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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40 中轉(五)
永無鄉的日子很清閑。

工作性質特殊的好處大概就是上下班的界限無比分明,還不用在下班時間應付奪命連環call。許暮洲在第二天睡了個自然醒,睜開眼楮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

永無鄉可能是財大氣粗,無論什麼時候起床餐廳裡都有溫熱的飯菜,一樓大堂的小攤位上永遠擺放著整排的飲料,就像是有一位經驗豐富的管家在虛無中照應著永無鄉的每一位工作人員。

那夜長談後,第二天一早許暮洲就去超市提交了申請表,除了手表之外,他還額外申請了一套紙質日歷。或許是因為不涉及任何信息傳輸渠道,所以超市那邊很容易就批準了,在第三天的時候許暮洲就拿到了想到的東西。

許暮洲端著日歷盤算著牆上哪裡好掛的時候,嚴岑才剛剛結束補眠起床,他睡眼惺忪地走出臥室,正準備去陽台補一根晨起煙,就被許暮洲臥室傳來的一聲巨響給鑿清醒了。

嚴岑那一瞬間差點以為許暮洲是心理壓力過大,以至於對永無鄉產生了遷怒心理,準備從他臥室開始拆家。

“……你。”嚴岑倚在門口,遲疑地問︰“在幹什麼?”

許暮洲一根釘子還沒砸完,被突然出聲的嚴岑嚇了一跳,差點從木凳上一腳踩空。嚴岑眼疾手快地撈了他一把,才免得這位新同事剛剛休假就工傷。

“沒看見嗎?”許暮洲被嚴岑救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大咧咧地沖著嚴岑一晃手裡的錘子,往牆上一指︰“釘釘子啊。”

嚴岑︰“……”

“怎麼?”許暮洲後知後覺︰“永無鄉嚴禁往牆上釘釘子?”

“那倒不至於。”嚴岑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微妙︰“……你是覺得這裝修不太符合你的心意?”

“誰說的,我覺得挺好的。”許暮洲回手一撈,從床上撈過一本紙製品︰“這不是為了掛這玩意嗎。”

直到許暮洲將那杯掛歷翻開,嚴岑才發現那是個什麼東西。

原因無他,這種奼紫嫣紅的紙質掛歷真論資排輩起來,恐怕比許暮洲的歲數還大。也不知道許暮洲是怎麼填的申請表,這本掛歷足有一米見方,封皮上浮誇地用凹凸不平的塑膠工藝做出了劣質的浮雕感,幾朵粉不粉紅不紅的大荷花突兀地鋪在紅底的銅紙上,幾片鮮綠荷葉長得一模一樣,乍一看簡直辣眼楮。

嚴岑像是被這個審美鎮住了,足有兩三秒沒說出話來。

“……喂,這才不是我挑的。”許暮洲咬著枚鋼釘站回木凳上,重新開始他叮叮  的拆家大業,含糊不清地抱怨道︰“我只是申請要一本我進入永無鄉那個時間點的同年掛歷,誰知道你們的采購人員眼光這麼差。”

有理有據,聽起來並不是他的鍋。

“不過你掛日歷做什麼。”嚴岑好心提醒他︰“永無鄉的時間流速跟你生活的世界不一樣。”

“當然是……”許暮洲像是想說什麼,但隨即又將話咽了下去,頓了頓才笑道︰“這不是有點氣氛嗎,有歸屬感。”

臨時想的借口拙劣得簡直不需要拆穿,小狐狸自己也明白這個,轉過頭沖他眨了眨眼,討好似的笑了笑,摸索著將剩下的一枚釘子也釘在了牆上。

——還釘歪了。

嚴岑無奈地嘆息一聲,決定隨他折騰算了。

嚴岑是個不太愛出門的人,他的作息好像跟許暮洲有細微的差別,大多數時候不是待在臥室補眠,就是在陽台抽煙,許暮洲撞見過好幾次。

不過大概是一起執行任務所培養出的戰友情作祟,嚴岑對他出奇縱容。偶爾有兩次許暮洲吃撐了非要拽著嚴岑一起出門消食,嚴岑雖然不太情願,但也都萬般無奈地默許了。

永無鄉並非是個封閉空間,在非任務時期是可以在周邊活動的,只是大多數人不願意出來。永無鄉的邊界範圍最遠劃在了浮橋外的海岸附近,大半的海岸被濃霧遮蓋,昭示了危險的未知,隻留下大概一小片延伸出去的海岸線能用以散心。

許暮洲去過幾次海邊,還趕上過一次海上日出。

永無鄉的海面廣闊,海浪將日光折射出層層疊疊的光暈,像是鋪了滿片的碎鑽,波光粼粼。等到太陽徹底升起時,會被半空中的巨大金屬鐘表遮住一個窄小的邊,璀璨的金色替輪盤重新鍍上一層嶄新的金色,連帶著上面附著著銅銹的指針也重新煥發起生機。

他曾經問過嚴岑關於這隻鐘表的意義。

“如果永無鄉存在的含義是要在各個時間線中尋找平衡,來讓世界存續得更加久遠,那為什麼象征時間的輪盤是一直在倒退的。”

