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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被主角渣過的人一見鐘情》第57章 天使在為我著迷(5)
天使最近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即使是在天宮中,他依舊做了一場美夢。

是有些難以啟齒的美夢。

湖黎又夢見簾沉了。

他夢見跟對方一起在雲朵裡漂流,對方總是牽著他的手, 眼神專注的看著他,是那種要把他看得雙頰通紅,想要整個人直接鑽進雲朵裡的炙熱。

清晨在天宮中醒來的時候,湖黎看著周圍陌生的場景, 過了好幾秒的時間才緩過來。

然後他將雲朵被子拉著蓋住了自己的頭, 他有些不好意思, 又有些羞恥。

怎麼總是會夢見這樣的事情。

如果天神知道了……

他的夢境這樣強烈, 天神理應是會知道的。

這更讓湖黎覺得有些難以面對了, 他不僅要辭去天使的職位,還在尚且是天使的時候夢見和凡人做著這樣的事情。

被他蓋著的雲朵似乎察覺出了他的心情,於是軟綿綿的一團拱了拱它,像是在催促他起床,又像是在安慰他。

這種力道纏在湖黎的手上, 讓他又有些熟悉的感覺。

可是記憶裡依舊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湖黎最終還是如每天在聖殿的時候一樣,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起了床,他的早餐都已經妥善的準備好放在宮殿的餐桌上了,這一次天神並沒有出現, 只有他一個人。

陪著他一起的還有那些調皮的雲朵。

湖黎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從到了天宮以後就開始出現了一些問題,比如對於昨晚吃過晚餐以後發生的事情, 他好像又記不起來了。

似乎在陪著天神一起吃過晚飯以後, 他就有些倦了, 然後就走進了房間睡覺。

這有些不合常理,天神還在那裡坐著,他怎麼可能要比天神早一步去睡覺?

即使天神並不用睡眠, 他也應該禮貌的跟對方打聲招呼,然後再回去房間。

可是湖黎的記憶裡只有自己擅自回去的畫面,甚至這畫面也是模糊不清的。

像是直覺一般,湖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處,沒有什麼特別的痕跡,他悻悻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下來,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這裡是天神的宮殿,天神仁慈而善良,他是不會對天使造成什麼傷害的。

在放下這件事情後,湖黎很快就吃完了早餐,不過今天的朝露好像跟昨天的朝露有些不同,似乎在味道上有些變化。

可具體是什麼變化,湖黎又說不出來。

等吃過屬於自己的早餐,面前的餐桌和餐具隨著流雲的擺動也消失不見,天神再次出現在了宮殿正上方的那把椅子上,就連他坐著的姿勢,似乎也跟昨天一模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天神,我要開始祈禱了。”

湖黎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在天神面前輕輕閉上了眼楮。

依舊是那樣毫無防備。

天神身上的金光在他閉上眼楮的那一刻,分散了一點出去,繞著湖黎的周身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簾沉的身邊。

對方在做完祈禱以後,那朵熟悉的粉色雲朵椅子再次出現,湖黎就坐在這把椅子上重復著昨天那樣枯燥的一切。

他將那本經書剩下的部分一點一點的念了出來,語調平穩而優雅。

湖黎在椅子上坐的非常挺直,望著天神的目光也非常虔誠,他已經習慣將面前這個人當成在聖殿當中的神像了,即使對方依舊有著笑意發出,但並沒有打斷他今天的功課。

天神與天神都是一樣的。

活生生的天神和冷冰冰的天神也是一樣的。

“天使,你為什麼會喜歡簾沉?”

似乎是湖黎太過認真,以至於天神竟然又主動跟對方說起了話,打斷了他的功課。

這更類似於一種在無聊之下的戲謔,不過天使並沒有察覺出來,他對於他的天神是盲目的膜拜與信任,天神是所有一切的代名詞,他們永遠不可能會跟惡劣這個詞有所沾邊。

所以湖黎停下了自己的功課,然後認真的向天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他。”

湖黎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簾沉,但是那種喜歡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

那個人,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光是站在他的面前,好像就已經跟世間萬物分割開來。

他和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簾沉是湖黎出生以來,唯一一個記下了溫度的人。

他們的手觸踫到彼此的時候,屬於簾沉的溫度就將他擊中了。

那個時候他還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想要記下他的溫度,只是自然而然的,不動聲色地感受著對方。

