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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的七個人格都愛我》82. 名字
奚遲跟霍聞澤說了這個想法後, 霍聞澤也覺得可以試一試,同時免不了帶著醋意說幾句「你是不是很想他」之類的話。

周末的時候,他們一起回了奚遲的老家。

最近天氣一直很好, 冬日的暖陽高照,田間小徑的兩邊一排排整齊地種著冬小麥,空氣裡飄著鬆散安寧的氣息。

霍聞澤牽著他的手,環顧了一下四周道:「感覺和記憶裡沒什麼變化。」

「六歲的事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奚遲邊說邊跟他一起慢慢走著。

霍聞澤把他的手又握緊了些:「其實, 後來我回來過。」

奚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

「十一年前。」

奚遲腳步略微一頓, 問:「難道是我奶奶去世的時候?」

「嗯,」霍聞澤抿了抿唇,「當年是她老人家收留的我。」

奚遲心裡泛起一陣酸軟, 他能想象當時少年的霍聞澤肯定是遠遠看著送葬隊伍, 默默地跟他一起送別親人。

「還有就是有些擔心你,你那段時間一直很難過。」霍聞澤補充道。

奚遲看著一望無際的麥田,眨了眨眼, 那時候他剛高考完,得知所有人都瞞著他奶奶的病情,趕回去沒過幾天人就走了。

失去了心裡最溫暖的歸屬,加上他母親馬上也要組建新家庭,他那個夏天完全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的喜悅。

這時他突然想到:「對了, 我當時守靈的時候,聽到木門吱啞一響, 過去看到有個影子閃過去, 還以為遇到了什麼靈異事件,不會是你吧?」

霍聞澤怔了一下:「不是, 也許是霍忱, 中間我有一段記憶缺失, 走的時候衣服上好像是沾了香灰。」

奚遲輕輕牽起了嘴角,看來那段日子,他身邊其實還挺熱鬧的。

轉眼走到院門口,一個透明的棚子格外醒目,是霍以辭種的小花園被保護了起來,免於受到寒冬的侵襲。

揭開簾子,裡麵一片綠意盎然,可以想到春天它變成淡紫色花海的模樣。

院門兩邊安了兩個紅燈籠,應該是鄰居看冬至快到了,幫忙掛上的。

他們開門的時候,正巧碰見鄰居的老頭老太太相互攙扶著拐過彎來。

老奶奶喜笑顏開地打招呼:「遲遲回來了啊,還帶著朋友,穿這點衣服不冷嗎?」

老爺爺推了推她:「年輕人的事你少管。」

奚遲彎起眼睛:「不冷的,謝謝您的燈籠。」

老奶奶目光慈祥地打量了一下霍聞澤:「上回我就覺得你朋友麵熟,沒仔細看,現在越看越覺得像小時候來你家那孩子,尤其是這雙眼睛。」

「都多少年了,你以為是你看的電視劇啊。」老爺爺在旁邊拆台。

「就是他。」奚遲笑道。

「真好,」老奶奶笑眯眯地跟老伴炫耀,「我記性一直比你強,再過兩年肯定是你先老年癡呆。」

奚遲還在跟著笑,接下來就聽見她跟霍聞澤說:「你被接走以後,遲遲在家哭了三天吶。」

奚遲嘴角瞬間僵住,霍聞澤看向他,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老奶奶還在接著講:「聲音一直飄到我家院子裡,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嚇得我家養的雞都不敢吃食。」

奚遲耳廓已經紅透了,又聽了幾句,匆匆跟兩個老人告別,拉著霍聞澤進了門。

「原來你這麼不舍得我。」霍聞澤意味深長地說。

「我不記得了,」奚遲躲開他的目光,「而且老人講故事本來就喜歡誇張。」

霍聞澤盯著他唇線緊抿的側臉:「想不出你小時候怎麼哭鼻子的。」

「因為我沒有哭,快點收拾一下上山了。」奚遲臉頰發熱,加快步伐走到了前麵。

山上的溫度比走,奚遲想找到當初遇見霍忱的地方,但越是刻意回憶,越是沒有頭緒。

「我還是想不起來。」他有些無奈地說。

霍聞澤緩聲道:「別太勉強自己,不如先想想你小時候比較輕鬆的記憶,你不是經常跟你爺爺上山玩麼?」

奚遲深吸了一口氣,呼出的白霧消散開來,放任自己回想童年那些零碎的片段,盛夏捉知了,冬天鑿冰釣魚,蒲公英開的季節,風一吹白茫茫一大片,讓人忍不住鼻子發癢。

突然他眼前浮現出一幕畫麵,他躺在草地上睡著了,另一個年紀相仿的小男孩拿起一支蒲公英,狡黠地笑著靠近他鼻尖,他驚醒後連打幾個噴嚏,起來追著對方跑,又一起倒在柔軟的草叢裡。

