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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18章
  不遠處,施仲雨雖然有內力,卻比尹辭還要狼狽些。

  幾條蛇一樣的術法文字順著青女劍的劍身纏上,將好好一把青女劍腐蝕得坑坑窪窪。

  若不是施仲雨及時棄劍,她差點丟了右手——一條術法已經觸到了她的手指,她的指尖幾乎立刻化成不自然的青白。

  施仲雨當機立斷,掏出小刀,將小半個指尖削下。鮮血飛濺,那條術法滿意地收回,那一小塊指尖很快被卷入秘典之中。

  “唔。你倆的路數,我差不多看出來了。”

  整個過程中,陳千帆老神在在地旁觀,捋著亂糟糟的胡須。時敬之則雙拳緊握,臉色肅穆,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丫頭誠意還不錯,只是天資有限。死人臉小子,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留力?”

  尹辭收了劍,半空中一翻,穩穩落在雪地上:“稍作試探罷了。”

  施仲雨也聞言收手,她沒來得及包扎傷口,血點在雪地上甩出一片亂梅:“還請前輩指點。”

  陳千帆擺擺手:“先歇息一陣,它不會立刻走掉。你們先理清自己的破事——各位心不在焉、束手束腳,可對付不了秘典。”

  “老夫看三位的水平,要想要對付它,須得全力以赴。”

  陳千帆一雙眼扎向尹辭。

  “尤其是你。”

第75章 選擇

  聽到陳千帆的結論,時敬之有點為難。

  先不說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尹辭肯定不願使出全力。他這徒弟來歷成謎,當初自己禁地涉險、貪蝶纏身,狀況極端危急之時,這人才肯拿出真正的氣勢。

  面前的秘典雖詭異,攻擊卻不怎麽主動。也就是宓山宗有個“不得粗暴硬來”的死條件,逼的他們苦戰至此。

  施仲雨丟了個指尖,其余人毫發無傷,他和陳千帆甚至沒參戰。這狀況怎麽看,都和“窮途末路”不沾邊。

  也罷,尹辭要追查的事與神像有關,此行只是為了禁製之事。他願為此事出手,已經是情分了。

  結果時敬之正想著,便看到尹辭沉思片刻,走到施仲雨跟前。

  “施姑娘,在下有事相商。”

  等等,“施前輩”這就變成了“施姑娘”?難得施仲雨沒追問這個“阿辭”的來歷,說好的蒙混身份呢?

  施仲雨聽到尹辭留力,稍露沉吟之色。眼下尹辭主動搭話,她的回應也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請講。”

  尹辭:“說話不急,在下先看看姑娘的傷口。那秘典詭異至極,術法說不準有些影響。”

  施仲雨怔了怔,半疑惑半懷疑地抬手:“這位……呃,你對術法也有研究?”

  “略懂皮毛。”

  尹辭袖子一抖,隔著袖口托起施仲雨的傷手。施仲雨斷指斷得果斷,及時削去了中術指尖。然而那術法不是好相與的,傷口斷面流血不止,尚無愈合之相。血液呈不正常的豔紅色,看得人心驚。

  時敬之:“……”

  自己才是大夫吧,再不濟也要找陳千帆看啊?今兒徒弟是不是主動過頭了?

  ……不,興許阿辭只是在調查那秘典的攻擊方式。

  時敬之頂著滿頭問號,對自己嚴肅地解釋。

  尹辭沒察覺師父心裡的一串疑問,他仍擺著最為穩重得體的模樣:“施姑娘好眼光,處理及時。不過此術凶險,以血為本,傷口不易恢復。姑娘還是找陳前輩處理下為好。”

  他這一句溫和有禮,帶著點上位者的隨意,與先前的恭敬疏離相差甚遠。

  施仲雨在太衡地位不低,她為人倔強,頭腦卻不是木頭雕的。尹辭三言兩語,她霎時領會了這個微妙的轉變,連帶著“有事相商”的潛台詞,她也隱隱猜出來一點。

  “小傷,不打緊。閣下有事要說,還是先說正事吧。”

  她一雙眼緊緊盯住尹辭。

  尹辭微退半步,簡單行了個禮。

  “在下尹辭,鬼墓之下與姑娘見過……”