及至後面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天使第一次被褻瀆的時候,心情是那樣悲憤。

身為天使,他不僅沒有幫助簾沉洗滌身上的邪惡力量,反而還被牢牢控制住,不得脫身,在對方的逼迫之下,露出那樣不堪的反應。

可身體的表現已經將他的真實想法出賣了。

如果不是喜歡著簾沉,那麼天使又怎麼可能會在對方的刺激下露出如此情態,又怎麼會在感知到對方的氣息時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指劃破。

他們的身軀嬌嫩,不代表就很容易受到傷害。

恰恰相反,即使是最鋒利的刀片,也不能讓天使有所損傷。

他們是最脆弱,又是最堅強的。

除非是他們自己不留神。

他們自己讓這些傷害有機可乘。

簾沉也是一樣的。

從一開始 ,他對於簾沉就是一種放縱的態度,允許對方的靠近,允許對方的諸多請求,甚至要在對方輕薄他之後依舊留下他。

他在不自知的喜歡著簾沉,他迷戀人間的情感,迷戀著對方。

“他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的心會跳的很快,我的呼吸會變得急促,全身上下的所有血液也會在同一時刻沸騰。”

“天神,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簾沉,但我的的確確喜歡著他,我身體的每個反應都在這樣告訴我。”

“是嗎?”

是意味不明的回復。

天神大概有些覺得這個問題的無聊了,並沒有再問起對方什麼。

而湖黎念著經文的聲音也依舊進行了下去。

這似乎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在時間的流逝當中,很快就不見了。

天神坐在上首,經常能夠感受到從湖黎身上傳過來的甜蜜。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湖黎才停下自己的功課,然後回到房間。

天神允許他每天中午都能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等到休息時間過後,他又要像昨天那樣去照顧那些新生的雲朵了。

湖黎在天宮要做的事情並不多,也並不累,但是想念卻很折磨人。

天使擁有跟天神同樣的能力,他可以隨時隨地感知到自己想要感知的那個人,但他在天宮卻不能感應到簾沉,像是有人特意將這個能力阻斷了一般。

應該是天神的乾預。

能夠讓天使不再使用能力的人,只有天神一個。

湖黎在房間裡,一隻手不自覺的攪動著桌面上的雲朵,它們被湖黎攪成了一個旋渦狀,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

再有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他就能回去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見到簾沉了。

想到這裡,湖黎的嘴角又掛上了那種甜蜜的笑容。

屋外的雲朵似乎被他所吸引,紛紛從窗口處鑽了進來,然後親昵的蹭著他。

簾沉感受著湖黎的所作所為,沒有像昨天那樣陪著對方玩。

他的目光穿透虛無,直抵聖殿。

聖殿當中,在天使房間的隔壁,有一個人正躺在床上,但他的狀態很奇怪——他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形態,而是如霧氣一般,零零散散的,依稀之間,還能看到他是閉著眼楮的。

他的胸膛也沒有任何起伏,就像是死去一般。

他的確是死去的狀態。

等到外面敲門的聲音響起,聖殿的侍從端來午飯的時候,那團霧氣又凝聚成了實體,閉著的眼楮也陡然睜開,連同他的胸膛也在同一時間起伏著。

床上的人像是感受到了有人的窺視,目光朝天宮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和天神的視線沒有任何阻攔的交匯。

是同樣的臉,同樣的面無表情。

聖殿當中的簾沉很快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然後開門將侍從送給自己的飯菜端進來,在將飯菜吃完以後,他又送了出去,接著重新躺回到床上,閉上眼楮,起伏的胸膛漸漸平息下來,最後再無動靜。

