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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糖》第 30 章(雨還沒停)
快零點的時候,阿姨聽到外面的響動,知道雇主走了,她從自己的房間出來,看了眼緊閉著門的浴室,轉頭就去收拾餐桌。

等阿姨把鍋碗洗了,廚房也整理乾淨了,浴室裡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她走過去敲敲門︰“陳先生,您怎麼樣,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這份關心雖然是過了十多分鐘才給的,卻也不是假意。

阿姨一直在大戶人家做事,見到的髒人髒事數都數不清,就相處到目前為止,裡頭那位是個不太能挑出毛病的一人,硬要說的話,就是年紀不小了,還這麼愛做夢,認不清現實。

也不知道是怎麼攀上了還在上學的權貴,小孩子精力旺盛不節製,玩起來要命,又不心疼人。

這不就遭罪了。

從鬼門關爬回來的,以後都不曉得要落下多少病根,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非得把自己的肚子劃開,才知道缺了哪縫了哪。

太傻!

阿姨見浴室裡還沒回應,她有點急了︰“陳先生?陳先生?”

“我沒事。”裡面傳出沙啞不清晰的聲音,“姐,你能不能回房?”

阿姨是個腦子靈光的,一聽他這麼說就明白了他的情況,她把外面的大燈都關了,隻留下了幾盞壁燈。

走了幾步,阿姨回頭望了望四處的監控,想到連臥室都有,她嘆口氣,造孽。

片刻後,浴室的門打開,陳寅扶著牆緩慢的往外走,身後是一片寒涼的水汽,夾雜著渾濁的味道,而他前面是暖色燈光,他像是嵌在冬跟夏之間。

陳寅吃力的走進臥室,他脫下被水浸泡得又冷又濕的衣褲,直挺挺的栽進柔軟的床上。

夜深了,疲憊不堪的人沉沉睡去,臉還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點沒乾的頭髮。

這個只有一層的磚混結構別墅無比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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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方泊嶼每天晚上都來,完事了就走,別說過夜了,床都不沾。

每次都在浴室。

最後水一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天半夜,陳寅渾身燒得發紅,他正要起床去摸櫃子上的水杯,冷不丁地看見窗邊有一個人影,背對著夜色面向房裡,目光不知道落在哪。

陳寅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不少︰“泊嶼?”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陳寅一句話沒有說完整,窗邊的人就闊步走近,扯住他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掀,遮住了他的臉,他的呼吸悶在狹小的空間裡,喘不過來氣。

小腿猝然被握住,拉開。

陳寅半夢半醒之際,聽見了一聲嫌棄的嗤笑,“是很燙。”

激烈又死寂的氛圍持續了很久,黑暗中彌漫著熱騰騰的血腥氣,猶如劊子手行刑時一遍遍的把刀刺進犯人腹中,抽出,鮮血淋灕。

人走了,隻留下了一塊沾著髒汙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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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骨頭硬體質強,總被工友們說是鐵打的,可他今年夏天接二連三的受傷也沒錢管,基本都是靠自愈,從秋到冬更是在病床上度過的,身體比不上以前了,現在每天都要挨上那麼一頓,他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阿姨變著花樣的給陳寅做吃的,偶爾還會和他聊幾句。

“姐,你能借我手機嗎,我想給一個在工地上認識的小孩打電話。“陳寅看著電影,忽然問了句。

阿姨正在叨嘮院裡的花凍死了多少,聞言立馬就沒聲了。

“當我沒說。”陳寅沒怎麼失望。

阿姨拽拽工作服︰“那個,陳先生,您是工地上的?”

“是啊。”陳寅打了個哈欠,“農民工。”

“怪不得你身板厚,結實有勁。”阿姨笑著說,“乾一天工,拿一天的錢,那不是挺好嗎。”

陳寅摸摸下巴上沒刮的胡子,眼楮看著前面的投影屏︰“是挺好。”