  沒等時敬之插嘴,尹辭把先前那套“宿家後人”的說辭又搬了出來。與時敬之那時不同,沒等施仲雨猜疑,他便連“鬼墓白衣人”的身份也一五一十坦白了。

  施仲雨面沉如水,時敬之呆若木雞。

  時掌門著實不知如何加入對話——尹辭沒給他留半點發揮余地,言語之間把枯山派撇得一乾二淨。在徒弟嘴裡,自己只是個“被他利用”“一無所知”的可憐人。

  尹辭的解釋簡單利落,施仲雨沒有沉默太久。

  “原來如此。”

  施仲雨歎道。

  “我派也曾查過白衣人的線索,到底一無所獲。尹兄不必擔心,我派與赤勾雖有齟齬,不至於道理都不講,遷怒於脫離赤勾的宿家。”

  “姑娘大度。”

  “不過你若是那白衣人,功力也當得上我一聲‘前輩’。白衣人在鬼墓下未傷及正派,烏血婆在場,前輩不願暴露宿家人的身份,晚輩也能理解。”

  施仲雨微微低頭,言語中多了些敬重之意。

  “此番無論是拜訪宓山宗,還是對付秘典,都是晚輩受照顧,晚輩反而要感謝前輩直言。”

  “我尚有私事要查,今後亦會隨枯山派行動。還請姑娘看在此行的份上,切莫將我的身份聲張。”

  施仲雨抱拳道:“自然。”

  兩人說完,時敬之依舊有些懵,身周寒風也跟著涼了幾分。

  他原本把對方的身份、實力當成他們共歷磨難後的秘密,某種僅此一份的關聯——他兩次遊走於生死間隙,尹辭才卸下少許偽裝。結果施仲雨隻丟了個手指尖,徒弟就打包坦白了。

  要說道理,時敬之明白。謹慎如尹辭,暴露身份必定有足夠的理由,興許還有什麽事關大局的計劃。可他仍然抑製不住湧上來的情緒。

  現在施仲雨與他一樣了。

  尹辭沒有對施仲雨說謊。沒人比時敬之更清楚,尹辭確有私事要查,需要個小門派掩人耳目。說到底,他們的情誼本就是以這個玩笑似的“師徒關系”為根。

  尹辭對待施仲雨的態度,時敬之很是眼熟。最初相遇時,他也感受過那份遊刃有余的好意。

  那麽在尹辭需要一個“師父”的時候,換個張敬之李敬之。相處時日久了,尹辭是不是也會如此盡心?

  仔細想來,雖說他們的情誼一路由淡轉深,終究還是接近於“前輩”對於“晚輩”的關懷和情義,

  並沒有他所想的那樣特殊。

  時敬之突然升起陣雲霧迷蒙的委屈。

  心臟如同被塞進茶壺,小火烹煮。他滿耳朵只有咕嘟咕嘟的氣泡聲,每個氣泡都炸出一聲細小的“這不公平”。

  時敬之撩開衣擺,盤腿坐上雪地,試圖靠積雪鎮一下這份“無理取鬧”。莫名的心酸裡,他驟然明白了陳千帆刪去記憶的理由。

  無他,塵緣實在燙手。

  要不是在回蓮山上決定入世,他早就滿足地抱緊已有的“塵緣羈絆”,哪管尹辭怎麽對待他人——反正羈絆到手,尹辭就算敲鑼打鼓娶上一打妻妾,把真實身份寫在腦殼上逛街,他也不在乎。

  現在則不同。時掌門攢了一肚子千轉百回的憋屈,不知道從何而起,又不懂往哪傾倒,整個人氣都不順了。

  時敬之在這邊堵成個漂亮的悶嘴茶壺,尹辭一無所知。

  尹辭見火候到了,壓低聲音:“還有一件私情之事,算我私下拜托姑娘。”

  “何事?”

  “我有一友人,曾戀慕太衡時崇玉。此事已過二十年,我未能打聽到時崇玉線索,還想詢問下姑娘,給友人一個交代……你可聽說過‘碎玉槍’時崇玉?”

  施仲雨眉毛一挑,登時有了聯想:“時掌門他……?”

  “不,時敬之與此事無關。我先前也有這般猜想,到頭來只是誤會。”尹辭再次把時敬之撇得一乾二淨。“若姑娘幫我這次,算我欠太衡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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