凝聚的身體散開,一縷淡淡的金光收回了天神的指尖。

湖黎已經去到天宮外面照顧那些調皮的雲朵了。

剛剛才收回天神指尖的金光再次閃動,飛去了天宮外面,最後落在了一朵白雲之上。

白雲身上帶著天神的力量,其他雲朵感受到了後,似畏懼一般散了開來,但湖黎卻一無所覺。

他正蹲在這些雲朵的正中間,講述著昨天還沒有說完的故事,偶爾在停下來的時候,會忍不住戳一戳這些軟軟的雲朵。

抱著期待的心情時,時間總好像要過的格外慢一點。

湖黎覺得就連他今天講得故事也要比昨天更多。

索性晚餐要比昨天的更早。

湖黎依舊被允許和天神同處一桌,像昨天的畫面重復般,兩個人面對面而坐,天神被金光遮擋,而湖黎優雅貴氣的吃著自己的晚餐。

但是今天在吃完以後,天神並沒有馬上放他離開。

他要求對方伺候自己沐浴。

天宮中有一座天池,天池的水是世間最純潔的水,凡人如果浸泡在裡面,會獲得長生的力量。

對於天神來說,這只不過是解乏而已。

天神穿著自己的衣服浸泡在了天池當中,湖黎的任務就是舀起那些水,慢慢澆到對方的身上去。

是親近又不會越界的距離。

但湖黎從沒有和天神靠得這樣近。

他被包含在了金光的範圍中,兩個人在正中央,好像一個完整體。

可即使這樣,湖黎也依舊無法看見天神的樣貌。

他隻恭敬地做著屬於自己的任務,虔誠的侍奉著天神。

“天使,你還記得白天說過的話嗎?”

一片安靜當中,天神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又提起了白天的事情。

關於白天的時候,天神問對方,為什麼會喜歡簾沉。

“記得。”

湖黎又將水澆在了天神的肩膀上,對方金色的長發好像也變得更為耀眼了一般。

“你說,你的身體在告訴你,你喜歡簾沉,那麼,假如你的身體欺騙了你呢?”

假如那些你能夠感受到的反應,不過只是身體給你的一場騙局,讓你自以為喜歡簾沉呢?

“欺騙?”

湖黎並不是很能理解這個詞,他不明白,什麼叫你的身體欺騙了你。

這讓他手中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一拍。

“是,欺騙。”天神回過了頭,“比如這樣。”

在他的話淡淡落下後,環繞在兩個人身邊的金光一齊朝著湖黎湧動。

是光明正大的。

它們如同那些黑氣一樣,肆無忌憚的緊挨著湖黎。

“天神……”

這樣的變故來的太快,以至於湖黎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飛快地站了起來,然後連連後退,企圖阻止這些金光的靠近。

可是天使的神力本就是跟天神同出一源的,他根本就阻止不了,甚至還吸引著它們過來的速度增快。

“人類的身體總是會欺騙自己的感情,讓你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其他人。”

“現在,告訴我你的感受。”

“是厭惡,還是依舊跟之前一樣,覺得很舒服?”

金光極大撫慰了湖黎的身體,它似乎了解對方的每一個構造,總是精準的觸踫著敏感萬分的人。

是舒服。

但這舒服又夾雜了一層不堪。

天神在告訴湖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而你自以為的,不過是錯誤。

“不……”

湖黎還在抵抗著。

他喜歡簾沉,並不單單是那些身體的反應,還有他的心,他的心喜歡著對方,看著對方的時候會忍不住雀躍,忍不住想與他親近。

“你依舊在以為自己喜歡他,是嗎?”

天神的氣息陡然在湖黎身邊出現。

他應該是在天池當中的,可他走了出來,並且靠近了湖黎,然後握住了對方的手,讓對方感受著自己的溫度。

“那麼,告訴我,我的溫度又是什麼樣的?”

有些涼,但又有些熱。

這種奇怪的溫度纏繞在湖黎的手腕上,讓他一瞬間就認了出來。

“是跟簾沉同樣的溫度,對不對?”

天神說出了湖黎心裡的話,他感受到了跟簾沉一模一樣的溫度。

“天使,這是不是代表著你也喜歡著我呢?”

天使的身子因為兩方面的挾製,不斷向天神傾斜著。

湖黎甚至還能在天神的身上感受到屬於簾沉的氣息,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對方一樣。

但是不對。

湖黎是清醒的,在清醒的狀態下,他能夠辨認出來,面前的人並不是簾沉,他是天神。

天神無所不能,所以他可以造就出跟簾沉一模一樣的溫度,還有一模一樣的氣息。

“不。”

湖黎堅定的否認了天神的話,他渾身上下都被刺激得很難受,可是他沒有妥協。即使手腕上的那道溫度再如何熟悉,也沒有令他的喜歡動搖。

“我喜歡簾沉,我愛著他。”

是只有簾沉,而不是跟簾沉相似的人。

“為什麼,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不是嗎?”

