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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娛第一花瓶》第 92 頁
事情在等他嗎?他不敢肖想。

如果知道前面有一個商陸在等他,他一定笑著過每一天。

奔馳駛上澳窞大橋,老葡京酒店就在側面,柯嶼不是第一次來,但卻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便想起當初梅忠良用極度誇張的語氣說︰“叨叨你看,這個酒店像不像一艘大船?等下我們走進去呢,就好像走進了這艘船——他要我們每個賭錢的一走進去,嘩,就像是走進了他開的船,去哪裡、什麼方向就身不由己了——就由他說了算了!——呸!”

凡賭博的,便沒有不迷信的;凡開賭場的,也必沒有不迷信的。

關於老葡京風水設計的說法幾乎成了每個賭徒耳熟能詳的都市傳說,口口相傳之下,使每個想依靠博彩發家致富的可憐人都會背了。

在露天停車場泊好,兩人走了段路,從正門步入。

澳門今天天氣不好,商陸也戴了口罩。他往下勾了勾,露出一點 吸的縫隙,兩手對柯嶼比了個手勢︰“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建築像什麼?”

柯嶼仰面望了下,答案了然︰“鳥籠。”

“這叫百鳥歸巢,也叫籠中困。”

柯嶼笑了起來︰“側面像船,正面像鳥籠——你們做生意怎麼這麼多迷信?”

“不止。”商陸示意正門口︰“這是獅虎口,在風水上,獅吸財,虎守財,你看這裡是的士落點,賭客從正門進去,是羊入虎口,只有束手待宰的命運。”

柯嶼回憶了一下︰“難怪梅忠良從不從正門進去。”

商陸兩手插在褲兜裡,與他在外面駐足觀望。隨著澳門旅遊業娛樂業越來越發達,純粹的遊客已經很少會來這裡下榻觀光,幾分鐘內賭客絡繹不絕——不錯,都是從偏門入。

商陸又示意他再度看向樓頂︰“老葡京是葡萄牙風格,不過樓頂那一圈造型很突兀,是拜佔庭風格。其實內行的人都知道——這是尖刀兵刃,三百六十度環繞一圈,四面八方萬箭穿心,殺氣很重。“

羊落虎口、鳥入牢籠,尖刀刺之,兵刃殺之,大船駛向狂風暴浪,日光下殺到片甲不留——一進入這個門,命格再強的人也就只有束手刺心的哀哀命運。

柯嶼想到葉森,忽然察覺一陣鋪天蓋地的窒息。

商陸似有所察覺,握了握他的手,“進去嗎?”

“進。”

柯嶼從正門走,商陸跟在身後,對他的選擇並不意外,眼楮裡露出隱約笑意。

戴著耳麥的西服禮賓快對兩人行注目禮了。

風水講究無處不在。

兩人步履從容,商陸略為講解︰“進門正上方是「蝠鼠吊金錢」,蝠音同福,民間說法裡是招財納寶,跟獅虎口的寓意是一樣的,吸乾你的血,榨乾你的錢包。”

所以即使從偏門入,躲過了獅虎口,也躲不過這所謂的蝙蝠吸血。

柯嶼失笑地搖了搖頭︰“還真是趕盡殺絕。”

如同煙盒上定會標注“吸煙有害健康”,老葡京的門口也掛著告示牌,乃是賭聖葉漢親自提字︰

“賭博無必勝,輕注可怡情,閑時來玩耍,保持娛樂性。”

中英葡三語並注,不可謂不提示到位。不過進出熙攘,除了初次造訪之人會對此有所感悟,其他的恐怕都已經是視而不見了。

相比於老賭王的聲名赫赫,葉漢這個名字顯然低調許多,似乎已經隱入了歷史的塵埃。柯嶼卻知道他是梅忠良——或者說無數賭鬼的偶像,影視劇裡常演的骰子聽聲辨點並不是誇大其詞,而正是他的絕活。

