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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180章
  孫家馬夫受過訓練,非但不惱,反而笑嘻嘻地送上銀錢。誰知這群沙匪不買帳,幾個車夫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便落了地。

  “藥裡有人!”幾人扯著嗓子高喊。

  閆清已經豎起布包的慈悲劍,擋在沈朱身前。蘇肆也拔了剔肉刀,一雙多情柳葉眼掃來掃去。托時掌門中道崩殂的草窩所賜,枯山派師徒被藥蓋著,反而看起戲來。

  這倆下人經過縱霧山一遭,要是幾個沙匪還對付不了,可以就地逐出去了。

  “喲呵,爺先前只見倆人倆人地私奔,頭一回見仨人,你們挺有意思啊?”為首的沙匪腆著肚子,露出一嘴黃牙。“能借孫老兒的車,富貴人吧。”

  蘇肆毫不怯場:“我們仨裡有個下人,你猜猜是哪兩個私奔?”

  那沙匪愣了一愣,蘇肆輕笑一聲,上手就要抹他咽喉。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踏出一步,一條長棍猝不及防地抽來,正中蘇肆腕上麻筋。蘇肆嘖了聲,剔肉刀在手上轉了圈,他剛要再出手——

  “這幾人我來收拾。”一個冷淡的女聲說道,“你們幾個先去收藥。”

  “是是,小娘子說的是。”那頭目嬉皮笑臉地走了。

  他們都認得這個聲音。蘇肆的刀光僵在半空中,枯山派一行人的表情齊齊凝固。

  時敬之驚恐地扒開藥袋,仔細看去。說話人一身破爛的沙匪打扮,腰上掛著廉價鐵劍,長發高高束成馬尾。那張臉上沾了不少風沙,模樣卻依舊分明——

  那分明是施仲雨。

第113章 傷者

  施仲雨出身大戶人家,衣著向來清雅飄逸,頗有正道之風。剛看到這泥裡撈出來的施女俠,連蘇肆都愣了片刻。

  好在蘇肆早已習慣演戲。他頃刻轉了殺氣,拿刀的動作都虛了起來,原本的殺氣凜凜瞬間化作外強中乾。施仲雨沒幾下,他便哎呦哎呦地投降了。時敬之則默默扣上儺面,藥箱一撈旗子一擺,扶著腰走出藥堆。

  尹辭見此人戲癮大發,隻好配合地戴上儺面。

  孫家是販藥大戶,沾邊的郎中底子不會差。沙匪們果然沒動師徒二人,就地牽了馬拿了人,滿載而歸。這群沙匪沒回什麽寨子,徑直去了沙阜附近的村落。村內處處燃著火把,空地上擺了石灶大鍋。鍋邊酒壇亂翻,吃剩的羊骨散亂滿地,儼然一個匪窩。

  頭目使人牽走馬,枯山派五個人被推著跪在灶前。

  “來,一個個報上名吧。郎中能留著,剩下的人要是不值錢,爺今兒就把你們砍了助興。”

  施仲雨朝前一步,站在五人身前:“砍了助興?馬十裡,先前你我二人約好,只動財不動人。方才車夫放跑就是,你為何動手?”

  馬十裡露出黃牙,色眯眯一笑:“小娘子,今兒晌午爺也沒殺人呀。孫家不比別家,要是不殺了,那孫老兒查到咱身上,咱可擔當不起。”

  施仲雨面色難看,她一隻手背在身後,暗暗給時敬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時敬之與尹辭對視一眼——看來這位太衡女俠在這另有所圖,這是給他們爭取編瞎話的時間呢。

  只聽施仲雨繼續道:“我才來兩日,你便破了承諾。太衡將至,你們……”

  馬十裡臉上的笑容快速消失:“行了別叨叨。小娘子,前兩天爺聽話,是看在你那臉蛋的份兒上。這村子啥情況你又不是不曉得,擱這裝聖人呢?惡人滿地跑,他太衡偏偏管我?”

  施仲雨吞下一口氣,表情更難看了。

  不過她爭取了半柱香的工夫,時掌門已然把瞎話編好。只見這狐狸像模像樣塌肩彎腰,衝沈朱辛酸道:“小姐,小姐!你怎麽命這麽苦啊,明明等到了沙阜成了親,老爺就不會追究了……”

  沈朱眼見這感情充沛的表演,順手抽了張帕子“抹淚”,遮住翻出來的白眼。

  時敬之抽抽鼻子,轉向沙匪頭子馬十裡:“這位爺,我家小姐可是孫老爺的曾外孫。她是個苦命人,自小喝藥到大。這不,她跟人私奔,還要我這麽個郎中跟著呢。”

  馬十裡隻覺得自己一雙慧眼識人,得意得很:“嘖,我就說是私奔的狗男女。那妞兒長得不錯,可惜碰不得。得,找人侍候著,找機會敲那孫老兒一筆!”