喜歡天神和喜歡簾沉,並沒有什麼區別,都只是喜歡而已。

“我隻想要簾沉。”

不管您能夠給予我什麼,我都隻想要簾沉。

身體上的束縛在湖黎的這句話落下後瞬間撤離了回去,天神沒有將這場過分進行下去,似乎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說服對方。

簾沉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的喜歡也不如你想象的那樣,它們是能被隨意取代的。

“明天一早,如果你沒有改變主意的話,我會成全你們。”

等到明天的時候,如果你依舊堅持要和簾沉在一起,那麼我成全你們,你可以不再當天使。

“我不會改變主意的,天神。”

湖黎始終是那樣堅定著。

“這裡不需要你的侍候了,回去休息吧。”

天神重新變回了湖黎第一次見到對方時那種冷淡的樣子,他又回到了天池當中,卻再也沒有回過頭。

他們之間只有幾步之遙,可湖黎卻覺得兩人之間相隔十分遙遠。

他對著天神的背影行了一個禮,然後緩緩退出了天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宮的夜晚永遠都要比人間的夜晚來得更遲一點。

湖黎躺在雲朵的床上,莫名有些睡不著。

天神可以造就出跟簾沉一模一樣的氣息,但是,真的會一點也不相差嗎?還有那些白天的疑點,也都隨著今晚的事情一齊重新出現。

湖黎總覺得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真相就在眼前,但他始終沒有發現。

會是什麼事情呢?

他想的越多,思緒也越來越亂。

仿佛在簾沉,自己和天神中間隱約有著一團迷霧,湖黎在這團迷霧當中轉著圈子,他找不到出口的方向,最終困意越來越濃,他睡了過去。

天宮外面的雲霞在他睡過去的瞬間就像昨天一樣失去生機,而後天神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湖黎的房間。

他將對方抱起,然後回到了聖殿之中。

原本躺在床上,構成一個完整身影的霧氣隨著天神的到來而徹底散亂,它們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爭前恐後的朝著天神身上湧去。

金光和霧氣將天神與湖黎包圍著。

簾沉金色的長發變了回去,此刻,他不再是天神,而是墮神。

“阿黎,阿黎。”

是簾沉的聲音。

湖黎在睡夢中依稀聽到了對方在叫自己。

但他睡得太沉了,有些睜不開眼楮。

“阿黎,醒醒。”

簾沉並沒有放棄,依舊在叫著他。

閉著眼楮的人睫毛顫動了一下,最終緩緩睜開了眼楮。

真的是簾沉。

湖黎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又在夢裡。

如果不是在夢裡,他此刻應該是在天宮,簾沉不可能出現在天宮。

如果是在夢裡,但這一切又太真實了。

“不是做夢。”簾沉給了他一個答復,“你回來了。”

從天宮中又回到了聖殿。

湖黎聞言這才將自己的目光從簾沉的臉上移開,看了看周圍。

是他讓侍從給簾沉安排的房間。

周圍也沒有那種隨時隨地都充盈的神力。

他真的回來了。

“可是,我應該是在天宮的。”

為什麼會一聲不響又回來了聖殿。

“因為我把阿黎偷偷搶回來了。”

簾沉在他的耳邊說道。

“我把阿黎從天神的手中搶回來了,誰也不能把你帶走。”

他的瞳孔又變得黑了一些,那種妖邪的氣息已經不需要遮掩,就可以讓湖黎感受到。

這一回是真的墮神的力量。

原本還有些迷糊的人立即清醒了過來,他看著簾沉的樣子,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簾沉,你怎麼了?”

“我沒有怎麼。”

簾沉搖了搖頭。

“可是你的情況很不對勁。”

“阿黎錯了,我也並沒有很不對勁。”簾沉笑了一聲,“只是這一回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明白了,與其祈求天神的祈禱,不如自己爭取。”

簾沉說著天神的時候,話裡沒有應有的尊敬,就像是在講著一個極其厭惡的人一樣。

他臉上的表情是笑著的,眼底漆黑一片,就連周身也都湧現出一股危險的力量。

“阿黎,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欺騙了你。”

不僅是之前的那些事,還有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欺騙了你。

“簾沉……”

湖黎握住了簾沉的手,他不知道自己在天宮的這兩天,對方在聖殿當中究竟想了些什麼,又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副樣子。

“阿黎難道不好奇我究竟有什麼事在欺騙著你嗎?”

