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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20章
  “不過這些事與魔教相關,還是叫當事人親自說更可信些……閻教主,花護法,請吧。”

  說罷,時敬之努力提高聲音,笑意盈盈地瞧著曲斷雲。

  “哦,還有太衡喻自寬喻大俠。勞煩各位上台一趟。”

第137章 盟主

  方才給閆清收拾傷口的兩個郎中站起身,一躍到了台上。兩人當眾摘了易容——個子高些的是太衡喻自寬,閻爭仍是發如霜雪,一直扮成老者。

  喻自寬頗有名氣,太衡上下都認得。閻爭一雙鬼眼分外顯眼,要判錯也難。這兩人一同出現,荒謬程度不亞於曲斷雲輸給閆清。如是天地顛倒,正邪混沌,武林大會從未出現過如此刺激的場面。人們受足了刺激,不再抽氣吐氣嘖嘖稱奇,反而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擺攤算命的瘸腿老人也上了台——假皮子一除,那人分明是花驚春花護法。這些位高權重的魔教中人竟一大早便潛伏在了這裡,耐著性子瞧到現在。

  這回台下像是憑空多了幾百個馬蜂窩,嗡嗡的話語之聲壓都壓不下。

  陵教式微便罷,赤勾教偌大一個魔教,面對朝廷尚有幾分硬氣。小小一個枯山派,到底能給他們多大的好處?

  喻自寬自知身份最可信,當即上前一步,直擊重點:“六年前,我接下刺殺陵教教主的任務。而後與閻爭相識,見此子可教,便想要糾正陵教不正之風。曲掌門說得對,直接插手其他門派內務,實在不是名門正派所為。為保全太衡之名,我便就此假死。”

  喻自寬與陵教的血仇,在場眾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都知道,他絕不會被任何人買通,更不會踩著妻兒屍骨為陵教說話。

  “陵教積重難返,不破不立。我與閻爭約定,得空殺了柴釁及其黨羽。待閻爭得權,便可重新教化陵教。那日縱霧山上的戰陣,是我親手所畫!”

  尹辭不禁哼笑一聲,喻自寬和閻爭處了太久,自學成才了些顛倒黑白的手段——當初這倆人完全是衝著毀滅陵教去的,眼下借口奪權,八成是為了安撫各地殘余的陵教黨羽,將滅門轉為“內鬥”。

  好在喻自寬身為太衡一代豪俠,無人生疑。眾人皆是翹首以待,等這人繼續向下說。

  “我借了太衡的門路,尋得了宓山宗的門人,求得一戰陣。按理來說,此陣能將陵教朱樓盡毀,絕不會傷及無辜。誰料我那戰陣被人調包,換成了胡亂傷人的邪陣!”

  “我喻自寬隻想毀了陵教,何必無故去傷名門正派的兄弟姐妹?要不是枯山派救我等於水火,我與閻教主八成也會死於陣下,當真死無對證!”

  “喻大哥所言屬實。今日本座特地來此,就是為了將此事說清——陵教手下無數人命,不差這一回。但本座無意做的事,誰也別想扣個屎盆子。”

  閻爭抽出喪靈鞭,鞭上煞氣逼得人退避三舍,可見身份沒有半點作假。

  大允武林按部就班地平穩了幾十年,人們哪見過這種陣仗。眼看消失不知多久的鬼眼一雙又一雙,傳聞已死的高手活了一個又一個。其波瀾之大,足以把先前所有武林大會都比下去。

  這可是活生生的傳說。眾人紛紛忘了陵教的恐怖,個個你推我搡往前擁,恨不得把耳朵拉長,就這樣扔上擂台。

  “我神教亦是被歹人所害。”花護法見氣氛甚好,適時接過陵教這“死對頭”的話茬。“我與吳懷是舊識,曉得他稱不上‘少教主’。此番他買通教內長老,偽造我教信物,壞我教前輩規矩。枯山派插手此事,是我與他們做了交易——魔教何時不能雇用正道外援了?這又是什麽規矩?”

  台下眾人聽得一愣一愣。這下可好,無論見塵寺、陵教還是赤勾教,都統統為枯山派撐起了場子。苦主們紛紛仗義執言,枯山派搖身一變,從一根攪屎棍化為行俠仗義的不羈門派。

  江湖人本身就好熱鬧,更是愛極了這般跌宕起伏的發展。周遭百姓更是看了一出以下克上的大戲,這會兒哪管黑的白的,個個渾身說不出的暢快。其中不乏好事者高吼尖叫,比旁觀比試還要吵鬧幾分。

  “枯山派大義!”

