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隊你有沒有受傷!”
莊敬還有安孝和一左一右把洛輕雲給扶了起來。
而洛輕雲下意識尋找著談墨,他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疲憊和沉重湧上心頭,而那個足以慰藉他的人卻不在。
“啊……好想抽根煙……”洛輕雲自言自語道。
大概是被談墨那句話給饞的。
“你剛才說什麽?洛隊?”安孝和問。
洛輕雲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出去吧。”
“走!現在整座城市都在被疏散,但是其他城市不敢貿然收留我們的市民,必須挨個進行排查!中心城的調查組還有一個小時就會抵達!你知不知道創造鏡像橋的種子是誰——深宙集團的董事長薑懷洋啊!”
一邊走,安孝和一邊向洛輕雲講述著這一個多小時都發生了什麽。
洛輕雲走出了站台,看到了治安部隊和外勤部隊的人正在進行現場勘查。
曾經繁華的城市街景變得空無人煙,電力系統的低負荷供應使得高樓燈火熄滅,晚風吹起報紙,有一種萬籟俱寂的荒涼。
但是他的同事們都很忙碌,除了有個人靠著悍馬的車門,低著頭正在搖煙盒,打火機的火光亮起,掠過他的眉眼,那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溫度,柔韌和剛強交織而過,夜幕默默燃燒,當他看向洛輕雲的時候,磅礴的朝陽奔湧而來。
洛輕雲晃了一下,站穩了身子,他拍了拍安孝和,示意對方自己能走。
他來到了談墨的身側,笑了笑說:“這不是從我公寓裡摸的吧?”
“地上撿的,還是好牌子呢。”談墨的手指夾著煙,笑了笑。
談墨在聽到洛輕雲回應的時候就知道這禍害沒事了,他差一點當場就坐在地上,剛才點煙的時候,手指都在抖。還被李哲楓嘲笑了“沒出息”。
“我也想抽。”洛輕雲看向他的手。
即便談墨什麽都沒有說,洛輕雲也能猜到是這隻手救了自己。
那修長的手指或者托著槍,又或者扣著板機等待著一閃而過的時機。
洛輕雲有一種克制不住的渴望,他想擁抱他,想貼著他修長而堅定的手指,吻他目視遠方目標的眼睛,或者說他想要觸碰屬於談墨的一切。
這種渴望就像精疲力竭的野獸,終於找到了一片清澈的水源和樹蔭,讓自己從獵殺和被獵殺的循環裡解脫出來。
洛輕雲覺得自己就要無法維持彬彬有禮的偽裝,喉嚨裡所有貌似平靜的音節想要表達,他的思想深處那團漆黑到沒有一絲光亮的濃墨妄想著被眼前這張純白色的紙能將自己包裹起來。
沒有所謂的界限,只有他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區別。
“要麽回去抽你自己的,要麽你也在街上撿一盒。”談墨懶洋洋地捂住了自己的煙盒,一副“反正不給你抽”的樣子。
這個漂亮的年輕男人抬起了頭,唇齒微啟,將煙挪開,一旁的洛輕雲忽然扣住了他的後腦,將他帶了過去。
幹什麽!
談墨睜大了眼睛,嘴裡的煙呼了出來,洛輕雲側過了臉,將那縷煙盡數收入喉間。
洛輕雲的鼻尖太近了,談墨在他微閉的眼簾間沒有看到任何玩笑的意味,相反天生的危機意識讓他感覺到了那一瞬間洛輕雲的表情像是從絕望中求生。
就像……那一次在零號基地裡掙扎著爬出來一樣。
談墨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他下意識抱緊洛輕雲而不是推開他,生怕如果自己推了他一下,他會跌下去。
心臟被高高懸起一般,失去了跳動的能力。
血液凝滯,呼吸像是變成了一根繩子,就拽在洛輕雲的手裡。
“確實是好煙。”
他們貼得很近,洛輕雲將談墨呼出的那口煙吸了進去,又原封不動地呼了出來。
談墨沒有準備,煙裡裹挾著洛輕雲的味道鑽進談墨的喉嚨,談墨立刻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遠遠地傳來李哲楓的聲音:“缺心眼——回去灰塔匯報了。”
談墨一把揮開洛輕雲的手,啞著聲音回答:“知道了!”
李哲楓走了過來,看了談墨一眼,“怎麽了?”
“被煙嗆著了。”談墨揮了揮手背,從脖子到耳朵都紅了。
剛才自己的腰都快向後彎成九十度了,老子又沒練過瑜伽!談墨不爽地捶了捶自己的後背。
殺千刀的洛輕雲,你就該吃老子的槍子兒!
“被煙嗆著了?你這是陰溝裡翻了船?還是閃了腰?”李哲楓若有深意地看向一旁的洛輕雲。
“人在江湖飄,哪兒能不傷腰。”洛輕雲微笑著回答。
這回,談墨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洛輕雲說啥?誰傷了腰?
李哲楓薅了一把談墨的腦袋,回了句:“兄弟你別怕,哥為你撐腰。”
談墨揮開了李哲楓的手,說了句:“走走走,回去灰塔!”
他真不能跟洛輕雲坐一輛車,那尷尬得腳趾能把悍馬車底都摳穿。
誰知道洛輕雲卻勾住了談墨的後衣領,食指的指節很輕地帶著挽留在他的後頸上靠了一下,那感覺就像年少時看見落葉載著一隻小蟲掉下來,談墨於心不忍接住了它,輕輕放在了樹下,看著那隻小蟲安然無恙地爬開。
心軟到一塌糊塗。
“談副隊,你知道的我剛從鏡像橋裡出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後遺症。”洛輕雲的手指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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