阿姨看他一副嘴上認同,余光卻瞄大門等著那位少爺的到來,她欲言又止了會,搖搖頭去忙活了。

陳寅剝了個橘子,他沒一點點撕下白絲,一片片的掰著吃,而是直接把皮一剝,整個塞進嘴裡,嚼幾下就喉頭一滾,咽下去了。

電影全是鳥語沒中文字幕,他雖然已經在學了,還是聽不太懂,全靠畫面猜劇情。

陳寅看得犯困,他這輩子就沒這麼閑過。

即便乾完一個工,在找到下一個工之前會休息,那他還是會找找事做,比如出去溜溜彎釣個魚,看路邊大爺下棋,去逛個夜市看能不能撿漏等等。

就算去年夏天在外婆那兒,一日三餐也是他自己燒。

現在真的啥也不乾。

陳寅準備去院子裡走兩圈,他起身過猛眼前一花。

客廳變成了狹小老舊的衛生間。

擺放洗漱用品的架子銹跡斑斑,一灰一藍兩條毛巾並排掛在繩子上面。

衛生間的馬桶跟沖澡的地方隻隔著一個塑料簾子,有點脆了。

水流飛到簾子上面,嘩啦嘩啦響。

陳寅坐在小板凳上面,腦袋往前伸,少年在給他洗頭髮,他挪了挪屁股,不耐煩地說︰“洗好了沒?”

脖子被撈住,“別動,你腿上的傷不能沾水。”

“還不是你少爺命,洗個頭都弄得哪哪都是水。”他嘖嘖,“笨死了,還慢。”

少年沒反擊。

“怎麼不說‘你來’了?”他調侃的抬起頭,“你不是常說?”

朝向他的淋噴頭瞬間就撤走了,跟著是一句強硬的話,“閉上眼楮,不然水會流進去。”

“進眼楮就眼楮了,多大點事。”陳寅重新把頭低回去,“我說啊,泊嶼,你真的,快點成不,我屁股都做麻了。”

接著還補了一槍︰“我一個短頭髮,被你洗出了拖到地的長發的時長。”

“急什麼,晚上又不做。”方泊嶼在他頭上打肥皂,有條不紊的節奏看著能把性子急的人氣吐血,懂得欣賞帥哥,會看手的才會覺得賞心悅目。

“行行行,你慢慢洗。”他用手肘撐著腿部,肩膀放松下來,擺出了要睡一覺的架勢。

一雙很漂亮的手在他頭髮裡按揉,指腹一下一下撫摸過他的頭皮,他沒什麼意義的嘀咕了兩句,舒服的揚起了嘴角。

白色泡沫被一點點沖走,一塊毛巾搭上來,先是擦他的眼皮,捏他的鼻子,再是耳朵,臉……

溫柔的像是對待一個嬰兒。

盡管做這件事的人面冷,氣質也冷。

“晚上吃多了,一條魚基本全進了我的肚子,我啥也沒乾,都消化不掉。”他把下巴靠在少年的肩頭,依賴的蹭蹭,“雨停沒停?”

“沒有。”

恐怖的嘶吼聲沖進陳寅耳膜,他閉了閉眼,投影屏正對著他,電影裡的女主角跟男二走了,男主角被刺激的站在一地屍骸裡變異了。

第八個夢終於來了。

雨下個不停,他只是大腿內側被礁石刮掉了一塊肉,少年就不讓他刷碗洗鍋拖地,還給他洗頭髮。

沒有純暴力的性,只有溫馨家常。

一天還是沒過完。

陳寅抹了抹臉,他拿起圓桌上的水一口幹了,心裡頭仍然覺得熱乎乎的,有什麼澆不滅。

——現實是假的,夢才是真的。

是吧。

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陳寅下一秒就望向院裡的花草樹木,手在褲兜裡摸摸,隻摸出一截衛生紙,他抿抿乾巴巴的嘴。

現實跟夢都是真的吧。

只不過現實不知道出了什麼科學解釋不通的問題,他一個人是搞不定的,也懶得搞了。

不都是老天爺說了算。

.

晚飯那會兒,阿姨發覺陳寅心情變好了,以為雇主要來,他剛要忙就想起來,這裡沒座機,陳寅也沒手機,他不可能知道雇主的事。

那他心情好不好的,她就不是很在意了。

人嘛,總有無緣無故不高興,無緣無故開心的時候。

陳寅吃著鹹鴨蛋,用筷子慢慢挑。

阿姨看他那麼磨蹭,忍不住說︰“你把蛋黃蛋白全都掏出來放進碗裡,跟稀飯攪著吃不就好了。”

“那麼吃沒有靈魂。”陳寅有自己的節奏,很有主見,不聽勸。

阿姨翻了個白眼。

陳寅一碗稀飯都沒吃完,方家的司機就上門來接他了,挺突然的,毫無預兆。

“去哪兒?”陳寅問,“我要去的地方,他在的吧?”

