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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38章
  往來男女稱不上美若天仙,也個個面色紅潤、容顏姣好。

  回頭看,他們背後哪還有隧道,只剩一座架在旱地上的小石橋。剛走過的長長隧道,眨眼間化作短短的橋洞。橋的對側,遍地春色,一望無垠。

  沒有神祠,更不見山林。

  若是春夏來訪,這裡確實像仙境。可冒著嚴寒進來,此地反倒更像幻境。

  時敬之才領教過鬼墓的“夢幻泡影”,吃足了苦頭,生怕再來一次。他謹慎地繃住臉,表情裡沒有半點讚歎。

  引燈見他們不給面子,嘴噘得更高了。她扭過頭,撲去背後女子的懷裡:“阿媽阿媽,我帶了兩個好客人來!”

  女人有副好相貌,生得豐腴圓潤。她抬起頭,衝時敬之笑道:“郎君換件衣服吧,一會兒該熱了。”

  她又摸摸引燈的頭:“去找你阿爹,讓他挑兩件衣服拿來。”

  引燈歡呼一聲,牽上狗妖,頭也不回地小跑離開。

  “棉姐,這三……兩位是我朋友,我來接應吧。我家就我一個光棍,照顧起來方便。”一個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

  三人猛地回過身。

  一個年輕人坐在石橋邊沿,臉上帶著無辜的笑。

  那人生了雙柳葉眼,右眼下長了顆黑色小痣。他的五官秀氣靈動,沒有枯山派師徒那般超脫常人,讓人看著就想親近。

  “阿四!”閆清少見地大叫。

  阿四衝他客氣地行了個禮,沒回應什麽,繼續看著那女人:“棉姐,我先把人帶走了。”

  棉姐笑道:“也好。要是客人穿不上你的衣服,跟我說,我幫你改。”

  “哎。”

  阿四轉身為三人引路。他路上雖笑著,態度卻不冷不熱,問什麽都不答。閆清眼看要到爆炸邊緣,阿四的住所終於到了。

  房間寬敞乾淨,足夠住下四人。屋內家具樣式古樸簡單,木面被磨得鋥亮。只是床鋪散亂,衣服被丟得到處都是,桌子上還斜插了一把剔肉刀。

  阿四進了屋,把門一擋,警惕地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他一把揪住閆清的衣領,把閆清一個八尺男兒拎得雙腳離地。

  “我不是讓你跑嗎?”他臉上的溫文一掃而空,只剩恨鐵不成鋼。“你這叫跑?往賊窩裡跑?啊?”

  “我擔心你……”閆清恍惚道。

  “混帳!我比你能打,我都跑不了,你來給我陪葬?這下可好,你還……”

  阿四掃了眼枯山派師徒兩人,客氣地笑了笑,臉龐一轉,繼續橫眉豎目。

  “你還拐了兩個人跟你一起倒霉?人家是無辜的!”

  時敬之連忙解釋:“小兄弟,外面天寒,我們在屋裡過夜,這才走晚了,並非閆清慫恿。他昨天還跟我們說了你的事,你可是那蘇四狗……?”

  誰知這純粹幫了倒忙。

  “你跟他們說我叫蘇四狗?!當初你給我取了新名字,你自己給吃了?”

  “蘇肆、蘇肆你先放開。”閆清好聲好氣道。“各位,這位就是我的朋友,蘇肆。肆意的肆。我自己改了姓,也順便幫他改了名。”

  蘇肆這才松開雙手,閆清揉揉脖子,舒了口氣。

  “你比以前壯了,都比我高了。”蘇肆半天才吭聲,眼圈有些紅。“挺好。”

  閆清表情柔和下來:“我去了太衡。你一直沒來,我還以為你……”

  蘇肆甩甩頭,笑容真心實意了不少。

  “先不說這個,能見面就好。三子過來,抱一個。”

  見兩個年輕人久別重逢,抱得死緊,時敬之眼巴巴地看向徒弟:“真好啊,我也想要這樣的朋友。”

  尹辭掰了半塊熏肉,塞進師父手裡:“咱們又沒有久別重逢,師尊吃肉。”

  時敬之悲傷地啃起肉來。

  “剛才多有得罪,外頭被人看著,我不好表現得太熱情。”吸了一會兒閆清,蘇肆的情緒終於平緩下來。“兩位是?”