  孫懷瑾子孫無數,連尹辭都要詳查才知,這沙匪斷然判不出真偽。

  “這娘們姘頭是哪個?先殺了!”

  “使不得!”時敬之擋在蘇肆跟前,“小姐愛慘了這位公子,你要把他殺了,小姐的身子骨定然受不住悲戚——”

  蘇肆被這鬼扯驚得一臉木然,半天沒反應過來。他張口結舌了會兒,才記起來配合:“是、是啊。我家可是沙阜本地的體面人家,你們殺了我,官府肯定會追查到底。”

  他久居赤勾教,沙阜口音自是不在話下。

  馬十裡哼哼兩聲,一雙眯縫眼瞧向閆清——閆清蒙眼背劍,一副江湖人的樸素打扮。既然不是姘頭,那就是無用之人了。沙匪搓搓胡茬,幾絲殺意透了出來。

  蘇肆一把扯過閆清:“這是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此行我與……與孫小姐外逃,多虧我這兄弟一路護送。手足要因我而死,我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說著,他特地憋出了幾滴眼淚,看著比沈朱還可憐幾分。

  閆清:“……”

  馬十裡頭一回遇見這殺一個死一串的刺激場面,頓時頭大如鬥,掰起手指——殺了郎中,小姐得死。殺了姘頭和他兄弟,姘頭死完小姐還得死。都說紅顏薄命,眼前這紅顏何止命薄如紙,簡直是行走的活死人。

  一個人都殺不了,馬十裡深感沒勁。他又轉向時敬之:“面具摘了,怪模怪樣的,看著晦氣。”

  “我面目被火灼過,難看得很,爺看了更晦氣。”時敬之笑道,把尹辭往身後藏了藏。“我這徒弟也是,我倆一起燒的。”

  馬十裡:“……”

  馬十裡:“行行行,郎中不嫌多,都滾都滾。小娘子,把這串拖家帶口的玩意兒帶下去,看著心煩。”

  時掌門胡言亂語一通,好歹把沙匪穩住了。可惜施仲雨初來乍到,顯然不受沙匪信任。她與枯山派一行人一同被押著,送進村裡最大的院子。

  說是最大的院子,院牆也是稻草和泥。院內走走站站不少人,各個蓬頭垢面,尿騷和汗酸混在一起,頂的人止不住地乾嘔。房內壘了土磚炕,墊了點稻草破布,這就成了大通鋪。

  儺面之下,時掌門閉住氣,一張臉逐漸變綠。

  “施姑娘。”等沙匪們離開,他火急火燎地開口。“你將我們留下,所為何事?”

  施仲雨雖然看不見時敬之的表情,但此人“想要連夜逃跑”的情感已然呼之欲出。她抹了把臉上的塵土,重重歎氣:“你手裡寶圖不少,趕緊找視肉是正經,怎麽跑到這兒來?”

  時敬之沉思片刻,據實相告:“我們手裡確實有閻不渡設下的視肉‘鑰匙’,等曲掌門發現視肉,我們跟去談判也不遲。”

  施仲雨面色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都說枯山派忘恩負義、貪得無厭,我倒覺得時掌門是個敞亮人。我也明說就是——時掌門可聽說赤勾要立新教主?”

  一邊的蘇肆沉默不語,只是稍稍動了下。

  時敬之:“稍有耳聞。”

  “據說被殺的少教主是個冒牌貨,有人持宿執的掃骨劍而出,又有烏血婆座下大長老作保,眼下已被赤勾承認。赤勾為天下第一魔教,一朝易主,江湖公認的流程也要走——太衡與閱水閣將至,想必掌門也知道了。”

  施仲雨撫摸著廉價佩劍,垂下目光。

  “新教主業已掌權,赤勾完全換了張臉——以往哪家挖出舊寶,赤勾收購的價格比一般鋪子還高。現在他們非但不給錢,還挨家挨戶搜刮,一旦不從便殺人奪寶。”

  沙阜挨著西北古戰場,當地人多少都會蹚蹚沙漠、碰碰運氣。尤其是這樣的村落,家裡要沒一兩樣古件兒,說出去都嫌丟人。先前赤勾隻盜大墓,殺手生意隻做富戶,與一般百姓相處融洽。如今這做派,像極了最初的陵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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