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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育成逃生boss![無限]》第34章 第十四章您可真是個演員。
第十四章

殷長夏這一覺睡得很沉, 到第二天七點半才甦醒過來。

外面陽光刺眼,帶著宛如油畫般厚重感,屋內都染上層層金『色』。

這些暖人『色』調, 不僅驅散心裡恐懼,還給苟延殘喘老樓注入氣。

“第三天……”

殷長夏連忙查看狀態,想知道昨天到底花費多少陽壽——

[載物︰凶宅(初級階段)。]

[住戶︰7/7。]

[租戶︰0/10(可收入低級鬼魂、低級克系怪物,將遊戲boss帶出去, 每次耗費十年陽壽)。]

[一︰宗曇(半鬼王)。]

[危險程度︰s。]

[饑餓程度︰51/100(剛吃一頓飽飯, 還是半餓狀態)。]

[好感值︰5/100(扭負為正,對你敵意不那麼深,仍然需要注意)。]

殷長夏︰“……”

許多數值都發改變,凶宅租戶功能有新解釋, 宗曇饑餓值也從4上升至51。

吃下47隻鬼魂。

殷長夏嘟囔兩句︰“真挑食……不好養……”

他不敢讓宗曇聽到,聲音壓得極低。

當初鄭玄海陽壽是二十三年,如今花將近四年陽壽,恐怕就只剩下十幾年。

具體多少無法斷定, 不僅有殷長夏昨夜花,還有鄭玄海用載物時花。

遊戲內陽壽,還真是不經用。

殷長夏在心底發出感嘆。

正準備起身, 守在他身邊唐啟澤猛然醒過來。

他頭髮睡得十分凌『亂』,眼下一圈青黑。

唐啟澤打個哈欠, 瞌睡蟲一掃而空︰“殷長夏, 你可算醒。”

殷長夏︰“……我就睡個覺而已, 至於守著嗎?”

唐啟澤目光灼灼看著他︰“我得你給我好處,總得報恩。”

報什麼恩?

殷長夏起一身雞皮疙瘩︰“別,我有老婆,我不搞外遇。”

唐啟澤︰“哈哈哈哈哈你說是上個遊戲boss?那不是冥婚嗎, 哪條法律承認?”

殷長夏︰“……”

兩人突然在屋子裡感受到一股冷意。

這股冷意不同於前在遊戲當感知到,反而更陰、更邪,充斥著不祥氣。

唐啟澤嚇得跳起來,進入到作戰狀態。

可過去很久,都沒有鬼魂現身。

唐啟澤︰?

殷長夏悄悄在哄著︰[那就是個二愣子,老婆你別跟他計較,法律不認同我認同。]

這話口氣跟小騙子沒有任何區別。

宗曇︰[……]

唐啟澤糾結極,又出些許懷疑︰“殷長夏,宗曇……”

唐啟澤連提起這個名字都覺得害怕,卻強忍著顫抖。

“宗曇還跟著你嗎?”

殷長夏岔氣,猛烈咳嗽起來,突然感覺唐啟澤還挺敏銳︰“他那麼傲,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跟著我?”

唐啟澤擦擦額頭冷汗︰“這就好、這就好。”

他一連說兩遍,可見是真怕極宗曇。

昨天事,應當是殷長夏和宗曇進行交換,宗曇才會選擇幫忙。

唐啟澤隻得自我安慰,畢竟宗曇已經納入他人陰影當。

殷長夏哄人,才清清嗓子,對唐啟澤說︰“行,昨天晚上有沒有重要信息啊?”

唐啟澤表情變得嚴肅︰“說起這個……副本降級。”

殷長夏︰“不說這是個e級副本嗎?已經是最低,怎麼可能降級?”

他一副‘你騙不到我,我可聰明’小表情。

唐啟澤沉默半天︰“……”

就很氣,有時候會發現殷長夏賊tm可愛。

唐啟澤還想讓他相信,剛一想開口,鄭玄海便大步朝臥室走來︰“遊戲副本難度變f!”

殷長夏︰“???”

鄭玄海像是癲狂似︰“f啊!是f!我在遊戲這麼多年,還從沒見到過遊戲降級,還是從未見過f!現在園不準兒『亂』什麼樣子呢!”

不同於從未進入園唐啟澤,越是在裡面待越久,越能夠感受到震撼。

可事實正好就發在眼前,鄭玄海又不得不去相信。

他激動得渾身發顫,表情滿是興奮,感覺自己看到殷長夏都像天上神仙似。

鄭玄海昨晚根本睡不著,一口又一口抽著煙,想要努力壓抑平復自己心情,奈何直到早上,他都還是很激動。

根本平復不下來!

鄭玄海腦海裡還出許多聯想和期待——

殷長夏……興許能夠達到b級、不!a級!

他大有可能是繼陸子珩第八位a級玩。

鄭玄海在獻出掌控權,曾一度惴惴不安,一會兒擔心殷長夏殘忍暴躁,會和園他掌控者一樣;一會兒又擔心殷長夏發展潛力不,至多也只是個c級玩。

可昨夜發事,卻讓鄭玄海完全打消這種顧慮。

他被打臉,卻滿臉紅光,第一次覺得……連被打臉都這麼舒坦。

鄭玄海做個手勢︰“加油搞啊。”

殷長夏︰“……”

唐啟澤︰“……”

你一個滄桑壯漢形象,搞一個如此少女加油動作,看上去特別驚悚好不好?

不會抱大腿就別抱!

搞得這麼僵硬。

殷長夏︰“等會兒,你說園『亂』……?”

