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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糖》第 29 章(一場大夢)
陳寅覺得自己睡了很長一覺,仿佛有一輩子那麼長。

夢裡白茫茫的,沒有水灣鎮,沒有大海,沒有小屋,也沒有那個會抱他吻他,跟他耳鬢廝磨抵死纏綿,給他挑魚刺,對他笑的少年。

實際上他只是睡了一會。“肋骨”“內髒“”手術“之類的字眼飄入他耳中,他再次陷入昏迷。

在那之後陳寅經歷了不停吐血,昏迷,反復高燒,期間他清醒過,體會到的感受只有疼,渾身每寸骨頭都同時爆發出這個信號,他就像是被卡車碾碎了重新拚湊起來的,只是喘口氣都顫顫巍巍。

視線從模糊混沉到漸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很陌生的房間,牆體慘白。

一群白大褂匆匆進來,對著他一通檢查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自稱是安女士。

“陳先生,我是您養傷期間的負責人,有什麼需要您可以跟我說。”

陳寅昏昏沉沉的,根本做不到一個身為傾聽者的基本條件。

“關於您的身體情況,我在這裡簡單的講明一下……您的腎縫合,脾切除手術都還算順利,之後的修養階段請您配合……您右手的斷指二次重創,復建不好會落下殘疾,望知曉。另外,由於您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注射了兩支濃度過高的……你的胃出血……您暫時需要禁水禁食……方少那邊目前還沒派人跟我們對接。”

安女士公事公辦的講完最有一點工作內容,她合上手裡的記事本轉身離開,不會在意病床上的人是什麼反應。

.

陳寅不知道自己縫縫補補的躺了多長時間,等他可以下床活動的時候,冬天已經來了。他走出房間,風裹著涼意撲了他一身。

季節的轉變,就像是一場大夢。

這段時間照顧他的護工是一點點看著他頭髮長起來的,也是跟他接觸最多的一個了,這會兒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出神的望著院子,就給他搬了椅子,讓他坐著。

“我不坐。”陳寅拒絕了,“我就站著。”

護工偷偷打量病人,明明住在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的地方,手腳卻都是常年做體力活留下的痕跡,這幾個月下來也沒見他的家人來看過他。

天天就只有醫生,阿姨,安女士。

要說是跟了哪個金主……

護工又覺得不可能,金主不都是喜歡十八歲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嗎。

“先生,是誰把您傷成這樣的啊?”護工一時一時沒忍住的問了一句,忘了合同協議上的重要標粗部分。

陳寅搔兩下頭髮,砸了砸嘴皮︰“竟然還有那麼粗的銀杏樹,得有上百年了吧。”

護工怔了怔,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那棵銀杏樹,又看看他,發現他不是在刻意的逃避問題,是真的“聽不見”。

他跟別人好像不在一個世界,他的世界只有自己。

有些東西不在他那個世界。

護工不知道的是,她面前的這個人因為一次失誤嘗了甜頭導致長時間用藥過度,已經“好了”。

不知道能“好”多久,反正現在是“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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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護工就換了個生面孔。

陳寅無聊的找新護工說話,對方只會搖頭點頭,是個啞巴。

就在陳寅做完手指復建的時候,安女士過來了,她向他報出幾門外語,讓他任意挑一種。

“幹嘛?”陳寅擦臉上的汗。

安女士道︰“從明天開始,我們會為您安排專業的老師,對您進行多門課程的輔導教學。”

陳寅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什麼?”

安女士沒有耐心的將原話重復一遍,她隻拋出這段時間掛在嘴邊的四個字︰“請您配合。”

機器人似的,毫無溫度。

陳寅瞪著手上的毛巾,笑出了聲︰“行,好,我配合,我選英語。”他抿抿嘴,表情平和,“還有什麼課,一次性說完吧。”

“其他的後面會通知您。”安女士說完就走了。

嘴上一口一個“您”,其實不帶半分尊重,只有看低輕蔑。

陳寅在原地站了一會,他接過新護工遞的藥跟水杯,吃完藥就躺下了,什麼都沒想。

第二天他開始了荒謬的學習生活。

隨著年齡的增長,有很多東西都會漸漸退化,比如記性。他帶著肉體跟靈魂分離的感覺上完了兩節英語課,被告知後面兩節是語文。

他都三十二了,還要他跟個中學生一樣做卷子,背單詞,寫作文……

老師一個比一個嚴厲,一點都不敷衍了事,陳寅的時間全被作業搶走了,睡覺都在學習,他稀裡糊塗頭昏腦脹的過了一個多月,又要他學一樣東西。

禮儀。

由安女士親自授課。

怎麼走路,怎麼站,怎麼坐,怎麼笑都有講究,用餐還不發出聲響,那會顯得低俗。

不論是學什麼,陳寅從始至終都沒抵抗,至於學進去多少,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畢竟他的精力跟天賦狀態都有限。

老師們也沒有提出什麼明確的標準,強製性的要陳寅達到。

一天中午,安女士開了一瓶紅酒,教陳寅如何正確的飲用,期間還叫他記下來那瓶紅酒的產地,年份。

陳寅看著安女士醒酒,脫口而出相關知識。

“不錯。”安女士道,“這方面看來不用單獨學了。”

她沒注意到說話的人露出的異樣。畢竟她瞧不起,能不給眼神就不給。

陳寅汗涔涔的靠在沙發裡,有點心悸的吞咽唾沫,他忘記的,是不是要隨著夢的進程……回來了?

