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銳雖然在派出所待命， 卻也被個意外浮出水面的教唆犯驚出一身冷汗。

他接完一通電話，掛斷通話之後陷入沉思。

誰能想到已經結了案，案子背後卻還藏著個人？

種教唆犯， 說是惡魔也不為。

季鳴銳忍不住去想， 他是誰？

他為什麼要做種事？

他甚至都沒有囑咐他的“信徒”們隱瞞自己的身份。

他難道就是在等著自己暴『露』的那一天嗎？

……

季鳴銳越想越心涼。

想到，他根據現有的信息開始檢索華南市所有教堂的地理位置︰“一共六個地方。”他說著，從手邊一疊文件裡抽出一張華南市地圖， “應該是個位置……”

他在地圖上把六個位置用紅筆圈起來， 然後給池青電話︰“們那邊問完了嗎？教堂的具體位置清不清楚？我現在就趕去。”

正常人和一個殘暴的連環殺人犯面對面坐在一起少會有　， 而且房間裡並沒有玻璃窗戶阻隔。

一名刑警站在房間門口， 時刻擔心房間裡會有什麼變故。

畢竟他聽說名犯人可是兩位顧問一起抓進來的，監獄裡的日子可不好，本來犯人就有不少心理問題，萬一到池助理之後怒火中燒，控制不住自己……

刑警密切注意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很快他現情況是反來的。

明顯是周志義害怕位池先生。

他每次到池青就想起那個準備行凶的夜晚……那個安安靜靜躺在他邊上的男人，還有潛伏在床底下的那個笑眯眯的……

池青問差不之後， 接到季鳴銳的電話︰“哪所教堂？”

池青了周志義一眼。

周志義老老實實回答︰“城南，附近有商場那所。”

季鳴銳在城南方向的教堂上標注了一個紅『色』的三角，正要掛斷手裡的電話驅車去， 桌上的座機“叮鈴鈴”地響了。

“曉蘭，幫忙接一下電話，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甦曉蘭會意， 接起電話︰“喂？裡是永安派出所。”

秒後， 她驚訝地喊出一句︰“——什麼？！”

她喊出句的同時拽住季鳴銳剛拿起車鑰匙的手， 狠狠地將季鳴銳的手腕摁在桌面上。

季鳴銳兩眼懵『逼』︰“……幹嘛，練習最近學的擒拿術？”

“如果真的是樣的話，那技術確實有所精進， 再用力一點，我今天車估計就沒辦法開了。”

甦曉蘭面『色』凌厲，她將手裡的聽筒拿遠了一，沉著說︰“教堂起火了。”

季鳴銳一時間沒反應來︰“什麼起火了？”

“教堂，”甦曉蘭重復道，“城南教堂，有人縱火。”

解臨和池青兩人趕去之前不知道教堂起火的事兒，事態緊急，季鳴銳壓根沒來得及通知他們。

是車行駛到半途，兩個人自己察覺出來的。

“條路比以往更堵，”解臨說，“不太正常，照理來說裡並不是交通事故高地帶，車載電台也沒有播報關於道路事故的通知，車不該開得那麼慢。”

“帶手機了嗎？”解臨問坐在副駕的池青，“開聞或者微博，搜搜附近。”

池青摘下手套。

很快現附近的消息裡繞不開四個字︰教堂著火。

“轟——”

火勢隨著風不斷擴，原先只是最中間的塔尖冒著濃煙，很快火勢向兩邊蔓延，滾滾黑煙比白『色』塔尖升得更高。

教堂起火比之前的廈起火起來要壯觀得，像另一幅“受難”壁畫似的，潔白的塔尖被翻騰而上的煙霧燻黑『色』，仿佛整間教堂原本就建築在烈火之上。

火勢太，即使消防隊第一時間趕來，火勢也仍在不斷加。

季鳴銳等人圍著警車站在路邊，路邊拉了一條很長的警戒線，警車鳴笛四起。

見解臨和池青下車，季鳴銳說︰“剛才接到群眾舉報電話，急急忙忙趕來，忘記通知們了。”

池青了一眼火勢。

離得近了，火焰溫度像熱浪撲面而來。

“那個人”像是知道他們已經查到教堂一樣，前一秒他們才剛確認教堂的具體位置，後一秒教堂就出了事。

解臨問︰“們來之前消防就已經到了嗎？”

“對，到了有一會兒了。”

“所以那通電話真的是‘群眾’舉報？”

聽到句，接電話的甦曉蘭一愣。

隔離帶邊上就圍著一圈群眾，人光顧著拿手機錄像朋友圈，即使沒拿手機的，也是在顧著唏噓︰“怎麼好端端的起火了，可惜了啊，教堂建得那麼好，燒樣……”

