖右擺,怎麼也揮之不去。

羅貝爾那封示愛一樣的日記重新出現在他腦子裡,連帶著昨天對死亡毫無怨念的凱瑟琳一起,糾纏不休。就像現實和個人情感走向了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許暮洲站在交叉點中,要選相信誰。

“羅貝爾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上下樓通道,不僅如此,無論是他的臥室還是書房,直到目前我所見到的所有地方,都是羅貝爾自己能夠去往的地方。”許暮洲對宋妍說︰“這座城堡中的所有地方都給他的輪椅預留了足夠的空間。”

“這說明他是個極度多疑且不自信的人。”宋妍說︰“他不夠相信任何人,所以需要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你很難界定他到底是自負還是自卑。”

“沒錯。”許暮洲點點頭︰“我覺得這跟他的傷腿有直接關系,羅貝爾自負慣了,驟然殘了,或許心態發生了轉變,以至於對任何事情的信任度都急劇下降,隨之而來的就是掌控欲增強。”

這是個十分合理的解釋,如果羅貝爾一直沒有走出傷腿的陰影,那麼他每天看著四肢健全的僕人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想必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何況羅貝爾本人一直有著嚴格的階級偏見,久而久之下去,人變得越來越乖張暴戾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宋妍說︰“你是想說,羅貝爾對僕人下屬的掌控欲尚且如此,對凱瑟琳會變本加厲,對嗎?”

“是這個意思。”許暮洲說︰“羅貝爾在日記中,花了大量的筆墨去寫對凱瑟琳的愛意。如果說他的佔有欲和多疑已經到達了病態的地步,那他對凱瑟琳的佔有欲只會隻增不減,怎麼會放任凱瑟琳在他的城堡和莊園中擁有一個完全不屬於他的個人空間。”

琴房外面的那條樓梯窄小異常,是絕不可能容納羅貝爾的輪椅通過的。

也就是說,如果凱瑟琳身在這個琴房中,哪怕羅貝爾紆尊降貴地讓僕人幫忙,他也沒法進入這個琴房——除非他放棄他的輪椅。

但只要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羅貝爾伯爵坐在輪椅上運籌帷幄尚且如此多疑,何況讓他失去這個唯一的行動工具。

“——或許這是凱瑟琳跟他之間的某種約定。”宋妍說︰“一種某種特定情況下,心照不宣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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