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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41 望鄉(一)
兩天的任務緩沖期轉瞬即逝,許暮洲一回生二回熟,已經了解了進入任務時間線的流程,早在頭一天晚上就接過嚴岑帶回來的繡球花,自覺地掛在了脖子上,躺在床上等著入眠。

但許暮洲大概是因為心裡有事,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宿都沒睡著,直到遠處的天際都開始泛白才一腦袋栽到枕頭上,睡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時,才猛然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大鐵門前。

上次的實習任務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許暮洲下意識環視一圈,直到發現除了嚴岑之外再沒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怎麼了?”嚴岑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轉頭問道︰“懵了?”

“沒有。”許暮洲伸手抹了一把臉︰“就是還沒習慣只有咱倆的安穩日子。”

嚴岑被他這沒出息的模樣逗樂了,語重心長地說︰“那你最好盡快習慣。”

他說完邁步向前,先一步往鐵門的方向走去了。許暮洲搓了搓臉,沒急著跟嚴岑一起去查看那扇門,而是先退後兩步,查看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是個露天環境,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許暮洲穿了一件長袖的休閑襯衫,依舊被夜風吹得有些瑟瑟發抖,他搓了一把胳膊,感受了一下環境溫度,覺得這大概率是個深秋。

他面前是一條坡度極陡的柏油馬路,蜿蜒而下。從許暮洲的角度最多只能看到兩個彎,剩下的都被路邊的行道樹擋住了,看不太清。馬路的路沿上砌著一排大約十公分高的青磚,一直順著馬路延伸下去。

許暮洲光看一眼就知道,這種設計規格是給非公路盤山道的,大多都是景區或者登山公園修建,因為不用行車,所以路肩會略矮一些。

2017年這種任務背景無疑給許暮洲感覺到了放松,他回頭看了一眼嚴岑,發現對方還在那折騰那扇門,於是有心往下走走看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這條健步路並不長,大概三十米左右會拐下第一個彎,只是路邊沒有路燈,樹影在夜色中沙沙地響,聽起來有些滲人。

“……建國後不能成精。”許暮洲被這氣氛鬧得有些後背發麻,於是給自己打氣道︰“鬼也不行。”

但這條路顯得有些格外長了,許暮洲拐下了第一個彎口,下面依舊是向下延伸的健步路。許暮洲目測了一下這個長度,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大概率身在山頂。

許暮洲還記得任務信息上的“特殊情況”,於是一時也不敢走得太遠,大略看了看情況便折返回去,準備去跟嚴岑匯合。

而另一頭的嚴岑,已經手法嫻熟地將鐵門上那隻巨大的鎖頭撬開了。

許暮洲回來的時候正看見嚴岑將掛著門的鎖鏈解下來,他將一根長長的鋼絲彎成幾節,揣回了自己的袖口。

“……這什麼新奇的技能。”許暮洲看了看那根鐵絲,又看了看嚴岑手裡足有拳頭大小的鐵鎖,一臉復雜地指了指︰“請問你還有什麼不會嗎?”

“這是正常的實用性技能。”嚴岑面不改色地將鐵鏈往地上一丟,先一步推開了那扇生銹的鐵門。

往裡走了不遠,許暮洲就差點被五光十色的彩燈晃了眼楮。

——這是個很小的遊樂場。

靠近遊樂場入口的地方蓋了一間小小的鐵皮房,看著大概能容納兩三個人,玻璃窗鎖的死死的,裡面沒有人。玻璃上貼了幾行紅色的貼紙字,是裡面各個遊樂項目的價格。

許暮洲往裡看了看,還真的看到一個大概十米高的低配摩天輪掩藏在樹影中,轎廂上掛著一圈圈的彩燈,五顏六色地閃爍著。

這座遊樂場顯然是在營業階段,各個遊樂項目上的彩燈都亮著,踫踫車項目外頭放著的巨大音響還在叮 地放著吵人的重金屬搖滾樂。

看起來一切都稀松平常,但反常的是,這座遊樂園明明在運行過程中,裡頭卻一個人都沒有。

自從上次校園任務之後,許暮洲對這種反常的現實場景十分敏感,他沒敢貿然抬腿往裡走,而是下意識往嚴岑那邊挪了兩步,開口問道︰“嚴哥?”

嚴岑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進入遊樂場的那條石磚小路,根本沒聽清許暮洲在說什麼。

還不等許暮洲再叫一聲,嚴岑已經一言不發地沖著遊樂場裡面走去了。

這遊樂場規模不大,裡面的遊樂設施倒很齊全,什麼過山車踫踫車海盜船應有盡有,只是尺寸比許暮洲認知裡的小了不少。

嚴岑在過山車的入場須知前站定,微微仰著頭看向場地內蜿蜒曲折的車道,眯著眼楮用手比照了一下尺寸。

按目測的情況來看,這個過山車的最高車道高度也才兩米高,落地車道的算上緩沖的部分也才十米出頭,從動力來講,這場地顯得有些逼仄了。

過山車的車廂靜靜地躺在車道入口處,上面的led燈罩沉默地閃爍著,像是隨時可以啟動。

除了過山車之外,其他的遊樂項目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這不是個正常環境。

音響裡的搖滾樂播放完畢,自動地切換了下一首,那是一首有些年頭的粵語歌,比剛才聽不出名頭的搖滾樂順耳太多了。

事實上,除了“沒人”這個特點讓許暮洲覺得有點不安之外,這座遊樂園並不顯得陰森可怖。恰恰相反,由於各個項目中的彩燈都大亮著,整座遊樂場大半都被光所覆蓋著,打眼看去幾乎沒什麼視覺盲區。

