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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第52章 第52章“我都能想起你。”……
黎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明明是安寧無風的跨年夜, 天空中卻飄然下起了雪花。

這次的雪花很小很輕,搖搖晃晃的浮在空氣裡,需要良久才安靜沉下。

如果不是檸檬黃的路燈將它們捕捉, 黎容大概還察覺不到它們的影子。

瑞雪兆豐年,看來是上天送來的禮物。

黎容用力將窗戶拉開一條小縫,經年的灰塵揚起,在周遭懸浮一會兒,便被雪花裹挾著卷走。

窗外清冽帶著泥土醇香的氣息徐徐襲來。

涼意在他皮膚上緩慢蔓延, 但這種來自廣袤天地的溫度,更能帶給他真實的感受, 把他從夢幻泡影中拉離出來, 好好看看這個滑稽無常的世界。

他沒有再跟岑崤說話,只是靜靜舉著手機,透過窗戶, 望著對面亂成一團的宴會廳,用力的呼吸。

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重生的力量。

這種難以形容的強悍的力量, 使得他可以站在事件之外俯視所有人, 就如同他現在的視角,由上至下, 藏匿在黑暗裡, 望著燈火闌珊裡的道道陰影。

岑崤也沒有催促他, 沒有誰能感同身受黎容的心情, 他需要細細體會這第一步的成功,然後鼓起勇氣, 走好剩下來的每一步。

論文在今天發表,消息在今天發酵,一切都完美的像個精心設計的巧合, 但他明白,這樣的巧合沒法設計,也有很多他們左右不了的事情。

這是上天送來的一顆糖。

李白守回過神來,狼狽的想要撿起碎裂一地的香檳杯,仿佛要拾起自己碎裂的幻想。

他不能忍受自己在藍樞的人面前醜態百出,他得給自己的尊嚴鑲上一圈華麗的邊框,然後沉穩得體的離開聯誼會。

但李白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發抖。

黎清立好像如影隨形,成了他擺脫不掉的夢魘。

他不知道黎清立這篇假說有多重要的意義,他只是偶然聽黎清立提了個大概,也知道黎清立為了確保假說的可行性,研究了近三年。

但看RQ趨勢上發酵的程度,這一定是一篇,很驚艷的研究。

腦中閃過‘驚艷’兩個字,讓他感到無比絕望。

天賦是讓人嫉妒的要命卻又無力阻撓的事情,他卻不是被眷顧的那個。

黎清立明明已經死了,但成就會讓他一直活下去。

而自己,雖然爬到了這個位置,雖然已經擁有了旁人一輩子得不到的名譽地位,但有朝一日他真的死了,是不會有人記得他的。

他已經不年輕了。

李白守一時不慎,被玻璃尖劃破了皮膚,血珠慢悠悠滲了出來。

服務生趕緊推著灑掃車過來:“您不用管,我來。”

李白守僵硬的停住動作,發現自己蹲著身子,在做服務生該做的事情。

而岑擎還站在他對面,冷眼看著他的動作。

李白守側臉發燙,扶著膝蓋站起身,難看的笑了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岑擎當然不惋惜李白守的離開,事實上,岑擎的大腦也直發漲。

他巴不得李白守趕緊走,不然他沒辦法跟別人解釋蕭沐然的失態。

好在宴會廳裡極度混亂,已經沒人注意背對著所有人,哭花了妝的蕭沐然了。

李白守在亂七八糟的人群裡尋找劉檀芝的影子。

劉檀芝只有一瞬間的失態,此刻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置身事外的,從小托盤裡拿起一個培根三明治。

她慢條斯理的咀嚼著,享受著小巧精緻的美味,直到李白守找見她,有些氣急敗壞的攥住她的手臂:“跟我回家。”

劉檀芝知道,她和李白守必須同出同進,但李白守動作粗魯的,晃掉了她手裡的三明治。

劉檀芝低著頭,看了一眼地面咬剩一半的三明治,額上青筋跳了跳,花了幾秒的時間,克制住火氣。

有紅娑的人趁著這功夫問李白守:“李教授,你看到新聞了嗎,怎麼回事啊,黎教授他什麼時候投的稿......”

李白守腦子裡一團亂麻,還沒有時間理清思路。

如果是黎清立出事之前投的稿,而稿件剛好排期到他出事後,那整件事也太滑稽了,紅娑研究院會成為笑柄的。

因為只要黎清立的假說具有可行性,他們必然會在黎清立假說的基礎上,深入研究,達到那個黎清立預判過的結果。

黎清立的影響,會以年為單位,永無止境的綿延下去。

李白守敷衍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麼不去問問江教授。”

經他一提醒,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江維德。

江維德的皮膚有點紅,鬢角額前出了些許汗,他現在很激動。

但他又要壓製住這種激動,安撫躁動的人群。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談論工作的時候,但請大家放心,這件事我們是知道的。”

江維德抬起手,做了個安撫的手勢,亂哄哄的人群果然安靜下來。

江維德在紅娑研究院的地位非同一般,一些管理層的消息別人不知道,他一定會知道。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麼事情一定在掌控當中,研究院肯定也清楚來龍去脈,所以確實沒有必要擔憂。

人群中又開始小聲討論:“所以江教授知道黎教授投稿的事?院長也知道?”

“我覺得是吧,黎教授要投稿怎麼也不會背著院長。”

“那為什麼瞞著我們啊,看樣子李教授也不知道。”

“哎不好說唄,畢竟黎教授家裡出了那件事。”

“其實我覺得,黎教授不是那種人,有些傳聞也太......”

“噓,你別瞎覺得,我們覺得又能怎麼樣。”

......