司機沒回答。

陳寅知道自己說再多屁話都沒用了,他把剩下的稀飯全吃了,一抹嘴︰“等我會,我加個衣服。”

人剛走,司機立即給了阿姨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很無語地用嘴型說道︰“他的禮儀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阿姨說︰“就不是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

司機閉嘴了。他顯然是知道這個理的,但他不能偷偷議論主子,監控盯著呢。

沒監控也不敢,誰知道會不會議論多了養成習慣,哪天當面嘴瓢。

.

不多時,陳寅穿著羊絨大衣站在院子外面,這是他住進來以後的第一次出門。

夏天來a市的,熱得讓人頭上冒火星,現在吹到臉上的風跟刀片似的。

陳寅要去後座,司機阻止了他,並叫他去副駕,他看了眼後座︰“我為什麼不能坐?”

“後座是給主子坐的。”司機道。

陳寅“哦”了聲,又問︰“這是方少的意思?”

司機露出為難的表情︰“陳先生,還請您配合。”

“怎麼他媽的都讓老子配合……”陳寅沒帶多少火氣的吐槽了一句,彎腰坐進了副駕。

陳寅一路上都在走神,當他發現車子往大齊山方向開,他的眼皮就跳了起來。

這是要去俱樂部。

他真的不想再見到那些無法無天的小年輕。

可這根本不可能,畢竟方泊嶼就是那個圈子裡的人。

陳寅靠著舒適的椅背,腦子裡是昨晚被按在牆上活活劈開的滋味。很熱,也很冷。

這麼多天了,都沒聽到方泊嶼在那過程裡跟他說過一句話。

頂多就是最後會發出一聲細微的低喘,暴露出一點人性化的情緒波動。

其他時候都像是在做實驗。他是容器。

本能的接納了。

到了目的地,司機徒然出聲︰“少爺下午打了棒球比賽。”

陳寅下意識問︰“結果怎麼樣?”

“輸了。”司機語出驚人。

陳寅一臉的茫然,不敢置信那個天子驕子會輸,更想象不出他輸了是什麼神情。

司機等了又等,都沒等到副駕的人出現他想要的反應,他提醒了跟沒提醒似的,蠢人一個,今晚要是遭大罪了也是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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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冰寒,陳寅找了個地方坐。

司機沒叫他進俱樂部,卻要他下車不準他在這裡等,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在俱樂部裡面玩的人要他在外面挨凍。

大冬天的,羊絨大衣穿著也就那樣,還是冷,陳寅搓著手哈氣,不遠處的超市裡出來個售貨員,蹲在門口抽煙。

陳寅看了一眼又一眼,煙癮犯了。

安女士管得嚴,這幾個月下來,陳寅一根煙沒抽過,聞都聞不到一點煙味,他還以為自己戒了,現在才知道,癮是戒不掉的。

寒風呼啦啦的吹個沒完,陳寅耳朵凍僵了,臉也沒知覺了,他把手揣進衣服兜裡,站起來跺腳。

有兩個人從俱樂部裡出來,其中一個加快腳步走到陳寅面前,看什麼新奇物種一樣看了好一會,艷紅的嘴角怪異的一咧︰“大叔,別來無恙,我真是小瞧你了。”

這是已經知道了陳寅現在跟了誰。

陳寅沒理章 ,他直直望著後面走來的人,眼裡有光。

這份赤誠的愛戀跟蒼茫蕭條的冷冬格格不入,仿佛皚皚白雪化掉了太陽出來了,春天來了,夏天也來了。這種變化引人注目。

旁邊有喊聲響起,帶著看似認真的口吻,“泊嶼,我又對我用過的玩具有興趣了,給我唄。”

陳寅的臉色霎時就變了,他盯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少年,全身肌肉緊緊繃著。

“幹嘛啊這是,怎麼不回我話?”章 抓著一頭紅毛催促。

方泊嶼身上有酒氣,他依舊沒言語。

陳寅卡在嗓子眼的那口氣吐了出來,他的幸福跟激動藏不住的從眼裡流出來,攤在瘦白的臉上。

“你正在興頭上?”章 很自然地抬手摟住方泊嶼的脖子,往自己那邊一勾,半商量半無奈地說,“那我用一晚總可以吧。”

陳寅瞪著章 那隻手,冷不防地聽見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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