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星際");遼闊的大海上,
飛船不高不低地前行,
巨大的影子投在海面上,像是海裡掠過的大魚。 飛船裡,
婁清坐在餐桌邊,
左手麵包右手飲料,
醬料(肉rou)松沾在嘴角也沒去管,浴袍松松垮垮,
胡茬黑眼圈搭配略長的凌亂頭髮,活生生一個剛被撿回來的流浪漢。閆禹就坐在他旁邊,浴袍系得嚴絲合縫,
栗(色)的卷發被他隨意攏向腦後,(露)出描摹般的眉眼,即使拿著一塊毫無美感的麵包片,
也優雅得宛如坐在宮殿。美人與野獸,
不外如是。婁野獸鼓著腮幫子嚼麵包,眼神還盯著對面的兩個盤子,然後抬頭問白久章和陸一揚︰“你們不吃啊?”“……”白久章和陸一揚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識趣地把各自的餐盤推到婁清跟前,
“我們不餓。”婁清“嘿”地笑了一聲,然後把其中一個餐盤分給了閆禹,有點不好意思地跟對面倆人解釋道︰“這兩天我們消耗有點大,
得補充一下。”白久章&陸一揚︰“……”並不想知道你倆餓的原因!旁邊的閆禹(勾gou)了嘴角,拿起婁清分給他的食物繼續吃。白久章見他們一時半會也沒結束午餐的意思,於是清了清嗓子問道︰“所以,
殿下您是蟲王了嗎?”婁清咬著三明治點頭,一點沒停下吃東西的意思。白久章看他確實餓得狠了的樣子,於是也沒再打擾他,轉而問閆禹︰“陛下,那現在這樣就是您的最終形態?”閆禹知道他想問的是尾巴的事情,於是稍作解釋道︰“嗯,我現在這個形態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認可了自己身為棘蟲的那一部分,也認可了自己新的身份。所以權衡人類和棘蟲的戰鬥力與生活形態,這就是我最終的樣子。”白久章有些詫異︰“意思是,這個形態是陛下自己選擇的嗎?”他可以說是陪著閆禹一起長大的,他很清楚閆禹對自己“異化”的形態有多排斥,甚至有一段時間可以說是厭惡。但現在閆禹竟然自己選擇留下了異化的特征。閆禹知道他在想什麼,卻沒再過多解釋。倒是旁邊的婁清終於狼吞虎咽吃完了手裡的三明治,喝了一口飲料後接了話頭︰“這樣不好嗎?我覺得很好看啊,而且還挺實用的。”這句話不知道戳到了閆禹的什麼點,他忽然垂下眼睫笑了起來,活像是偷吃到了蜜糖。白久章︰“……”他覺得他猜到了他們陛下留下尾巴的真正原因。好吧,這也從側面說明他們陛下確實已經克服了自己對異化的抗拒。這是好事,嗯。白久章不想再思考尾巴的問題,看婁清吃完了,就說起正事。“現在殿下變成了這個樣子,回去後要怎麼公布?總不能說又換了一具人造人的(身shen)體。”婁清喝了一口水,扯了張紙巾擦掉嘴角的醬汁,滿足地嘆了口氣︰“就照實說啊。”白久章︰“照實說的話,先不說民眾會不會相信,一旦說出口,蟲王的事情勢必無法隱瞞。”婁清笑了起來︰“本來也沒法隱瞞。”白久章一愣。婁清︰“我成為蟲王是棘蟲自我進化的結果,當我歸位孵化的瞬間,棘蟲和異化者已經被賦予了新的定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孢子蟲不會再隨意寄生於人類,蟲獸不會再結晶化而死去,太空蟲獸不再局限於德源卡的附近。曾經被人類定義寄生四階段的棘蟲,都分化成了全新的種族。異化的人類也是其中之一。”白久章瞪大了眼楮,連一旁的陸一揚也怔在那裡。婁清側頭看向舷窗外,蔚藍的大海與天空接壤,一隻大魚從天邊躍起,拖起長長的透明尾鰭,扶搖而上滑入雲端,又呼嘯著重新墜入海洋。“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婁清收回視線,眼裡是一種白久章他們不曾見過的包容的溫柔,以及不容置喙的權威,“我無需對我的子民有所隱瞞,而當我站在他們的面前,靈魂的本能會讓告訴他們這個世界的改變。就像你們一樣,不是嗎?”就在這一瞬間,無形的手伸入血脈,扯動著靈魂中系在黃金海的那根弦,拉拽著沉(睡Shui)的本能。臣服於他,忠心於他,將生命獻於他。白久章和陸一揚的表情微變,那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聲音,如果是在平常,聽到這種聲音絕對會讓他們嗤之以鼻。可現在他們卻覺得理所應當。那是他們的王,也是他們的“母親”和歸宿,是他們將不惜一切守護的對象。“那個,殿下你要再吃點嗎?”陸一揚的感覺沒有白久章那麼細膩,但效果非常直接,之前還只是讓出自己的食物,現在他有一種把飛船的廚房倉庫搬到婁清跟前的沖動。婁清失笑︰“這倒不用了。——我已經非常努力地在收斂蟲王對你們的影響了,不過也只能收斂一段時間,你們得盡快適應這種感覺。”白久章的表情復雜,但也並沒有任何不適︰“我還好,倒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殿下你不收斂也沒(關guan)系的。”婁清卻詭異的沉默了一秒,然後才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為你們收斂的。”白久章&陸一揚︰“?”