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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226 沉夢(二十八)
像是在印證許暮洲的想法一般,女孩徑直走向了約瑟夫的房間。

在進門之間,她手上的匕首向下滑落了一點,不知材質的匕首被她握在手裡,烏黑的刀刃閃爍著滲人的金屬光澤,看著就有一股“見血封喉”的架勢。

“嘖嘖嘖。”許暮洲說︰“最毒婦人心。”

“也分情況。”嚴岑說︰“狠毒可不看性別。”

說完這句話,他二人同時沉默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約瑟夫半掩著的房門。

許暮洲頭上的巨型鐘表緩而又緩地向前些微挪動了一小格,約瑟夫的房間裡還是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有點奇怪。”許暮洲說︰“那女孩看著又瘦又小,就算是約瑟夫在睡夢之中,應該也很難一刀斃命吧……怎麼沒有掙扎反抗的聲音?”

嚴岑望著那扇門,暫且沒有說話。

又過了片刻,屋內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重物落地聲,約瑟夫的房門被重新打開,女孩從半開的門縫中靈活地鑽了出來。

她袖管中那把匕首現在正被握在手裡,刀刃向下,鮮紅的血珠順著血槽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隨著她的腳步在女孩身後留下一條蜿蜒的血線。

血滴在地上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伴隨著頭上的鐘表摩擦聲和外頭的海浪聲,活脫脫一個恐怖片現場。

許暮洲嘖了一聲,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正準備上樓的女孩忽然腳步一頓,毫無預兆的回頭看了過來。

許暮洲猝不及防對上她的雙眼,下意識退了半步,後背嗖嗖刮涼風。

嚴岑抬手在後面托了一把許暮洲的後背,幫他穩了穩心神。

“我靠。”許暮洲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她看得見咱倆?”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目睹了凶案現場的緣故,許暮洲現在看著女孩,都覺得對方身上多了一層叫“心狠手辣”的濾鏡,好像只要被她盯上,分分鐘就要被扒下一層皮一樣。

女孩的目光很銳利,卻又充滿了極其復雜的情緒,那些情緒糅雜在一起,攪得像外面漆黑的夜色一樣濃稠。

就在這一刻,許暮洲不知道開了什麼竅,忽然就看懂了對方眼裡的情緒。

在方才鏡面的“現實世界”和現在的“過去”中,女孩眼裡的情緒都如出一轍。

——那是一種極其怨毒的眼神,糾纏著憤恨和不滿,還有一點隱秘的瘋狂。

那瘋狂似乎就是驅使她做出這種行為的本源,許暮洲看著她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突兀地想起了被叼走了幼崽的母獅子。

但女孩顯然沒看到他們倆,她駐足看了一會兒,什麼都沒發現,轉過頭又踏上了樓梯。

直到女孩也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關上房門,許暮洲才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這麼緊張?”嚴岑笑道︰“衣服都濕了。”

許暮洲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女孩的房門,破天荒地沒還嘴,而是順勢倚在嚴岑的手臂上,長長地籲了口氣,說道︰“畢竟是直面殺人凶手,何況這殺人凶手之前看模樣還想殺我。”

“看著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許暮洲說︰“下手這麼狠,這是在這關了十年關出心理變態了嗎?”

嚴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去看看嗎?”

“應該去。”許暮洲說︰“看看情況,說不準她只是去給約瑟夫刮骨療毒了呢。”

但說是如此說,許暮洲心裡卻明白,那位五大三粗的“約瑟夫先生”,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當然,事實跟許暮洲想象的也差不太多,唯一令許暮洲意外的是,約瑟夫竟然不是安安靜靜地死在床上,而是臉朝下趴在了地上,像是被人從床上翻下去的。

大片大片的血從他身下蔓延開來,還沒有完全凝固。

許暮洲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他後心上那道足有二十多公分的外翻傷口。

——下手真狠,許暮洲想。

嚴岑擦過許暮洲的肩膀走到他身前,先一步在約瑟夫面前蹲了下來,查看了一下他的情況。

約瑟夫的眼楮半睜半閉,身體還沒涼透,呈現出一種柔軟的溫熱感。

但是他身下的血跡和後背上猙獰的傷口無疑都代表著他的生命力已經所剩無幾,現在的情況不過是生命流逝階段的最後一點錯覺。

在幻境中,嚴岑沒法切實地接觸到約瑟夫,能看到的東西其實很有限。

但好在約瑟夫雖然是趴伏在地板上,但因為下落的角度問題,他的頭摔得有些歪,脖頸處有微微的隆起,所以還是能從側面看到一點端倪。

也是直到看到這裡,許暮洲才發現,要了他命的或許不是後心那道既深且長的傷口。

——因為約瑟夫脖頸處也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道傷口看起來比後背那道更為滲人,橫貫約瑟夫的整個頸骨,幾乎要把他整個脖子切開了。