說起來,夢還停留在第七個片段,下一個一直都沒來。

.

陳寅沒等來第七個夢,卻毫無預料的等來了方泊嶼。

見到人的那一瞬間,一些被他封鎖的東西就不受控的冒了出來。

那林子裡很髒,牛糞被雨水泡爛了沒地兒下腳,富家少爺們會捏著鼻子跑老遠,還要把可能沾到點臭味的衣服鞋子換掉。

在圈子裡,李岐然很明顯矮方泊嶼一頭,他們不是可以在危難之際搭把手的朋友關系。

所以方泊嶼沒有理由出現在那裡,除非利用誘餌指使李岐然綁我的人,從頭到尾就是沖他來的。

陷阱不知道是什麼,但他竟然去了。還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

是為了我吧?一定是為了我。陳寅的臉上浮出紅暈,眼眶飛快的濕潤起來,他忘了自己是怎麼活生生疼醒怎麼疼到嘔吐,度過了多少個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忘了當初被踹得摔倒在混著糞水的爛泥裡,爬起來一點就又被踹出去的慘狀。

快要溺死在滋滋冒著氣泡的糖水罐子裡,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也感覺不到。

幕後之人是不是知道我跟方泊嶼的過去……

方泊嶼因為我被算計了,才會在林子裡那麼對我。

之後也沒有對我不管不問,還把我帶到這裡,找了很好的醫療團隊給我醫治。

現在還來看我了。

陳寅完全站在方泊嶼的角度看待問題,一直在為他考慮,受寵若驚不敢置信,卑微到了極點。

客廳的氛圍既壓抑又微妙。

方泊嶼把帶來的筆電打開,經自處理起了自己的事情。

陳寅吃著隻果看他,不知不覺的把果肉吃完了,果核也一並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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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方泊嶼沒走。

阿姨顯然沒有得到這個消息,做的飯菜都是適合病人吃的,她慌裡慌張的去找安女士解釋,很怕自己丟了工作。

安女士的表情有點怪,似乎她也是剛知道的這個事,她走到主子面前,試探著問︰“少爺,您要在這裡用晚餐?”

方泊嶼揉捏脖頸,沒否認。

安女士不著痕跡的往傻愣著的陳寅那瞥了一眼,匯報道︰“廚娘那邊沒有準備充分。”

“隨便吃點就行。”方泊嶼按著手機。

安女士聞言便退下了。

阿姨把菜端上來也撤了,客廳就剩下方泊嶼,和被當做背景板的陳寅。

陳寅見方泊嶼沒讓自己滾,就忍不住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方泊嶼依舊沒有發怒。

陳寅心跳的很快,他昏了頭,得寸進尺地開口︰“去年夏天……”

才剛剛開了個頭,一股冷冽鋒利的氣息就從方泊嶼身上散開。

陳寅握緊筷子,原來還是不能提,一個字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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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很安靜。

一個之前發泄過了,目前看來已經進入了下一個流程,另一個從來沒發泄過,被裝在了一個密封的袋子裡。

陳寅喝著熱湯,林子相關被他放出來了,挨著的其他部分也有所松動,他被湯燙得有點麻的舌頭舔了舔嘴巴,都這個月份了,工地上的活肯定已經乾完了,滿子也跟著老鄉們去做下個工了。

被扔在巷子花盆裡的手機不知道在誰手裡用著。

這麼久了,真的找不回來了吧。

一想到這,陳寅的呼吸就變得不順,他端著喝空了的碗,不知所措的摳住指尖,臉部的血色也在瞬息間褪得一乾二淨。

“去洗澡。”

對面徒然響起聲音,陳寅愣了好一會,猛然驚醒,他手上的碗摔了下來,砸到盤子裡,清淡的菜汁濺得到處都是。

方泊嶼滿臉厭惡的拿濕毛巾擦了擦手︰“真倒胃口。”

說著就起身走到對面,把陳寅拖去浴室,打開淋噴頭,對準他的眼楮。

冷水把陳寅全身弄得濕噠噠的,衣服貼著皮肉,隱隱露出手術留下的疤口,他睜大被水流沖擊得發紅流淚的雙眼,一眼不眨的看著少年,下一秒就被翻了過去。

一隻手抓著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摁在了牆上。

這是一個屈辱的,被極度掌控的姿勢。

“彎腰,放松。”

背後傳來冷冰冰的命令,就像在對待一個骯髒廉價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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