記憶的閥門打開後,許多場景泄洪般地湧進他腦海中,拉鈎的兩隻小手,黑夜裡依靠在一起說的悄悄話,還有仰頭看向他時那雙眼睛裡燃起的火焰。

就在這時他們轉過一個彎,視線驟然開闊,冰封的湖泊一望無際,明鏡般折射著奪目的光芒,晃得他怔然地眨了眨眼。

「就在這邊,有棵很大的榕樹。」

他對霍聞澤說著,往那個方向看去,連腳下彎彎曲曲的小路都沒變,隻是二十年間被踩得寬闊了不少。

仿佛能看見一個小男孩步伐輕快地在前麵走,手裡拿著一本書,後腦勺柔軟的黑發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奚遲坐在草地上將書攤開,被陽光刺得眯起了眼睛,決定到樹蔭下去看。

剛過去他就聽到了一陣可疑的窸窣聲,可是旁邊並沒有鳥或者鬆鼠,他心想或許是更大的動物,帶著與所有六歲小孩無異的好奇心,往聲響的源頭摸過去。

好像是掉進陷阱裡了,他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以為會看到兔子或狐狸之類的,卻猛地睜大了雙眼。

居然是一個人,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抓著坑底的乾枯的樹根想往上爬。

兩道目光交匯時,他整個人抖了一下,盯著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寶石一樣,但裡麵的眼神讓人害怕,像被逼到絕境的野獸幼崽,隨時會撲上來撕咬。

他下意識想逃,但擔心走了之後這個小孩會有危險,於是鼓足勇氣,走到了邊上盡可能近的位置,低頭看著對方。

「你怎麼掉進去的,你家人呢?」

小男孩並不應聲,依然直勾勾地盯著他,他覺得這目光既不是恐懼,也不是獲救的激動,沒有他能理解的任何感情,因此讓他緊張得心髒咚咚直跳。

「你家在哪裡?我去幫你找他們。」他又問。

小男孩還是一言不發。

他隻能說:「那我去叫我家大人來救你。」

「不要。」

眼前的男孩終於有了點反應,神情中充滿戒備,似乎對所有成年人充滿著敵意,又好像怕他趁機撇下自己。

小奚遲沒了辦法,屏住呼吸向下伸出一隻手:「我試試拉你上來,你踩住旁邊的樹枝。」

本以為對方也不會相信他,沒想到小男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嚇了一跳。

牽著他的小手髒兮兮的,粘著泥土,和他白皙的手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攥緊了那隻手,另一隻胳膊拽著地上的樹藤,盡力想拉對方上來,可還差好遠,他沒那麼大力氣。

「我還是去叫人吧。」

他這樣說著,底下的小男孩卻依然緊緊拽著他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也馬上要被拉下去了。

也許他沒有惡意,奚遲在心裡想,隻是太害怕了。

於是他也把那隻黑乎乎的手握得更緊了,牽了一會兒,開口道:「你的手好涼呀。」

小男孩睫毛扇了扇,像是才感覺到自己抓著的小手很暖和,又很軟,眼神出現了一絲鬆懈。

奚遲告訴他:「我有辦法,地裡有很多他們割的草堆,我去搬過來放在

男孩漠然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期望的光亮,但拉著他的手依舊沒有鬆。

「我保證很快就回來。」他一下有了種責任感,目光堅定地看著對方說。

小男孩終於放開了他,奚遲馬上跑去田野間搬草垛,他小胳膊小腿的,一次隻能抱動一點,反復跑了不知道多少遍,一直到天空都被晚霞染成了橙紅色。

那個男孩爬上來後,奚遲才看清他衣服上沾得不是泥印,而是一大片乾涸的血跡,臉頰上也有,令人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嗎?」他忙抓起對方的手腕問。