血還在往外流著,許暮洲冷眼瞧著,隻覺得跟女孩自己脖頸上那道有點像。

“這道才是致命傷。”嚴岑伸手在傷口的痕跡附近比劃了一下,做出了一個摸的手勢,說︰“一刀斃命,乾淨利落。”

許暮洲在任務世界呆了這麼久,也算“見多識廣”了,對於屍體的接受度大大上升,於是也走上前,避開滿地的血,在嚴岑身邊半蹲下來。

“後面那道呢?”許暮洲說︰“是死後形成的?”

許暮洲知道,嚴岑單獨把這句評價拎出來,就說明兩道傷口一定有不一樣的地方存在。

果不其然,嚴岑伸手按了按約瑟夫的胸口處,又說道︰“對,他應該是先斷了氣才有的後面那道傷口,所以出血量有些偏差……以及,他的心臟被挖走了。”

“……這什麼心態。”許暮洲吐槽道。

“他背後的傷口很凌亂。”嚴岑指著那道傷口,說︰“看斷茬應該是下了好幾刀,但傷口卻只有一條,大概率是因為手抖。”

“沒道理殺人的時候不怕,挖心的時候反倒怕了。”許暮洲頓了頓,忽然說︰“……我忽然有個猜想。”

嚴岑收回手,從地上站起來,問道︰“什麼?”

“我覺得這裡只有一個托婭。”許暮洲仰起頭看著他,說︰“‘鏡子’這種東西,哪怕映照出兩個‘人’,實際上也只有一個實體……這個城堡既然在鏡子裡,那我有理由懷疑‘女巫’也是鏡子裡的人。”

“我覺得‘女巫’確實是托婭。”許暮洲說︰“換言之,這個女孩就是托婭。”

他話音剛落,面前的幻境忽然變得飄忽起來,許暮洲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墜去。

與此同時,嚴岑手腕上那枚沉寂了許久的繡球花終於像是重啟成功一樣,開始有了反應。

進度條隨即開始浮動,隨著許暮洲下落的速度一路下滑,最終停留在繡球花瓣的中央位置。

這次的“過去”結束得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地動山搖,許暮洲最後扶著牆站穩的時候,乾脆覺得自己是從滾筒洗衣機裡被甩出來的。

他扶著牆乾嘔了兩聲,不由得慶幸著還好那黑麵包實在太難以下咽,否則現在他鐵定要吐一地出來。

許暮洲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嚴岑的手,心酸不已地說︰“可算動了,這次任務的進度條可太難伺候了。”

在“過去”的幻境中呆了那麼久,但在實際的世界裡也不過是短短幾瞬之間,許暮洲扶著牆站穩了,發現原本“消失”的女巫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就站在幾步開外,正陰沉地看著他。

許暮洲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忽而笑了笑,對她說︰“你能聽懂我的話,對吧。”

女孩……不,應該說是“托婭”,她耳尖動了動,沒有什麼反應。

她本來就不會說話,許暮洲也沒奢求她給出什麼激烈的反饋,而是滿不在乎地走到嚴岑身邊,撈起他的手腕看了看上面的繡球花。

嚴岑配合地被他擺弄著,由得他發揮。

“三分之二。”許暮洲說︰“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說多不多是因為如果這是個推理遊戲,那現在找到了約瑟夫的死因,那八成好像已經大結局了的樣子,但現在看進度卻沒到最後的大結局。”

“但說少不少……”許暮洲頓了頓,說道︰“如果把這個當成‘消除執念’的任務看的話,這個進度又給得有點多了。”

“畢竟我們還什麼都沒乾,只是被迫‘旁觀’了一下你殺死約瑟夫的全過程。”許暮洲說︰“對吧,女巫托婭。”

“托婭”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她依舊如雕塑般站在原地,執拗地用那種堪稱怨毒的眼神盯著許暮洲。

“其實你恨我什麼,又恨約瑟夫什麼呢。”許暮洲說︰“其實有一個問題直到剛剛我才想明白……我之前一直在想你的執念是什麼,我無數次把目光放在約瑟夫身上,甚至在你進門的時候,我還在想,你的執念是不是就是怨恨約瑟夫,怨恨我,怨恨來這個城堡的外來人。”

“但是在看完這個三分之二之後我不這麼想了。”許暮洲放下嚴岑的手,背著手往“托婭”的方向走了兩步,意味深長地說︰“因為比起要我的命,你好像更看中這個‘事發’的過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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