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的生物非常優雅。
他有潔白無瑕的身體,修長柔軟的脖頸,優雅清冷的氣質。
但他。
是一隻天鵝。
樓下的三隻小動物只用看一眼,就能看出這只天鵝是薄絳——無他,那種因世界荒謬而陷入鬱鬱的氣息也太濃、太熟悉了一點。
薄絳說:“我想出去看看。”
白天鵝女士說:“小絳,現在外面很危險。好好的出去幹什么?乖,好好待在家裡,禿鷲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薄絳:“………………”
在這種自己變成了一隻鵝的世界裡,還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嗎。
薄絳沉默,白天鵝女士以為薄絳聽懂了自己的話。她哄著他道:“乖,去陽臺上鳧水玩去吧,或者彈會兒鋼琴?明天在市政音樂廳,還有你的鋼琴演出呢。”
說完,她請家裡的管家,帶著薄絳到陽臺上去了。
薄絳去了陽臺,易晚問:“白天鵝女士,恕我冒昧。在現在這么緊張的……狀態下。”
他看了一眼周圍嚴陣以待的禿鷲:“還要薄絳先生去市政音樂廳進行演出么?”
白天鵝女士歎了口氣,眉頭帶著細細的憂慮:“在市政音樂廳演出,一直是小絳的夢想。他性格倔強,絕不為黑惡勢力低頭。”
“而且在真理城,藝術界動物士,也是票倉的重要組成部分。如果這時候取消演出,他們會質疑我們的軟弱。”
懂了。
競選也是戰爭。薄絳對於白天鵝夫婦來說不只是一個優秀的兒子,還是一個完美的展示品,一個用來展示給選民的、凝聚著夫婦“高素質”的競選工具。
因此,他一定要完成演出。
白天鵝女士說:“不過,在家裡半個月不出去見人,小絳的心裡也很苦悶……正好。”
她看了一眼三個動物:“你們都是毛茸茸的動物,可以去和小絳聊聊天么?或許有新朋友出現,他的心情會好一點。”
?
都是毛茸茸的動物……喻容時看了一眼身邊的易晚。
這動物城勸說人的方式,還真是有點可愛啊。
……
三隻動物來到陽臺前,薄絳正在陽臺上的池子裡鳧水。
如果說還能有什么事,比一覺醒來,從跳樓殉國的亡國太子變成和事務所簽了N年賣身契的現代愛豆,還要更加離譜的事。
那就是再次一覺醒來,變成一隻白色的天鵝了。
而且這現代城市裡,居然還生活著各種各樣的動物!!
開車的是動物,開飛機的是動物,持槍的是動物,彈鋼琴的是動物……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來到這裡儘管已經一周有餘,薄絳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此刻,他凝視著湖水裡自己的身影,依舊在嘗試接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隻鵝的事實。
薄絳:……
不行,還是沒辦法接受。
沒辦法,那薄絳就是這么頑固的老古董薄絳。
“咪。”
岸邊突然傳來一聲軟綿綿的貓叫。薄絳“?”了一下,轉過頭來。
家裡什么時候有貓了。
他看見一隻小黑貓正趴在岸邊,金色眼睛圓圓,像是小煤球上長了兩個玻璃球。在他旁邊,還有一隻微笑的藍眼睛美貌白貓……等下,怎么會有笑著的貓。
然後,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一隻哈士奇。哈士奇正冷酷地看著他。
薄絳:???
小黑貓:“咪,我是易晚捏。”
薄絳:??
白貓自我介紹:“喻容時。”
薄絳詭異地看向哈士奇。
哈士奇吐出冷酷的三個字:“丁別寒。”
……
三隻小動物跟隨薄絳一起進入他的房間。途中,果然遭到了禿鷲的阻攔。
薄絳:“記住,是我雇你們做事。”
雖然是一隻鵝,但薄絳冷下臉來斥責他們時,還真是頗有前世太子萬人之上的高貴風範。
……不好意思,是前前世。
幾隻禿鷲交頭接耳。而後,為首的禿鷲上來。
看其他禿鷲對這只禿鷲畢恭畢敬的模樣,可見這禿鷲應該是禿鷲安保的大高層。
他貪婪的紅眼睛凝視著白天鵝薄絳,最終道:“那當然,絳少爺才是這個家裡的主人。不過,讓我們守在絳少爺的房間外面,絳少爺不會反對吧?”
