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明明恢復了自由,可是心弦仿佛還被那根手指勾著一樣。
“我看你頭腦清晰、能說會道,應該沒有問題。”談墨嘴上這麽說,卻沒有繼續邁開腳步跟上李哲楓。
“鏡像橋會對我的精神造成摧毀性打擊,你確定我的身體脫離了鏡像橋,精神在哪裡?”洛輕雲又說。
談墨的指節顫了一下,開口道:“萬一你要是越界了,我還坐你身邊,那我不是找死麽?”
洛輕雲側過身,意思是既然你要走,那我也不好強留,但他好死不死又加了一句:“我本來有很重要的話想對你說。”
“多重要?你帳戶密碼?”
洛輕雲笑了一下:“你如果真的想要,我也可以設置共享帳戶,有沒有密碼都無所謂了。”
談墨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的錢都是亡命錢,我怕還沒享受好日子呢,我就領盒飯了。”
坐洛輕雲的車總感覺在車上會發生什麽有危險的事情。
可不坐洛輕雲的車,有感覺會錯過一個億。
洛輕雲這家夥怎麽那麽喜歡給人出左右為難的選擇題呢?
談墨決定跳出洛輕雲選擇題框架。
“我能自己坐一輛車嗎?”談墨說,“您看好幾輛悍馬呢,為什麽非要擠在一起?”
意思是我既不坐你的車,也不坐李哲楓的車,一碗水端平,夠意思了吧?
“哪兒有那麽多車,你看錯了。”
說完,洛輕雲就打開了駕駛位的車門。
談墨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站在原地擦目鏡的李哲楓,用口型質問他:不是說好了給我撐腰嗎?
李哲楓歪了歪腦袋,口型回復:好死不送。
吳雨聲開著悍馬來到了李哲楓的身邊,車門打開,李哲楓一步跨了進去,駕駛席上的吳雨聲有些擔憂地說:“談副隊好像總踩不到洛隊的點,讓人擔心啊。”
李哲楓冷笑了一聲,抱著胳膊靠著窗閉目養神,“也許他步步都踩對了點呢?”
“也不知道洛隊和談副隊要說什麽?”
“銀灣市出現鏡像橋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開普勒現象,中心城一定會派人來調查。作為當事人的洛輕雲和談墨是重點的調查對象,他們當然得交流一下情況,梳理好前因後果,早日把中心城的人打發走。”李哲楓說。
吳雨聲點了點頭,心想別看李隊嘴巴毒,但應付中心城很有一套,不然談墨的那些報告每次李隊一出手,怎麽就妥妥當當呢。
之前李哲楓在地鐵站裡出現猶如天降,現在暫時安全了,李哲楓的臉上逐漸顯露出了疲憊。
他應該是結束了任務就披星戴月地趕回來,還來不及休息就去地鐵站救援談墨了。
因為道路上沒有行車,如果是在從前的下班高峰期穿過鬧市應該會堵到寸步難行,但今天卻通暢到讓人不習慣,連紅綠燈都沒了意義。
吳雨聲還是很遵守交通規則地停在了十字路口。
“其實,我本來沒有那麽放心談墨跟著洛輕雲的。在我看來沒有人比高炙更可靠,包括我自己在內。”李哲楓開口道。
“嗯,”吳雨聲點了點頭,內心深處表示認同,“其實洛隊剛被派來銀灣市的時候,我們看過他毀掉一整個生態區的視頻……我們其實都知道,他的手段遠沒有他的笑容看起來那樣圓潤溫和,但是卻不知道真實的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面不改色將隊友結成的胎果殺死的人,不外乎兩種。”李哲楓回答,“第一種,沒有人類感情的人,放在過去就是所謂的反社會人格吧。”
“那麽第二種呢?”吳雨聲側過臉,看向旁邊的李哲楓。
“第二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太擅長壓抑自己的情緒,強行讓自己成為旁觀的‘死亡執行者’。”
李哲楓的聲音很平靜,仿佛並不是在描述一個他們都認識的人,而是輕描淡寫地評價了一下某個電視劇裡的劇情。
吳雨聲沉默了兩秒。
“你這樣說,我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把洛隊的強大看作理所當然了。”
吳雨聲瞥了一眼李哲楓。
李哲楓的五官生的漂亮,天生有一種豔麗卻不可輕易接近的氣場,而他的側臉輪廓更加立體,整個銀灣市都知道灰塔培訓期間,談墨是李哲楓不折不扣的顏狗。
只不過他們同學兼同事的時候,談墨對李哲楓是個完全不要臉的態度。後來李哲楓成為融合者之後,談墨對他就是盡量繞道走。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談墨和李哲楓之間過命的交情已經破裂了,日子久了就知道既然是過命的交情,當然沒那麽容易破了,完全是談墨已經完全不是李哲楓的對手了,生怕自己年少輕狂而李哲楓秋後算帳。
“我不願意談墨跟著洛輕雲,是不希望危機到來,洛輕雲也用最理智的標準來衡量得失,任由談墨深陷危機卻視而不救。”李哲楓輕聲道。
“但是這一次,你沒想到洛隊會為了談副隊進入鏡像橋。”吳雨聲說。
“嗯。”李哲楓很輕地應了一聲,這一回他是真的睡著了。
安孝和本來也想坐上洛輕雲的車,誰知道洛輕雲直接把車門給鎖死了。
“洛隊?”安孝和露出像小狗被拋棄的表情。
“你去跟常恆他們一起,既然都成了隊友了,培養一下感情。”洛輕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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