柯嶼想起自己小時候並不懂事時,也曾眼饞莊家搖骰的“英姿雄風”,學著一腳踩凳一手壓膝,把骰子在麻將桌上搖得嘩啦響,自以為很有派頭,被奶奶用柳藤抽了個皮開肉綻。

進入娛樂場大廳,今天的計劃卻不包括上牌桌,隻觀察。所有賭廳都不允許拍照,黑衣安保無處不在,荷官也往往是一臉冷肅,兩人沿著角子機和牌桌閑看,氣氛比昨天送快很多。

百家樂是牌桌上最受歡迎的玩法,柯嶼注意到許多人都像商陸一樣,手裡領一張便簽紙一隻鉛筆,記錄莊贏閑贏和路單。

“真的可以摸得到規律嗎?”百家樂三到八副牌,莊閑輸贏瞬息萬變,在這裡,人人卻都覺得自己可以成為數學天才或概率專家。

商陸講話聲量低沉平穩,“你覺得呢?”

柯嶼遲疑了一下,輕輕搖了下頭。

商陸提示他︰“你要觀察看路單的、和不看路單的賭客的神態。”

柯嶼不得其法,但仍按照他的指示觀察了三桌,每桌駐足十分鐘。

扔籌碼下注叫牌越嫻熟的,記得越勤快,抬頭看屏幕牌路的次數也越頻繁。也有不少觀望者抱胸而立默聲旁觀,手裡俱是捏這樣一張紙。如果他們認定自己摸透了,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便會加入牌局。

而不看的,多半有一種樂觀輕松的湊熱鬧神態,他們要麼懂見好就收,要麼輸幾把便毫無眷戀地起身。

當然也有不那麼瀟灑的。輸到近半,越來越頻繁地看前方高懸的電子屏,卻並看不懂所謂的大路中路珠盤路,便越發生出一股焦灼、茫然的神情。

“會看路的是熟客,不會看的是遊客。”

商陸許可地點了下頭,淡漠地說︰“從新手到賭鬼的轉變,就在於覺得自己可以看得見規律,主宰得了概率。”

就跟買彩票一樣,新人心血來潮隨手買一張即走,常買的走火入魔每期記錄開獎數字。

“一旦開始覺得自己能主宰了,那就是真正的成了鬼。內地一些地下賭莊的殺豬盤就是這樣,一頭豬是不是養肥了,就看他下注時的神情——認真、又自信。這樣的人輸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癲狂,陷入不服輸。”

柯嶼想到昨天他在下注時,商陸也在記,但他的神情顯然漫不經心,仿佛只是順手而為,而且在柯嶼下注時也並不給出提醒建議。

柯嶼問他,商陸回道︰“無聊。”

“……”

商陸笑起來︰“我也在賭,只是沒有下注。錢的輸贏對我來說沒有刺激,我更喜歡跟自己賭。”

“押中了也不心癢?”

“嗯。”

柯嶼無語。沒有人可以拒絕這種運氣的、不勞而獲的誘惑,要是他在旁心裡猜中幾把,是一定會躍躍欲試的。

商陸輕描淡寫︰“有一年跟幾個朋友去拉斯維加斯,第一天贏了一億兩千萬。”

柯嶼︰“……”

“第二天倒輸五千萬。”

“……”

“這麼大數額要走信托,後來是我哥幫我付的,第二年才還上。後來被我媽媽知道,嚇得立刻飛法國來跟我住了半年,親自盯著我看我會不會有癮。”

柯嶼懷疑地問︰“所以呢,有嗎?”

商陸無奈地拍了把他頭,“當然沒有。那兩天是我人生中唯一兩次上牌桌。剛開始覺得很無聊,不斷下高注,就是為了測試自己到什麼時候才會失控。”

“後來呢?”

