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只有一種可能。丁別寒想。
畫上的人是民國時期傅家先祖→他生得同安也霖一模一樣→安也霖有極大可能是他的轉世→傅齊聲設下此局,就是為了將安也霖誘至傅家祖宅,他們兩人將會是這棟鬼宅故事中的關鍵人物。
否則傅家祖宅怎麽會收集一幅外人的畫像?
按照這個邏輯……安也霖應當是傅齊聲的祖宗!
丁別寒將這個推論告訴了易晚。他感覺盡管易晚看似平靜,可他的表情亦有著輕微的抽搐。
或許易晚也被這看似荒謬卻邏輯縝密的推論所震懾了。
“……可如果按照你的推論,傅總,也就是傅齊聲,他將也霖誘騙至這裡,是想做什麽呢?”易晚道。
丁別寒根據自己經歷靈異故事的經驗,得出了兩個結論。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是一個孝子賢孫,只是純粹地想要為安也霖盡孝。”丁別寒冷聲道,“可他面相冷厲,不似好人。因此,根據我的經驗,他所懷有的或許是第二種目的……”
易晚眨眨眼:“什麽目的?”
“——借屍還魂。”丁別寒冷漠道,“似曾相識的裝潢、上一世曾用過的物品、繪製給亡者的畫像……還有安也霖在進入這座鬼宅後,所表現出的異常。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借屍還魂的陰謀。傅齊聲想要通過安也霖的身體,讓他先祖的靈魂取代安也霖的靈魂,從而達到借屍還魂的效果!”
雖然邏輯推理過程完全錯誤,可丁別寒居然推出了一個和事實有七分相似的結果。
“真不愧是你,別寒哥。”易晚誠懇地說,“你真聰明。可是這件事對於傅齊聲來說,他又能得到什麽樣的好處呢?”
丁別寒又開始思考。
“……一片孝心,或者,是出於某種目的。之前那幾個路人說過,傅齊聲變了。從兩個月前開始,傅氏集團的運勢一勝以往,他本人也多次進行讓人看不懂、卻又好運到離奇的短線投資操作。很顯然,他借用了某種玄學方式進行改命——或許是通過通靈,或許是通過獻祭……”
易晚:“啊……這個邏輯,居然也被詭異地補全了。”
丁別寒:“或許,他正是在通過某種獻祭先祖、又或為先祖獻祭的方式,以達成某種目的!”
易晚認真地點了點頭:“好有道理。”
確實是在獻祭先祖呢。
……休息室裡,在睡夢中見鬼的女作家打了個哆嗦。
“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傅家祖先的靈魂?”她想。
丁別寒還在推理:“安也霖正是他為這個陰謀而找來的、作為代價支付給先祖的肉體容器。以複生為要求,給予財富的增長,的確是鬼與人常做的交易。”
想不到他在現實中也會遇見這樣的事。
丁別寒想。
易晚鄭重地點了點頭:“你好厲害。”
他沒說什麽話,也沒說一句謊。丁別寒就已經自己完成了一整套邏輯嚴密的推理,無愧於他無限流男主的身份。
丁別寒從易晚的眼裡看到了鼓勵。他覺得自己的生涯一片無悔。
“不過這終究只是安也霖與傅家之間的恩怨。”丁別寒又道。
他性格冷淡,並不愛卷入與自己無關的是非。
“可是,如果他隻想對安也霖下手的話,又何必大費周折,讓我們這群人也一起來到這裡呢?”易晚輕聲道,“除了安也霖……他需要這麽多人,是想做什麽呢?”
丁別寒的心裡湧現出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獻祭。”他啞著嗓子道,“安也霖是容器,我們是祭品。他打算將我們獻祭給這座凶宅。”
易晚點了點頭。
直到這一刻,丁別寒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卷入了一場事故中。
他也終於變成了這個故事中的一員了。
身周傅宅的氣氛開始有了些微妙的變化,比之前更冷的氣息襲上兩人的腳踝。易晚不著痕跡地掐著自己的指尖,慢吞吞道:“所以你打算怎麽處理呢?”
“當然不能讓他的陰謀就此得逞。”丁別寒頓了頓道,“這座宅子裡的形勢很複雜。”
他回頭看向門外幽深的走廊。鬼物像是無處可藏、又像是無處不在。最終,他說:“首先要探查清楚傅宅的情況——易晚。”
他看向易晚,眼眸深沉冷淡:“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什麽吧?”
易晚:……
“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誘導我做出那些推理?”
“……其實,我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麽。”易晚慢吞吞地道,“不過這裡畢竟是鬼屋,畢竟是科技與玄學之戰,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我還知道一件事……”
“嗯?”
丁別寒盯著易晚的眼睛。當他全神貫注時,總能很輕易地看出一個人是否在撒謊。
“這裡是,火葬場。”
易晚眼眸平靜漆黑,沒有撒謊。
這裡的確是火葬場。
民國前的火葬場?難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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