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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薑老爺子辦公室出來，薑宥先去衛生間衝了把臉，否則被人看到他似是哭過的樣子，說不定又會傳出什麽閑話。
　　回自己工位途中，他正巧路過薑振寧的辦公桌。那位學霸現在應該不忙，正在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看手機視頻。
　　上次在餐廳，薑振寧也在邊吃飯邊看視頻，只不過離得遠，薑宥沒看清視頻內容，這次離得近，無意中瞄到了一眼。
　　令人意外的是，上面居然不是那種科普類或學習類視頻，而是明星的現場歌舞表演。
　　好巧不巧地，那明星他還認識——正是前段時間剛剛一起錄過視頻的程奚！
　　難道學霸緩解無聊的方式是看明星表演？太接地氣了吧？
　　礙於兩人不熟，薑宥沒多問，回去繼續做剩下的工作。有兩個同事過來拐彎抹角問董事長找他的原因，被三言兩語打發回去了。
　　等到家，他先洗手把食材放進砂鍋裡，兩個多小時後裴明霄下班回來，湯正好能出鍋。
　　聞著撲鼻的香味，和香味中包裹的煙火氣，裴明霄有一瞬間的怔忡。
　　怪不得以前一直覺得房子空曠，原來是……少了一個人。
　　不，不是少了一個人。
　　而是少了這個人。
　　因為湯剛煲好，砂鍋有點燙，薑宥掀開鍋蓋想散散熱，結果被鋪面而來的水汽熏的身子後仰。
　　下一刻，就被人從後面抱住。
　　“怎麽不當心點，”那人說，“熏到眼睛怎麽辦。”
　　薑宥臉霎時紅了，“嘁”了聲：“我又不傻……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裴明霄說：“剛進屋。你放下吧，我來端。”
　　薑宥回頭想拒絕，裴明霄順著這個姿勢，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吻。
　　廚師已經準備好了其他飯菜，湯上桌之後就齊活了。以前裴明霄有食不言的習慣，吃飯時不喜歡說話，今天倒是任由薑宥小嘴叭叭叭，還時不時應和他兩句。
　　薑宥吃飯比較快，放下碗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霄哥你等等，我有東西要給你。”
　　說著，他跑回房間拿下來一隻小盒子，遞給裴明霄。
　　裴明霄打開，裡面是一支領口夾，一條懷表鏈。他問：“這是什麽？”
　　“我在《設計師》總決賽的作品，”薑宥不好意思道，“用來換第五件禮物。”
　　當初跑走的時候，薑宥曾放話第五件禮物是“離婚給你自由”，現在想想簡直傻的直冒泡。
　　裴明霄挑了挑眉：“我倒是允許你換，但我沒法還你原來那份禮物。”
　　離婚協議早被碎紙機碎成渣，當然還不了。薑宥佯怒道：“你別得意，我有離婚協議電子版，如果哪天你再惹到我，我分分鍾重新打出來一份甩你臉上！”
　　裴明霄手臂頓了下，沒說話。
　　吃完晚飯，薑湛俞非要拉薑宥玩遊戲，薑宥便窩進沙發裡，像吸大煙似的打開王者農藥。
　　好久沒玩，客戶端需要更新，他點下更新按鈕，余光瞥到裴明霄居然沒回房間，正站在鏡子前試戴他的領口夾。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在裴明霄身上卻反了過來。不是飾品襯他，而是他拔高了飾品的氣質。
　　靠，這狗男人幹嘛長得這麽好看。薑宥頓時色心大起，跑過去微微踮起腳尖，在人家下巴上啃了一口。
　　“它，”裴明霄頂著一下巴口水，指指領口夾，“有什麽特殊寓意麽。”
　　薑宥不好意思說領口夾是想著與他初見的情景設計出來的，隻道：“沒有，就是覺得那個夜晚挺好看。”
　　裴明霄觀察片刻：“是陰天麽，我以為沒人願意在沒有星星的夜晚逗留。”
　　“我願意！”薑宥立刻說，“我願意！”
　　裴明霄有些不理解他激動的點在哪裡，但不妨礙他喜歡這份禮物，說：“謝謝。”
　　薑宥嘿嘿一笑：“你喜歡就好。”