  “枯山派時敬之,這是我的徒弟尹辭。閆清目前跟著我,在我派當仆役。”

  蘇肆爽快地點點頭:“蘇肆,無門無派,會點防身功夫。”

  “我裝作喜歡這裡,在這住了將近半個月,目前還沒被怎麽樣。憑時掌門和三子的長相,暫時也不會有事,這位尹兄弟就難說了……接下來我要說的,句句是實話,你們冷靜點哈。”

  蘇肆的故事比閆清的市井些。

  他十年前與閆清失散,流落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先是因為天生手勁大,被人誆去做黑工,又憑借一張臉,被富人家買來當小廝。富人被搶了,他就混入山匪,渾渾噩噩過了幾年。後來匪幫四散,蘇肆沒有身份,一舉變成乞丐,流落街頭。

  一言蔽之,他什麽下九流的人都見過。

  好在蘇肆學過屠戶手藝,又讓閆清逼著認了些字。永盛城的一個屠戶願意收他,他這才安下身來。等他存夠銀兩,開始闖蕩,時間早已過去十年。

  為了證明身份,蘇肆指指插在桌上的刀。那把剔肉刀寒光閃爍,木柄粗糙,浸透血和油,散發出淡淡的豬肉腥氣。

  尹辭目光頓了一頓。他總是覺得這把刀有點眼熟。不過鑒於這刀實在寒磣,他又收回視線,繼續聽蘇肆敘述。

  蘇肆選了息莊當第一站。他決定先回村子,看閆清有沒有挖走花錢,結果陷入和枯山派一模一樣的境況,出村便被源仙村的人堵到了。

  蘇肆比他們瘋得多,他沒怕那狗,直接拔刀出手,和白袍怪人們打成一團。

  “我戳傷了其中一個的腳底板,又割了腳脖子。它腳筋該斷了才對,結果它行動如常。”蘇肆摸著下巴,“就那會兒,我瞧見了布裡包的東西。”

  時敬之緩緩坐直:“東西?”

  “反正裡頭絕對不是人。透過布料縫兒,我看到內髒似的肉塊……這年頭誰家內髒長腳上?我刀戳得也挺狠,那東西叫都不帶叫,這正常嗎?”

  “它不知道痛,數量又多。我曉得沒勝算,直接認了輸,就提了一個要求——去三子他家那挖點東西。村裡沒別人,他們就讓我去了。”

  他抓過水杯,豪飲大半,又罵了幾句髒話。

  “三子不一定回來挖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我不知道他們要守到啥時候,就留了信……結果你!我前腳被抓來,你後腳就來了,唉——”

  蘇肆一頭砸上桌子,撞出呯的一聲。

  閆清無話可說,隻好順順他的背。

  時敬之被嚇多了,漸漸也就習慣了:“我們是去躲人的,一切純屬意外。在這能有個信得過的人,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尹辭不發話。

  信得過的人?他可不這麽想,時敬之也未必說了真心話。

  這一路上,他確實在白袍人……白袍怪物那嗅到了膿血味。他嗅到了,時狐狸更不會漏過。蘇肆說他傷了白袍怪物,大約不是謊話。

  然而白袍怪物尚能打飛時敬之的儺面。蘇肆一個屠戶,真能有機會傷它?

  不過蘇肆與閆清相遇,那份真誠的情緒也不似作偽,可以再觀望一番。

  閆清顯然對蘇肆無條件信任,他的關注點在別的地方。

  “阿四,咱們在這商議,村裡人會不會偷聽?”

  蘇肆一拍腦袋:“不會不會,我有幫手。來,正好介紹下我的盟友。我能成功活到今天,全是它的功勞。”

  沒等眾人反應,蘇肆打開窗戶,伸出腦袋:“白爺,白爺——開飯了——!”

  一個雪白的玩意兒瞬間砸了進來。

  那東西把蘇肆撞倒在地,兩隻腳板踩在蘇肆臉上,雄赳赳氣昂昂地睥睨了一番天下。隨後它撲扇翅膀,“昂昂”大叫兩聲。

  它看起來像隻鵝,比尋常鵝肥了一大圈,嘴頂的肉瘤格外飽滿。與普通鵝不同,它頭頂長了兩個觸角似的東西,約莫人的食指長,覆著短短的羽絨,軟趴趴地垂著。

  尹辭少見地迷茫了一瞬:“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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