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這時他才發現,上午裴明霄給他發了條信息,他忙著吵架沒看見。
信息只有一行:【不用買機票,我派人接你】
非常符合那人平時說話的風格了,能少說一個字是一個字。
只是……他要怎麽接呀?
薑宥好奇的不行,又夾雜著些難以言喻的期待,冷不丁聽後面有人喊:“薑宥!”
薑宥停住腳步,應聲回頭,只見造型師正快步朝他走來,臉色仍然沒恢復,輕飄飄丟下一句:“我工資是不高,但在東輝工作的你也沒好到哪兒去,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薑宥:“……”
合著您憋了一下午,就憋出這麽一句回擊?
蛇精病吧?
薑宥無語片刻,沒心思再跟他繼續扯那些有的沒的。可看到對方臉上以為扳回一城的小得意,又覺得有點不解氣。
張了張嘴,準備繼續教訓對方,頭頂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機械聲。
他下意識抬起頭,在酒店樓頂停機坪看到了熟悉的直升機——時常和家裡私人飛機一起保養的那架。
然後在酒店門口一大幫人的注視下,機艙門打開,郭釗跳了下來。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片刻,最後落到了薑宥身上。
哦……原來是這麽接啊,知道了。
薑.綠茶.宥側過身子,朝造型師微微一笑:“我工資超級低的,幸好老公平時能補貼一點,才不至於買不起喜歡的東西。好了不說了,我老公的助理來接我了,有緣再見喏~”
第36章 房間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叭叭叭說完那段話,薑宥瀟灑地轉身離開——連忙回房間收拾自己扔的東一件西一件的衣服。
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造型師再一次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想在異國他鄉隨便開飛機,需要非常繁瑣的審批手續,而這些手續不是單純用錢可以解決的。
也就是說,薑宥的老公,絕對不止普通富豪那麽簡單。
那麽在薑宥眼裡,他剛才攀比工資的行為,應該跟小孩拿玩具塑料車攀比航空母艦差不多。
……看起來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如果說薑宥和他差幾倍,他或許會生氣或者羞愧,但他們一個天一個地,天差地別,他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生不出來,垂下頭,遊魂般往大廳走。
“小馬,你臉色特別差,沒事吧?”
這時,有人見他狀態不好,關心地拍了拍他肩膀。
“我沒事……”造型師自言自語道,“只是突然懂得了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什麽叫自取其辱。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好,小心——哎呀,你怎麽摔倒啦!別動,我去扶你。”
“……”
當然,造型師摔成什麽樣薑宥看不到了,估計以後也不會看到。這次拍攝過後,他會做好調研再選取合作對象,絕對不和帶著主觀偏見的雜志社合作。
不想讓郭釗多等,薑宥以最快速度收拾好行李。跑到頂樓,跳上直升機,起飛的噪音大到要靠吼才能讓對方聽到自己說話。
薑宥坐穩,吼道:“郭助,你怎麽來啦!”
郭釗吼:“裴總讓的!”
“嗷!”薑宥吼,“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郭釗:“昨晚才吩咐我提申請,我緊急聯系了一宿,今天差點沒飛出來,幸好結果不錯!”
昨晚就讓郭釗提申請了?
薑宥怔了下。
原來……渣渣霄不僅看了他的長篇大論,還記住了雜志社說他窮酸的細節,派飛機過來接他,幫他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其實,拋去小說已經設定好的劇情不談,渣渣霄某些時候……真的蠻好的。
穿戴上郭釗遞給他的裝備,薑宥扭頭看著距離地面幾千英尺的窗外。雲和風自機翼上迅速滑過,卻帶不走他紛亂的思緒。
他隻慶幸機艙夠嘈雜,才不至於,被旁人聽到自己鼓噪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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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家在幫他的忙,吃完晚餐,薑宥打算好好和裴明霄道個謝,結果當晚那廝居然應酬到了後半夜,累了一天的薑宥沒熬住,睡著了。
周五上午,薑湛俞也和主播那邊成功對接,直播時間初步定在二月上旬雜志發刊之後。兩件大事全部搞定,運營五組終於能松口氣,靜靜等著不久之後的銷量數字。
不知道二組進展到哪一步了,薑宥越想心越癢,眼珠兒一轉,故意守在茶水間。
等彭晨進來,他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廣告拍的差不多了吧?”
