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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136 長生天(六)
這個年代的男女大防還是挺嚴重的,許暮洲跟著嚴岑走進正殿,發現只有兩個小太監低頭含胸地跪在地上收攏著軟墊。

擱在旁邊矮桌上的茶水還溫熱著,軟墊上跪出的膝蓋印還沒徹底消失,這屋裡的人應該是剛走不久。

許暮洲和嚴岑一路從正門進來,卻並未撞見任何人,估摸著其他人是從偏門離開的。

長秋宮是皇后居所,沒有別的嬪妃住在這裡。宋雪瑤的兒子也在她離世之後暫且被抱去了太后膝下撫養。現下長秋宮大門一關,裡面幾乎成了一座空殿,實在很便宜他們做任務。

帶路的小太監應該是被衛文軒提前吩咐過,隻將他二人帶到正殿就先行離開了。

原本用來會客的正殿已經被清理乾淨,布置成了靈堂的模樣。宋雪瑤的棺木放置在供台後頭,棺蓋擱在一邊,並未封死,只是在棺木上蓋了一層柔軟精致的料子用以遮擋。

留在長秋宮的兩個小太監不知是機靈還是懂事,手腳麻利地收好東西,一左一右地跪在靈台前,一個負責續燈,一個負責燒紙,仿佛壓根沒看到嚴岑倆人一樣。

嚴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領路的小太監給他帶上了正殿的大門,腳步聲又遠去了,他才回過頭來,看了看殿中的情景。

長秋宮正殿面積不小,靈堂就放置在最中心。屋中的香燭數量雖多,但架不住屋裡太大,依舊還有大半的房間無法被光照亮,只有以靈堂為中心的左右兩側亮如白晝。

大殿以正門為準,左右兩邊搭著兩排白幡,薄如蟬翼的白紗在空中時不時漂浮一下。從氣氛上來看,這地方實在很有鬧鬼的潛質。

嚴岑對神鬼之事不甚在意,他抬腳跨過一隻火盆,走到靈堂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才開口道︰“你們先出去。”

被他叫道的兩個小太監膝行兩步,從供台旁邊挪出來,給他磕了個頭,輕聲細語地回復說︰“嚴大人,奴才奉命為皇后娘娘看守靈堂……”

“先出去。”嚴岑微微皺眉,不耐地說︰“若出了什麼變故,禦前自有我擔當。”

小太監能在這個時辰還留在殿中,也是提前得到了指點的,當然知道嚴岑為何而來。宮中鬧鬼的傳言紛紛揚揚傳了好多天,他們心裡也難免打怵,生怕這生前溫和綿軟的皇后娘娘死後真成了厲鬼,鬧得這宮城不得安生。

加上兩個小太監被嚴岑身上的氣勢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一眼,便不再堅持,收拾了東西離開了。

許暮洲四下看了看,從那一摞軟墊中抽了一張扔在椅子上,大咧咧地往上一坐,又從茶盤中取了隻新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漱口,將方才殘留在口中的米糕沖了下去。

“你這麼明目張膽地把人支出去,沒問題嗎?”許暮洲擱下茶杯,說道︰“這可是古代,這倆小太監又不知道是誰手下的人,萬一回去把你這事兒一說,你小心落一個目中無人,別有用心。”

“沒事。”嚴岑不在意地說︰“論信任來說,十個枕頭風也比不上一個嚴懷山。”

許暮洲︰“……”

“這話聽著有點奇怪。”許暮洲實事求是地說︰“好像嚴懷山跟衛文軒有點啥事一樣。”

嚴岑︰“……”

嚴岑嘆了口氣,邁步繞過供台,一邊往棺木旁走,一邊解釋道︰“嚴懷山這種人,都是跟家族關系不好的庶子,靠著給皇帝做刀來往上爬。這種人除了皇帝本人外無法依附任何人,是鐵板釘釘的皇帝心腹,當然受倚重。”

果然是嚴岑的風格,挑選的身份都不怎麼顯赫,卻又十分實用。

許暮洲只是隨口一說,並未往心裡去。他又喝了杯茶解渴,才背著手,慢悠悠地往嚴岑身邊走去。

嚴岑沒回頭,聽見他的腳步越來越近,以為他是在意鬧鬼的事,於是頭也不回地安撫了一句︰“這次的任務對象又是亡者,怕不怕?”

許暮洲原本在查看宋雪瑤棺木前的祭文,聞言隨口回道︰“我快習慣了,永無鄉一向如此,你什麼時候突然告訴我任務對象是人才讓人害怕呢。”

嚴岑低低地笑了一聲,知道他是被秦薇弄得心有余悸了。他見許暮洲尚且神態自如,於是也不再擔心,便將注意力都轉到了面前的棺木身上。

夜已深,屋中的香燭沒了小太監實時看護,很快就滅了幾根。

許暮洲正想拿著蠟燭去續火,卻被嚴岑阻止了。

“不用管。”嚴岑說︰“門邊有縫隙,燭火容易滅,點了也是白點。”

他說著走近一步,端詳了一會兒面前的棺木,竟然伸手拽住了蓋棺的明黃布料,看起來竟然想將其掀開。

“嚴哥。”許暮洲一愣,緊走幾步走過來︰“你這是怎麼了?”

