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邊, 留“泰閣”的那隊人按著店主查他的銷售記錄,本壓根看不懂上面寫了哪些字的泰文帳本上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人名。
“這些都是從你這‘求過運勢’的人?”
店主點點頭︰“都這裡了。”
刑警行行往下看,沒有這些人名裡找到案情相關聯的人︰“你確?等兒要是被我們查出來你隱瞞信息, 你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店主苦著臉, 心裡將之前那兩位裝成客戶、說自公司破產即的男人問候好幾遍,嘴上卻說︰“……哎喲,都這樣了, 我哪兒敢藏啊。”
刑警隨手將“運勢”那頁翻過, 隨意瞥過眼, 倒是這頁上意外看到了個熟悉的名字。
“這不是那誰嗎, ”另位刑警也注意到了,他對著紙張上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說,“那個女明星的經紀人?”
刑警將紙張推︰“你不是說都這裡了嗎,那這頁是什麼?!”
店主為難說︰“這……可這頁上的人都不是求運勢的啊。”
刑警心說養鬼胎剝人皮,不是為了求運勢還能是為了什麼。
除了人名寫的是中文,還是奇醜無比的中文以外, 這頁紙上其他字都是泰文,壓根看不懂。
刑警瞪大眼︰“不求運勢?求的是什麼?”
“你們應該知道,羅煜長得很好看, 殷宛茹也很美,她能夠積累出今天的名氣,她這張臉分不開, ”殷宛茹經紀人素著臉坐椅上, 什麼妝都沒化, 仔細看過她五官雖好看但是眉骨看起來似乎有些怪,她說,“其實你們的不樣, 我求的並不是運勢。”
她微微笑了。
平日裡她總是以厲『色』示人,笑起來嘴角牽扯出不自且僵硬的弧度。
她說︰“我求的——是容貌。”
池青對整容並不了解,加上殷宛茹經紀人整得還算自,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蛇精臉,之前沒怎麼正眼看過這位平凡且不具備嫌疑的經紀人,這兒越看越覺得五官奇怪。
她臉上每個都太標準了,從鼻的高度到鼻頭大仿佛都經過精密測量,但即使這樣也還是算不上驚艷,尤其她做表情的候,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僵硬。
女人指指自的臉龐,她抬起手的候手銬鐵鏈踫撞響,她用很輕的聲音說出最『毛』骨悚的話來︰“我這張臉五年來動過千百刀,做過幾十次手術,我的雙眼皮割過,下頜角也磨過,鼻是取耳骨墊的,鼻頭縮過,也開過眼角,打磨過顴骨,注『射』過玻『尿』酸……但凡你們能到的項目,我都做過。”
她戴著手銬的手寸寸『摸』過自臉的每個部位。
每個部位都代表著幾場手術。
最後她放下手,目光沉靜,事已至此她也不再逃避這件事,很冷靜說︰“你們應該都調查出來了吧,我以前也是名藝人。”
“十年前我剛入行的候,這個行業還不像現這麼光鮮,明星還不叫明星,叫戲,我簽下公司之後發展得並不順利,但是他們覺得我不夠好看。”
整成這樣都算不上第眼美女,整容之前的她應該確實長了張普通的臉。
“公司建議我整容,可是整容之後依沒有好的發展,因為整容過度,我曾經毀過容,我的鼻很長段間是歪的。”
她苦笑道︰“之後如你們所,我轉行成了經紀人。”
