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道:“還請江公子幫我按住他的手腳。”
江落和黑無常將匡正的雙手雙腳縛在水池兩旁,讓他漂浮在水面之上。江落掌著匡正的腦袋,讓他既能呼吸,嘴唇又浸透在水下,“黑哥,我好了。”
黑無常嚴肅地道:“OK。”
江落:“……”
黑無常用著塞廖爾的殼子跟他說英文,真的是太魔幻了。
黑無常手一揮,手中出現四道幽藍色的火焰。火焰分別從匡正的四肢竄進了體內,匡正的臉色陡然一變,痛苦地悶哼出聲。
江落按著他,黑無常拿來一旁的刀具,用寬一些的刀背從下而上的推著匡正的腹部,將腹下看不見的東西逼出脾胃。
匡正的嘴裡開始溢出血色的粘液和黃色的胃汁,他的面色越來越扭曲,突然猛得掙扎起來,一口吐出了大量粘液和魚卵。
透明的圓形魚卵鑽入了冰冷的水中,江落看到這些魚卵中甚至孵化出了細小如蝌蚪一般的魚苗在其中逃竄。
如果再晚幾個小時,怕是這些魚苗就要從魚卵裡出來,寄居在匡正的身體裡了。
黑無常逼著匡正吐了三波,等最後吐出來的東西沒了粘液之後,才道:“好了。”
江落立刻將匡正拉了起來,滿頭大汗地去清洗雙手。黑無常左右看看,躊躇半晌,問道:“江公子,你們這是在哪裡?我這幾晚都找不到塞公子。”
“我們出海了,”江落道,“這裡應該不是你們的工作區域?”
黑無常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確實不是我們負責的范疇。”
江落想起了塞廖爾前些日子困得仿佛被吸了精血的模樣,好言好語地勸道:“黑哥,你不能每天夜裡都讓塞廖爾工作一整夜,他受不住的。”
黑無常靜靜地聽著,神色越發愧疚,等江落說完之後,他沉思片刻,頷首道:“我會思慮此事。江公子,請神上身並不能持續過久,否則會給宿主造成重擔,我先行離開了。”
江落跟他道完了謝,黑無常收回鑽入匡正體內的四道冥火,閉上了眼睛,下一瞬,塞廖爾重新睜開眼,他困倦地站不住,艱難問道:“匡,怎麽樣?”
江落笑道:“你成功了。”
得到答案的下一秒,塞廖爾悶頭栽倒在地。
江落及時扶住他,將人喊了進來,把他們兩人搬到了臥室床上。葉尋和聞人連為匡正換了衣服,安置好他們後,一群人蹲在浴缸旁,看著池內的魚卵。
魚卵在冷水中很快便死了,看樣子這樣的水並不適合魚卵的生長。
或者只有人體那樣溫暖、封閉的空間才是滋養魚苗的最優選擇。
深海魚的生存海域既深又寒冷無比,身為深海魚,血鰻魚的魚卵卻嬌貴無比。恐怕安戈尼塞號的船員們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才讓富人誘導平民上船,作為人工飼養血鰻魚魚苗的器皿。
這哪裡是人吃魚,這分明是人吃人。
江落看向聞人連,“你還記得威爾頓跳海那天嗎?我們在船尾遇見了船員,他們說正在時刻監視著海底是否有魚卵的存在。”
“我們被騙了,”聞人連冷笑,“他們那天,應該就是在放誘餌吸引血鰻魚上鉤了。”
而誘餌,很有可能是船上少了的四個平民。
他們在海上行駛了四天,正好少了四個平民,捕撈上來的血鰻魚重達五百多斤,它極有可能已經將四個人吞吃入腹。
平民們當然不知道這件事,船員們卻知道,那富人知道嗎?
葛祝在一旁小聲道:“其實從在底艙開始,我就在想一個問題。船長說三天后可以食用血鰻魚,這個血鰻魚,到底是當初被捕撈上來的大魚,還是底艙裡逐漸魚化的平民,亦或者是孵化出來的魚苗?”
江落覺得大概率是孵化出來的小魚,但他卻沒將猜測說出來,而是聳聳肩道:“誰知道呢。”
*
這一夜幾乎沒睡,天色微亮時,匡正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身體虛弱,但卻已經沒事。聞人連給他喂了一些粥,一群人商量著怎麽混進通訊室。
通訊室時刻有人存在,周圍也都是船員。最後商量出來的結果,是讓江落和葛祝這兩個擁有富人身份的人親自去打探。
他們不必小心翼翼,可以直接用參觀船員工作位置的借口,光明正大地進入通訊室。
江落和葛祝都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安戈尼塞號是艘巨大精美的豪華遊輪,船上的船員數量多達成百成千,如果一不小心暴露在船員面前,只怕他們被殺了喂魚都沒有人知道。
還是要小心為上。
他們說做就做,中午用過午餐後,江落便帶著葛祝找到了船長,提出了逛一逛船員工作區的要求。
船長笑著道:“那便讓大副帶著您去轉一轉吧。”
站在一旁的大副上前,英俊的面容上笑容討好,“鍾先生,陸先生,請跟我來。”
一路上,大副努力想表現出他的幽默風趣,但每次和江落對上眼睛時卻閃躲地快速避開。像是害怕了江落的調教,但又有些蠢蠢欲動。
江落對他沒有興趣,他帶著墨鏡,穿著旅遊標配的花襯衫和白色短褲,笑容風流,偶爾還摘下墨鏡對著漂亮的男孩女孩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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