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容貌清秀,正和另一個人順著走廊離開。兩人步履匆匆,在他們之後,還跟著一個人。那人神色警惕而忌憚,像是在提防著什麽。
易晚。
安也霖。
丁別寒。
喻容時沒想到易晚又會出現在這裡。他想了想,停止發短信,並跟上了他。
……
廁所裡。
畫皮鬼蜷縮在隔間裡,竭力恢復自己的身形。如今它隻想回到易晚的影子裡,不想再惹人注目。因此,它下意識地就化為了易晚的模樣。
隔壁隔間裡似乎有人正在衝水。畫皮鬼對此並不關心。它如今虛弱至極,滿身虛弱戾氣,除了回到易晚的影子裡躲避,再無任何其他想法。
在成功完成化形後,畫皮鬼垂著頭、推開門走出廁所。外間水聲嘩嘩,那個同樣在廁所裡的人似乎在洗手。
洗手的人在鏡子裡看見了那個少年。
陰鬱、美麗、戾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楊導:!!
……太適合了!
……這不就是他心中的男花旦季重明麽?!
而且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啊!好像是圈裡的藝人啊!楊導眼前一亮。
正當畫皮鬼即將走出廁所時,它聽見了身後忽然傳來了極熱切的聲音:“請你等一下,我發現你好像……”
畫皮鬼:!!
難道它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麽?
畫皮鬼不敢再停留。它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廁所。楊導沒想到自己的一次搭訕居然引來了如此後果。他連忙甩乾手,追上了它。
“我沒別的意思!”楊導跟在那人身後大喊,“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拍電視劇……”
可那人卻像是一股煙一般地消失了。楊導大為失望。他扶著牆正在喘氣,休息了一會兒,打算回到正廳。
……然後就迷路了,並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副廳。
年輕人們玩耍的副廳。
副廳裡氣氛很熱鬧。一群年輕人在起哄,似乎在讓人上去表演。在看見人群中間的那兩個人時,楊導眼前一亮!
這臉,這五官,這不就是他剛才尋找的那個人嗎?
就是……
“這人的氣質怎麽有點不一樣?”楊導有點困惑。
楊導有點失望。正在這時,他發現另一個人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喻容時。
喻容時站在他旁邊,卻不像是為了找他而來的。他看著副廳內的景象,眼裡有點堪稱青春的好奇。
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正是安也霖和易晚。兩人在離開廁所後便被有備而來的、安也雲的幾個好友攔下。他們把人帶到這裡,開著玩笑、打著慶祝熱鬧的名頭,讓安也霖給大家唱一首歌。
“你不是歌手麽,我們也想聽聽也霖的歌。”
“哈哈哈,氣氛這麽好,你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年輕人愛玩愛熱鬧。許多不知內情的賓客們也拍手叫好,以為幾人關系很好。安也霖抿著唇,許久之後,冷笑了一聲道:“好。”
他當然明白那幾個安也雲朋友眼裡的意思——什麽即興歌唱,無非是盼著他出醜罷了。前世他就曾傻乎乎地上去,唱到一半時被人掐斷了bgm,整個畫面一時尷尬無比。
“唱《牡丹醉酒》可以嗎?或者《紙飛行》、《青玉緣》……”朋友中的一個女孩起哄道。
這三首都是最近非常流行的歌曲,而且難度都非常高。尤其是《牡丹醉酒》,其中最難的是一段戲腔,常人極難駕馭。
前世安也霖被暈乎乎地推上去唱的就是《牡丹醉酒》。他不擅長戲腔,不過原本這段可以靠節奏激烈豔麗的BGM、與BGM中自帶的戲腔混過。然而這群人在中途時掐斷了BGM,讓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直到從休息室裡出來的安也雲“好心”地過來拯救。
上輩子這段失誤的視頻甚至被人傳到了網上。他因此還未出道就背上了“業務能力”不行、專輯全靠修音的黑鍋,直到他死時,這種謠言也沒能完全斷絕。
安也霖剛想回絕。便聽見那女孩笑道:“也霖哥不是不會唱這幾首吧?也對,這幾首歌適合歌手唱,對於一般愛豆來說難度是有點大……”
“我們一起唱《牡丹醉酒》吧。”
安也霖回頭,才發現易晚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他知道這些人原本就是想要他“賣藝”,於是對易晚道:“易晚,我自己來。”
“一起吧,我們是一個組合。”易晚道,“我最近剛好在學這一段,做夢都是這一段。”
安也霖哪能不知道易晚的實力。就在一周之前,一起上聲樂課時,易晚還因為發揮不好而被老師批評過。他隻當易晚是在開玩笑,皺著眉頭要讓他下去。
他們卻已經被起哄的眾人趕鴨子上架地推上了台。
安也霖看著不懷好意的幾人,有些焦慮。可作為前奏的、笛與簫的聲音卻已經響起了。他看見人群中已經有人舉起了手機、開始拍攝。
再如何焦慮,他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唱下去。
《牡丹醉酒》曲若其名、是一首難度極大、發揮空間也極廣的歌曲。音域不夠寬廣、高音不夠動人、轉音不夠宛轉,任何一丁點的不完美對於這首歌而言都是不可磨滅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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