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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26章
  “你瘋了?!”蘇肆大喊。

  接著他扭頭去瞧站在一邊的尹辭,指望這人攔住自個兒的掌門情人。尹辭面上沒什麽好表情,開口卻是讚成了時敬之。

  “此法確是上策,你好歹是赤勾的赤蠍足出身,曉得怎樣巧妙留手。”

  瘋了,這兩人都瘋了。蘇肆在江湖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還從沒見過這等奇怪的要求。他擰了自己一把,這才確定不是在做夢。

  “留手?你倆可是要我豁開時掌門的喉嚨。要做成正經刺殺的模樣,得把後續的施救也算上——要是施救出了差錯,他可就真涼透了!”

  況且時敬之的身子本來就有問題,一刀下去哪怕不死,接著只會雪上加霜。視肉都在手邊了,蘇肆想不通這倆又要作什麽妖。

  不作個大死不痛快是嗎?

  “我要看個明白。”

  時敬之語氣雖然哆哆嗦嗦,但是足夠堅定。

  “布局布到這地步,就算我是個可以替代的器具,引仙會也該出手護著點。蘇肆,你先行離開幾天,記得事先露出些馬腳來。要是有人事先礙你的事,那便罷了。要是沒有……”

  時敬之沒說下去,可蘇肆曉得他要講什麽。

  自己只是個“小人物”。引仙會若有心,阻撓他可謂是輕而易舉。但引仙會這樣還不動彈,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用了某種異於常規的手段,保證時敬之“不會死”。

  再者,時敬之已經對視肉起了疑心。自己順道將視肉搶走,剛好給了他一個“不吃”的借口。如此既可以騰出研究視肉的時間,也不至於讓引仙會摸清底兒。

  除了這法子太瘋,蘇肆挑不出別的毛病。他思索半天,響亮地嘖了聲:“為什麽非得是我?沈朱能使法術,也不是不能動手。”

  時敬之微微一笑:“因為你會拿下赤勾教。”

  蘇肆頓時收了臉上的輕松表情:“我何時下決定了?”

  “因為你我都清楚,閆清不甘於縮頭縮尾地活。你曉得他的性格,此回上擂台,你猜他那雙眼睛能藏多久?”

  時敬之緊盯著蘇肆的雙眼。

  “你怕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生在世,不是蜷一起舔傷便成的。要保住友人,手裡非得有權力才行……這回赤勾是送到嘴邊的肉,要是我沒猜錯,你與花護法已然商議過了吧。”

  蘇肆不語,半晌,他才輕笑出聲:“掌門好眼力,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如今機會正好。他要是放棄赤勾,就只能以一個下人的身份與摯友同行。面對盯上枯山派的引仙會、太衡的追殺門規,等待他們的只有被動中的壓抑與焦灼。

  而他們甚至只是枯山派的下人,連決策都無法插手。

  蘇肆明面上搖擺不定,心下早已有了答案。他本想將這事按下更久,隨枯山派走得更遠些。先不說自己對赤勾教尚有惡感,一旦接手赤勾,兩人屋脊上說笑的日子怕是無法繼續了。

  真是遺憾。

  “那麽你我無妨敞開天窗說亮話。時掌門,這事對我有什麽好處?”

  蘇肆的氣勢暗暗放了出來,話語不再像枯山派下人,更接近於赤勾教少教主了。

  “赤勾一直與正道相處尚可,要是在最後關頭殺人奪寶,無異於打正道上上下下的臉。就算我不在乎它的風評,它好歹是我手中的刀,我總得用它討到點好處。”

  時敬之笑了。

  他看了眼身邊的尹辭,聲音都柔和了些許:“你接了這樁活兒,好處有兩個。第一麽,你擅自改動掃骨劍一事,我們不再追究。第二麽……”

  “據我所知,閻爭那邊正變著法兒撂挑子呢。你當著正道眾人殺人奪視肉,打出名氣,正是個吞吃陵教的好時機……蘇肆,你想不想當第一個一統魔教的人?”

  總之先把陵教教徒們都騙到手,到時候發現有詐,想走就沒那麽簡單了。赤勾一旦接管陵教在各地的分壇,那便是當之無愧的魔教之主。到時別說庇護一個閆清,就算枯山派整個兒逃過來,他也護得。

  蘇肆咬住拇指指甲,安靜了許久,漸漸露出一個帶點血意的笑。隨即他像是察覺到什麽,剛騰起的戾氣驟然散了,又變成猶疑不定。

  要是一切真能那樣輕松,他也不至於被回蓮山癡主瞄上。要是墮為徹徹底底的魔教,他如何在三子面前自稱“大俠”?