解臨聽到這裡基本上能夠猜出她的行凶動機整個事件的來龍脈了︰“你從接手殷宛茹——不,應該說你對你接手的所有長得好看的藝人都心懷憤恨。你表面上接手他們,但是看他們憑著那張臉越來越紅,你其實並不開心。”
“我妒忌他們,”女人說,“我做夢都把他們的臉換下來,換到我自臉上。”
間回到她成為殷宛茹經紀人的那天。
她明星沒有天賦,但是經紀人卻很有手段,退居幕後公司步步晉升,有天公司領著名未施粉黛便漂亮得驚人的女孩到她面前︰“你帶帶她,這姑娘模樣好,肯能發展起來。”
那候殷宛茹正如她初所說,家境並不好,哪怕長得漂亮,穿著卻很土氣。
“對殷宛茹,我很矛盾,我不得不運營她,我她紅,又不希望她紅。她前期資源並不好,剛入行什麼也不懂,後來有了點成績又得意忘形,得罪了個圈內老板,之後被打壓了好陣。”
“但是她命好,這幾年撿漏撿到部戲,炮而紅,世界都知道了她殷宛茹的名字。”
扭曲復雜的內心無不刻不啃噬她。
“哪怕成為經紀人之後,我也直整容,除了修補以前整過的以外,隨著年齡增長,面部逐漸變得沒有那麼飽滿了。於是我嘗試了脂肪填充,醫生說自體脂肪出來的效果最好,但是他沒有跟我說過自體脂肪有部分吸收不掉,手術之後不久,我臉上注『射』過的部位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硬塊。”
“我只能再次進行手術,把硬塊從我的下巴臉上取出來,術後我第次佛牌店。”
圈裡人大多『迷』信,她整容失敗之後精狀態不好,經常半夜起身對著鏡照,後崩潰大哭,於是有人推薦她買塊佛牌戴戴︰“那家店挺靈的。”
起初是佛牌,之後她聽店家說屍油養顏。
於是半夜起身照鏡成了半夜起身往臉上抹屍油。
她覺得自變得越來越病態。
“還有什麼法力比這些更強的嗎?”她瘋了樣打字詢問。
對面回過來三個字。
“養死胎。”
“我的計劃從得知殷宛茹懷孕那刻開始了。”
殷宛茹得知懷孕後手足無措,她身邊最信任的人就是經紀人,除了經紀人沒有誰可以幫她︰“怎麼辦,我、我明明做了措施的,我不能要這個孩啊,我要怎麼聯系醫院?不知道是第幾周……現能打嗎?”
她原先沒有到用殷宛茹的孩,正愁沒辦法弄到死胎,殷宛茹就意外懷了孕,她感覺這簡直是冥冥之中,上天幫她。
“你不要擔心,”接電話那天,她整過的嘴角僵硬動著,邊笑邊說,“我幫你聯系醫院。”
孩的生父,醫院,打下來的死胎……
她步步有條不紊做著自的計劃。
她先是把羅煜叫了出來︰“殷宛茹懷孕了,我們得談談。”
羅煜模樣好,隨便套了件外套就往目的趕,發現約談點間廢棄倉庫裡,他四下環顧道︰“怎麼選這種?”
“你難道還公共場所談孩的事兒?”
“也是,這裡連個鬼影都沒有,確實安。”
羅煜笑了笑,還再說點什麼,卻看到面前的女人從伸手抽出了把刀,他很快被女人用刀勒得說不出話,嘴張,那把刀就往自脖裡多砍進分︰“……姐……你……”
他死前聽到的最後句話是︰“你放心,你殷宛茹的孩,我好好替你們養的。”
殷宛茹的孩長得很漂亮吧。
手術結束後,她深夜披著雨衣,將被醫生埋後邊樹林裡的黑『色』塑料袋挖出來。
盡管從那團血肉模糊的“肉球”上,根本看不出什麼。
但她仍對著那團“肉球”看了很久。
她的孩很漂亮……
但是狗仔卻是個意外。
後面發生的事情解臨猜得八九不離十︰“張峰拍到了殷宛茹醫院的照片,他如果查殷宛茹半夜為什麼醫院,就醫院附近繼續蹲守。”
狗仔蹲點的能力數數二。