那種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
一是,這些禿鷲與其說是在保護薄絳,不如說更像是在監視薄絳一家人。
二是,那禿鷲頭領看薄絳的眼神,就像捕食者看什么讓他志在必得的寶物一樣。
易晚:……
應該不會吧。
在這個世界裡,差點被強取豪奪的除了專業戶安也霖,突然獲此殊榮的池寄夏,如今還要多出了一個高嶺之花薄絳是嗎。
雖然現在是高嶺之鵝啦。
薄絳說:“請便。”
禿鷲們環繞著守住了薄絳的臥室。薄絳帶著三個朋友進去。關上門後,丁別寒立刻爬上天花板,開始熟練地搜索攝像頭。
易晚和喻容時一起抬頭望天,順便看了一眼薄絳的反應。
薄絳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又有一點要崩潰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世界,為什么狗能爬那么高?
丁別寒身為無限流男主的優秀身體素質絲毫不受世界法則的動搖。很快,他從天花板上跳下來,抖了抖狗毛:“房間裡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竊聽器。”
薄絳難忍崩潰地看著他的狗毛灑滿了他乾淨的地板。易晚偷偷瞅了一眼,發現房間裡還有不少鵝毛。
看起來這幾天薄絳因為崩潰,掉了很多憂鬱的毛啊。
不過到底是虹團的隊長,薄絳很快拿出了隊長的氣度:“謝謝。而且……他們不敢。”
個人房間是薄絳的隱私地帶。怎么可能直播給那些禿鷲看。
四隻動物於是一起坐下。薄絳這次又採取了人的坐姿……直到他發現這樣會扭著腿。
薄絳:……
看著表情再次陷入崩潰的薄絳,易晚和喻容時對視一眼,覺得薄絳的心理問題非常需要被解決。
不過也不怪薄絳。幾個月前,薄絳才勉強接受了自己從亡國太子變成現代人的事實。穿過來後,他整天跟著虹團創作、跑通告,要么就是讀書做文科學術。對於現代的很多科技與文化,他都是相當的一無所知,像是個不問世事的小龍女。
因此,讓從來不看動漫動畫的薄絳,在接受自己變成現代人之後,又變成一隻鵝,實在是太困難了。
於是兩個貓一起看向了無敵的丁別寒。丁別寒開口道:“薄絳。”
薄絳剛剛彆彆扭扭地調好了自己的坐姿。他看向丁別寒:?
丁別寒:“是時候,向變成大鵝的你揭示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
丁別寒如之前一般長篇累牘地向薄絳介紹了無限流片場的世界觀,和他自己認為的此處發生的危機。
絲毫不需要本世界真正的始作俑者——池寄夏的幫助。
由於無限流副本的多樣性,看來以後所有隊友的金手指發生問題,都可以以“無限流”為理由進行解釋。易晚想。這樣一看,以後同樣的事,也要多多依靠丁別寒了。
丁別寒,不愧是虹團最有性價比的隊友!
丁別寒講完,喝了一口水:“所以,薄絳你明白了嗎。”
薄絳:……
丁別寒:“還有什么問題嗎?”
薄絳:“說實話,一點都沒聽懂。”
……
在丁別寒二度進行解釋後,薄絳幾乎要崩潰了。
“行了。”他打斷他,“我還是沒聽懂,一點都不。到底為什么人會變成天鵝?”
丁別寒:“這就是無限流。無限流,無限可能。人不僅可以變成大鵝,還可以變成史萊姆。”
薄絳:……
“算了。”薄絳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很難看見薄絳做出這么不優雅的動作,“總而言之,意思是,我們只要解決了這個地方的問題,找出幕後真凶,我們就能回去,是吧?”
不過由於薄絳如今是天鵝,他用來抓腦袋的東西不是手,而是翅膀。
說著,他看向易晚,趴在旁邊的陳懇的小黑貓。
易晚說:“是的。”
薄絳稍顯釋然。
丁別寒:“對,然後從你的父母的肚子裡取出鑰匙。”
易晚:……
不是讓你再加上這句話啊。
薄絳:“我的父母?意思是說,他們都得死?”