鄭玄海點點頭︰“遊戲異動,寒鴉易,園一定『亂』,說不定都在拚命探查搞出這番舉動人是誰呢。”

殷長夏眉頭緊擰,一股不祥預感出來︰“寒鴉易?新人是……?”

說起這個,鄭玄海臉『色』也難看起來。

“是陸子珩。”

屋內變得格外安靜,只剩下窗外吹來風聲音。

陽台晾衣架被吹得不斷拍打著牆壁,那聲音令心頭煩躁立馬就升騰起來。

殷長夏足足僵硬數秒,大腦才重新運轉起來。

糟糕。

他和陸子珩關系十分復雜,陸子珩並不是完全恨他,也不是完全喜愛他。

前自己剛得知患病不久,裡便寄來許多介紹信,都是有關於癌癥專。

他和陸子珩分開時,遠比和周迎分開四年更久。

分明和陸子珩沒有任何聯系,可他周圍發事情,陸子珩都清楚,甚至是第一時掌控他身體健康信息。

殷長夏語氣微沉問︰“昨天事,你們沒有說出去吧?”

唐啟澤和鄭玄海都搖搖頭,遊戲裡向來是槍打出頭鳥,這種炫耀還寧可不要。

他們不蠢,當周圍人問起是,便強行打哈哈過去。

就算過去不,例如邱平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鄭玄海也以武力鎮壓。

他這個考核官身份,在遊戲裡,還是挺好。

鄭玄海滿臉滄桑說︰“我把邱平嚇破膽,他現在都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

殷長夏不禁莞爾,他早就不喜歡邱平很久,誰叫邱平一直挑釁他?

“看不出你還挺嚇人。”

鄭玄海︰“……大佬,您過謙。”

誰會比您更嚇人呢?

鄭玄海面『露』難『色』,又躊躇著將焦興凱事情說出來。

鄭玄海不願同焦興凱為敵,卻像是魔咒一般,他們立場完全相反。

他知道殷長夏原則,別人如果不對他下手,他就不會動害人。

如今鄭玄海隻祈求,焦興凱千萬不要犯傻。

殷長夏︰“那焦興凱人呢?”

鄭玄海更加緊張︰“從昨夜,就找不到他。”

殷長夏沉默,還未來得及開口,門外便傳來一個聲音——

“出事!又有一個npc死亡!”

是向思思?

殷長夏面部神經逐漸僵硬起來,著急跟隨著向思思去到事發地點。

走廊上方晾衣架互相拍打聲音更重,將窗陽光完全遮擋。這裡面空狹窄,卻有不少租戶在外面晾衣服。

地板變得濕潤,不斷有涼水滴落下來,空氣裡也散發著那衣服久久未乾霉臭。

四人已經抵達樓道,向著npc死亡一樓跑去。

殷長夏面『色』微白︰“怎麼會這樣?”

向思思︰“我、我也是想打聽線索過程當,聽npc說。”

打聽線索?

三人覺得驚奇。

明明前不久,向思思還總是一副‘我最可憐,誰都欠我’模樣。她『性』格懦弱,不然也不會總是想讓人保護她。

從最開始冉雪,到而盛乾,都是她死皮賴臉去抱大腿。

這就是她存方式,幾人也不好『插』嘴。

誰去打探線索,他們都不會這樣驚訝。

可偏偏是向思思去……?

向思思瞧見他們眼神,面頰微紅起來,仍有些手足無措︰“我昨晚一夜沒睡,都死裡逃,總要認真想想該如何才能活下去。”

三個名額事,她來想通,知道是殷長夏在騙她。

她並未埋怨,反而感到慶幸。

畢竟只有三個名額話,以她實力絕無可能通關。

若是不限制名額話,向思思覺得自己可以努力一把。

她話,不禁令幾人感到吃驚。

當初向思思也轉變啊。

像是腐枝裡抽出新芽。

鄭玄海不由將目光放到殷長夏身上,他像是一個核心圓,不斷吸引著周圍人。

唐啟澤如此、向思思如此、自己也同樣如此。

幾人沒繼續交談,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遊戲上。

在向思思帶領下,他們終於抵達那個地方。

一樓小賣部處,貨架朝四周推開,緊貼在牆上。

年男人被懸吊起來,繩索連接著吊式風扇。

他死相堪比昨天陳琳,舌頭被人勒出老長,脖子像是被人折斷,彎曲一個詭異弧度。

更可怕是,吊式風扇還在旋轉著,連帶著屍體一起旋轉,耳畔滿是那種嗡嗡聲。

殷長夏緩緩抬頭,在看清男人臉時,瞳孔緊縮起來。

——素描畫上第五個男人。

神經次緊繃,地上散落著無數棒棒糖,還有些五顏六『色』糖果。

可上面沾染血跡,令原本甜蜜東西,變得意外人。

唐啟澤嚇得大氣不敢喘,心臟胡『亂』鼓動聲令他覺得難受︰“玩沒死,反倒npc一個接著一個……”

鄭玄海︰“玩沒死,那是因為殷長夏。”

唐啟澤當然明白。

他只有怕和慶幸。

不同於昨天陳琳被圍觀場面,第二天死亡閻榮歡根本沒幾個人敢過來。

畢竟第一天還能說是巧合,可第二天呢?

這棟樓所有住戶都心恐懼,覺得這是厲鬼索命,更有一些人甚至開始為當初楊愛燒紙,祈求她不要殺戮下去。

瞧見一樓小賣部門被打開,小王還以為是秦叔過來。

結果剛要喊出聲,便瞧見這幾人。

小王急急忙忙趕來,用帕子擦下額頭汗水︰“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難道不害怕嗎?”

