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無比耀眼的靈魂。
正是這樣的眼神,讓惡鬼升起了興趣,就連殺死黑發青年的這一件事,都變成了一種難得令他感到愉悅的遊戲。
惡鬼帶著笑道:“道謝就不必了。”
他低低的,在唇舌上曖昧地過了一圈字眼,卻又顯得冰冷而危險,“誰讓我是你的追求者呢。”
江落眉心跳了跳,卻看到了不遠處的無人機,緊蹙的眉頭松開,他緩緩笑了,“老師,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個比賽是直播?”
惡鬼但笑不語。
也是,池尤無處不在,他想知道什麽,只要施展傀儡煉魂之術,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都會變成他忠誠的下屬。哪怕他是化做一團誰也看不見的空氣,也能輕而易舉將消息拿到手。
江落從水裡上了岸,走到樹下陰影處。濕漉漉的水跡被他的雙腳拖行了一路,有幾滴,甚至滴在了惡鬼嶄新蹭亮的皮鞋上。
他膽子極大,就像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惹怒饑餓的野獸,江落含著笑,抬起兩條沾滿著河水的手臂搭在惡鬼的肩頭。不知道惡鬼是怎麽做到的,那肩膀處的衣料上,竟然能被江落手臂處的水跡泅濕了一片。
水聲一滴滴從江落的衣角發絲上往下流。
黑發黏在江落的臉側脖頸上,成了大小不規則的圈,螞蟻爬一樣的難受。江落眼睛發亮,他微笑著側過頭,在惡鬼的耳側道:“你的身後,就有兩個無人機。”
“它們正在往這邊飛來,應該是有參賽者在往這邊走,真是危險啊,”江落的一隻手輕輕放在池尤的背上,笑道,“你會被看到的吧。”
“被無人機看到,就會被所有人看到,”江落輕聲道,“剛剛的蜘蛛人,還有現在的你,都是在沒有無人機拍攝的偏僻角落出現。老師怕被看到嗎?為什麽,難道是不想暴露實力?”
“或者是……”江落拉長音調,幸災樂禍地笑了,“以好名聲出名的池尤,不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跟著變態一樣地跟著學生背後偷窺嗎?”
惡鬼雙目眯起,突然低低笑了,他隨意地伸手,握住了江落拿著匕首刺向他的手,修長蒼白的手掌輕而易舉地包裹住了江落的手掌,像是寵溺一般地道:“你好凶。”
話音剛落,他就變成了一團猙獰的黑色霧氣,遠遠看去,黑霧緩緩包裹著黑發青年,就好像是在和黑發青年抵死擁抱。
黑霧蠶食完了黑發青年之後,隱蔽地藏匿在了陰影之處,融入到了黑夜之中。
黑霧無孔不入,江落被迫閉上了眼睛,手腕一疼,他手上的匕首被另一個人奪走,耳邊傳來一個捉摸不定的笑聲,“老師教導你的第二條,有些話,還是不要胡說為好。”
江落心裡一凜,下一秒,鋒利的匕首尖端被人輕佻地抵在了他的眉梢上。
匕首冰冷、尖銳,稍微用力就可以穿破江落的皮膚。無形的惡鬼攥著匕首緩緩向下,劃過江落的眼尾、臉頰、一直到唇角。
一道紅痕在劃過的地方顯現,在江落這張毫不示弱又過分漂亮的面孔上,陡然升起一股令人暴虐的毀壞欲。
惡鬼第一次這麽仔細地去看江落的模樣。
殺人凶手無疑有著一副好皮囊,在殺死他之後,這幅皮囊變得越來越逼人耀眼。就像是池尤花園裡種植的玫瑰,裹挾香氣猛烈綻放,用豔紅的花瓣和張揚的姿態向所有人宣示著它的盛開。
那副樣子好像在說:所有見到它的人類,都要在它的美麗下俯首稱臣。
美麗的東西總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但池尤更喜歡這些東西即將枯萎時的動人。
他的笑聲從低到高,匕首輕輕壓在了江落的嘴唇上,與冰塊似的刀面相比,黑發青年的嘴唇柔軟得不可思議,甚至被匕首壓得往下凹陷。
“這張嘴……”惡鬼遺憾地道,“明明長的這麽漂亮,卻總說一些讓我感到生氣的話。”
江落閉著眼睛,判斷著池尤的位置,一拳砸了過去。
這一拳自然落空了。
霧氣無形,包裹著江落的黑霧哪一部分都是池尤。池尤笑了笑,聲音中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變得越發低沉,他緩緩道:“別著急。”
匕首輕輕挑起江落的上嘴唇瓣。
為了不讓匕首撕裂自己的嘴,江落隻好順著匕首的力道張開了唇。
尖銳輕輕碰了碰潔白的牙齒,惡鬼漫不經心地想,像是花瓣一樣。
只是他刀下的這個人可不是任人采摘的玫瑰,而是會抓著人撕咬的大貓。
匕首久久之後才從唇上移走,江落緊抿著唇,長睫抖動,壓抑的眉梢唇角處,全是隱隱的怒火。
尖端劃過形狀優美的下巴,來到了江落的喉結處。
江落的喉結被冰冷而危險的匕首給激得上下滾動了一下。
“哦,”惡鬼恍然大悟道,“對你之前說的怎麽把蜘蛛卵放到你身體裡的方法,我有了新的感悟。”
“或許從嘴裡進去,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式,”他拿著匕首往下,“它們會從你的嘴裡往下滑。”
尖鋒碰到了衣服,在緩慢地停頓之後,“撕拉”一聲,江落身上的衣物被匕首驟然劃破了。
從鎖骨到胸膛,衣服裂開的口子越來越大,一道道“Z”字痕中,黑發青年的身體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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