“手氣到頂峰的時候,我把籌碼全部推了出去,差不多快一億,眨眼之間輸得一乾二淨——真的就是眨眼之間。”商陸笑一笑,“那一瞬間真懵了,我朋友說我在幾秒內眼神都是沒有聚焦的,冷靜下來後發現我的手在抖,每根手指都覺得很漲,好像血在倒流。”

柯嶼聽他描述的都快要忘記 吸,“你太瘋了。”

“還好,後來又壓了幾次,輸到五千萬的時候我失去了興趣,就出去看秀了。”商陸陪著他走出大廳,“那年放假回國,我爺爺當時還在世,我爸讓他教育我,因為他知道我向來不怎麼聽他的話,但我爺爺一點也不緊張。”

“為什麼?因為錢多,再喜歡賭也不怕?”#思#兔#網#

商陸搖了搖頭︰“不會,賭博是個無底洞,再龐大的家業、再富貴的家庭,一旦沾上了賭癮,不出十年,一定會徹底敗空。我們家雖然經營賭場,但過年玩牌都玩很小,真的只是小賭怡情。”

他停頓了一息,看向柯嶼︰“我爺爺當時在練字,他低著頭全神貫注,很輕描淡寫地說,你能在輸了五千萬的時候從牌桌上起身,說明你一點癮都沒有。”

判斷一個人戒未戒賭、有無賭癮,不是看他在賭場裡廝殺多久、贏了多少錢時能見好就收,而是輸到痛心時,能絕不戀戰抽身而走。

沉沒成本和妄圖翻身,才是最大的癮。

出娛樂廳,陽光重新照在了身上。不過短短一個多小時,天放晴朗,出太陽了,在四月的春天照得身上發熱。被冷氣燻得冰冷的身體重新活泛起來,如同在錢場裡不見天日的眼楮重新看見了天光。

“但是我記得的不是這句話,而是後面那句。”

“哪句?”

車門感應自動開鎖,商陸落座進去,一鍵啟動,他拉下口罩勾了勾唇︰“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癮,賭是天性,我能對錢不留戀,是因為錢不是我的癮,戒癮是人一輩子的修行,找癮也是人一輩子的功課。有癮是可憐也是福分,找不到癮的人有福分也可憐,還有找了一輩子沒癮的,那是神仙。他希望我找到自己的癮,找到了,再把他那句話刻進心裡為時不晚——”

“哪句——”柯嶼問到一半,眼神一怔,“不賭——為贏?”

“這就是葉森這個故事的最初開始。”

第87章

采風第三天,商明寶從香港過來了。正是春和景明的時候,商明羨在綺邐的江南店巡視,商明寶蹭住,她姐忙業務,她整天忙著看花。吃飯間隙聽對方說漏了嘴,說商陸最近在澳門采風,興致頓時轉移——

本來嘛,要不是之前商陸一直忙著選角沒空理她,她還是更貼她小哥哥一點。

第二天就不打招 飛到了澳門。向來接待她的客戶經理以為她來找商陸,寒暄中便提到了她哥住名薈那邊。

“憑什麼啊,每次我過來都不給住名薈,這次也是。”她嘟嘴抱怨,掏出手機給商陸打電話。客戶經理不敢應聲,怎麼應都是錯,隻好乾乾地陪著笑了兩聲。

商陸沒接。

商明寶從小挎包裡摸出鏡子補了個口紅︰“不怕,讓小陸哥哥分我個次臥。”

到樓層,客戶經理引領至商陸下榻的客房,商明寶嘻嘻一笑︰“你放心,我來找我哥,這不算違規,Monica不會罰你的。”

客戶經理有苦難言,商明寶小手一攤︰“快,我不為難你,把門禁卡給我就可以去忙自己的啦。”

商陸不接她電話,她要隨時殺過來逮他。

她卻不知道,商陸正在去往娛樂場貴賓廳的路上。

要從疊碼仔這裡洗到大額碼,必須提供一定的資產或身份證明。柯嶼不用,他只是拉下了口罩,亮出了身份證,之前遞過名片的疊碼仔一愣,歪著腦袋饒有興致地觀察柯嶼,“稍等,我打個電話。”

做他們這一行,也分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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