殷長夏︰“這是……?”

明明作為記者小王,應該喜歡這些爆/炸詭異事情。

可連續兩天發慘案,也讓他心有戚戚。

得慌。

小王也沒昨天耐心︰“秦叔剛剛來過,讓我小心守著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進入,否則會破壞現場,你們還是走吧。”

又是秦叔?

殷長夏輕輕點下頭,同唐啟澤對視一眼。

他們走到一樓拐角,趁著沒人時候,殷長夏對唐啟澤說︰“我想去查查。”

唐啟澤頭疼扶額︰“就知道你打這個意。”

殷長夏將手放到他肩膀上,『露』出不懷好意笑容︰“不錯嘛兄弟,現在對我套路已經很熟悉。”

唐啟澤肌肉驚搐一下,心裡響起無數警鈴。

“有話好說,千萬別叫兄弟!”

等等……這對話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似。

唐啟澤總感覺自己又要被坑,渾身肌肉僵硬︰“你又想做什麼?”

殷長夏︰“幫我引開秦叔三分鐘。”

唐啟澤嗚呼哀哉,痛恨著自己敏銳︰“又是三分鐘,又是兄弟,我都怕這兩個名詞!你能不能別提這些話?”

殷長夏就像那群白嫖患者一樣。

他笑容更加燦爛,『露』出小虎牙︰“下次一定。”

唐啟澤︰“……”



八點陽光正好,一樓卻被外面大量爬山虎,遮住光線。

那些葉子密密匝匝,深綠淺綠互相堆疊起來,藤蔓不斷向上攀爬,像是吸取著老樓為數不多營養那樣。

唐啟澤站到秦叔房門外,一臉怕懼敲響他門。

咚咚咚——

裡面傳來聲響,大約過去三分鐘,正當唐啟澤猶豫是否要繼續敲門時候,裡面才傳來聲響︰“什麼事?”

唐啟澤吞咽著口水,看一眼躲在暗處殷長夏,硬著頭皮嚷嚷道︰“你什麼房子啊,馬桶堵,我拉個屎都拉不清淨!”

殷長夏突然憋笑。

哈哈哈哈哈,這什麼破由,也太有說服力吧!

唐啟澤面『色』漲紅,完全沒有殷長夏那種無恥,還惴惴不安怕穿幫。

秦叔原本不愛人,他『性』格孤僻,平日裡樓裡住戶幾乎都不敢惹他。

在聽唐啟澤話,秦叔總算將門打開,佝僂著腰,一臉冷漠掃視著唐啟澤。

唐啟澤︰“……”

小老頭有點可怕啊,像是他班任。

秦叔︰“愣著幹什麼?帶我去看看。”

唐啟澤手忙腳『亂』,趕忙讓出前方道路︰“……走吧,我房在708。”

秦叔背著手,身材佝僂著,縱然看著乾瘦,卻每一步都走得極平穩,跟隨唐啟澤一起走入樓道。

殷長夏和他兩人總算是找到機會,小心翼翼探出腦袋。

鄭玄海掏出工具︰“恐怖遊戲進多,技能也練出來,給我一分鐘,我把門鎖給撬開。”

殷長夏比個大拇指,眼裡『露』出贊賞。

鄭玄海︰“……”

工具人,工具魂。

若是他人敢在他面前比個大拇指,他立馬就把那人手指頭都給掰掉,並且警告對方以都不準做這種動作,他厲不厲害還需要別人來管嗎?

這可是殷長夏在誇他,鄭玄海在誇那一瞬就驕傲起來。

並且還想要多被誇一誇。

時並不富裕,鄭玄海乾得更起勁。

遊戲降級只針對鬼怪,故事可不會發改變。

鄭玄海已經完全不擔心白天會被鬼怪襲擊,卻憂心於這是個懸疑類遊戲,必須要找出凶手是誰才行。

已經第三天,時越來越緊迫。

鄭玄海不斷調試著,終於打開門鎖,又不是把鎖給撬壞,真是個精細活兒。

殷長夏︰“快進去!”

裡面擺設十分單調,幾乎稱不上是一個。

白牆灰都沒有刷,牆壁是光禿禿水泥。

除卻該有必需品以外,也沒有一丁點兒多余物品。

殷長夏壓低聲音︰“趕緊在屋子裡找找,我們沒有多少時!”

向思思和鄭玄海紛紛點頭。

這麼大一個屋子,探查時又這麼少,光靠他們三個,也不知道能否找到線索。

三人心頭忐忑,開始分頭行動。

殷長夏迅速掃視著屋內,在桌上看到一個水杯,以及旁邊用塑料袋裝著白『色』『藥』片。

他一步步走進,表情凝重到極點。

廣播室裡,也找到類似白『色』『藥』片,難不……?

殷長夏手剛伸出去,便被門口聲音呵斥︰“你在做什麼!?”

殷長夏猛然收回手,看向門口兩人,發現唐啟澤面如死灰低垂著頭,儼然一副盡力模樣。

而門口秦叔怒目橫對,把他們抓個現形。

殷長夏眼神微閃,看來這人是隻老狐狸,大約早就看出端倪,故意裝作上當樣子,又在半路折返。

“秦叔,我和介鄭玄海認識,他說隔幾天還會帶一批客戶過來看房子,想提前拿到鑰匙,免得跟我們那批一樣,半夜十二點還過來找你,耽誤你休息。”

秦叔陰冷掃視著他,緩緩從門口走進來。

“我怎麼記得,我好像關門?”