　　“對了。”
　　頓了頓，裴明霄問，“離婚協議你真留電子版了？”
　　薑宥：“當然，我騙你幹嘛。”
　　看來得找個大神黑了男生的電腦，魏陽有個朋友是計算機系的，或許可以問問他……
　　裴明霄正琢磨著該如何問魏陽，只見男生眼珠突然轉了轉。
　　然後紅著耳朵扯扯他袖口：“那個……霄哥，其實我撒謊了，我沒留電子版。”
　　“嗯。”裴明霄放下心來。
　　薑宥：“你聽到了嗎，我撒謊了。”
　　裴明霄一頭霧水：“我聽到了。”
　　薑宥瘋狂暗示：“你不是不讓我撒謊麽。”
　　裴明霄更懵：“是。”
　　薑宥耳朵更紅：“那你什麽時候……內個……懲罰我呀。”
　　懲罰……
　　裴明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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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維度
　　拿來威脅別人的話，反倒被利用成為某種“情趣”，一時間裴明霄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面前紅著耳尖的人。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太頻繁，太頻繁會影響身體健康，怎麽著都要隔一天。於是他撥撥薑宥頭頂的亂發，低聲問：“現在很難受？”
　　薑宥身體上沒反應，只是心思蠢蠢欲動而已，實話實說：“沒有。”
　　“那今天先等等，對身體不好，”裴明霄說，“乖。”
　　他嗓音本來偏低，再加上這個“乖”字帶著幾分哄人的意味，薑宥耳朵立刻酥了，接著是心臟，軟的一塌糊塗。
　　“……嗯，那我聽你的，再等等。”
　　求歡不成，但被人哄了一通，薑宥依然很開心，邊唱邊跳地回去繼續陪薑湛俞玩遊戲。
　　等幾盤炸魚局結束，薑湛俞那邊有事，自己玩沒意思，薑宥便收起手機，準備回房間看看電影畫畫圖什麽的。
　　路過裴明霄起居室時，他發現對方大門和衣帽間的門都開著，房間的主人正站在衣帽間中央，似是在擺弄什麽東西。
　　薑宥好奇地往裡張望，感受到他的目光，裴明霄說：“進來吧。”
　　薑宥依言進去，很快，在飾品架上看到了自己送的領口夾和懷表鏈。
　　裴明霄的飾品不算多，但幾乎全出自頂奢品牌定製工坊最好的工匠之手，甚至有幾件已經絕版了，一架子東西少說也要九位數。
　　自己那兩件和它們放在一起，簡直是野雞飛進鳳凰窩，薑宥沒眼看：“幹嘛擺這裡啊？”
　　“好找，”裴明霄解釋，“有事需要用的話拿出來比較方便。”
　　薑宥說：“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平時戴著玩就行，不用在意。”
　　裴明霄思考片刻：“你希望我經常戴？”
　　薑宥：“希望……不對問題不在於什麽時候戴，主要是我覺得它們放在一起不太搭……算了。”
　　繞來繞去，薑宥到底沒能把問題描述明白，最後泄氣地靠在後面衣櫃上，“就這樣吧。”
　　不過他以前從沒把自己的作品和頂奢珠寶放在一起對比過，現在仔細看，在衣帽間柔和的燈光下，它們竟有種詭譎的和諧感。除了材料和工藝之外，差距似乎沒大到雲泥之別的地步。
　　他心思一動，問道：“霄哥，你當初回國創建銀星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成立團隊、調研市場、去監管部門備案、找最容易套現的項目，”裴明霄頓了頓，“不過我所在行業眼力和運氣所佔比例太大，可能沒有參考價值。”
　　的確，金融業和實業完全是兩個概念，薑宥皺了皺眉。
　　裴明霄：“你想成立自己的設計師品牌？”
　　在腦海裡盤旋多天的念頭乍然被點出來，薑宥著實驚了下，想想對方眼光有多毒，又舒了口氣，點點頭：“是有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