簾沉仿佛看不到湖黎眼中的擔憂,那種邪惡的力量更明顯了一點,它們四散開來,充斥著整座房間的各個角落。

“我以為天神會告訴你。”

這一回語氣裡又多了嘲諷,但那是對於天神的嘲諷。

正義這邊的人對於天神是永遠的尊敬與愛重,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語氣。

湖黎抓著簾沉的手微微松了一下。

“我給阿黎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那是一個關於天神與墮神的故事。

天神代表正義,墮神代表邪惡,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陣營。

從有這個劃分開始,墮神就處處與天神作對,他們最大的愛好,就是看著屬於天神那邊的人墮落到自己這一邊,尤其是充滿聖潔的天使。

“能夠引誘到忠誠而聖潔的天使,是墮神最大的快樂。”

簾沉的聲音像兩個人最親密時候一樣溫柔,可他說出的話卻令湖黎渾身冰涼。

從頭到尾,只不過是墮神的陰謀。

“阿黎,你應該猜到了。”

“我的真實身份,就是墮神。”

墮神成功的潛入了聖殿,讓天使心甘情願為自己沉淪,讓他的身上沾染邪惡的力量,讓他背叛了自己的天神。

“現在,你還愛我嗎?”

——天亮之前,如果你還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那麼我會成全你們。

簾沉的話和天神的話一起響起。

現在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只要他拒絕簾沉,只要他改變了心意,天神依舊會賜予他最原始的純淨,他還是那個聖潔的天使。

“阿黎。”

簾沉又叫了一聲對方。

緊接著,湖黎松開了他的手。

“你現在快樂嗎?”

墮神引誘天使,會獲得快樂,那麼你現在快樂嗎?

“如果你依舊愛著我,那麼我是快樂的。”

天使又流淚了。

但這一次他的眼淚沒有消失,那滴晶瑩的,帶有神力的眼淚落在了簾沉的掌心,然後和在天宮時一樣,變成了珍珠。

“我應該是天神最忠誠的守護者,可是我背叛了他。”

湖黎坐起身,他抱住了簾沉。

“如果你是快樂的,那麼,我依舊還愛著你。”

即使你是墮神,即使你的喜歡是為了引誘我。

天使已經背叛了天神,並不想要再背叛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簾沉。

哪怕他擁有退一步的余地,可是他放棄了。

他是罪惡的。

沒有比這一刻更讓湖黎覺得自己有多罪惡的了。

他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墮神,是跟他的天神擁有不同陣營,邪惡無比的墮神。

“阿黎願意證明給我看嗎?”

墮神並不像天神那樣仁慈,他不僅要告訴湖黎自己的真實身份,還要徹底打碎對方的信仰,讓他從神壇墜落,降入自己的陣營。

湖黎的眼角依舊有著淚痕,他松開了簾沉,然後主動親吻住對方。

在聖殿當中,天使擁吻著墮神,與他親密糾纏。

天使徹底墮落了。

在他明知道簾沉的真實身份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對方。

簾沉留在聖殿的第五晚,佔據了天使最純潔的心靈。

他讓他拋棄了自己的天神。

-

“滴——當前行為已觸發隱藏劇情。”

隱藏劇情在簾沉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金盆洗手系統告知了。

這是正義與邪惡並存的世界,天神和墮神處於不同的陣營,他們共生共存,互為敵對。

但——是假的。

所有被人們看到的,關於天神和墮神的一切都是假的。

它們僅僅是天神的一場遊戲。

不,應該說是創世之神的遊戲。

在還沒有這個世界的時候,創世之神於混沌當中醒來,他創造了天,創造了地,創造了萬事萬物。

世界由此誕生。

但是在億萬年的光陰中,創世之神開始感到無聊,所以他讓這個世界出現了一個天神,又出現了一個墮神。

“人們的精神總是易於馳靡,動輒貪愛著絕對的安靜,我因此才造出惡魔,以激發人們的努力為能。”

創世之神讓這個世界同時擁有兩個相對的陣營,不同陣營當中的人類擁有著絕對的善與惡。

而他總是處於最至高無上的地位,欣賞著這些人類在不同的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不同的樣子。

當他是天神的時候,正義這邊的人對著他頂禮膜拜,表達出最高程度的虔誠與敬仰;當他是墮神的時候,正義這邊的人對他唾罵憎恨,表達出最純粹的厭惡與反感。

世界不再是同之前一樣和諧,它們變得精彩了許多。

但即使是創世之神,在做下了這樣的事情後,也要受著天地規則的製約。

他沒有辦法說出事情的真相。

除非他能找到一個可以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人,並接納他。

湖黎正是這樣的人,但在原劇情裡面,變成墮神的創世之神沒有接納對方,他戲弄了他,騙他自己將天神擊落了。

這樣的謊言得到了世界意識的支持,最終真的像墮神說的那樣,身為天神的創世之神不復存在,他完完全全變成了墮神。

整個世界都因為這場變動而處於混亂當中,正義這邊的人被邪惡的力量掌控,紛紛墮落,到處都充滿了殺戮與血腥。

人們相互背叛,相互欺騙,直到墮神隕落,新的創世之神出現為止。

不過這一次不同了。

這一次創世之神接納了那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人。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天神與墮神,他們不過是創世之神在無聊之際的一個惡作劇。

