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謔謔戀愛日常（9）

　池遲在霍氏科技實習期間， 桌上的電話總是響個不停。

　一開始——

　“池遲，給我送一杯咖啡。”

　“好的，霍總， 我馬上來。”

　兩年——

　“池遲，我想要一杯咖啡。”

　“霍總，醫給您開的咖啡額度今天已用完了，您不能再要咖啡了， 請問您想要來一杯溫水嗎？”

　“……要。”

　和池遲同一個辦公室的助理，從“霍總今天又在刁難小助理”，到“霍總可能是咖啡機成精”，最到“池遲好帥我好愛”， 隻用了兩年。

　池遲端著小托盤， 坐電梯到了樓上的總裁辦公室， 敲敲。

　“霍總， 您的溫水來了。”

　您的老婆也來了！

　霍成坐在辦公桌前，放下手裡的鋼筆， 抬起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池遲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小聲解釋：“霍成，是你自己要限制的。”

　霍成抿了一口溫水：“是醫的，我並沒有打算遵守。”

　“可是你當時都寫了保證，果不想遵守， 當時為什麽要寫保證？”

　“因為……”

　霍成更委屈了，你讓我寫，我能不寫嗎？

　他這幾年一直都很認地看心理醫，每周兩次。前陣，他的心理醫讓他少喝點咖啡， 他不聽，心理醫告訴了周長命，周長命告訴了周太，周太告訴了池遲。

　他的心理醫跟他鬥智鬥勇這麽多年，這下可算是抓住他的命脈了。

　池遲過來找他，他當然不敢不從。

　池遲坐在他面前，抱著手，稍稍板起臉：“霍成。”

　霍成想了想，轉移話題：“池遲，你晚飯想吃什麽？”

　“可是現在才下午三點。”

　“那你想不想吃下午茶？”

　池遲矜持地點了點頭：“想。”

　“那你和他們去點，我報銷。”

　“好。”池遲著點點頭，“那你想吃什麽？”

　“我想……”

　“我幫你點，不可以喝咖啡。”

　*

　大二的暑假很快要過去了。

　池遲要離開的前幾天，他把這兩個月以來的工作整理一下，交接給其他助理。

　辦公室裡，池遲正在整理文件夾，一個同事忽然：“池遲，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嗎？”

　池遲疑『惑』抬頭：“今天什麽日？”

　“你不記得了？”

　池遲搖搖頭：“不記得了。”

　另一個同事連忙：“你明天不來了，晚上我們助理團一起吃頓飯唄。”

　池遲想了想：“可是我寒假還會回來的。”

　“那不一樣，好幾個月見不到你，沒人敢去給霍總送咖啡，我們都指望著你快點回來。”

　“有那麽誇張嗎？難道我不在，霍總不喝咖啡嗎？”池遲想了想，“那還是我不在比較好，醫本來不讓他喝。”

　“晚上一起吃飯哈，這樣定了。不用你一個學出錢，我們出錢，再拉上霍總一起，讓霍總出大頭。”

　“啊？霍總也……”

　“你去請他，我們晚上給你準備驚喜。”

　池遲被推著上樓：“我現在不去，我等一下……”

　池遲這樣被推到總裁辦公室口，敲了敲：“霍總，你想不想晚上和我們一起吃飯？”

　他推開的時候，霍成正把一個禮物盒收起來。

　*

　在公司附近訂好位置，這天下了班，池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先把東西留在自己的工位上，和同事們一起出去吃飯。

　同事們走在前面，池遲和霍成走在面。

　霍成也問他：“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了？”

　“今天他們也這樣問我，我一開始不記得，現在記得了。”

　“嗯。”

　池遲自信滿滿：“今天是8月31日，是馬來西亞的慶，是馬來西亞人民的狂歡節！”

　霍成沒忍住皺了皺眉，老婆，你在什麽？

　“好啦。”池遲又了，“我明天回去上課，所以你們想送我一下，對不對？”

　霍成頷首：“對。”

　同事們在外面訂了餐廳，一個大桌卡座，池遲和霍成坐在一起。

　池遲先點好菜，再讓同事們看著填了一點，這樣足夠了。

　等菜的時候，池遲拆開了桌上的東西，是一次『性』圍裙和頭套，以免身上濺上油漬，頭髮上沾上氣味。

　池遲拿著圍裙，轉頭看看霍成：“霍成，你穿這個。”

　霍成乖乖地在他面前低下頭：“好。”

　同事們：“池遲，我們是工作助理，不是活助理，不用管霍總的衣服。”

　“沒有。”池遲了一下，“我只是想看霍總穿圍裙。”

　同事們：！！！

　你好大的膽！

　池遲高高興興的，給霍成圍上圍裙，推了他一下：“我們去接飲料。”

　菜上齊了，只有池遲不喝酒，他拉著霍成也不許喝。

　池遲理直氣壯：“你等一下要送我回宿舍，不能喝酒。”

　霍成點點頭，把杯放下了。

　同事們面面相覷，然轉移話題。

　“小池寒假早點回來。”

　“嗯，我知道了。”

　“別跳槽去其他公司，讓霍總給你加工資。”

　“好啊。”

　池遲吃飽了，端起果汁，抬起頭。

　忽然，店裡的燈滅了。

　池遲疑『惑』：“停電了？”

　下一秒，餐廳裡的服務員推著一個日蛋糕走出來，好幾個穿著西裝的服務員拍著手，從廚走出來。

　池遲明白了，喝了一口果汁：“噢，有人過日。”

　再下一秒，池遲眼睜睜看著蛋糕離自己越來越近。

　池遲更住，抬頭看幾個同事。

　“不用太激我們，你的入職資料上寫了日。”