人在對“光”有本能的依賴感的同時,也會從此汲取出安全感。

在嚴岑研究各個項目的高度比例時,許暮洲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了環境本身上,他不太清楚任務甦醒的點為什麼會放在一個毫無人跡的遊樂場,但可以確定的是,起碼這裡應該有他想知道的線索。

每個遊樂項目外都被不銹鋼欄桿圍了一圈,許暮洲沒有嚴岑那出神入化的撬鎖技術,也懶得翻牆,在外面大概看一圈,確定裡面沒什麼特殊物品也就算了。

大概是因為修建在山體上的緣故,遊樂場的遊覽步道不但七扭八拐,而且上下坡道起伏十分厲害,

再往裡走是一排沒有門的鐵皮棚子,幾間棚子並排放置在一塊被刻意墊高的石磚平台上,裡面是不同的攤位,有的攤位擺著冷飲冰櫃,有的則是那種非常簡單的套圈遊戲。許暮洲走近去看了看,發現冰櫃裡的冷飲生產日期大多都集中在2017年5月26號上下。

許暮洲又伸手在冰櫃裡翻了翻,找到了裡面進貨最多的一種雜牌冰棍,翻著看了看生產地。冰糕這種消耗品,大多都會從臨近的廠家進貨。所以哪怕不能確定現在具體身在什麼地方,也能勉強畫出個大概範圍。

雪糕上的生產地是臨近北方的一座二線城市,許暮洲曾經出差來過,只是待的時間很短,不算太過了解。

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回冰櫃裡,準備去別的地方找找線索。

嚴岑似乎終於結束了遊樂項目的實地考察,也已經跟了上來,他的步伐有些急促,見到許暮洲時還微微松了口氣。

“發現什麼了麼?”嚴岑問。

“不多吧。”許暮洲說︰“一點沒什麼用的環境線索。”

許暮洲說著直起身,準備再順著遊覽路線往裡走走,總遇不到任務目標,他覺得心慌。

然而還不等走下台階,嚴岑就聽見下頭傳來一聲清脆的國罵。

緩台的台階底下是延伸出去的另一片場地,這片空地孤零零地放著一座旋轉木馬的台子,已經啟動了一半,木馬正緩慢地上下搖晃著。

讓許暮洲頭皮一緊的是,最靠近遊覽步道的那隻白馬上,正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

那小孩子長得十分精致可愛,小臉圓圓的,眼神靈動,看著相當開心,正一邊拍手一邊沖著許暮洲笑著。

許暮洲猝不及防見到個小孩子,頓時滿腦子都是恐怖片的靈異幼童事件,差點嚇了自己一個激靈。

嚴岑聽見他這聲驚呼,生怕他是遇見了什麼事兒,直接從緩步台上撐地跳了下來,拽了一把許暮洲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後。

“怎麼了?”嚴岑問。

“啊……沒事。”許暮洲不自在地乾咳一聲,他從嚴岑身後探出頭去,謹慎地盯了那小孩子半天,也沒發現對方有什麼突然變形的趨勢。

“哥哥!”那孩子坐在馬背上咯咯直笑,沖著嚴岑伸出兩隻藕臂似的小胳膊︰“抱抱。”

許暮洲依然心有余悸,站在原地沒敢動。嚴岑看了他一眼,自己走上前去,彎腰撈起了那孩子。

“你是誰?”嚴岑問。

那孩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拍著手笑道︰“找姐姐。”

“找姐姐?”許暮洲一愣,轉過頭看向嚴岑︰“……這就是任務對象?執念就是要找到他姐姐?”

“不是。”嚴岑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冷面無情地把那孩子重新往馬背上一放,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拉住了許暮洲的手腕,沉聲道︰“聽我說,這是個虛假世界。”

許暮洲頓時懵了︰“什麼……?”

“永無鄉的所有任務都是介於真實世界線之內的,從來沒有在虛無世界中的情況。”嚴岑壓根沒給許暮洲消化的時間,不由分說地拉著許暮洲往外走︰“所以這不是我們的任務世界。”

“這個地方的一切都很真實,但經不起推敲。”嚴岑說︰“不光是遊樂設施太小,冰櫃中的冷飲只有生產地和生產時間和保質期,其他的產品噴碼無一例外都是缺失的……許暮洲,這是一個主觀思維生成的世界。”

嚴岑說著,已經拉著許暮洲走到了遊樂場的邊緣。正如許暮洲所猜測的,這是修建在山頂的登山公園,嚴岑站的地方大概在側峰附近,底下的山壁十分陡峭。許暮洲目測了一眼,少說有百來米的距離。

許暮洲愣愣地看著嚴岑︰“所以呢?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醒過來的那一刻。”嚴岑在許暮洲身前站定,篤定地說︰“我見過太多世界線了,對這種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世界很熟悉。”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許暮洲還是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茫然地問︰“那我們要怎麼去往你說的正確世界線。”

“別害怕。”嚴岑沒有回答,而是伸手過來捂住了他的眼楮︰“相信我。”

下一秒,許暮洲隻覺得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他腳下一腳踩空,巨大的失重感頓時席卷上來。

嚴岑像是怕他害怕,一直死死地攥著他的手腕。許暮洲被冷風吹得睜不開眼,恐懼和寒冷讓他渾身控制不住地打著顫,牙關咯咯作響。

在急速的下墜中,一隻手攏過許暮洲的背後,將許暮洲整個人按在他了懷裡。

呼嘯的冷風在他耳邊獵獵作響,在失去意識之間,許暮洲隻覺得耳邊似乎出現了一絲無比細微的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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