殷長夏無辜到極點︰“我敲門時候,門並沒有關上,我才直接進來。”

秦叔︰“……”

要是別人,他還真不信。

殷長夏天然就長著一副很真誠臉。

秦叔從抽屜,將十四樓那幾房鑰匙全拿給殷長夏︰“下一批客戶……應該是入住十四樓吧?”

殷長夏微怔,看來進入這個副本玩,是四樓和十四樓交替著住。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第幾批。

前面玩都全滅吧?

殷長夏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當然。”

秦叔在將鑰匙放到殷長夏手時候,又順勢奪過他手裡『藥』片。

“人老,就落下手抖『毛』病。”秦叔拿出袋子裡『藥』片,用枯瘦手指送入嘴裡,“就像這樣,吃『藥』才能好點。”

小老頭在吃『藥』時候,都冰冷盯著殷長夏。

連一次眨眼,一次喘息都沒有放過。

像是條毒/蛇。

殷長夏仍然掛著溫和笑容,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有多僵。

必須糊弄過去!

在裡屋搜查鄭玄海和向思思聽到這些,肌膚上都滲出一層薄薄冷汗,他們卻只能故作淡定走到客廳︰“喲,秦叔,您老回來?”

秦叔︰“你們……”

鄭玄海接過話︰“哈哈哈哈,我剛剛本來想找你拿鑰匙來著,突然肚子疼,就借用一下廁所。”

秦叔冷哼聲︰“那這位小姑娘呢?”

那目光異常冰冷,像是見多死,又麻木又冷漠。

向思思緊張到極點,根本不知道找任何由。

鄭玄海拍拍她肩膀,笑聲猶如洪鐘︰“秦叔你就別『逼』問,她臉皮薄害羞呢,我去上廁所,她就在外面等著,還說大姨媽來,讓我去小賣部給她買一包衛巾。”

向思思︰“……”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她連忙對秦叔說道,聲音如細紋︰“是這樣。”

就算現實界驕橫,來到恐怖遊戲也不敢。

經歷這一連串事,向思思不僅膽子小,還懂得收斂。

秦叔這才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走到佛龕處,點燃一炷香︰“小賣部那邊出點事,要買去外面買。”

鄭玄海表情嚴肅︰“又出事?”

秦叔︰“不該問別問。”

鄭玄海連忙點頭,裝作心有戚戚模樣。

“那我拿到鑰匙,就走。”

秦叔上完香,便坐到椅子上,一下又一下錘著腿,只是那眼神仍舊盯著眾人。

殷長夏『露』出一個笑容︰“秦叔,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這棟老樓是你多久買下?”

鄭玄海面『色』微凜︰“殷長夏!”

這種時候,能走就走,他竟然還敢提問題!

秦叔︰“怎麼?”

殷長夏︰“我也就是個租房,老樓裡已經連續兩天死人,大又都說這和三十年前事有關系,我總得問問清楚吧?”

一聽到三十年前事,秦叔表情變得銳利。

他很快又和緩下去︰“這樓是陳財產,當初他們意失敗,我便接手這棟樓。三十年前事,我也在查。”

話到這裡,就不好進展下去。

三人告別秦叔,從屋子裡走出來。

他們抵達七樓,明明陽光如此刺眼,照在身上仍然感覺不到半點溫度。

這陽光像是冬天裡雪,不過是塗一層偽裝。

溫暖外殼,寒冷內裡。

殷長夏有些遺憾說︰“如果有盛乾那個魔方就好,這樣所有說出口話就只會是真話,也不用這樣絞盡腦汁去判斷秦叔話裡哪句真,哪句假。”

鄭玄海︰“我倒是不覺得他最一句是假話。”

三十年前事,他也在查。

殷長夏來回念叨好幾次,表情一點點僵化。

殺人狂鞭屍行為、以及分明逃脫責任陳琳,卻在三十年償還自己罪孽。

兩者死亡,讓殷長夏推斷,是有人在重新調查三十年前事。

秦叔好像從未掩飾自己行為,就像是根本不在乎。

殷長夏︰“如果非要這麼想……三十年前死亡前三人,就不應該是秦叔動手腳。”

鄭玄海︰“所以,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凶手是兩個人?”

四人站在原地,突然感覺到迎面而來寒意。

雙線啊。

原e級場、如今f場遊戲解謎並不算難,只是沒能搜查完所有信息而已。

一旦找到所有拚塊,故事拚圖便能完。

由於殷長夏推斷,令他們目標也變得更細。

——三十年前凶手,受害者是素描畫上前三個男人。

——以及三十年凶手,罪行是鞭屍殺人狂,和素描畫第五個男人。

都得查。

四人本打算回到708做打算,可剛要進入房門時,便看見趙雨菲濃妝艷抹路過。

明明前兩天都不見得她參與搜查,一路全靠當初出賣躺贏。

今天過路遇上,還真是稀奇。

趙雨菲將塗滿紅『色』指甲手放在唇邊,掩蓋住那譏諷笑容︰“向思思,看來你手段還挺明,長得也不好看,竟然能找到這麼多人庇護你。”

向思思一見到她,就掩蓋不住厭惡。

她是被趙雨菲連累才進入遊戲,趙雨菲撞邪,跟在趙雨菲身她也不慎撞邪。

自己九死一,趙雨菲卻安然無恙。

她恨毒趙雨菲,不僅僅是因為她平日嘲諷,還有她對好友傷害。

若非如此,好友也不會跳樓『自殺』。

趙雨菲也沒會向思思,眼底帶著小勾子似,不斷勾著鄭玄海︰“我這兒找到個信息,要不要來我房聽呀。”

