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口日常（7）

　池遲眨巴眨巴眼睛：“什麽視頻？”

　霍小茶拿出手機：“這個視頻。”

　上面是池遲和霍小茶的聊天頁面。

　“噢。”池遲戳了一下手機。

　【我長大以後要天天上學……】

　可愛！

　霍小茶手忙腳『亂』把手機聲音關掉：“爸！”

　“， 刪掉刪掉。”池遲長按屏幕，“刪掉了。”

　霍小茶收回手機：“爸，不是把聊天記錄裡的視頻刪掉， 是把你手機裡的視頻刪掉。”

　“知道了。”池遲拿出自己的手機，長按屏幕，“刪掉了。”

　“爸，不是這個， 還有。”

　“不行，這些都是珍貴的回憶。”

　“爸爸！”

　池遲坐在椅子上，抬頭看他：“幹什麽？”

　霍小茶乖乖的：“我幫你捏捏肩。”

　池遲笑了笑，靠在椅背上， 安心享受小崽崽的服務。

　“爸， 馬爾代夫玩嗎？”

　“挺玩的。”

　“你和父親是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嗎？”

　“是啊。”

　“爸爸辛苦了。”霍小茶小心捏肩， 過了一會兒， 才小聲說，“爸爸， 視頻？”

　“刪了刪了。”池遲拿出手機，把存在冊裡的“小崽崽上學宣言”刪掉。

　霍小茶高興了：“謝謝爸。”

　他嚴謹認真的形象保住了！

　“不過你小時候的視頻， 我的電腦和網盤裡應該還有備份。”

　“爸……”

　“這個我刪不掉，因東西太多，我實在是找不到這個視頻存在哪個文件夾裡。”

　霍小茶一臉複雜，池遲拍拍他的肩膀：“不過你放心， 爸爸肯定會保管這些東西，不會讓這些東西泄『露』出的。等你長大以後，這些東西全部留給你，這是爸爸和大爸爸最寶貴的財富。”

　“爸爸，財富還是你和父親留著吧， 我想我比較適合白手起。”

　*

　長會結束之後，池遲和霍帶著霍小茶出吃了晚飯，然後把他送回學校上晚自習。

　霍小茶拎著包，回到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和他做同桌的林小魚扭頭看看他，問道：“怎麽了？”

　霍小茶趴在桌上，一言不發。

　坐在後面一桌的周橙子笑了笑：“肯定是不舍得他爸爸，他在幼兒園的時候就這……”

　霍小茶坐起來：“我才不會舍不得他，他氣死我了。”

　他把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擺，撐著頭，開始寫卷子。

　林小魚和周橙子對視一眼，然後擔心圍上前：“怎麽了？你跟你爸吵架了？別啊，的吵什麽架？”

　霍小茶落筆刷刷：“沒吵架。”

　視頻的事情，他怎麽可能讓其他知道？

　這有損他的英明。

　周橙子上前，在林小魚和位置上坐下，兩個擠在一個椅子上。

　“小茶，你爸不是挺的嗎？他今天下午在食堂裡跟那些說了話，他現在都不盯著你看，也不給你遞情了。”

　霍小茶長帥氣又乖巧，是當下學生最愛的“小『奶』狗”類型，現在的學生愛玩鬧，或是開玩笑，或是真的春心萌動，都來找霍小茶。

　只是霍小茶都沒有理會，反倒言勸，讓他學習。

　霍小茶正『色』道：“我自己也可以擺平，才不用他。”

　周橙子悠悠道：“但是。”

　霍小茶拿著鋼筆寫字，筆尖頓了一下：“但是什麽？”

　“但是他現在……像很喜歡池叔叔，池叔叔長得看，說話又很幽默。”

　“他敢！”一聽這話，霍小茶猛放下鋼筆，環視四周。

　霍小茶要發威了！

　周橙子和林小魚把他按住：“冷靜冷靜！橙子是胡說八道的！”

　“哼。”霍小茶重新拿起鋼筆，“你再開這種玩笑，我就跟你翻臉了。”

　周橙子才不怕：“你看吧，你就是舍不得你爸爸，跟他有什麽吵架的？聽哥的，晚上會宿舍給你爸打個電話和。”

　“都說了我沒跟他吵架了，都是你自己『亂』想的。”

　霍小茶一秒鍾軟化，放下鋼筆，趴在桌上。

　嗚——

　周橙子和林小魚分別拍拍他的肩膀。

　林小魚：“小茶可憐。”

　這位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同情他的友。

　周橙子：“乖兒子。”

　這位則是趁機佔宜的損友。

　下一秒，這位損友被霍小茶和林小魚一把推開：“滾滾滾。”

　“誒誒誒！”周橙子坐在椅子上，差點被他推翻，甩著手臂穩住身形，“你兩個謀殺大哥！”

　*

　三年後，霍小茶和他的友與損友初中畢業，如果沒有意，他都可以直升本校高中，很，連宿舍都不用搬。

　考完最後一場英語，霍小茶就回了宿舍，給池遲打電話。

　“嗯，全都考完了，感覺很。”霍小茶站在陽台上，十分自信，“我一直很優秀。”

　霍小茶又長高了，站在陽台的欄杆前面，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扶著欄杆。

　微風迎面吹來，稍稍掀起他額前的頭髮。

　“張爺爺身體嗎？最近有體檢嗎？”

　“晚上不出玩，我和橙子小魚說了，晚上在宿舍吃賣打牌。今天晚上全校‘大赦天下’，不會被罰的。”

　“明天上午八點畢業典禮，爸，你和父親記得過來，我會在台上的。”

