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謔謔戀愛常（11）

　店只有池遲和霍成兩個人， 他們面面坐靠窗的位置上，暖黃的燈光從頭頂照下來。

　池遲抓著筷子，使勁戳戳自碗的魚豆腐， 就是不夾起來吃，和小孩子一樣。

　霍成坐他面前，不知道該怎麽辦，靠近去他， 見他眼睛紅了，有些緊張，抬起手想碰碰他的臉頰，最後又收回手。

　池遲畢竟還沒哭， 他伸手『摸』臉， 有一點唐突。

　霍成問：“我惹你生氣了？可是我不想分手， 我想和你結婚。”

　一聽這話， 池遲迅速抬起頭：“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什麽時候說了我要……”

　霍成正『色』道：“我是這樣想的。”

　“可是……”池遲的腦子有點『亂』，他拿起手機了一眼時間。

　嗯， 他沒穿越，但是他沒失憶。

　池遲又一次抬起頭， 著霍成：“我們什麽時候一起的？”

　“你大二的時候，那年暑假，莊園。”

　“哈？”池遲迅速回想了一下前的情形，疑『惑』道， “我哪有？你什麽時候跟我說了？”

　霍成闡述事實：“那天晚上，落地窗旁邊，我說，我不想當你的父親和哥哥，你默許了。”

　池遲『迷』『惑』：“這是告白？”

　“世界上只有這幾個身份， 我不想做你的父親和哥哥，我想做你的戀人，你默許了。”

　池遲再問了一遍：“這是告白？”

　霍成頷首，篤定道：“是。”

　池遲迅速接上：“是個屁！”

　“池遲，你……”霍成壓低聲音，控訴他，“你始『亂』終棄。”

　池遲：？？？

　池遲一臉『迷』『惑』地著總裁，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拿起筷子：“我先吃點東西，你自想想吧。”

　霍成想不想，斷然道：“我不同意分手。”

　“不是這個，你想一下這幾年的事情，我總感覺我們兩個好像不一個頻道上。”池遲攪了攪自碗的麻辣燙，他的東西都快涼了。

　“嗯……”

　池遲叼著一塊蟹排，默默地抬起頭。

　——你再“嗯”我就跟你分手！

　霍成改了口：“噢。”

　池遲嚼著食物，自思索。

　關於我鼓起勇氣總裁表白，結總裁說我們早就一起，還控訴我始『亂』終棄這件事。

　沉默的二十分鍾後，池遲握著杓子，湯碗撈了撈，確認沒有“漏網魚”，才放下杓子，抽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

　池遲穿上外套，圍好圍巾，和霍成一起小店。

　已經很晚了，商務區燈火輝煌，只是路上的人不多。

　風有點大，池遲低了低頭，把臉藏進圍巾：“你是怎麽想的？我們這幾年都談戀愛？”

　“嗯。”霍成認真應道，“我們談戀愛。”

　“可是我沒有這樣想，我以為我們只是……”

　霍成好像明白了什麽，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霍成刷卡進了公司，陪池遲上去拿東西。

　池遲明天就不意遲實習了，他要把自的東西都搬。

　池遲抱著紙箱子，坐到副駕駛上。

　霍成坐駕駛座上，準備送他回學校。

　車子發動前，池遲轉頭了一眼霍成，他起來有點嚴肅。

　池遲小聲喊了一聲：“霍成……”

　霍成卻忽然說：“你留公司。”

　“我不是因為……”

　“公司已經改名了，我把公司留你，你留下來。”

　池遲愣了一下：“啊？”

　“我。”霍成了他一眼，“分手費。”

　——來自霸道總裁的天價分手費。

　許多年後，記者朋友們問起小富翁池遲的發家史，池遲會點起煙，說：“我只是談了一場連自都沒有察覺的戀愛。”

　“不是……”池遲震驚，“霍成，我又沒說要分手。”

　霍成眼睛一亮，池遲反應過來，好像是被他套路了，推了他一下：“開車，我要回去了。”

　“是。”

　霍成開車送池遲回宿舍，池遲抱著手，著窗外。

　“我們莊園的時候就一起了？還約會一百零五次？我都不知道，明明就是你自想來的。”

　“你以為是什麽？”

　“我以為你想問周子的學習，順便問我。”

　霍成卻說：“不是順便，是故意，是遮掩。”

　“可是……”

　“如不是約會，我為什麽隻你打包吃的？”

　車子一路開進學校，雖然很晚了，但還有許多小情侶林蔭道和宿舍樓下依依不舍，不肯分開。

　池遲很快就把目光從窗外挪回來，反問霍成：“如是約會，為什麽光吃東西？”

　霍成宿舍樓下停好車：“約會還要做什麽？”

　池遲指了指外面卿卿我我的小情侶，理直氣壯道：“約會是這樣的，你天天邀我去吃烤肉喝『奶』茶，這不算是約會。”

　霍成理直氣壯：“就是約會，你最喜歡吃烤肉喝『奶』茶。”