  似是看穿了他的顧慮,尹辭平靜地開口:“魔教中人本就一團散沙,你要做不慣,事後毀掉也罷。只是江湖不可能只有正道,與其放任歹人自流,不如將‘邪道’抓入手中。”

  理是這個理,蘇肆一陣糾結。縱然尹辭神通廣大,他還能當過魔教教主?這話估計只是紙上談兵。

  於是蘇肆沉默片刻,並未接這話茬。他深深吐了口氣,徑直換了話題:“時掌門的意思,我有一句未懂……什麽叫‘不追究我改動掃骨劍’?花護法都不在意,這事兒與兩位無關吧。”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對狗師徒對視一眼,就差在臉上寫“就等你問這個”。

  ……

  那一日,蘇肆是飄著出的門,腦袋上還多了兩個腫包——那小氣狐狸說是不追究,到底賞了他兩個飽含真氣的爆栗。只是旁邊站著赤勾教的“老祖宗”,蘇肆心驚肉跳立正挨打,一聲都不敢吭。

  誰能想到隔了百年,還能正面撞見劍主。想到自己先前耍著短刀在尹辭面前嘚瑟,蘇肆恨不得回到過去,揪住自己來兩個耳刮子。

  這都什麽和什麽。枯山派就是天下第一號賊窩,他當初就該拉著三子趕緊跑!

  選這個時間挑明“尹辭就是宿執”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分明是恐嚇!是恐嚇!

  可惜蘇肆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被恐嚇到了。原本他還存了勢頭不對抓閆清跑的心思,這下可好,碰上一個不死不滅的債主——

  這可真是能追到天涯海角的主兒,還跑個屁。蘇肆把心裡的小算盤摔了一地,順便還補了幾腳。

  只能認命了。

  不過赤勾老祖宗的性子,似是比傳說中柔和許多。那日蘇肆臨走時,尹辭見他差點同手同腳,特地補了兩句:“此事須得瞞著閆清,難免會傷了二位感情。此事之後,我自會和他說清……對不住。”

  “啊?”蘇肆吃了一肚子離奇消息,人還有些恍惚。“這有什麽,他演技爛死了,本來就不該知道。至於感情麽……放心,傷不了。”

  想到友人,蘇肆才緩過來些許。

  “他說過信我,他一定會信。”

  ……是啊。

  蘇肆將自己從回憶中拔出,嘴角的微笑越來越大。此番枯山派斷了他所有搖擺之意,自己隻得徑直衝向一個方向。這般踏過鮮血、衝向風暴,倒有一種別樣的爽快。

  在身旁女子不滿的視線中,蘇肆大笑幾聲,又狠狠夾了下馬腹。

  “痛快!”

  那廂蘇肆瘋狂逃竄,這廂時敬之照舊昏迷不醒。尹辭守在他身邊,手指不離時敬之的手腕,時刻感知著此人脈象。

  時敬之倒不是困於術法——最近這段時日,他的身子本就越來越弱。這般狀態下被人割喉,必定是元氣大傷。好在時敬之呼吸平穩,沒有“天厭”的症狀出現。

  尹辭窺視著四周。周遭圍著的都是熟面孔,不見引仙會的人接近。經過異象一遭,視肉被搶的衝擊弱了不少。人們憂心忡忡,尚在爭論那異象的成因。施仲雨被變故分了神,曲斷雲不知去了哪裡,八成去聯絡江友嶽了。

  與他們推測的大抵相同。

  尹辭捉住時敬之冰冷的手,抵在額前。

  他特地挑了異象初現時上樹,視肉被奪的一刻下來。眾人的心思被牢牢引著,他身上的異象並未驚動他人。下樹之時,他特地看了個一清二楚——

  時敬之鮮血噴湧、眼看要命喪黃泉之時,四周的禿枝顫抖不已,搖晃的幅度大了數倍。那些細根在空中彼此糾結,團成一個模糊的形狀,隱隱朝時敬之探去。不知為何,尹辭再次感受到了某種熟悉感,一股模糊的意識從他心底滿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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