婁清伸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側,“剛孵化的時候我的意識需要跟蟲王的意識海融合,那可是有著不記年月的龐大意識,我雖然勉(強qiang)保持了自我,但棘蟲的本能卻也支配著我。比如,延續種族什麼的……”白久章&陸一揚︰“……”婁清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陛下一脈從他的祖父一代開始就得到了黃金海的認可,但被認可的並不只有閆家。同理,和陛下有著同樣程度異化的‘騎士’也還有候選,生物延續種族的選擇從來都是優生優育……但我並不想來個三人行四人合什麼的,你們懂了吧。”白久章︰“……”懂了。陸一揚︰“……”有畫面感了,我還只是個孩子啊!婁清也有點尷尬,輕咳一聲快速跳過“優生優育”的話題,“不過在重新定義的時候,除了蟲王的絕對權威,我已經盡我可能地弱化了分化出的新種族之間的等級壓製。這樣雖然避免了等級壓製下的各種暴行和不平等現象,但也失去了一定的和平。簡而言之,等級懸殊的異化者之間還是會出現絕對服從的壓製,但等級相近或者同等級的種族或者個體之間就不存在服從問題。比如和陛下同等級的異化者,並不會對他有任何臣服之心,相反的,大概率會不服陛下被我選作伴侶而來挑戰他吧。”閆禹的神(色)沒什麼變化,想來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陸一揚卻立馬緊張了起來︰“那要是陛下輸了怎麼辦?你不會移情別戀吧?”婁清︰“……”合著他剛才那番話都是白說了對嗎?白久章輕咳一聲,“其實揚子擔心的也有道理。雖然我知道陛下和殿下的感情,但如果其他同等級的異化者不歇了心思,以後會很麻煩吧。”婁清︰“哦,這個倒不用擔心,就是剛孵化那一會而已,現在生米都煮成熟飯……再說了,蟲王的絕對權威是擺著玩的嗎?就算真的還有影響,最多就是獻獻殷勤吧。等卵有反應了就會歇下的。”陸一揚好奇地伸過了腦袋︰“什麼卵?還有蟲王卵嗎?”婁清︰“……”他剛才的話是真的白說了。白久章似乎也有些看不過去,提醒了陸一揚一句︰“剛才殿下不是說了嗎?優生優育,生命的延續。”陸一揚眨眨眼,然後眼楮緩緩瞪大,瞪大,快掉出來了。“!!!”陸一揚長大了嘴巴,視線下移,穿透桌面恨不能釘在婁清的肚子上。“不會吧?”陸一揚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死記硬背的理論知識正在搖搖欲墜,“是孩子?婁清要生孩子?怎麼生?他是男的啊!”白久章扶額︰“可他也是蟲王,之前島上那隻巨獸你沒看到?”陸一揚︰“那也是男的啊!”白久章︰“……”婁清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扭頭問閆禹︰“陛下,你告訴我,他到底是怎麼當上你的近衛隊隊長的?”閆禹嘴角含笑,為陸一揚挽尊︰“他的個人實力是很(強qiang)的,只是在這些方面不太敏感。”這已經不是“敏感”的範疇了吧。婁清看了眼還捂臉作吶喊狀不願面對現實的陸一揚,果斷跳下了椅子選擇離開,他問閆禹,“我要去(睡Shui)一覺,你要一起嗎?”閆禹走了過去,手自然而然圈住婁清的腰,“嗯,腰還酸嗎?”婁清沒骨頭似地靠在閆禹結實的手臂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含糊答道︰“還行,你下次別用尾巴圈……”等到兩個人都走遠了,陸一揚才終於慢慢從震驚中冷靜了下來。陸一揚一臉放空地看著餐桌上的空盤子,半晌喃喃道︰“婁清真的會生孩子啊?”白久章其實也有些驚訝,不過只是一瞬的事情,“棘蟲可以讓人類擁有‘夢想成真’的力量,生孩子也就是小菜一碟吧。”陸一揚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問道︰“那孩子叫婁清爸爸還是媽媽啊?”白久章︰“……”白久章︰“所以你剛才是在想這個?”陸一揚又默了兩秒,“剛開始不是,開始我真的很驚訝,但現在好像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所以孩子出生叫誰媽?”白久章︰“……”他覺得剛才還考慮著開解陸一揚的自己真是一隻豬。白久章站起來,對自家表弟(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不如你去問問陛下他們自己?”陸一揚︰“……”我不。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說新坑存夠10章一起更新的。但是新坑存到7章又被我從頭推翻,現在從第一章開始重寫。(啊,真是熟悉的fg)所以還是先把番外更著吧,想看什麼可以留言呀,反正我也把之前想寫的都忘得差不多了(閉嘴x————番外依舊不定時更新,更新時間為早上6點,過了這個時間就是沒有更新。希望新坑我隻推翻這一次。(踢飛fg.jpg)
2("和親星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