　這時候，池遲正在自的小花園裡喝果汁乘涼：“畢業典禮你在台上幹什麽？發言嗎？”

　“不是。”

　池遲坐起來：“你要表演？小月亮班向日葵扭扭屁股之舞？”

　霍小茶深吸一口氣：“爸爸，是彈鋼琴。”

　“噢。”池遲又躺回了，“知道了。”

　“嗯。”

　他怎麽感覺……爸爸聽到不是向日葵扭扭之舞的時候，像有點失望呢？

　這時候，周橙子和林小魚也從面回來了，沒看見他在打電話，喊了一嗓子。

　“小茶，點賣，餓死了。”

　電話那邊的池遲也聽見了：“玩吧，爸爸和大爸爸明天過。”

　“。”霍小茶應了一聲，“爸爸明天見。”

　“明天見。”

　霍小茶掛了電話，從陽台走回房裡，周橙子和林小魚已經走在一起點賣了。

　兩個朝他招招手：“快點快點，你想吃什麽？炸雞還是披薩？”

　點賣，三個把上次買的投影儀翻出來裝，靠在椅子上試了一下。

　半個小時之後，賣員給周橙子打了電話，周橙子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招呼舍友：“賣到了，誰……”

　兩個看的看，拚火車模型的拚火車模型，像沒有想，周橙子頓了一下：“誰不誰是我兒子！”

　霍小茶和林小魚立即放下手裡的東西，猛然起身，衝出房。

　關了宿舍的燈，三個一邊吃賣，一邊看電影，看完電影再玩一會兒牌，十分愜意。

　*

　二天就是他的畢業典禮。

　禮堂台上擺了一架黑『色』鋼琴，霍小茶穿著黑『色』的西裝，在校領導講話的時候，彈彈鋼琴伴奏。

　因他今天不是主角，最亮的燈光並沒有打在他身上，有一些朦朧，照很帥氣。

　池遲在台下，架機，直接開攝像模式，對著他拍攝全程。

　這不算是黑歷史，這才是寶貴的回憶。

　校領導講話完畢之後，還特意介紹了一下彈鋼琴的霍小茶，同也是今年的優秀畢業生。

　池遲坐在台下，聽見有小聲呼喊：“帥哦，霍倜學長帥哦！”

　然後是一個極其無奈的聲音：“周橙子，你給我正常一點。”

　周橙子弱弱辯解：“我在幫他捧場，你別生氣嘛。”

　池遲忍不住偷笑，身邊的霍握住他的手。

　過了一會兒，林小魚也作優秀畢業生，上台領獎。

　周橙子這回不喊了，閉緊嘴巴，使勁鼓掌。

　——對待損友和對待老婆的差別。

　*

　霍小茶的高中三年，和初中三年沒有太大差別。

　平淡卻有趣，一日一日慢悠悠過。

　平時認真學習，兩三天給裡打一次電話，每周回一趟。

　高二這年，這天周五，霍小茶在宿舍收拾東西，準備回。

　周橙子躺在床上，問他：“小茶，你今天就不能不回嗎？我從我爸那裡拿的三張自助餐券，明天一起吃嘛。”

　“不行。”霍小茶認真收拾東西，“司機已經在停車場等我了。”

　周橙子抱怨道：“你從住校開始，每個星期雷打不動回一次，就不能破一次例嗎？”

　林小魚在桌前看：“小茶，你不用管他，快點回吧。”

　霍小茶點點頭：“嗯。”

　周橙子無奈：“你兩個平時又不肯逃課，現在一個又要回，我的餐券拿來都一個月了，明天就過期了。”

　林小魚合上本，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陪你，行了吧？”

　周橙子噌的一下坐起來，又哧溜一下滑下床：“也行，那今晚就走。”

　霍小茶和他一起出門，他回，兩個朋友出吃飯。

　霍小茶回到，和裡一起吃了晚飯。

　池遲說：“溫白前幾天給了我幾張餐券，正小茶回來了，我明天出吃飯。”

　霍小茶像明白了什麽，應該和周橙子說的是同一餐廳，點點頭：“。”

　*

　二天，一四口到了餐廳。

　“您，這邊是一張庭餐券，需要拍張照片留念嗎？那邊還有留言板，可以留言的。”

　池遲點點頭：“那麻煩你，拍一張照片了。”

　他拉住霍，挽住張大爺，轉頭找霍小茶：“小茶？呢？”

　霍小茶站在餐廳的照片牆前面，抱著手，一臉不高興。

　池遲湊過看了一眼：“你在看什麽？”

　照片牆上的一張照片，周橙子摟著林小魚，兩個高中生朝氣蓬勃，笑容滿面。

　服務員見他看這張照片，還特意講解：“這是昨天晚上來的一對小情侶，感情很的。請問幾位要拍照嗎？”

　池遲眨巴眨巴眼睛，說實話，他都快忘記那些曾經看過的劇情了。

　他現在才想起來，主角攻受是一對，高中是會偷偷曖昧的。

　完蛋了，霍小茶要震怒了。

　池遲拽了拽霍小茶的衣袖，正『色』問道：“兒子，要不要爸爸幫你把結婚的全部收購掉？”

　這回爸爸可以幫你的。

　霍小茶抱著手，最後“哼”了一聲：“我才不管他，他愛談戀愛是他自己的事情，影響了學習，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池遲拍拍他的肩膀：“嗯，那你現在就把手機收起來，別發消息問他。”

　霍小茶的手機屏幕上——

　【群聊名稱：403的一個爸爸和他的倆兒子】

　【小tea】編輯還未發送的消息：【你兩個把這個情侶照片給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