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別寒冷冷地看了易晚一眼, 意思是你在搞什麽鬼。易晚對丁別寒說:“還記得薄絳身上的絲線嗎?”
丁別寒眼神一凜:“……記得。”
“我找到了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易晚語氣飄忽,“這個方法就是,我們要摧毀《北周絕戀》劇組。”
丁別寒皺眉:“這和絲線有什麽關系?”
易晚:“不知道。你可以自己思考……”
反正丁別寒總會思考出答案的。
易晚坐在大石頭上,給了丁別寒三分鍾思考時間。果然,三分鍾後丁別寒露出了明悟的表情,並眼神堅毅道:“怎麽做?”
無敵的丁別寒, 又完成了思考!
易晚說:“薄明遠願意過去鬧鬼。但是, 現在有一個問題。”
丁別寒看了一眼薄明遠,薄明遠站在樹下,45度角望著太子府的方向,看起來有些憂鬱。他於是說:“什麽問題?”
易晚:“丁別寒,你見過的最恐怖的場景是什麽樣的?”
連丁別寒都覺得恐怖的場景,應該也能嚇到其他人吧?
然後……
丁別寒:“看見你在廁所裡洗手, 並說我有……時。”
……這東西完全沒有任何用啊!!
丁別寒萬萬沒想到居然要輪到自己來教一個鬼怎麽鬧鬼。他硬著頭皮思考,對薄明遠說:“你可以潛入他們的廣播, 播放恐怖的童謠或者說話聲。”
薄明遠:“什麽是‘廣播’?”
丁別寒:“不行的話, 你可以半夜打他們的手機。”
薄明遠:“‘手機’又是什麽?”
丁別寒:“電視, 電視總知道吧?從他們的電視機裡爬出來。”
薄明遠更加茫然了:“電視是什麽?”
這老鬼死了幾百年, 真是一點都不學習啊!
薄明遠不僅沒學習過,還不斷問他電視是什麽,為什麽能發光,為什麽能發聲,LED管是什麽,電路是什麽,電子又是什麽……一連串要是講下去,丁別寒至少得是個高級全棧工程師。他於是有點惱火地把易晚拉到一邊,問他:“你認真的嗎?”
易晚看著他,表情寡淡,眼神抗議:“不準欺負老年人。”
丁別寒:……你,你贏了。
丁別寒於是換了個方式:“這個薄明遠,看起來很沒有天賦。”
易晚想了想,給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要不然丁別寒你扮成薄明遠,自己過去鬧鬼吧?”
你爹啊!!
丁別寒說:“為什麽不找池寄夏過去?池寄夏也可以演。”
易晚說:“有道理,我們再把池寄夏叫來。”
……池寄夏被兩個人拉來時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厭煩和抗拒。他嚷嚷道:“我才不要去見鬼——”
易晚說:“你耐心點。人家是薄明遠,好歹也是你演的角色的兒子。”
池寄夏這才清醒過來了。
薄明遠站在樹下,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易晚。易晚詢問,他才說:“薄絳,池寄夏,丁別寒……易晚,你怎麽有那麽多奇人朋友。”
易晚說:“其實還有個安也霖。這件事上他幫不了什麽忙,就不用他參加了。”
第一次遇見鬼,第一次對鬼展開培訓……池寄夏和丁別寒偷偷地瞥了對方一眼,決定都不去詢問,對方為什麽對見鬼這件事這麽淡定。
——因為對方也很識相地沒詢問自己。
丁別寒池寄夏培訓期間,易晚繼續在長春府內遊蕩。他繞至上次使他失去方向感的花園,就在那裡看見了喻容時。
易晚問他:“情況怎麽樣?”
喻容時搖搖頭道:“沒找到。”
一點關於薄明越的蹤跡都沒有。
可見薄明越的確是心理素質超群。畢竟是前世出賣過兄長、又在新朝苟活至老年的人,能做到這個程度,易晚並不意外。
喻容時見易晚盯著自己,問他:“你懷疑我是薄明越嗎?”
易晚說:“不排除這種可能。”
說話的聲音乾乾脆脆,一點會因此造成尷尬的害怕都沒有。喻容時於是笑了笑:“那你打算怎麽驗證我?”
易晚想了想說:“不知道……”
喻容時就牽起他的手親了一下。
兩個人靠在同一塊石頭上,不說話了。易晚半晌之後道:“……我有一點擔心。”
“擔心什麽?”
“薄明越的求生意志,比他們兩個都強吧。”易晚淡淡道,“無論是薄明遠,還是薄絳。所以,我有點懷疑……”
“懷疑什麽?”
“薄明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或許能讓他重生的機會。”
……
薄絳慢慢走到了太子府的後院。
太子府雖然大,《北周絕戀》劇組卻也隻用了其中三分之一的面積拍戲。於是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置遺址,不去拍攝也不去打擾。薄絳也因此得到了一個讓他安安靜靜地、獨自面對回憶的機會。
“原來故地重遊的感覺不是痛徹心扉。而是……已經挖不出什麽感覺了。”薄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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