  “這才是大俠,瞧見沒?這才是大俠!”

  “當初是哪個冤枉人家的,搞了半天連證據都沒搞到嘛!”

  此處不乏縱霧山一案被枯山派引下山、僥幸活命的門派。這會兒瞬時回過味,率先附和起來。這一點肯定猶如荒野火星,喧囂漸漸變味,最終居然燃起一簇歡愉喝彩之聲。

  “莫對了莫對了!人家是正道,有資格!”

  在這滾雷似的喝彩之中,曲斷雲腦子嗡嗡作響半天,好容易冷靜下來。

  這群人澄清歸澄清,沒人將“幕後是引仙會”一事抖出來。民間大多信仰帝屋神君,說了反倒會壞事,可見枯山派還是對台下民眾有所顧慮。

  這不過是一場擂台之下的比試,時敬之出了招,他好好接下便是。

  再者,哪怕枯山派能摸到引仙會,甚至猜到自己在其中作梗,他們也拿不到半點證據。曲斷雲行事萬分謹慎,從不落下半點把柄。要是時敬之無憑無據,當眾指責他為罪魁禍首,只會敗壞剛剛好轉的聲望。

  更何況那尹辭來路不明,閆清又長了一雙鬼眼。單單比較服眾一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原來如此,是我等錯怪了時掌門。”

  曲斷雲定了定神,朗聲道。他話語帶了內力,將一眾嘈雜強行壓下,不過語氣還算彬彬有禮,還是那副慣常的瀟灑模樣。

  “各位的江湖追緝令,稍後我會撤去。今日對質,是枯山派——”

  “慢。”

  一個清冷的女聲在場地外圍響起。

  “師弟著急什麽?北地陳千帆一案,總不能稀裡糊塗過去。”

  是施仲雨。

  她不知何時逃出牢獄,仍穿著殺死林巽時的那身衣服。血跡已乾,給那身素色衣衫添了不少棕褐色的斑點。

  施仲雨手裡提著個粗布包袱,分開擁擠的人群,徑自走向擂台。她一路放開氣勢,柔和卻剛正的氣息四處飄散,太衡門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一個膽敢上前攔她。

  枯山派的冤屈昭了雪,她還想做什麽?人們故意給她讓出一條路,隻想看這一日還能瘋狂成什麽樣。

  “北地陳千帆一案,我是人證。我雖未目擊陳千帆與衛春兩人離開,但無論是秘典發狂,還是枯山派與那兩人的相處,我施仲雨都是看在眼裡的。”

  施仲雨跳上石台,正站在曲斷雲面前。

  “我沒有繼續危難時掌門的意思。”見台下鼎沸人聲趨於平穩,曲斷雲溫聲道。“如今枯山派業已翻案,我自會擇日請師姐回派。眼下大會未完,還是先決出盟主再說。”

  這句話說到了眾人心坎裡,四周頓時掀起一陣附和之聲。

  施仲雨笑了。

  她鮮少笑,這笑容美則美矣,卻飽含自嘲與說不出的辛酸。她擱下手中的包袱,發出一聲極長的歎息,像是要把這些時日積攢的壓抑全嘔出去似的。

  “斷雲,你還是老樣子。”她輕聲說,“行事態度恰到好處,滴水不漏。可惜……”

  曲斷雲眉頭微擰,還沒來得及發問,卻見施仲雨也學他抬高聲音,衝金玉幫幫主開了口——

  “這次大會,確實有一個門派不該有資格參與。”

  她的語氣飽含悲戚。

  “我在此提議,將太衡派整個除名!”

  施仲雨聲音不算尖利,平日溫潤好聽。可就是這句溫潤的話,轟地炸了馬蜂窩。台下本來就吵吵嚷嚷,惹人焦躁。這下子太衡下人亂做一團,周長老更是臉紅脖子粗,險些厥過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曲斷雲微微松開拳頭,手心裡一片冰涼的細汗。他的額頭上也冒出細密汗點,聲音不自覺嚴厲起來:“你尚不是我太衡中人,休得胡言亂語。枯山派對質已完,來人,將施姑娘請下去!”

  見掌門發令,還是有兩個太衡弟子飛身上台,試圖觸碰施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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