丁別寒:“是這樣的。”
喻容時:“不是……”
“在我們走後,這個世界的故事還會繼續嗎?”薄絳忽然來了這樣一句,“也就是說,在我們離開後,原本的哈士奇、小黑貓、大白貓和白天鵝,都會回到他們各自的身體裡?”
三隻小動物沉默。易晚說:“我想這是有可能的。”
薄絳垂下眼睫,輕聲道:“也就是說,白天鵝薄絳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己變成了孤兒?”
這好像確實是只有被曾經的時代拋棄、並將此視為自己拋棄了曾經的時代的薄絳,會問出的問題。
喻容時說:“雖然聽起來很悲傷。但我認為你可以完全忽視丁別寒的最後一段話。”
比如取鑰匙。
易晚:“往好處想,或許他會獲得新的機遇,比如身為父母雙亡的富二代,成為城市的布魯斯韋恩。一名光榮的黑大鵝騎士。”
正好,天鵝和蝙蝠一樣,都有兩個翅膀。
丁別寒說:“薄絳,我很抱歉,我害你變成了鵝。”
薄絳:……
薄絳:“我能不能再說一句話。”
丁別寒說:“你說。”
薄絳:“我是天鵝,不是鵝。不要再叫我大鵝了,謝謝。”
……奇怪的自尊心起來了呢,薄絳。
得知安也霖和池寄夏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除了他之外的五人已經集結後,薄絳稍微松了一口氣,隨後又微微皺眉。
所有人裡,只有他是被困在白天鵝家裡,無法離開的那個。
易晚說:“你在這裡待了這么多天,有察覺什么不對嗎?”
譬如說,白天鵝夫婦和灰狼集團之間相互勾結的證據之類的。
薄絳皺眉:“大多數時間,我都被關在家裡。關於外面的事,我無從知曉。但是……”
他看向自己的房間:“白天鵝家,確實很奇怪。”
白天鵝夫婦,是人人稱羨的一對完美的夫婦。兩天鵝在真理城的政府部門任職,和文藝界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們擁有兩個孩子,一個是薄絳,一個是薄絳的大哥。這對夫婦對兩個孩子的培養路線也非常明確:儘管同樣是接受精英教育,薄絳的大哥從小跟著父母耳濡目染,用以繼承家裡在政界的人脈與資源。薄絳則從小被培養文藝相關的特長,在為天鵝家增加美好形象的同時,也能為天鵝家在文藝界打開一片天。
四鵝家庭十分溫馨,沒有吵鬧。父親威嚴,母親溫柔,大哥聰明,小弟文藝,堪稱畫冊裡的幸福家庭刻板印象範本。
直到薄絳大哥的去世。
“……對外,白天鵝先生說,他的大兒子是死于一場意外。”薄絳說,“但白天鵝女士非常執著,她堅持認為,她的大兒子的死絕不是意外。一定是有政敵設下陰謀,殺死了她的兒子。”
從那天起,家裡的氣氛就變了。
對外,白天鵝夫婦依舊是恩愛夫妻。然而在家裡,他們變成了相敬如賓的陌生天鵝。攜手政壇這么多年,兩隻天鵝之間的關係早已不是用愛情可以描述的了。他們不僅是夫妻,也是同事、彼此的助手、彼此的搭檔。
天鵝先生心存愧疚。天鵝女士始終淡淡。
——並且執著地,要保護她剩下的那個孩子。
薄絳。
易晚說:“這就是她找來禿鷲安保的原因?他們之間有別的聯繫嗎?”
儘管情有可原,但這樣的舉動,也無異於引狼入室,與虎謀皮了。
薄絳說:“這就是事情奇怪的地方。禿鷲安保與其說是被白天鵝家雇來的安保,不如說,他們更像是侵入白天鵝家的侵略者。比起保護,他們所做的,更像是監視。白天鵝一家與其說是信任他們,不如說是恐懼他們。”
確實。
易晚想起白天鵝女士的幾個細微的動作,道:“禿鷲安保和灰狼集團沆瀣一氣。”
“也就是說,禿鷲安保是被灰狼集□□來監視天鵝夫婦的可能性,極大。”喻容時說。
易晚問薄絳:“有沒有一種可能,灰狼集團在脅迫白天鵝夫婦為他們做事?”