她早在內心做過篩選,殷長夏看著比她還虛,一副要人保護羸弱模樣;唐啟澤又沒長起來,眼下不適合勾搭;唯有實力又強,又擔任著本場遊戲考核官鄭玄海,最值得一試。

鄭玄海尷尬極,目光小心望向殷長夏。

殷長夏︰“看我幹什麼?要去就去,我有老婆。”

眾人︰“……”

鄭玄海連忙嚴詞拒絕︰“我接下來還有事。”

幾人朝著708走去,向思思在路過她時候,飛快說句︰“遲早有一天,你會因為你行為付出代價。”

趙雨菲卻毫不在意,而是玩弄著自己微卷長發,在手指上不斷繞著圈。

她可不害怕向思思,唯一擔心,卻是紀今棠那邊。

紀今棠擁有載物。

可不能讓他們三人知道,自己當初和他們在一個。她當初只不過想獲得別人關注,又嫉妒著紀今棠,便為當年那件事情發酵,提供許多虛假謠言。

那個紀今棠,可比在時候可怕多。

就連殷長夏,也像是重病似。

這四年到底發什麼?

趙雨菲心頭髮緊,害怕周迎和紀今棠會把他們三人形同陌路,怪罪到她頭上。

自己只是做推手,怪隻怪他們三人本就有裂痕。

一定沒事!

趙雨菲不斷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然故作淡定哼起小曲,緩緩走下樓梯。



幾人回到屋子裡,絲毫沒有在意剛才小『插』曲。

殷長夏遞給鄭玄海一樣東西︰“能看出來這是什麼嗎?”

鄭玄海面『露』疑『惑』,目光放到他手心上。

是一粒扁平『藥』片。

殷長夏解釋道︰“這是我偷偷從秦叔吃那些『藥』裡面拿,萬一能確定是安眠『藥』,一個凶手就能確定。”

眾人︰“……”

明明看見殷長夏把『藥』還給秦叔,他是什麼時候還偷偷拿走一片?

鄭玄海趕忙將『藥』片拿過來,仔細觀察,又嘗下味道過,便對殷長夏搖頭。

“秦叔沒撒謊,不是安眠『藥』。”

殷長夏︰“……果然沒那麼好查。”

眾人一度陷入難題,並沒有更多線索。

時越來越緊,現在是第三天。

殷長夏拿出十字架︰“今夜你們拖住殺人狂,我去引出白裙女鬼,試試能否從她嘴裡探查出點東西。”

別人遇到鬼,不逃跑都算強。

殷長夏竟然還想去圍堵那隻白裙女鬼?

被殷長夏盯上,他們都覺得那隻鬼有點可憐。

瞧見眾人目光,殷長夏乾笑兩聲︰“實我也害怕來著……”

唐啟澤︰“你才是病人,該我們體貼你才對,不用一直強調自己怕鬼,來消除我們恐懼心。”

殷長夏︰“……”

他抬頭朝幾人望去,發現就連鄭玄海也面『露』感動。

這不是完全被同化嗎?

殷長夏︰“我真很怕鬼……”

唐啟澤眼底閃爍著淚光︰“知道兄弟,我們今天晚上一定萬無一失!”

殷長夏︰“……”

為什麼還鼓舞士氣?

這群人乾勁,好像比前更強。

殷長夏默默低下頭,覺得自己好像找到財富密碼。



由於規則原因,殺人狂晚上一定會襲擊向思思,他們便分組,一邊拿向思思引誘殺人狂,一邊去尋找白裙女鬼。

鄭玄海晚上負責保護向思思,唐啟澤則跟著他去找白裙女鬼。

殷長夏體力不支,又陷入沉睡。

似乎從第一次用宗曇右手,第一個指甲變黑,就開始這樣遺癥。

一天時,殷長夏幾乎有一半都在沉睡。

殷長夏又夢到那些光怪陸離畫面,自從狂化值不斷上漲過,他便能看到更多。

殷長夏不禁猜測,是否等到狂化值漲到100%,他是不是就能完全窺探宗曇記憶全貌?

那是一扇朱紅大門,殷長夏借著宗曇視線,像是走馬燈那般觀看著一切……

他蹲在牆角,簷下不斷滴落春雨聲。

屋子旁種著一顆紅梅,早已經枯萎,只剩下一些殘枝,被靡靡春雨沖刷得濕潤,處處透著腐敗氣息。

裡面有兩人在談話——

“收養那兩個孩子,一個取名宗曇,一個取名江聽雲。”

“多養一個,總得保險些。”

“那五口凶棺,關系著族福祉,誰讓百年前那位見到族頹敗,冒險用這種狠招,那位尋來前四口凶棺,死自己還鎮棺人,真是因果報應啊。”

“只要開始供奉,便不可停息。”

“若是停止供奉,果不堪設想,受苦便是族裔。”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是時候重新尋找新鎮棺人。”

話到一半,裡面忽然驚覺——

“誰!?”

殷長夏拔腿便想跑,可他忘記,這是宗曇記憶,根本無法依照自己想法去做。

他沒能離開,被那群一擁而上人,按住身體。

難怪是活埋。

殷長夏忽然想起上次夢到片段,整個人像是被關入冰窖,凍得他骨頭刺痛。

“當初為你取名宗曇,多適合你?”