少分趕來的信徒雙手合，嘴裡念著“阿門”，認為場火象征著災禍。

根本沒有人在消防員已經抵達現場的情況下，還想著110報警的。

那剛才電話的人……

“是名男『性』，”甦曉蘭回憶，“年齡不會超三歲，聽上去二五六的樣子吧，音很沙啞。”

池青在心裡把“音沙啞”個關鍵詞和他們剛搜集到的信息劃上等號。

解臨問︰“他說了什麼？”

池青目光落在邊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上。

或許就在分鐘前，“那個人”就站在人群裡。

他若無其事地，像個普通的圍觀者，掏出手機說︰“警察嗎？教堂起火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正常來說應該不會生麼嚴重的火災吧。”

解臨說︰“他不害怕自己教唆別人犯罪的事情被個人捅出去，甚至蓄意縱火之後還唯恐我們不知道件事，他的『性』格是很典型反社會人格。扭曲，狂妄，且自。”

火勢花了很久才製止住。

教堂裡已經一片狼藉。

“經簡單探測，現火勢最先是從禮堂開始的。”

人推開仍在冒煙的教堂門走進去，腳下一腳深一腳淺全是水坑，炙熱的溫度還未消散，聖潔的禮堂面目全非，原先沿著紅『色』長毯、紅毯兩邊排列著兩排燭火，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見了。

燭火極可能就是火源，火星墜落在紅『色』地毯上，火勢席卷了一切。

原本掛著耶穌受難圖的位置此刻被燻出一片方方正正的形狀，畫框焦黑，池青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水坑，走了兩步，他莫名覺得有不對勁，警覺『性』地把手往袖子裡縮了縮，然後後退兩步。

與此同時，掛在禮堂正中間那副焦黑的耶穌受難圖“轟——”地一下，從牆面上落下來。

而池青往後一退，剛好退到解臨懷裡。

解臨並不怕，也無所謂濺起的淤泥會不會濺到自己身上，他下意識張開雙臂，歪了歪頭接住他時笑道︰“跑什麼，怎麼跟家裡那隻貓似的。”

池青︰“……”

解臨︰“沒事，還好我接著，還是說是故意撞進我懷裡的？”

池青︰“想太了。”

解臨的手原本扶在池青肩上，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手掌往下，在男人腰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兒，他在池青耳邊輕問︰“腰還疼嗎？”

季鳴銳跟在後面，他沒有池青種特殊的潔癖雷達，鞋子上沾滿了灰黑『色』的淤泥，聽到解臨句話順口跟著問︰“什麼？腰疼嗎？”

池青手指搭在解臨的手上，然後手指隔著黑『色』布料用力，把解臨的手扯開。

只有他和解臨知道個“腰疼”指什麼。

那天晚上解臨想換姿勢，兩個人都不熟練，最後男人掐著他的腰……他腰本身就細，差點斷。

池青︰“不疼，滾。”

解臨還想說兩句，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面前的牆面吸引。

巨幅畫像落下去之後，牆面空出來一塊。

有刑警著那面牆，呆愣愣地問出一句︰“——那是什麼？”

牆壁上有寫字的痕跡。

被畫像遮擋的分沒有被濃煙燻得太嚴重，甚至還能到一點白『色』，牆上用紅『色』油漆寫著個人名，字跡潦草，像『毛』筆沒有吸滿水一樣，乾凌厲地爬滿了整塊牆。

個人名他們都認識。

雖然字寫得很『亂』，但不難分辨出第一個二字人名是︰李康。

總局偌的檔案室像一座圖書館，已經結束的案子都化一疊厚厚的檔案封存在裡，盡管受害人已逝，凶手已經落網，可能罪案裡的分案件都不會有人記得。

裡封存著近年來，所有華南市市內的犯罪記錄。

犯罪記錄按照案件『性』質和案時間分類，從殺貓案開始，起案子的檔案都是連著的，第一個檔案封面寫著案日期，日期下面用正楷標著凶手的名字︰李康。

兩個“李康”乎要重疊在一起。

但是和檔案上的李康不同，教堂白牆上的“李康”被人用紅『色』油漆筆畫了一個極其張揚地叉。

除了李康以外，還有個他們熟悉的名字，周志義……沈星河……

每個名字上都上了一個的“x”。

個“x”畫得仿佛是一個遊戲排行榜，在上面的個人都已經被淘汰出局。

在人名最後，還有一行歪歪扭扭的、明顯是添上去的字對著他們招呼。

那是兩個英文字母︰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