以這個假設為基礎進行推理的話,倒是可以說清楚一部分問題。
白天鵝夫婦在剛踏入真理城政壇時,的確也曾純白無瑕過。然而,灰暗的真理城容不下純白的存在。於是他們很快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使他們失去這個孩子的,或許是灰狼集團的陰謀,或許是其他政敵的陷害,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灰狼集團需要一隻明面上的手套,為他們牟取更多利益,於是,他們配合了其他政敵的行動,殺死了白天鵝夫婦的孩子,好讓他們感到恐懼,從而以威脅控制他們,將他們掌握在自己的掌心裡。
後面發生的事情順利成章:薄絳成為了他們手中最好的人質。白天鵝夫婦自己可以不怕死,但他們絕對捨不得讓自己唯一的孩子再受到傷害。紅狐的中槍或許是灰狼集團幹的——紅狐和灰狼集團一樣身為財閥,他並不需要灰狼集團的財力支撐,甚至在商業上和他們有時是敵對關係,因此,打傷他,攪渾水,給白天鵝和老虎一個警示,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更加順理成章的,是灰狼集團借著這個機會,自導自演了薄絳收到威脅信一事。薄絳的生命安全被威脅,此事全城皆知。白天鵝夫婦於是“不得不”聘請安保力量入駐家裡,來保護自己唯一的兒子。
於是灰狼集團可以派出與自己沆瀣一氣的禿鷲安保。他們住進白天鵝家,名為保護,實為監視。他們的存在對於白天鵝夫婦來說就是一個警告:好好做我們的棋子,別想著離開我們自立門戶,別想著私底下和別人私相往來。
——我們就在你們的家裡,一直看著你們。
易晚和喻容時前幾日被追殺的原因也有跡可循——易晚身在哪裡的消息,正是白天鵝夫婦透露給灰狼集團的。
在他們遇見獅子的同時,他們也遇見了白天鵝夫婦。
一旦大選結束,白天鵝夫婦上位成為新的市長。灰狼集團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利用白天鵝夫婦,讓他們推出有利於灰狼集團的政策:從動物造動物的生意,到動物肉的合法化。屆時,灰狼集團將借助自己的黑惡生意賺得盆滿缽滿,而真理城將會喪失其被建立的根基,陷入無邊的黑暗。
這個想法還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丁別寒說:“按照你的推論,老虎局長倒是個純粹的好人了。所以,我們要把收集好的證據交給他么?”
易晚說:“想要揭示真相,我們現在掌握的資訊還不夠。而且獅子是警察局副局長。關於那個‘獅子科技’,我們還沒搞明白。”
線索推到這裡就斷了。薄絳卻忽然道:“按照你們的推論,這對白天鵝夫婦,倒真是純然無辜的一對夫婦了。”
喻容時看向他:“你怎么看?”
薄絳抿了抿唇,慢慢道:“我不認為掌握權勢的一對夫婦,會這么天真——即使雜食動物的確沒有肉食動物強大。”
關於這個問題,薄絳的確理應比他們更有發言權。
線索依舊是一團迷霧。傍晚之前,易晚等動物告別了薄絳所在的高層公寓。
喻容時順便還給終於線上開會結束的白天鵝先生做了個檢查。
白天鵝先生如今已經步入中年,身體卻還算康健,只是眉宇間有一股疲態。
考慮到他們最近的遭遇,這種疲態也算自然。
喻容時給白天鵝先生看病,白天鵝女士和易晚聊天。她說:“真是感謝你們過來。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小絳這么高興了——尤其是,在他的哥哥去世後。”
說起薄絳,白天鵝女士眉眼溫柔。可以看出,她的確很愛她的兒子。
易晚說:“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白天鵝女士從抽屜裡掏出幾張票來。她數出三張,道:“明天是小絳的音樂會,這裡還有一些剩餘的內場票。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聽一聽——這也算是我對你們的感謝了。”
診治結束,三隻小動物離開白天鵝家。電梯門關閉時,易晚依舊能看見公寓前荷槍實彈的禿鷲們,和其中那只盯著薄絳看的禿鷲頭領。
和站在玻璃後,笑著向他們招手的白天鵝女士。
三隻小動物乘坐汽車離開高級公寓,一路上,易晚始終警惕。
沒有看見小浣熊出現。
“薄絳真不容易啊。”喻容時說。
“嗯。”易晚道,“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像是一團徹頭徹尾的迷霧……白天鵝先生的身體怎么樣?”
