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盒的側面上整齊地寫著名字與時間。文件盒位置從高到低,上面的墨跡從舊到新。
顧望汐,沈清和,林千曜,葉無衣……
多多少少都是曾紅極一時的明星愛豆。
大概就是池序死亡,謝子遇入獄後最初那幾年喻容時狙擊過的“男主”們了。
易晚觀察了一下,趁喻其琛不注意,抽出一本。
盒子裡是“男主”的信息調查,他的生平,他的簡歷,他遭遇過與遭遇過他的人,還有狙擊計劃……易晚看完了。
另外兩本也是如此。
他瞥見保險櫃那邊喻其琛弄完了,於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東西放回去。
眨眼。
易晚在書櫃的最高處發現了兩個老舊的黑盒子。
一個黑盒子上寫著喻其琛……另一個黑盒子上則寫著。
喻容時。
喻其琛回頭時就看見易晚在房間裡左顧右盼,以為易晚只是對喻容時書房裡的東西感興趣。他忽然起了點壞心思,對易晚說:“你別看他現在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中學時也是有很多黑歷史的哦……你看這邊這個架子上,放的是我哥中學和大學時的東西,比如……”
他一樣一樣地介紹過去,從小學的航模,到初中的樂器,再到高中的繪畫。在提到乒乓球拍時他眼神明顯不自然了一瞬。
於是含混略過了。
易晚看著他。
“他怎麽什麽都要做。”易晚說。
喻其琛又有些不自然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尷尬道:“誰知道呢。可能是想證明他什麽都比別人強吧。”
“……也可能是想找自己哪裡比別人弱。”
“這話說得簡直欠扁啊,拳頭硬了。”喻其琛搖頭。
“你是不是有過很不喜歡他的時候?”
喻其琛差點把口水噴出來。可易晚的眼神太真誠了——真誠到仿佛只是好奇。他隻好摸了摸鼻子道:“呵……誰知道呢。”
頓了頓,他又說:“其實也沒有那麽容易。雖然喻容時看起來什麽都能做好,但他無論做什麽,也是全力以赴的。”
“他其實長大得很孤獨吧。所以他對於一切怪異,都很能包容。為什麽?因為他愧疚於自己的‘怪異’?因為他覺得不妥協的怪異很迷人?”
喻其琛:“怎麽突然又開始說奇怪的東西。過來看,這個是他大學之後的東西……”
他注意到易晚盯住了櫃子上隨意放著的一樣東西,眼睛直得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物品。喻其琛於是道:“你在看什麽?”
他在易晚的眼光裡撿起了那個像是隨意地被撿來、然後放在這裡的物品。
“……長得像是一個校卡,”喻其琛辨認上面的字跡,“照片糊了,上面的名字是……”
“……不。”
“沈終……我靠!”
喻其琛被突然搶過校卡的易晚差點推到地上。他揉著撞到櫃子上的腰,目瞪口呆地問他:“你那麽緊張幹什麽?簡直像我要吃了你一樣……”
他看見易晚正呆呆地看著他背後的窗外,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像是更加震驚。
“喂,你在幹什麽?”
“你再……叫一次這個名字?”
“啥?”
“沈終。”
“沈終……?你讓我叫這個幹什麽?”
天空沒有反應。
喻其琛眼睜睜地看著易晚突然走向窗戶。易晚打開窗,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突然連喊三聲。
“沈終,沈終,沈終!”
喻其琛:……我靠。
他覺得易晚可能是精神出問題了。
面對易晚的異常,喻其琛只能速速開始推理。易晚對沈終這個名字有反應,易晚讓他複讀這個名字,易晚想聽他複讀這個名字的聲音……
喻其琛悚然吃驚。
難道易晚……在通過聆聽他呼喚這個名字的聲音,來辨認他喻其琛的嗓音??
加上這張校卡在喻容時的櫃子裡……
難道……
“我被小美人魚了?!”
喻其琛突然有了一個不妙的聯想。
他是不是在什麽時候見過易晚,然後因為和堂哥相似的聲音,被堂哥冒名頂替了……一時間,他覺得這個想法越想越可能,越想越心驚……
然後他就看見易晚回頭問了他第二個問題。
易晚:“你能幫我說一下第二個名字嗎?”
喻其琛:“啥?”
“顧若朝。”易晚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喻其琛:……太離譜了。
易晚:“那謝子遇行不行?”
……
“差不多是時候睡覺了。”喻其琛關上書房門,又找了新床單新被子出來,扔給易晚,“晚安。”
易晚這行為太異常了。喻其琛毛骨悚然,隻想快速逃離戰場。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問了一個問題:“……這個沈終,你和喻容時認識嗎?他的校卡怎麽會出現在喻容時的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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