“因為這世間的一切就像是一輪圓盤,周而復始,永生不停。”嚴岑說︰“這世界最終會化成一個圓,在奮力向前跑的同時,也在不斷向起點接近。”

許暮洲還記得嚴岑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日出的柔和光芒鋪灑在他身上,嚴岑微微眯著眼楮,看向遠處的海面,眼中波瀾不驚,像是已經見過千遍萬遍這種盛景了。

嚴岑在許暮洲心裡,一直是個極其神秘的人。哪怕相處至今,許暮洲也依舊這麼覺得,甚至覺得他比初次見面時顯得更加有故事。

或許一起吃飯是人類用來拉近關系的重要手段,許暮洲已經不覺得嚴岑有多麼難以接近了,那些神秘感更多的從隔閡感中剝離開來,化成一汪柔軟的琥珀色,被盡數納入他深邃的瞳仁中,反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光。

許暮洲舒舒服服地過了四五天萬事不愁的假期,每天最大的任務就是用馬克筆在日歷上畫圈。

直到第五天晚上,嚴岑才從外頭帶回來兩本讓許暮洲無比熟悉的文件夾。

“新的工作內容嗎?”許暮洲剛剛洗完澡,頭上罩了個毛巾,說話聲音有點發悶。

“對。”嚴岑隨口說︰“鐘璐給的任務信息,你現在看還是等一會兒?”

“現在看。”許暮洲說著胡亂地擦了一把頭髮,然後將毛巾回手丟在床上,趿拉著拖鞋走出來從嚴岑手上接過了其中一本文件。

大概是因為許暮洲正式度過了“實習期”,這次兩本文件夾上沒有署名,光看薄厚也差不了多少。

許暮洲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倒,然後立馬爬起來挪了挪,給嚴岑讓了半個沙發的地兒,等著他一起拆封。

永無鄉的任務信息表規格一致,這次的跟上次的任務表相差不差,只是原本寫著“高危”的那一欄這次換成了溫和的“普通。”

別的不說,光看見這個,就足夠許暮洲松口氣的了。

一次驚魂校園就夠人受的,許暮洲可不想一邊動腦子一邊還要逃命。

“嚴哥。”許暮洲指著任務評估底下那行小字問︰“‘特殊情況’是什麼意思。”

“就是任務執行的地點是非常規地點。”嚴岑說。

許暮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手翻到了下一頁。

許暮洲︰“……”

他翻頁的手頓在原地,望著上頭任務目標那欄久久無言。

上一次的任務信息中,任務目標不明的情況下,那欄好歹還畫了一個叉,但他現在手裡這一份明顯是曾經寫過字,但後來又被人為塗掉,在後面添上了“不明”兩個字。

“這是怎麼回事。”許暮洲幾乎要氣笑了︰“上次的事要再來一次?”

“不會,上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現在你手裡拿到的這份資料,就是永無鄉能夠捕捉到的所有信息。”嚴岑很快搖了搖頭︰“出現這種情況,大概是因為因為永無鄉捕捉到了非單一信號,但最後也無法辨明具體來源。”

“非單一信號?”許暮洲敏銳地察覺到了重點︰“這次的任務目標不只有一個人?”

“是一個人。清理系統的任務目標從來不會多於這個數,只是大概有什麼其他情緒干擾了永無鄉的判斷。”嚴岑笑了笑︰“不用緊張,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而且這次任務,你應該更遊刃有余一些。”

他說著點了點信息表上的任務時間︰“公元2017年,你應該很熟悉。”

許暮洲當然熟悉,那一年他剛剛跳槽,忙得天昏地暗,每天站在地鐵裡恨不得閉上眼楮就睡過去,印象極其深刻。

“感謝天感謝地。”許暮洲嘆了口氣︰“我終於不用兩眼一抹黑了。”

他說著將幾頁文件收攏好,準備晚上再多看兩遍。一回頭髮現嚴岑正用文件夾當墊子,用筆在某一頁紙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許暮洲好奇地問。

嚴岑頭也不抬,伸手過來從許暮洲那遝文件的底部撚出一張薄紙遞給他。

“……申請表?”許暮洲拿著那張紙左看右看,上面只有幾段類似人物身份的信息,每個人名後頭有一個小小的方格,整頁紙沒頭沒腦的,看不出什麼來。

許暮洲用胳膊肘拐了拐嚴岑,問道︰“這申請什麼的?”

“身份。”嚴岑說。

“上一次任務是例外。”嚴岑解釋道︰“在每次任務中,你可以自主選擇是要生成原世界線中的人物,或者是依舊沿用自己的身份。這份申請表就是可供你挑選的身份信息,如果想要沿用自己的身份,只需要空著不填就可以。”

“別人的身份有什麼好用的。”許暮洲一臉莫名其妙地把那張紙塞回去︰“我自己的就挺好。”

許暮洲說完,突然來了興趣,探頭過去試圖看看嚴岑在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然而嚴岑正好寫完,他擱下筆,將自己那頁填好的申請表夾回文件夾中。許暮洲晚了一步,什麼也沒看見,不由得有些泄氣。

“急什麼。”嚴岑笑著說︰“進入任務之後你自然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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