光是張殷宛茹出現的醫院的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他也不可能通廣大到下就發現殷宛茹懷孕的事情,他選擇繼續蹲,這蹲守不難發現醫生偷偷扔死胎、以及殷宛茹經紀人半夜偷偷溜進醫院後的樹林裡。
張峰過人的業務能力讓他下知道了事情的半真相︰紅女星懷孕墮胎,並且疑似養自的死胎。
所以他墜樓那天才上商場天台,他是打算天台扎營密切監視“泰閣”的舉動。
“怪他自不走運,知道得太多。”提及張峰,殷宛茹經紀人說,“他以為是殷宛茹乾這事兒,打電話聯系過我,張口就要千萬,我不能讓他把這件事爆出,不你們很快就查到我頭上。”
所以之後買凶也就說得通了,張峰死了,但是sd卡不他身上,殷宛茹不知道他卡裡那些照片是什麼程度的,有沒有拍到她挖死胎,所以她要求對繼續找,找到擁有那張sd卡的人,後殺了他。
但是人生總是充滿種種意外。
她這些計劃裡最大的bug就是計劃裡橫沖直撞進來兩個“瘋”。
兩個明知道拿著sd卡的人就是下個目標,還把卡攥手裡等人來殺的瘋。
池青還琢磨面前這女人盧卡斯之間的關系,盧卡斯為什麼出來幫她頂罪,就聽解臨又說︰“你盧卡斯……是情侶嗎,他很愛你。”
“盧卡斯?”女人笑了下,“他是個白癡。”
“我們很早就認識,上學那兒他是我同學的弟弟,他說喜歡我,說他第次我,我學校側門那兒蹲著,把手裡的早餐分給了隻路過的流浪狗,所以他直覺得我特別漂亮……這算什麼漂亮?我沒回事,沒到最後真的簽來我們公司了。”
“他外面那套房是我以他的名義租的,有天晚上他突來我那找我,我正煎羅煜的臉。”
那天晚上,她站油鍋前,看著羅煜那張臉“滋滋滋”鍋裡冒油,被煎過的臉皮很快變了『色』也變了形,門鈴聲響起,盧卡斯站門口跟她打招呼︰“晚上好。”
盧卡斯聞到房間裡的味道︰“怎麼股燒焦的味道,你做飯?”
女人上下打量他︰“你有什麼事兒。”
事情只是借口,他就是找機她面,羞澀撓頭道︰“我找你借把剪刀。”
最後女人側身︰“進來吧,家裡太『亂』沒間收拾,你就站客廳等著別『亂』動,我拿給你。”
盧卡斯進就聞到陣更濃的氣味,形容不出那是什麼,像什麼東西燒焦了,又隱隱聞到絲油味兒。
他不記得女人下廚,擔心她燒掉廚房,於是沒有按照她說的客廳等,徑直了廚房,掀開鍋,張即使煎焦了也仍能看得出眼耳口鼻位置的臉皮映入他眼簾,他嚇得把扔掉鍋蓋。
女人拿著剪刀站身後,像鬼樣呢喃︰“不是叫你別『亂』動嗎。”
“這……是什麼?”盧卡斯喊。
“……”
“你殺人了?!”盧卡斯渾身上下都像是有無數根針扎著他,扎得他汗『毛』直立,“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女人拿著剪刀,歪頭詢問︰“所以你是打算告發我,還是打算幫我?”
殷宛茹經紀人︰“後來你們開始查到照片上了,我不能讓你們繼續往後查。”
解臨︰“你就讓他來報案?”
“沒錯,”她說,“我以為這樣可以吸引走你們的注意力,他收拾了出租房,就等著你們查到他頭上。而我,我把自關總局裡,最危險的就是最安的,我身上已經有了項罪名,你們眼裡我就是個‘已經調查結束’的人。”
“你這招很聰明,你替殷宛茹頂罪之後我們的注意力確實沒有停你身上,只可惜,你出租房裡落了樣東西。”
每個人都有秘密。
池青這次雖沒有摘手套踫過殷宛茹經紀人的手,卻也知道了她的秘密就是要更美的容貌。
她病態且偏執追求著副“漂亮”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