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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第253章
  “有。”

  尹辭捏緊江友嶽的領子,舉起斷劍。

  “引仙會犯我在先,害我愛侶在後。大義私怨,一半一半。我當然與你們不同——我可是在這泥裡打滾的凡人。”

  見尹辭要下死手,不遠處的施仲雨當即驚住。她下意識衝上前:“尹前輩,慎私刑!他是朝廷命官,小心落人口實——”

  然而尹辭僅是頓了片刻。

  山河坍塌的隆隆聲中,烏黑斷刃寒光閃爍、眼看要刺下。江友嶽大吼一聲,術法的耀眼光芒霎時炸開。光芒散去,國師與曲斷雲竟然瞬息間無影無蹤。

  施仲雨面色蒼白,浮出些愧色:“那兩人方才口舌糾纏,八成是在偷偷準備術法。此處荒野山谷比比皆是,怕是……怕是不好找。”

  尹辭緩緩收起刀,面上似笑非笑。

  “施姑娘,你當真還是老樣子。莫往心上去,我等自有解決之法。”

  他意味深長地瞧了她一眼,衣角一旋,快步回到時敬之身邊。時掌門像是清醒了幾分,他不顧眾人看著,就差整個人都黏在尹辭身上。

  確定對方沒有大礙,時敬之深深吐了口氣,像是要吐盡這些年的痛苦與孤寂。他將臉埋在尹辭懷中,在撕裂般的地鳴聲中沉沉睡去。

  尹辭靜靜地坐著,有僧人想要接近攙扶,他搖搖頭,只是把人牢牢抱在懷中。

  “讓他睡吧。”

  十幾裡外,白光一閃。

  江友嶽揪著曲斷雲,兩人狼狽地跌上荒草。此處是一處小山丘,周遭全是亂石荒草。夾縫裡生著幾株野杏,花早已落盡,葉片繁茂無比,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曲斷雲一刻不停地運功驅毒,這會兒終於能勉強站起身。江友嶽傷勢不輕,靠術法也跑不了太遠。好在此處地廣人稀,隨便挑個荒山野嶺,自是無人能找到。

  “師父,百年大業如何是好?”曲斷雲臉上怒色未減。

  “無妨。”江友嶽目光冰冷,“時敬之沒吃視肉,視肉必定還在。那般寶物,不會有人輕易毀去。你我將其尋到手,我會親自服下它,播種新的懸木。”

  “……師父……”

  “枯山那兩人再礙事,如今也是凡人壽數。他們自取滅亡,我等前赴後繼,必不會輸給兩具死屍。”

  “徒兒明白,那麽一切照舊,得先解決許璟行才行。”

  “昂。”

  “唔,不錯。當務之急是那羅鳩之戰,到時你隨我……”

  “昂。”

  江友嶽、曲斷雲:“……”

  兩人緩緩轉過頭。荒草不遠處,正立著一隻肥胖雪白的大鵝。那隻鵝頂著兩根肉觸角,一對小眼睛盡是傲慢與不屑。

  “昂!”它雄赳赳氣昂昂地大叫一聲,用力撲扇翅膀。

  “兩位跑來這樣偏遠的地方,是打算做什麽啊?”一個飽含笑意的女聲響起,“深山老林的,可別是妖邪化人吧。”

  來者一身暗朱紅的衣衫,妝容精致漂亮。梳了個近乎華美的發髻,露出耳朵上大小不一的一對耳飾——其中一個正吊著天部之主的玉墜。

  沈朱。

  她驅散肩膀上的麻雀,把還在昂昂叫的白爺抱起,笑得愈發溫柔豔麗。她空出左手,拿起一個小小布包。

  “要是小女子沒聽錯,二位想要這東西,對不對?”

  風將解開的布巾吹開,露出一個豔紅漂亮的果實。它缺了一塊,切口流出濃稠清亮的蜜汁,香氣比完整時還要誘人。

  視肉。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國師師徒兩人顧不得什麽恩怨情仇、陰謀詭計。兩人俱是朝視肉撲去,帶著勢在必得的凌厲氣勢。

  眼看兩人衝過來,沈朱目光閃爍片刻,仰天尖笑。

  沈朱笑破了嗓子,嗓音銳利又難聽,那音調比起狂笑,更像壓抑多年的嚎哭。她就這樣站在原地,伸著手,就在江友嶽指尖碰到視肉的一瞬——

  嗤啦。

  又一陣輕響,甜美誘人的香氣化作肉類燒糊的焦臭。黑火燒灼著她的左手,上面兩隻戒指顯得更加顯眼。其中一隻與那吊影劍一般漆黑,另一個依稀閃著金光,分明是燃燒陽火的法器。