喻容時說:“正常老化的身體。沒有攝入可疑藥物,沒有其他刻意的處方痕跡。”
他想了想,又說:“看病時他接到一通電話,是老虎局長的。他和老虎局長在電話裡發生了爭吵。白天鵝先生指責老虎局長,說他消極怠工,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么’。”
哦呀。
易晚說:“這話聽起來,倒像是白天鵝先生真的是個善良的理想主義者呢。”
喻容時說:“誰知道呢。”
一直沉默的丁別寒卻開口了:“我能感覺到,白天鵝女士對她孩子的愛是真實的。”
易晚:?
他看了一眼丁別寒,哈士奇酷酷地說:“我的直覺。”
丁別寒的直覺啊……
三隻小動物回到喻容時的家裡。池寄夏和安也霖也在同時回來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回來時臭著臉的是大耳狐池寄夏,一臉幸災樂禍的卻是兔兔安也霖。
易晚問:“發生什么了?”
安也霖說:“他在盯梢時遇見紅狐了。”
嗯。
……嗯!
大耳狐向後一靠,讓自己窩在沙發上。他有氣無力地說:“放過我吧……”
安也霖兔耳朵一揮,意思是“你也有今天”。池寄夏見他幸災樂禍,嘲諷道:“難道你今天沒有?”
安也霖:“我……!”
池寄夏說:“你不也在路上偶遇了你的親哥哥。對方還把你按在車上紅眼給命呢。”
安也霖很生氣,耳朵都紅了:“我們兔子的眼睛本來就是紅的……!!”
客廳裡一片熱鬧,兔子和狐狸打成一片,易晚說:“喻老師,你說一下今天薄絳的基本情況吧。”
喻老師。
等下,喻老師。
三隻虹團小動物齊齊看向喻容時……又看向旁邊的小黑貓,且一臉驚恐。喻容時也看向易晚,發現小黑貓的耳朵動了一下。
喻容時:……
嗯,是想偷懶不說話的小黑貓呢。
喻容時於是把今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非常詳實,丁別寒於是頻頻側目。
事情講完,只有池寄夏在沙發上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薄絳變成了鵝……還是掉毛的鵝……”
眾人:……
池寄夏:“酸菜燉大鵝……哈哈哈哈……”
安也霖用一個枕頭丟他:“你以為你不掉毛嗎?”
瞧瞧看喻容時家裡最近的景象,五隻小動物一起掉毛,差點把掃地機器人都累趴下了呢。
喻容時說:“所以,我們明天傍晚,要去薄絳的音樂會。我猜在那裡,我們又能找到新的線索。”
他掏出三張票:“白天鵝女士給了我們三張票。但我們有五個人。我覺得,我們還是全員到齊比較好。不過,我剛才看了看購票的網址,薄絳的音樂會非常有名,門票已經售罄。現在要再買,已經來不及了。”
他說完,就看見安也霖正詭異地看著池寄夏。喻容時道:“小安,你……”
安也霖:“我沒有票。”
喻容時:“……那你?”
安也霖抖了抖兔耳朵,開始竊竊地笑。池寄夏唉聲歎氣:“行了行了,我手上有一張票,行了吧!”
喻容時說完“哦”,就開始思考給安也霖弄票的問題。小黑貓卻在此刻探出頭來:“池哥,你的票是從哪裡來的。”
池寄夏:“……”
小黑貓:“咪。”
安也霖:“赤狐給他的,而且是情侶座。”
……事情一下變得複雜了起來。池寄夏環視四周,居然發現所有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搞什么!!
我們不是一個團的嗎!!說好的團魂呢!!
池寄夏的倒臺讓所有人都很快樂,除了池寄夏。
晚上結束,所有動物去自己的房間裡睡覺。喻容時抱著電腦,還在琢磨給安也霖也弄票的事。終於,他不得不承認,或許只能去找黃牛了。
正在他合上電腦時,他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喻容時:?
他轉頭一看,一隻小黑貓正坐在掃地機器人上,四處巡邏清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