在許暮洲眼裡,死者為大,既然宋雪瑤已經成了任務對象,再折騰人家的靈堂有點過分。

但嚴岑顯然誤解了什麼,他手一頓,說道︰“沒事,你別過來看就行了。”

“……我不是害怕。”許暮洲說著走到嚴岑身邊,嚴岑不是無緣無故會做無用功的人,他看了看嚴岑的表情,猜測道︰“你覺得她身上有線索?”

“嗯。”嚴岑點點頭,見他確實面色如常,不似逞強,便將手上的布料整個從棺木上掀了下去,露出了底下宋雪瑤的屍身。

許暮洲說得是實話,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在永無鄉待了這麼久,已經快對生死免疫了。

宋雪瑤的長相很符合許暮洲對大家閨秀的想象,她的眉眼並不艷麗,反而十分溫和秀麗,是個氣質大於長相的女人。總體來說,是個很“母儀天下”的長相。

她的屍身並不猙獰,連基本的灰敗之氣都沒有。她面色紅潤,微闔雙目,身著華麗的宮裝,面上畫著精美的妝容,頭上的朱釵發飾服帖地依靠在軟枕上,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已死之人,反倒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許暮洲打量了片刻,也發現了些不對。

“宋雪瑤死了幾天了?”許暮洲問。

“最多不過兩三天。”嚴岑說。

“那也不對啊。”許暮洲看著宋雪瑤的臉,皺眉道︰“人死之後幾個小時之內就會出現屍斑,而且時間越長,屍體就會與常人差異越大。宋雪瑤都在這停了這麼久,怎麼還是一副睡美人的模樣。”

嚴岑沒有回答,他打量了一番宋雪瑤,然後伸出手探進棺木,用兩指順著宋雪瑤脖頸往下按壓。宋雪瑤的衣服太厚,嚴岑皺著眉,一寸一寸摸索得很仔細,直按到心口處才收回手。

許暮洲靠在棺木上,見狀奇道︰“你還會驗屍?”

“活得久了,什麼都會一點。”嚴岑說。

他說著,又不客氣地伸手掰開宋雪瑤的下巴,將她口中含著的取了出來。

嚴岑也不忌諱,彎腰探身進去仔細端詳著。

宋雪瑤身上沒有屍腐氣息,嚴岑這麼一來,反倒從她口中溢出一點甜的膩人的奇特香氣,連一旁的許暮洲都聞見了。

這香味香得太過了,跟普通的脂粉香氣和棺木中用來遮掩氣味的草木燻香都不同,聞起來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暮洲捂住口鼻,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

嚴岑倒不甚在意,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將塞回宋雪瑤口中,替她合上了嘴。

“人不會無緣無故死去。”嚴岑說︰“宋雪瑤身體很健康,沒有經年沉痾,也沒有心疾,暴斃的可能性很小。”

嚴岑這麼一說,許暮洲就明白了。猝死無非兩種,要麼是心臟病,要麼是腦出血,但這兩種病死去之後都不怎麼好看,不會像宋雪瑤這樣安詳。

他捂著口鼻探身看了看,見宋雪瑤唇色沒有發紫的跡象,心中也有了猜測。

“你懷疑她中毒?”許暮洲說。

“對,這異香就是佐證。”嚴岑找到了答案,卻並未離開棺木旁邊,他的目光落在宋雪瑤身上,仔細地查看著她周身的細節。

他看得很仔細,也很克制,一般不會輕易動手,只有發現什麼疑似端倪才會翻看一下。

“這應該不是烈性毒。”許暮洲說。他到底不像嚴岑那麼不講究,加上他對驗屍一竅不通,於是隻站在一邊看著,不上手添亂。

“如果是立時三刻就會發作的那種,那應該當時就會被查。”許暮洲說︰“宋雪瑤是一國的皇后,吃穿用度應該都有跡可循,如果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毒殺,不會這樣輕拿輕放……可問題是,慢性毒時間周期很長,中間沒有被太醫發現嗎?”

嚴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暫時不太清楚。

“慢性毒需要長期下藥,用來損毀中毒之人的身體。”嚴岑說︰“……宋雪瑤身邊也不乾淨。”

“太慘了。”許暮洲搖了搖頭︰“不就為了個男人嗎,至於下這麼毒的手?”

“不光是為了男人。”嚴岑動作不停,說道︰“還為了權利,錢財,地位和未來。”

“說得也是。”許暮洲說著戳了戳他的胳膊,問道︰“那按你的想法,宋雪瑤究竟是怎麼中毒的?她身邊不可能所有人都被人買通,想必這法子很隱秘。”

嚴岑沒有回答,他將宋雪瑤的衣袖放平捋好,轉而看向了她的雙手。

宋雪瑤的雙手交疊擱在腹部,指甲像是梳理儀容時新染的,艷紅的顏色還未退卻。

嚴岑微微皺眉,隔著宋雪瑤的衣袖拎起了她的手腕,看向了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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