  沈朱的左手被燒得慘不忍睹,其上的視肉也化作漆黑。她仍在狂笑,笑得眼淚直流,活像感受不到半分疼痛。

  視肉不大,頃刻間就成了飛灰。沈朱笑累了,抬起燒得皮開肉綻的左手,輕輕舔了兩下。

  江友嶽呆立在原地,看著面前這個笑得無比得意的女人。百年大業就此隨飛灰散去,不再余存一絲希望。憤怒、絕望與無力混雜在一起,凝成了無比瘋狂的殺意。師徒兩人目眥欲裂,借著剛才的衝勢襲向沈朱。

  曲斷雲勉強提劍,江友嶽強撐著捏起法訣。

  “賤人,你竟敢——”

  “怎麽不敢?”

  叮叮兩聲輕響,兩人的攻擊被瞧不見的罩子擋下,沈朱媚眼如絲,眼睛裡還殘余著淚光。

  “我敢的事情可多著呢,是吧,陛下?”

第156章 歉意

  時敬之做了個短暫的夢。

  還在宮中的時候,他的住處立了棵孤零零的楓樹。那棵樹春榮秋豔,冬日枯枝掛霜落雪。它生得普通,和他一同不好不賴地活。那會兒他的回憶被禁製拘著,只有一片慘淡空白。不過每到秋日紅葉時,時敬之總會在那棵樹前駐足一會兒。

  如今他又夢到了它。

  夢中的時敬之還年少。不知道為什麽,他踏著零落滿地的紅葉,給了它一個用心至極的擁抱。那些刻入骨髓的痛苦、恐懼與欲求,全化作片片紅葉,被風吹遠。

  有那麽一刻,時敬之出種模糊的欣喜。他不必再回到此處,他終於可以向它告別。

  終於,他嗅到了荒野的涼風。時敬之迷迷糊糊睜開眼,想要碰觸面前人。一聲“子逐”還沒出口,時掌門突然發覺狀況有點不太對——哪怕視野尚模糊,他的子逐也不該這般平庸。

  時敬之探出的爪子僵在半空。後者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瞬間退開兩三步,一把扇子差點戳上時掌門的臉。

  看清面前的許璟明,時敬之臉上的脆弱與柔情一並消失。他拉長一張臉,臉上滿是冰冷的嫌棄。見許璟明一臉菜色地瞧過來,時掌門齜牙咧嘴地甩甩手,就差當面翻白眼。

  不過看見許璟明身後露出的人,時敬之這白眼實在是翻不出來了。

  許璟行正坐在木輪椅上,他同樣直直地盯著時敬之,臉上看不出喜怒。

  當今聖上裝束普通,一臉被補藥補出來的虛紅,臉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許璟行被侍衛推著,木輪軋上荒草,發出沙沙輕響。

  皇家侍衛下手乾脆,江友嶽與曲斷雲皆被五花大綁,被藥物迷得昏睡。兩人就在離許璟行幾步路的地方,直接被撂上馬背,活像兩口麻袋。他們臉上多了不少青紫擦傷,哪還有當初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按照約定,朝廷方面會截住江、曲二人,然後過來與武林人士匯合。只是時敬之沒想到,許璟行只剩半條命,居然肯屈尊前來此地。

  武林人們斂完了周遭屍體,這會兒全都識眼色地撤開。蘇肆不用說,閆清想到自己一身麻煩血脈,跑得比兔子還快。連施仲雨都帶著太衡退了老遠。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畢竟事關國師與引仙會,朝廷插手是最好的結果。

  只有一個武林人留在附近。

  沈朱取了閱水閣的記錄筆,一邊哼著小調兒,一邊在江、曲臉上畫些亂七八糟的圖案——她能把這嬌俏可愛的行為演繹得殺氣四溢,也算是一景。白爺都被此人的殺氣鎮住,只知道彎著脖子縮在一邊,叫都不敢叫喚。

  時敬之傷疤沒好也忘了疼。他顧不得姿勢優不優雅、衣服得不得體,幾乎是撲騰著站了起來,省得教這名義上的大哥自上而下俯視。

  血脈相連的三人相距極近,構成個尖銳的三角陣。

  皇帝掃了眼時敬之遍身傷口,半晌開口道:“我聽說了,你將新鮮肢體接在身上養著,可讓精氣流通……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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