　“我……”

　伴隨著歡快的音樂，蛋糕離自己越來越近，池遲的腳趾越抓越緊。

　這根本不是過日，這是闖鬼關！

　池遲默默地舉起霍成的手，試圖讓霍成把自己擋住。

　霍成收回手：“你現在知道今天是什麽日了？”

　“我知道了。”池遲咬牙，擠出一絲微，“是太謝謝你們了。”

　事實上，池遲根本不過日，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日，資料上的日，是上戶籍那天的日。

　而且……

　反正……

　蛋糕離他越來越近，整個餐廳的人都朝這裡張望。

　池遲緊緊地抱著霍成的手臂，躲在他身邊，恨不能鑽到桌底下。

　霍成看著他，覺他的反應好像不太對。這件事情不是他安排的，是池遲的同事們安排的。

　他低聲道：“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

　“不用了，謝謝你們，我親愛的老板，還有我的好同事們。”

　“嗯。”

　霍成頓了頓，池遲喊我親愛的耶，還抱我的手。

　在蛋糕和池遲僅剩一步之遙的時候，池遲忽然松開霍成的手臂，端起霍成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紅酒。

　他站起來了！

　他加入服務員的隊伍了！

　他拿過服務員手裡的麥克風，開腔唱歌了！

　打不過加入。——來自《池遲的處世哲學》。

　池遲握著麥克風，閉著眼睛，深情獻唱：“祝我日快樂！祝我日快樂！”

　這回輪到一臉容的同事們更住了。

　小小年紀，唱歌唱得……

　池遲舉起雙手：“一起來！大家介紹我的同事們，劉叔！”

　還沒來得及喊其他同事的名字，他被驚慌失措的同事們給拉回來了：“回來。”

　池遲被奪走麥克風，按在座位上，戴上日的小王冠。

　同事們讓他快點走流程：“可以了，可以了，自己人，別開腔，開始許願！”

　池遲了，嘚嘚瑟瑟地拂了拂王冠，在『插』著蠟燭的蛋糕面前閉上眼睛許願。

　同事們舉起手機給他拍照，霍成也舉起了手機，很快又放下了。

　他假裝看看時間，隻拍了一張，池遲閉著眼睛許願的側臉，好看極了，燭光照在池遲的臉上，看起來軟乎乎的，比他面前的蛋糕還軟。

　這是他的珍寶。

　*

　吃完晚飯，一行人各自回家，池遲還要回公司去拿東西。

　他明天不來了，東西有點多。

　池遲回辦公室拿東西，霍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他。

　十分鍾之，池遲背著包，抱著紙箱出來，走到霍成身邊：“走吧。”

　霍成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箱，池遲解釋道：“是他們送我的日禮物，我找了個箱裝起來。”

　“嗯。”霍成想了想，也拿出一個禮物盒，放在上面。

　“霍成，你也給我送禮物嗎？”

　“嗯。”

　“你只會‘嗯’，你都沒跟我‘日快樂’。”

　霍成拿出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池遲抱著箱走在他身邊：“你完全不打算跟我‘日快樂’的嗎？霍成，今天可是我二十大壽耶。”

　自從池遲來了，霍成的司機帶薪放長假，在家領工資。

　霍成坐在駕駛座上，池遲把東西放在排，然坐到前排去。

　暑假剛結束，校園裡人很多，分開長達兩個月的小情侶終見面了，黏糊極了。

　開著車在校道上，一路上，時不時能看見抱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小情侶。

　池遲看著車窗外閃過的情侶：“哇塞。”

　霍成瞥了一眼，淡淡道：“早戀有害學習。”

　池遲轉回頭：“老板，我們這裡是大學。”

　霍成沒再話，池遲又：“霍成，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嗎？”

　“是什麽？”

　“你現在是古板的老男人，簡稱‘老板’。”

　池遲最愛的諧音梗冷話。

　到了宿舍樓下，還有在樓下彈吉他的男。

　池遲下了車，把自己的東西抱下來，跟霍成揮揮手：“霍成拜拜。”

　霍成也朝他揮了揮手，還沒來得及跟他“日快樂”，池遲抱著東西上樓去了。

　池遲回到宿舍，一進，迎接他的是黑暗的寢室，和忽然響起的音樂，還有周太超級大聲的歌聲。

　池遲：流程我懂。

　池遲立即加入，開始唱歌：“祝我日快樂！”

　周太開了燈：“你怎麽回事？我以為你起碼會被嚇到的。”

　池遲了：“我的腦轉得比較快。”

　周太癟了癟嘴，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東西，丟給池遲：“爸爸祝你日快樂。”

　池遲得更開心了：“謝謝兒。”

　周太忽然覺有哪裡不對：“不是，我是，爸爸我祝你日快樂。”

　池遲點點頭：“是啊，我知道。”

　“不是，我沒喊你‘爸爸’！”

　池遲把東西放好，坐在桌前拆禮物。

　周太送他的是遊戲機，幾個同事送了小擺件、，還有一些小玩意，池遲都放在桌上擺好。

　至霍成……

　池遲靠在椅背上，舉起一隻粉『色』的兔玩偶。

　好像不是霍成的風格。

　而且他的床上已有一隻小羊玩偶了，那只是他從福利院帶出來的。

　池遲歪了歪腦袋，看著小兔，盯著他看了好久，最還是把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和自己的小羊放在一起。

　這一只是以前的，這一只是代表現在的。

　這天晚上臨睡前，池遲左擁右抱兩個玩偶，躺在床上玩手機，忽然收到了霍成的消息。

　霍二爺：【忘了跟你了，日快樂】

　池遲捏著小兔的小短手，按著手機：【他睡著了】

　【我是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