紅娑的人安靜下來了,藍樞那邊卻又好奇起來。

一區會長簡昌瀝就站在江維德附近,紅娑的人尊敬江維德,他可沒這心思,他聽到這種論調,忍不住接話:“我不太懂科研這玩意兒啊,那你們是不是之後還得研究咳...的文章啊?”

他隨口一提,又一下子把氣氛拉回了冰點。

現在大家都搞不明白,紅娑研究院到底是什麼態度,如果要研究黎清立的文章,那是不是也能澄清一些黎清立身上明顯造假的謠言,是不是風向改變了。

如果還沒改變,那是不是不該碰相關項目,省的惹禍上身?

簡昌瀝眨眨眼,私下看了看,一推鼻梁上的眼鏡,樂呵呵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哎呀我這張嘴!大家別聽我的,繼續吃吃喝喝啊,就當我什麼都沒問。”

他給江維德出了難題,自己倒是撇的乾淨,隨口安撫一句,就帶著老婆從原地溜去小花園了。

岑擎看了一眼簡昌瀝幸災樂禍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因為岑崤和簡復的關係,他和簡昌瀝走的也近些。

這大概就是乾乾淨淨一無所知的好處,簡昌瀝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足夠坦蕩,甚至為了自己開心,還能隨手往別人痛點上插一刀。

李白守正欲拉著劉檀芝走,聽了簡昌瀝的話,又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需要江維德的表態,他現在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江維德耍了,如果他真的搞出來黎清立的硬盤,私自發表了假說,會不會正好落入圈套,把自己搭進去。

劉檀芝總算忍不住,抖開李白守粗糙的手指,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眼角的余光■了■後方角落。

韓江拿起伯爵紅茶,垂眸,心平氣和的抿了一口,似乎並不關心江維德的回答。

江維德取了張紙巾,擦擦額頭的汗,低頭摸出手機。

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本就因激動而泛紅的皮膚好像變得更紅,剛剛擦過汗的額頭,擠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皺紋。

他眉頭皺了一下,將手機揣好,乾澀暗紅的脣抖了抖,語重心長道:“我希望大家明白,科研成果是整個人類的財富,它無需為研究人的人品背書,就像畫家的畫作,音樂家的詞曲,誕生出來,就擁有了獨立於創作者之外的意義。

只要是有價值的,值得探索的,我輩都將力排眾議,一往無前,所以,在發現黎已完成的研究時,我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將它以黎的名義投稿。

希望大家能懂研究院頂著壓力的苦心,不要傳些不切實際的謠言,就把顧慮和懷疑留在這裡,拜託大家了。”

江維德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台下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水晶吊燈亮的晃眼,將宴會廳裡的每個人照的無處遁行。

“原來是這樣,真是為難院長和江教授了。”

“我也這麼覺得,黎的研究成果是一回事,黎個人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別的不論,黎的科研能力我一直是信服的。”

“江教授這件事做得對,人不能二極管,不然這份成果隨著黎長埋地下,我們不知道還要浪費多少精力做重複研究。”

......

沒有人注意到,江維德深深埋下的臉上,肌肉在止不住的輕抖,他緊咬著牙關,眼睛因為鞠躬的姿勢充血發紅,他用力攥著雙手,鬢角的汗順著側臉滑下來,重重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黎容通過手機,清清楚楚聽到了江維德的話。

他看著昔日寬厚善良的導師,腦海中一幕幕被照拂,被關懷,被疼愛的記憶逐次閃過。

江維德是真的對他很好。

其他剛進來的研究員都巴不得跟教授搞好關係,端茶倒水,跑腿打雜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黎容沒討好過誰,反倒是江維德主動關照他。

江維德有點三高,師母不讓他在外面亂吃,每天都會做營養早餐。

江維德會順便給黎容帶一份,藉口說做得多了吃不了,讓學生幫忙解決。

一次兩次是巧合,但次次都做多,就是有意為之了。

江維德還不知道,他在岑崤那裡吃過早飯,只當他孤身一人在外租房子,連三餐都吃不規律。

黎容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一直覺得自己人間清醒,卻原來也眼盲心瞎。

上一世他拿江維德當自己尊敬的親人,把岑崤視為避之不及的敵人。

而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謊的是他親愛的導師,義無反顧站在他身邊的,是手機對面的岑崤。

這世上,誰沒看錯人,誰不誤解人。

但江維德這麼說,倒是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不然事情鬧大,有人查到他身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論文的出處。

現在,不明真相的人一定會感到恐懼,而恐懼,就是出錯的開始。

黎容夾了一塊發涼的三文魚,塞進嘴裡輕輕咀嚼。

他含糊不清的對岑崤說:“再帶兩杯熱紅酒過來吧,我想慶祝一下。”

江維德的解釋無懈可擊,這套論調,直接站在了道德制高點,讓聯合商會的人也沒法提出任何異議。

不過,這件事本就和商會的絕大部分人沒有關係。

岑擎不關心江維德說的是真是假,蕭沐然好不容易止住了啜泣,用手遮著發紅的眼眶,有些茫然。

岑擎用身子擋住失態的蕭沐然,忍不住往岑崤的方向看了一眼。

岑崤只是輕蔑的掃視一圈熱烈鼓掌的人,然後轉回身,頭也不會的往宴會廳外走。

岑擎心裡突然咯噔一下,神經下意識繃緊了。

他不知道岑崤為何明顯不信江維德的說辭,但他能看出岑崤的態度,以及,岑崤似乎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

岑崤走出七星酒店,被地面星點的雪痕逼停腳步,他抬起手,攥緊落在掌心的雪花,跟黎容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

“你的頭像一直不換,每次看到下雪,我都能想起你。”

作者有話要說:  把兒子送進去的是第一代組長,不是韓江!

中午吃豆角排骨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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