彭晨語氣冷酷:“呵,你甭想從我這兒套到任何消息。”
薑宥:“……閑聊而已,你不要太敏感嘛!”
彭晨:“面對你,我必須拿出百分之三百的敏感度,省得不知不覺就掉你圈套裡了。”
……行叭。
薑宥铩羽而歸,並且決定好好磨煉一下自己做間諜的能力。
和裴明霄約好滑雪的時間是這周末,下午薑宥思來想去,總覺得他們兩個單獨出遊的畫風過於奇怪,跟……約會似的,於是決定叫上薑湛俞和許知。有他們兩個活躍氣氛,晚上還能一起打打牌什麽的,應該不至於太尷尬。
聽到他的提議,薑湛俞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前幾天坐哥夫的車他差點沒被嚇尿,哪敢和人家出去一起嗨呀!
最後薑宥開出陪玩二十局王者的條件,才換來小霸王勉強點頭。
“哎。”生活不易,柚柚歎氣。
等和小霸王說好,他給許知發信息:【知姐,明天去私人滑雪場滑雪呀。大概需要兩天時間,小魚和我哥哥也去。】
【吱吱:你哥哥?薑唯回來了?】
【柚子茶:呃……不是他,是裴明霄。】
【吱吱:[反手甩你一臉狗糧.jpg]】
雖然有點點怕裴明霄,但因為沒說騷話得罪過人家,她思考片刻便同意了:【可以,不過咱們先約好,這次的費用由我付,行不?】
上次把薑宥豎著帶出去,橫著帶回來,她心裡特別過意不去,一直找在找機會彌補。
薑宥能猜出她的心思,但這是他送給渣渣霄的禮物,叫別人花錢不是那麽回事。於是和許知商量半晌,最後定下來許知花房費,其余費用由他承擔。
人員碼齊,許知便去打電話訂房了,薑宥不好多插手,隻提了一點要求:房間衛生必須乾淨,要麽以某霄潔癖的臭毛病,估計寧可站樹上睡都不會選擇在房間睡。
周六中午吃完飯,四人被薑湛俞一一接走。這次他學乖了,選了輛地盤極高的越野車,再也不用怕走土路被東西刮到。
他嚴重懷疑,如果再來一次,哥夫可能會當場把他丟進引擎裡做焚化處理。
裴明霄一向話少,加上薑湛俞和許知跟他沒接觸過幾次,剛開始車裡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氣氛有那麽一絲絲尷尬。
異樣的安靜喚起了薑湛俞痛苦的回憶,他皺著臉沒話找話:“對了哥,怎麽沒聽你提周四北海道的事,拍攝順利嗎?”
“還算順利,”薑宥說,“中間出了點小岔子,後來解決了。”
薑湛俞是司機,許知選了副駕,裴明霄和薑宥則坐在寬敞的後座。聞言,裴明霄瞥了男生一眼。
那天收到滿滿兩頁微信時,他便猜出對方不是給他發的,而是想和薑湛俞吐槽工作中遇到的奇葩事。
現在人家問起來,他反倒輕描淡寫,不願意多說。
“能解決就好,能解決的都不叫問題,”薑湛俞刨根究底,“那你碰到什麽小茬子了?”
見這人非要問,薑宥只能無奈道:“沒什麽,雜志社個別員工看不起國貨。”
現在但凡有點經濟基礎的,除身上穿的衣服外,一般不會選擇國貨。所以以薑湛俞和許知的出身,大概不會和他產生共情。
果然,滿車的寂靜印證了這一點。
見沒人接話,許知趕緊開口:“為什麽看不起國貨,我覺得國貨挺好的呀。前段時間我去逛街,隨手買了支……叫什麽來著……那個牌子的口紅,感覺外殼很漂亮,性價比特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