但這個惡作劇會不會變成現實,關鍵卻在湖黎。

他願意接受對方,那麼惡作劇到此結束。

他毀滅了對方,那麼惡作劇變成現實,創世之神將分為正義和邪惡兩個部分,並且邪惡那部分會逐漸增大,最終吞噬掉正義的那部分。

簾沉抱著湖黎,他的整個樣子都在這個瞬間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的頭髮在很快的長長,是如天神一樣金色的,連瞳孔也是淡金色的。他的身後再次展現出翅膀來,是如墮神一樣黑色的,就連周身也是同樣的妖邪。

創世之神本來就是正義與邪惡共生。

天神是他,墮神也是他。

他們是一體的。

簾沉的身上湧現出了一種比天神更具威嚴的力量。

絕對的力量出現在人間,引得天象異變,那正義與邪惡所交界的地方開始有了松動了跡象。

漸漸的,兩邊的劃分界限徹底消失不見。

屬於正義一方的絕對善良被均勻的分到了邪惡那邊,屬於邪惡一方的絕對惡意也被分到了正義那邊。

創世之神所造就出來的漫長的惡作劇在這個瞬間徹底結束。

人間恢復了應有的樣貌。

“簾沉,你的樣子……”

湖黎親眼看到了簾沉的所有變化,他的身上同時出現了神性與邪惡,是矛盾的。

“這是我本來的樣子,你見過的。”

擁有金色長發,展開黑色翅膀的簾沉。

“我沒有見過。”

湖黎搖了搖頭,他沒有見過對方這個樣子,一定要說的話,曾經有過的一個夢境裡面,簾沉也長出了和他一樣的翅膀。

但是在現實的情境中,他沒有見過。

“不,你見過。”

創世之神的每句話都隱含著絕對的力量,他說湖黎見過,那些在飲過朝露之後發生的事情也就重新回到了湖黎的記憶裡。

身為天神的簾沉是怎樣喂著他喝下朝露,又是怎樣趁著他意識不清的時候佔有著他。

這副黑色的翅膀,在天神的身上出現過。

那時候他們親密相擁,湖黎甚至還有過想要摸一摸這個翅膀的想法。

原來不是夢。

還有他在天宮裡的疑惑也都得到了解答。

天神蠱惑了他,並將他的記憶抹去了,所以湖黎才會總是想不起來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但又會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在天宮的時候,並不是在做夢?”

“不是夢,阿黎切切實實的和我在一起。”

“那你究竟是天神,還是墮神?”

當創世之神身上的規則約束消失後,事情的真相也就能一並被說出來。

“我既是天神,也是墮神。但其實這兩者都是不存在的,唯一存在著的,只有創世之神。”

是一場騙局而已。

可也早就有跡可循了。

比如當初身為墮神的簾沉在喝用聖水沖泡的茶時,又比如他進入聖水當中洗禮時,都沒有受到很大的損害。

“所以,天宮裡的那些雲,也都是你做的嗎?”

不論是湖黎精心照養的那些雲,還是總會和他一起玩的雲,亦或者是當他喝下朝露以後,纏繞在他身上的那些雲。

“是。”

湖黎的臉因為簾沉的承認而紅了一點,他想,創世之神怎麼會這麼壞。

緊接著,他又想到自己在天神面前做功課的時候回想起對方的事情。

那時候他的心情,也一定都如實的傳遞到了對方身上。

原來簾沉真的能聽到,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喜歡。

湖黎想起對方在天宮的時候問過自己,“那是不是代表著天使也喜歡著我呢?”

並不是天神構造出了跟簾沉一模一樣的氣息,而是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人。

所以他的確也是喜歡著天神的。

“那你是怎麼轉換自己的狀態的?”

湖黎依舊對簾沉的身體感到十分好奇,他想知道簾沉是怎麼從天神變成的墮神,又是怎麼在兩者之間轉換的。

“當我想成為墮神的時候,我即是墮神。”

簾沉的話落,整個人的樣貌也變成了墮神的模樣。

“當我想成為天神的時候,我即是天神。”

兩者的轉化不過在他的心念之間而已。

不是分裂出了另一個人。

而是這個人就是他。

當然,在必要的時候他會玩一點小把戲,以保證兩個人可以同時出現。 m.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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