“就像你這命一樣,曇花一現,注定不能長遠。”

而甦醒,殷長夏十分平靜,足足坐在床上數十分鐘都沒有動彈,鼻尖卻酸脹難受。

外面已經被夜『色』席卷,白光被一點點『逼』退,進入那漫長如冬季一樣黑暗。

殷長夏知道自己是受影響,所以才會出現類似‘共情’感覺。

可……

他進入遊戲時,也是躺在棺材裡。

那些村民拿他冥婚,差一點慘遭活埋,殷長夏如何會不明白當時恐懼與絕望?

這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團『亂』麻,一時讓殷長夏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因為宗曇記憶影響,還是自己知覺害怕起來。

耳朵裡還戴著前在廣播室裡找到mp3耳機,不斷有佛經傳來。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外面細雨霏霏,竟然下一場不合時宜雨。

細雨斜入進來,飛蛾翅膀不斷拍打著電燈泡,仿佛黑暗所有物種,都在被那一盞昏黃、老舊光明所吸引。

殷長夏眼神微閃︰[你一直說想要一具身體,有什麼原因嗎?]

宗曇漫不經心同他對話︰[想重新活過來,能要什麼原因?]

殷長夏︰[……]

是啊,這由不摻雜利益,更加接近於本能。

想活下去,能要什麼原因呢?

就算是他,這樣殘破不堪身體,不也掙扎著想活下去嗎?

宗曇︰[我要沉睡一段時。]

殷長夏︰[?]

宗曇︰[誰讓某人對那個問題回應得太好,足足47隻鬼魂,我總得好好吸收。]

殷長夏無數笑起來,宗曇連表揚別人,都是別別扭扭。

哪向他這麼坦率!

不過被誰表揚,殷長夏都不會放在心上,這可是那個宗曇啊!

宗曇用充滿惡劣聲音低喃著︰[殷長夏,我可不希望你死在幾隻雜碎手裡,好好在這種充滿泥濘環境裡掙扎吧。]

殷長夏︰[謝謝老婆關心!]

宗曇︰[……]

他是怎麼解讀關心?

宗曇有些撐不住困意,若非這樣對立處境,他應該很欣賞殷長夏。

殷長夏很美,掙扎時卻最美。

絕望泥濘,羸弱身軀,都不曾羈絆他腳步。明明該消沉,可他偏要掙扎著,從該死腐爛人當裡綻放出花來。

這個人掙扎反擊時,就像是燃燒著自己似。那一刻,殷長夏全部,都仿佛是由灼熱和明亮組。

於他而言是耀眼。

宗曇只在一旁靜靜看著,許久沒有想起東西,也在此刻浮現。

他是什麼時候不掙扎呢?

宗曇︰[我有預感,江聽雲……]

面那句話沒能道出,宗曇便陷入沉睡當。

“江聽雲怎麼?”

可宗曇沒有回答。

殷長夏也沒吵他,只是平靜注視著這一場夜雨。

分明在炎炎夏日當,都是一場短暫狂暴雷陣雨,而此時卻下一場猶如春日般綿綿小雨。

如此違和,如此不合時宜。

就像是分明已經被判死刑,卻要苟活於他們一樣。

殷長夏將手指放在窗前,外面玻璃汙垢太深,根本無法看到老樓外面景『色』。

腦子裡仍是混『亂』,直到本該播放著佛經mp3裡,傳來一首歌謠——

“大兔子病,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

神經驟然『逼』緊,殷長夏表情變得嚴肅。

他腦子混『亂』好幾秒,懷疑是不是屋內有鬼怪,才會產幻覺。

可不是,都不是。

這確確是他們白天找到mp3!

想必這首歌謠,是早就已經存進去,被無數慈悲佛經所掩蓋,次聽見時,這首歌謠才會那麼殺氣騰騰。

唐啟澤從外走來,見到他如此嚇人表情時,還開個玩笑︰“怎麼表情跟想吃人一樣?你不會真膽子小吧?”

剛一說完,殷長夏便扯下耳機,拽入他耳朵裡。

那詭異歌謠響起來,唐啟澤嚇得聲音都變得尖銳︰“這個mp3裡不是只有佛經嗎!?”

這首歌謠就像是噩夢一樣,太讓人窒息!

唐啟澤剛才還說殷長夏膽子小,立馬就被狠狠打臉。

若是自己在休息時聽到,反應恐怕比殷長夏還大!

殷長夏擰緊眉頭︰“這首歌謠到底在暗示什麼……?”

不僅殺人狂在唱、考核官提示信息裡也有、還有……這個mp3。

唐啟澤吞咽下口水︰“今天冉雪突然跟我說,她前喜歡研究些靈異民俗,這首歌謠也算是黑暗童謠裡赫赫有名。”

唐啟澤過來找殷長夏,就是想告訴他這件事。

他越聽越驚悚,連忙把冉雪下午告訴他話道出︰“這首童謠,實說是一個自相殘殺故事。”

殷長夏猛然看向他,心臟狂跳起來。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即將呼欲出。

唐啟澤還在喋喋不休︰“乍一聽都是兔子,且相親相愛,還幫忙買『藥』看病,實際上所有兔子都心懷鬼胎,還用借刀殺人……”

殷長夏揪住心口衣服,呼吸宛如溺水。

他像是短暫觸及到那些黑暗和血腥,皮膚像是被死人手撫『摸』過一般。

雞皮疙瘩驟起,如同雨蘑/菇一樣爬滿背。

殷長夏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宗曇吸收那些厲鬼當,獨獨沒有素描畫第二個男人。

李睿民呢?他去哪裡?

