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泊嶼沒有連著。
陳寅見不方泊嶼, 狀態比之前稍微好一點點,有王滿一直在他耳邊嘰裡呱啦,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雖然還是焦慮痛苦惶恐不安, 卻沒有再出現猶如得不氧氣瀕臨死亡的感覺。
方泊嶼過三天才的,時天沒黑,是他得最早的一次。
陳寅從他背後靠近他, 鼻尖往他的黑『色』衛衣上貼, 聞熟悉的消毒水味。
沒有別人的味道。
陳寅內心快崩裂的負面緒囊頓時有所緩解, 他走前面, 直直著掃視臥室的少年︰“泊嶼,你這三天都沒找我, 是很忙嗎?”
方泊嶼不快不慢道︰“很忙,玩三個女人。”
陳寅拽住他的手臂︰“你騙我!”
方泊嶼很難得的沒甩開,他用另一隻手扣住男人的臉, 低垂著眼眸, 指腹漫不經心的摩挲。
線條比前幾天有所清瘦。
陳寅不懂方泊嶼這會在想麼,拽著他的動作不自覺改成拉住他的手滑下, 想跟他十指相扣。
結果被他推窗戶邊。
玻璃窗是院子。保鏢在各自的崗位待著,阿姨隨時都會進院, 王滿也有可能去那搗鼓水泥包。
火紅的霞光灑在玻璃上,陳寅兩隻手撐著窗台,剪得很短很齊的指甲摳著粗糙紋理︰“這玻璃是單面的吧,面不裡面……”
“是雙面。”方泊嶼在他耳邊說。
陳寅走, 方泊嶼箍住他脖頸︰“我準你走?”
.
將近兩小時以後,陳寅死裡逃的靠牆坐下,繃得太緊的神經末梢一松下, 讓他疲憊不堪腦子空白。
在那期間他緊張過度罵過髒話,也趁方泊嶼換裝備的間隙提過那個被方泊嶼喊“師”的女人。
結果都是絕對控制的懲罰。
陳寅的心底沒出一丁點抱怨的緒,只有一個聲音時時刻刻的提醒他安慰他——方泊嶼現在對他這樣那樣是因為病,總會有恢復的那天。
至於那女的,陳寅可以拿出視頻跟她對峙,報復她給自造成的心理創傷,但他不想讓別人那個片段,不願意把去年夏天的其一幕攤在方泊嶼以的人眼前。
連滿子也只是聽過視頻的聲音,沒有親眼見。
陳寅用終於停止顫抖的手搓搓汗濕的臉跟脖子提神,他說起王滿念書找師找學校的事。
得一聲嗤笑。
方泊嶼轉過身,衣褲整齊的俯視一身狼藉的男人。
“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工,考大學?”
陳寅被自咬破的嘴唇動動,他一臉尷尬地說︰“沒有誰規定農民工不能……”
“那你學會麼?”方泊嶼打斷道。
陳寅無地自容。
“怎麼,羞愧?少惡心我,把地上的t清理乾淨。”方泊嶼邁步走出臥室。
.
客房裡,王滿不放心的把拉開一條縫,冷不丁的撞上方泊嶼,他沒得及關,隻好硬著頭皮喊︰“方少好。”
王滿在心裡咒罵,又他媽的完事提褲子走人。
拔吊無,早晚斷掉!
王滿都準備敲進去寅叔,誰知道方泊嶼這次竟然沒有一刻不停留的去玄關換鞋離開,而是去陽台。
方泊嶼立在那,灑滿夕陽余暉的院子裡有一坨水泥。
周圍又髒又『亂』,把那些市面上不常見的名貴植物都襯得掉價。
.
客廳鬼鬼祟祟的王滿見方泊嶼在那幾袋水泥和一個泥堆,他頭腦一熱忘記恐懼直接沖上去︰“我寅叔想做兔子,現在才剛開開始堆還沒成型,等他做出能,他很厲害的,兔子是這樣。”
王滿邊說邊在網上搜水泥動物,轉過手機對著方泊嶼,“你!”
方泊嶼沒有施舍一個眼神。
“你這房子在郊,很偏,四周還沒麼鄰居,住兩天可以,時間久會非常無聊,是你叫人把那些水泥扔,我寅叔又沒事做。”
王滿腦子還熱乎著沒降溫,嘴上也沒把,嘰裡呱啦起,“我跟他說我認識一網友找個短工,想他跟我一起去,他都意,既能賺點錢,又能打發時間,那地方離這裡也不是很遠……”
陽台忽地響起腳步聲。
王滿打個激靈,他方泊嶼又回寅叔房間,眼楮一瞪︰“靠,還?”
“他媽的吃『藥』吧,一定是吃!”
王滿嘴句,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方泊嶼今天接連反常不是好事,他懷疑自說不該說的。
回想一下好像並沒有。
.
陳寅還坐在窗邊沒有挪動,他的後腦杓抵著牆壁,雙眼閉在一起,空氣裡彌漫著濃且純的栗子花味道。
他聽開聲,他反『射』『性』的睜開眼半眯著過去。
進的本該走的人,陳寅渙散的眼神瞬間聚焦,眼楮也亮起。
“泊嶼,你……”
陳寅剛扶著牆起,被一腳踹倒在地,他沒說完的話被一聲吃痛的悶哼取代。
“想錢?”方泊嶼居高臨下地冷冷著他。
陳寅一臉茫然。
“有錢,”方泊嶼蹲下,暴力捏住他的下顎,笑著湊近,“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