　“我是喜歡，但是……”池遲說，“但是，是你沒有把話說清楚，沒有把約會安排好，我到現才知道……”

　霍成著他：“你和我約會不開心嗎？”

　池遲糾正他：“那不是約會，那是聚餐。”

　“那聚餐開心嗎？”

　“開心。”

　“那我們明天再去聚餐，好不好？”

　池遲卻問：“去聚餐還是去約會？”

　霍成道：“去約會。”

　“第幾次？”

　霍成想了想，笑了一下：“第一百零六次。”

　池遲糾正他：“是第一次！”

　“嗯。”

　除此外，池遲還有一個天大的疑問。

　池遲指了指車窗外面的人影：“別人約會。”

　池遲再指了指霍成：“你約會。”

　“你自會一下，我們好像連手都沒牽過，你怎麽會以為我們前是約會的？”

　“牽過手，莊園就牽過了。”

　池遲想起來了，是霍成他“表白”的那天晚上，他拉著霍成去練歌房，他們兩個牽手了。

　這叫牽手？

　池遲還沒反應過來，霍成就握住了他的手：“現牽手了。”

　霍成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現還親親了。

　*

　快十二點，池遲抱著自的東西，回到宿舍。

　周子洗了澡，正躺床上打遊戲，聽見門開的聲音，就問了一句：“回來了？最後一天還加班？”

　“嗯。”

　池遲把東西放自桌上，到陽台上收睡衣，樓下的邁巴赫還停著沒，放下車窗，霍成朝他這邊望了一眼，池遲一邊收著衣服，一邊跟他揮揮手。

　沒多久，霍成了，池遲收了衣服，回房間。

　他隨口喊了一聲：“子。”

　周子還打遊戲，隨口應了一聲：“嗯？”

　“我和霍成一起了。”

　“嗯。”

　這句話周子腦子過了兩遍，三秒後，他丟下手機，噌的一下坐起來。

　嗯？！！！

　池遲抱著睡衣和臉盆，準備去浴室，周子哐的一聲從床上跳到地上。

　“啥玩意？！”

　池遲努力維持冷靜的表情：“我和霍成一起了。”

　“什麽？”周子皺眉，“什麽時候？”

　“兩年前，霍成說的。”

　“什麽？！”周子感覺自被背叛了。

　“剛才開始，這是我說的。”

　“你們兩個能不能統一一下說法？”

　“那就是今天開始。”

　周子如遭晴天霹靂，池遲拍拍他的肩膀：“那個，我沒有瞞著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池遲抱著臉盆進了浴室，周子轉身爬到床上，把自的手機拿過來。

　他的遊戲已經輸了，周子內心毫無波瀾，退遊戲，打電話。

　他急直跳腳：“哥！池遲和霍成談戀愛了！不可以啊！”

　周長命被他吵醒，愣了一下：“啊？他倆不是早就一起了嗎？”

　“什麽？只有我不知道？”

　“不是。”周長命試圖安慰他，“可能霍成那個腦回路，他和池遲理解的一起可能不一樣。”

　“不一樣？”

　周子忽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衝到浴室門口，拍了拍門：“池遲，你和霍成是不是要結婚了？你管這叫做一起？”

　池遲：？？？

　一個晚上，他忽然談了戀愛，馬上又要結婚了。

　比池遲腦回路更快的人，是霍成。

　比霍成拉進度更快的人，是周子。

　*

　這天晚上，周子坐床上，罵罵咧咧了一晚上。

　“我就知道，我早就來了，霍成處心積慮，你圖謀不軌，我說他為什麽每次都要喊你一起去吃飯，原來是這樣。”

　池遲提醒他：“一開始是你拉著我去的。”

　“不……那你不會反抗一下？”

　“你怎麽不反抗一下？”

　周子歎了口氣：“好吧，池遲，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帶你去吃飯。我不帶你去吃飯，你不會被霍成上。你不被霍成上，就不會落入他的魔爪。”

　池遲抱著自的小兔子：“你別說那麽難聽，其實……他沒有這麽壞。”

　“哼。”

　“別生氣了，我以後請你吃飯。”

　第二天中午，霍成來接池遲，周子趴陽台上磨牙。

　第一百零六次聚餐，第一次約會，好像和前沒有什麽兩樣。

　霍成認真烤肉，池遲拿著生菜，傻樂著把蘸了蘸料烤肉包起來，一口吃掉：“嗷！”

　霍成問他：“我們前是不是這樣約會？”

　池遲嚼著烤肉，點點頭：“是。”

　霍成把烤盤的牛排翻了一面：“那要結婚嗎？我已經好婚禮場地了，你想遊輪上結婚嗎？”

　“哈？”池遲抬起頭，“你不覺約會第一天說這個不勁嗎？”

　“你想說什麽？”

　“如我沒記錯的話，從昨天到現，還有前的一百零五次約會，你都沒跟我說過一句真正告白的話。”

　古板的老男人耳根通紅，佯裝鎮定：“嗯，我愛你，一見到你就愛你。快點吃吧，烤肉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