他父母說他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便一定是三個男人一。

倘若不是昨天大鬧一場,遊戲背景有提示,還無法察覺到端倪所在。

殷長夏緊抿著唇︰“你還記得那張素描畫嗎?第二個男人死相是沒頭顱。”

“我當然記得啊,老嚇人!”

唐啟澤話音一頓,結合剛剛話頓時反應過來。

唐啟澤吞咽口水,小心翼翼看向殷長夏︰“借刀……殺人?”

兩人就此沉默下來,砍掉頭顱最容易製造假死,不會李睿民還活著吧?

媽耶!

這樣推測是合,畢竟有那麼明顯漏洞。

如果沒有殷長夏昨夜大鬧一場,殺死厲鬼遊戲背景提示,整個故事脈絡確是撲朔『迷』離。

可殷長夏搞個『騷』『操』作,反倒讓這場遊戲故事變得極簡單!

“推測一下這個故事,楊愛是陳養女,陳琳從小就不喜歡她。李睿民裡窮,卻和陳琳關系好,便借由陳琳打聽楊愛消息。”

“如果不是陳破產,這故事走向不會到那麼慘烈程度。”

“這是整個故事轉折點!”

“要債整天找上門來,陳琳不堪擾,又在這個時候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李睿民,實則喜歡是楊愛,她心殺意。”

“陳琳知道趙兵一直以來都對陳不滿,便收買他身邊人,把下手目標從自己,轉為楊愛。因為楊愛更受陳喜歡,綁架她,就能讓陳拿錢來。”

“結果這個趙兵是個喪心病狂,對楊愛下毒手。”

“而楊愛親母親,對這些對不起楊愛人下詛咒,讓他們接下來三十年,兜兜轉轉還是無法離開老樓。”

“有人開始調查起這件事來,李睿民為求自保,把那幾個人給供出去。不僅如此,還心狠手辣拉個替罪羊,砍掉他頭顱,以此充作他來贖罪。”

“那個調查人,殺到第三個人,便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哪知道根本就是李睿民計策。”

殷長夏道出這些過,唐啟澤臉都麻木。

還能強點嗎?

這下子不是清清楚楚?

殷長夏仍在沉思︰“凶手一已經確認,就是李睿民。只是我還不清楚楊愛母在這裡扮演什麼角『色』,以及三十年次動手人是誰……”

唐啟澤急忙道︰“都已經這麼清楚,還要怎麼清楚啊!”

就算讓他把碎片化信息拚接遊戲背景,唐啟澤也一臉痛苦,像是便秘那樣。

這人不僅順滑拚完整個故事,甚至還想追根究底。

救命!

唐啟澤覺得自己智商不配和殷長夏待在一起。

唐啟澤長長嘆口氣︰“你算計別人時候,精得跟猴似,以前是怎麼被周迎那傻『逼』欺負?”

殷長夏一臉無辜︰“我又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著算計別人,都是垃圾遊戲害我!”

唐啟澤︰“……”

嗯,總得讓大腦休息嘛,好有道。

如果不是進入逃遊戲,誰會沒事找事想那麼多呢?

唐啟澤想半天,又問︰“既然已經確定是李睿民,那第六夜我們豈不是很安全?”

殷長夏︰“你自己都說借刀殺人,我們總得知道那把刀是誰吧?”

唐啟澤呼吸都岔氣,悶咳起來。

這就是殷長夏非要去找白裙女鬼原因?

“也對。”



午夜十二點前,殷長夏便和唐啟澤一起悄悄溜出來,想在七樓找找白裙女鬼蹤影。

副本難度變為f,晚上難度會降低,他們能看到白裙女鬼概率大大增加。

然而令他們為難是,一個多小時過去,都未能找到白裙女鬼,就算是有十字架在手,她都沒能過來。

“十二點到!”

隨著話音落下,走廊盡頭就開始傳來那種金魚拍打魚尾聲音。

縱然看不清殺人狂影子,可遊動在他周身幾隻金魚,卻被怨氣所滋養,比前大一圈。

金魚身體都腐爛,腹部『露』出連肉帶渣骨頭。

魚嘴沒血肉包裹,嘴部牙齒變得尖銳,像是鋸子那般。

“都是因為你們……”

“小兔子,開門呀……”

樓道裡忽然沾滿腐爛氣味,那味道越來越濃,令殷長夏和唐啟澤不適捂住口鼻。

殷長夏和唐啟澤躲在轉角口,借由層層遮擋盆栽,小心翼翼朝著那邊看去。

唐啟澤壓低聲音詢問︰“怎麼辦?前面是殺人狂。”

殷長夏︰“從那邊繞過去。”

因為有鄭玄海保護,他們並不擔心向思思會有事。

今夜他們還有更重要事情要做!

也真是好笑……前白裙女鬼動現身時候,所有人都沒意識到該『逼』問她線索;如今終於搜集完所有信息,就只差白裙女鬼這一環,又得動去找她。

兩人趕忙朝著另一邊溜去,他們屏息凝神,彎腰前行,怕被殺人狂注意到他們。

白裙女鬼是被殺人狂殺掉,有殺人狂在,白裙女鬼一定不會現身!

不能和殺人狂起正面沖突!

兩人即將靠近樓道時,一道從天而降符紙砸在地上。

唐啟澤認出這是昨天晚上爆/炸符,勁兒拽住殷長夏,兩人飛快朝倒去。

轟——

爆/炸符慢一秒,將地上水泥地都炸開縫隙。

這麼大動靜,自然引起殺人狂鬼魂注意。

唐啟澤心有余悸,捏緊殷長夏肩膀,眼神卻不曾移開,只是死命盯著樓道。

“焦興凱,別躲躲藏藏,是你吧!”

