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野眼底隱隱翻湧著火光, 指腹略有些重地磨蹭著他眼尾的潮紅,似乎想擦掉其他人染上的顏色,但卻越抹越濃。
「他們兄弟兩個人, 是不是都有橫插一腳的愛好。」
奶糖聽出了空氣裡的火/藥味, 默默地抬起貓爪又從門縫裡溜了出去。
奚遲聽見霍野咬著牙擠出來的聲音,心道這肯定是吃醋到極點了,伸手製止住了他揉自己眼角的手指。
他現在神經末梢還在微微躥著電流, 意誌力有點渙散, 看人的眼神不像往常那樣冷靜, 迷蒙中帶著一絲潮氣,手上的力氣也軟綿綿的。
霍野低頭看了他幾秒, 眼神裡的火光逐漸被另一種情緒替代, 吻住了他輕啟的唇。
奚遲被他帶著醋意的吻親得換不過來氣, 感覺到他手的位置越來越不對,推了他兩下, 艱難分出一絲間隙:「先讓我去沖個澡……」
「別去, 」霍野扣著他的腰不讓他走, 鼻尖蹭過他染了濕氣的發梢,低聲道:「老婆……我覺得你這樣特別好聞。」
聽得他腰發軟, 忘了糾正對方的稱呼,也沒能堅持住去洗成澡。
窗外雪花飄揚, 天寒地凍, 臥室裡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在窗戶上凝結了一層白霧。
布偶貓躺在溫暖的貓窩裡,聽不懂人類那邊發出的聲響代表什麼意思, 直打哈欠, 偶爾舔一舔毛, 祈禱自己主人快一點再次回來。
……
結束後,奚遲感覺自己像被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霍野還偏偏湊過來在他脖子上啃來啃去,他把對方拍開,想轉過去安靜幾分鍾。
霍野卻摟住了他的肩,阻止他遠離自己。
「讓我看看你。」
剛才不都看了那麼久了麼?他心裡默默地想,合上沉重的眼皮,沒再扭過去了。
就這樣,他沒發現摟著他的人突然睜大了眼睛,呼吸一滯。
即使霍知不去回憶細節,也能從兩個人相擁的姿勢,空氣裡隱隱約約的曖昧氣味,以及自己身體的感覺,得出剛才發生了什麼的結論。
他的肩膀上有一絲輕微的痛感,像被貓撓了似的,緊接著他意識到,似乎是被奚遲咬了一口。
可以想像出多麼激烈。
霍知大腦空白了幾秒鍾,復雜的情緒相互交織,在他胸口彼此推擠。
他看著自己臂彎裡的人,看起來有點累,但神情格外放鬆,散在額側的幾縷碎發沾濕了,低垂的睫毛也濕漉漉的,目光能觸及的地方,平時白淨的皮膚都染上了一層粉色,嘴唇就更紅了,甚至有一點腫了。
霍知呼吸滯住,眼前的場景有點過於……誘人,雖然他通過零散的碎片瞥見過,但是比不上這樣直觀的沖擊力。
他一邊心跳狂飆,一邊瘋狂地湧出嫉妒的情緒。
奚遲剛閉上眼睛休息了幾分鍾,忽然感覺唇上又覆上了柔軟的觸感,又酥又麻,還有一絲細細的痛。
他躲開了,指控道:「剛才不是說不能再……」
看清之後他愣了一下:「……霍知。」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又換?他思緒淩亂地想著。
他本來想從對方懷裡出來,霍知卻突然翻身把他的肩又壓了回去,毫不猶豫地低頭靠近他的脖頸,專門在霍野留下的印跡上吮吻。
奚遲微微側過了臉,這時候觸感像被放大了一樣,他喉結脆弱地顫了顫,感覺這樣下去不行,隻能推開了對方。
霍知目光裡含著委屈和酸楚,垂下眼睛看著他:「你還沒有原諒我嗎?」
他隻能清了清嗓子,委婉地問:「咳……你不累麼?」
霍知表情頓了頓,沉默了兩秒,剛準備作出辯解,聽到奚遲聲音裡帶了一絲喑啞道:「我真的有點困。」
這種有些虛弱的語氣,讓霍知心也跟著軟得一塌糊塗,眼看著奚遲起身準備去洗澡,紅著耳朵開口問道:「需要我陪你去麼?」
「……不用了。」
奚遲也覺得這樣的情景讓人臉上發熱,迅速轉過身,踩在地板上的時候呼吸一緊,眉心輕輕擰了起來。
「很痛嗎?」霍知關切地問道,「還是我陪你吧?」
奚遲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隻能撇下一句「不是」,然後飛快臉頰滾燙地走進了浴室。
他洗完澡後,有一種沖動,給陳楓打個電話,問問他睡了沒有。
雖然沒有真的這樣做,但他決定明天還是得跟陳楓聊聊,問一下霍聞澤的這種症狀要持續多長時間。
而霍知在床上坐了一分鍾,忍著醋意,努力搜尋著剛才的記憶,突然明白了什麼,猛地從脖子紅到了耳朵尖。
他聽著從浴室傳出的淅淅瀝瀝的水聲,起身下床,動作嫻熟地把床單揭了,又把被套拆了下來,都換成了新的。
走向洗衣機的途中,他為自己的熟練而感到悲涼。
回到臥室後,他看到奚遲居然坐在床上,拿著一本書在看,看到他之後,才合上了書放回床頭櫃。
原來是撐著困意在等他,意識到這一點後,霍知心裡又湧起了絲絲縷縷的雀躍,完全蓋過了剛才憋悶的感覺。
尤其是奚遲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空出了一片位置之後,他甚至有幾分甜蜜。
奚遲接過霍知遞給他的一杯熱水,手心裡暖融融的,又覺得霍知的確有點慘。
所以在關燈之後,霍知問他「我今天晚上能抱著你睡麼」的時候,他沒有想直接同意了。
霍知的手臂從他脖頸但還是配合地枕上了對方的肩頭。
接著霍知另一隻手圈住了他的腰,將他緊緊地摟進了懷裡,溫暖的感覺將他圍繞,奚遲伸手環上了他的背,在他懷抱裡調整了一下姿勢。
蹭得霍知整個人一僵。
一片黑暗中,奚遲聽見霍知又問:「我能親你一下麼?」
他困得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暈乎乎地回答:「……可以。」
答應後,他感覺到霍知顯然在他臉上、頭發上、嘴唇上親了不止一下,但是困意侵襲之間,他也無暇追究了。
後來他似乎迷迷糊糊地聽見霍知問:「下次……」
但是他沒有聽清,意識在暖和而繾綣的氣氛中越飄越遠,徹底陷入了夢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