小男孩頓時脊背緊繃,眼裡染上了和年齡不符的陰翳,但奚遲沒看見,隻顧著在他身上找傷口,最後隻在小腿找到一道破了皮的劃傷。

這個口子可以流那麼多血嗎?他不太明白,隻知道要快去診所。

但小男孩怎麼也不動,說有壞人正在找他,奚遲為難之中想起:「我爸爸也是醫生,我家有個藥箱,你等等我。」

回來的時候,他背了滿滿的一個書包,先拿出了瓶碘伏。

「我看我媽媽受傷的時候,爸爸就是這樣給她抹的藥,」奚遲歪著腦袋,小心地用沾了碘伏的棉簽塗了塗傷口,「好像要多抹點。」

男孩一直低頭看著他一眨一眨的眼睫毛,因為跑得太急粉嘟嘟的臉頰。

塗完藥,他又從包裡變魔術一樣掏出吃的喝的,毛巾,還有自己乾淨的衣服。

「這是我奶奶剛蒸的包子。」他遞過去,香味頓時溢滿了四周,然後忽然想起來,「你得先擦手。」

小男孩擦乾淨了粘著塵土和血漬的手,捧著熱乎乎的包子愣了一下,接著像是餓壞了,立馬狼吞虎咽起來。

奚遲覺得他這樣一點也不嚇人了,彎起眼睛:「我叫奚遲,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搖了搖頭:「我沒有名字。」

「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他驚訝地說,「那我該喊你什麼。」

他隨手翻開了自己帶的書,正巧翻到一頁中間畫了個圓圈,是他給不知道意思的詞做了記號,剛去查過詞典的。

他覺得很合適,因為對方剛才在陰冷的洞底,握住他的手時,眼神中露出的光芒格外明亮,讓他心裡被點燃了一朵小火苗,第一次有迫切地想救一個人,想保護一個人的感覺。

「我叫你忱忱吧,熱忱的忱。」

奚遲一邊說,一邊在他手心裡寫了一遍。

小霍忱感覺手心癢絲絲的,太陽曬過一樣發著熱,抬頭看向他:「嗯。」

當年困住霍忱的深坑早就被填平了,奚遲走在旁邊,因為落葉和泥土腳步微微滑了一下。

「小心。」身旁的人立即牽住了他的手,「你手怎麼這麼涼,看來霍聞澤隻顧著吃醋,都不知道幫你暖暖手。」

奚遲轉過臉,對上了霍忱漾起笑意的眼睛。

「寶貝,想不想我?」霍忱靠近他小聲問,「說實話,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奚遲眼裡因為重逢泛起的動容頓時滯住,耳根泛起熱度:「沒有。」

他想了想評價道:「你還是小時候比較可愛。」

霍忱把他雙手拉起來,一左一右貼在自己側臉上:「原來你那麼喜歡當年的我,怪不得一撿到我,就迫不及待給我命名,把我據為己有。哎,我那時候剛出來,話都不太會說呢,就被你蓋了個戳,隻能天天想著你了,可憐。」

奚遲根本不想接他的話,捧著他的臉道:「你這段時間究竟去哪了?」

「真的被關在小黑屋裡。」霍忱表情一下認真起來,「裡麵什麼也沒有,上著鎖,無論如何都推不開門,突然我聽到你喊我的名字,頭頂就打開了一扇天窗,你伸手進來猛地把我拽了出去。」

奚遲怔怔地看著他:「真的麼?」

霍忱眼睛一彎:「嗯,這是你第三次救我的命了,寶貝真是我的英雄。」

奚遲被他說得臉上發燒,明明他認識沒多久就把對方忘記了,反而是霍忱一直在跟著他,保護他。

仿佛是名字給出去之後,賦予的意念也隨之轉移。

他把手放下來跟霍忱說:「快下山吧,天都要黑了。」

「嗯,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霍忱走在他旁邊道。

奚遲聽在耳朵裡總覺得不對勁,又聽他問:「你知道我在小黑屋裡都想了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奚遲警惕地加快了腳步。

「我在背你給我買的書,想象萬一有一天能出來,你發現我這麼乖,會很開心。」霍忱的聲音從後麵傳過來。

奚遲扭頭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霍忱勾著笑上前湊到他耳邊道:「然後你就會獎勵我……」

聽到一半奚遲就再次加快步伐,臉上皮膚迅速飛紅:「這絕對不可能。」

霍忱追上去牽起了他的手,時隔多年,再次從這條曲折的小道一起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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