殷長夏表情微變,正想說話,唐啟澤卻悄然在他耳邊道出一句話︰“別大意,加上盛乾那三個,焦興凱手起碼握著六個道具。”

殷長夏點點頭。

眼瞧著唐啟澤拽出匕首準備反擊,殷長夏立即就拽住他。

唐啟澤︰“……?”

殷長夏壓低聲音︰“焦興凱掌控權被轉移,是我哥讓他過來,目標在我,你別慌。”

他怎麼可能不慌!?

同共死這麼多次,唐啟澤早就把殷長夏看做自己人。

一聽說是陸子珩,唐啟澤表情凝固到極點。

誰也沒他清楚a級玩實力,他人或許還只是仰望,可他大哥唐書桐就是a級玩,唐啟澤比任何人都能最直觀感受到那種強大。

陸子珩,是園第七個a級玩。

這種認知,讓唐啟澤背脊僵硬。蹲著姿勢,得背都冷汗涔涔,將衣衫侵濕。

殷長夏表情嚴肅,朝著唐啟澤做出幾句唇語。

——不要抵抗。

唐啟澤懵『逼』︰“什麼?”

眼瞧著一道爆/炸符又要朝著他們襲來,若是不躲開,恐怕小命就得玩完!

唐啟澤正準備拽著殷長夏逃離,哪知道殷長夏比他動。

殷長夏難道要跟陸子珩派來人打起來!?

唐啟澤心臟狂跳,死死盯著這一幕,覺得今晚要一定會跟著殷長夏乾一波大。

就算焦興凱是陸子珩派來人,都要對他們下毒手,難不還要向他跪地求饒?

唐啟澤心『潮』澎湃,想起昨晚殷長夏所作所為,熱血都滾燙起來。

然……

殷長夏就倒地,還一臉痛苦捂著肚子。

唐啟澤︰“……”

四周寂靜落針可聞,唐啟澤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殷長夏這麼『騷』。

他為自己做那麼多心建設,鋪墊那麼多感情,眼看就要燃起來……

殷長夏倒地不起。

心像是由天堂,直直跌倒地上。

然啪嘰一聲,摔個粉碎。

唐啟澤額頭都是冷汗︰“你別犯蠢,焦興凱是來殺我們啊……”

可連那句話都未說完,原本要向他們襲來爆/炸符瞬拐個彎兒,竟然朝著方殺人狂而去。

唐啟澤麻木,痛苦喊話僵硬在唇邊。

為什麼!?

不僅殷長夏反常,焦興凱也很反常!

這兩人不是敵對嗎?怎麼跟串通好似。

殺人狂暫且被擊退,飛快躲到暗處,像是不肯死心那樣,怨毒掃視著這邊。

隱藏在暗處焦興凱動走出,一身黑『色』襯衫快要和夜『色』融在一起。他仍舊沒有靠近,兩指還捏著符紙,認真觀察著殷長夏一舉一動。

凡看出端倪,他便會執行命令。

可都被他這樣威脅,殷長夏竟然還不跑,只是痛苦倒在地上。

虛弱、有氣無力、體力不支、看著像是病發似。

殷長夏說話時氣若遊絲︰“我哥……讓你來?”

唐啟澤發誓,他從來沒聽過殷長夏用這麼軟聲音跟別人說話!

殷長夏到底在幹什麼?

焦興凱眼神微閃︰“你昨天晚上不才殺盛乾,為什麼……”

殷長夏︰“我載物會反噬,加上我身體又不好,殺盛乾又如何?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把我『逼』上絕境,我根本不至於這麼做。”

焦興凱︰“……”

以防萬一,焦興凱問一句︰“盛乾想對你做什麼?”

殷長夏像是被『逼』到極點,被憤怒所侵襲,眼尾都染著一圈殷紅︰“他有戀/屍/癖。”

話音剛落,焦興凱手裡通訊道具便傳來一個聲音。

“那他確死得不冤。”

唐啟澤微怔︰“你是……”

通訊道具緩緩道出一個名字︰“我是阿祈哥哥。”

陸子珩!?

唐啟澤整個人都驚跳起來,原以為今日頂多對付焦興凱,這裡是遊戲副本,就算陸子珩有天大能耐,也不可能闖入遊戲。

可誰曾想……焦興凱手頭竟然有通訊道具。

唐啟澤緊繃到極點,又聽裡面人發出笑聲︰“別那麼緊張。”

唐啟澤滿臉糾結,這到底是敵是友?

是不是要打個招呼啊?

唐啟澤又朝殷長夏望去,根本不見殷長夏有任何舉動,也不像動手樣子。

他更加不想和焦興凱拚你死我活,遊戲已經那麼難,何必節外枝呢?

況且,焦興凱一個人,就握著六個道具!

那就施放點友善信號?

唐啟澤深吸一口氣,拿著做小輩態度喊句︰“哥哥好。”

通訊道具裡人加重語氣︰“我只是阿祈哥哥。”

唐啟澤︰“……”

他自尊心受到傷害!

殷長夏︰“唐啟澤是我朋友,腦子有點愣,哥……你別記恨他。”

唐啟澤看到倒在地上殷長夏更氣若遊絲,一副要交代事樣子。

可殷長夏越是無害,原本該將他們置於死地焦興凱,卻越是沒有行動。

他深刻解什麼叫做‘不要抵抗’四個大字!

唐啟澤幽幽望向殷長夏︰“……”

把裝弱和鹹魚做到極致,您可真是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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