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一次性把空蕩蕩的肺都裝滿。

發間，額頭，鼻尖，脖根，鎖骨，和前胸後背。

被汗濕了大片。

時央的睡眠情況不是特別好，時而過深時而過淺，總之很少有正常睡眠的時候。

所以睡覺的時候，她要保持室內絕對昏暗，環境絕對安靜。

但是這一次，因為被噩夢嚇醒。

外頭又在夜深人靜的夜裡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時央清醒了一會兒，確定周圍不是那間實驗室，這才伸手摸到了牆壁。

壁燈自動判斷了時間，亮了幾盞光不大的。

時央扶著牆站起來，拖鞋也沒穿就往窗邊走。

窗簾被拉開了一角，她站在窗邊看著下面的情況。

一輛輛私家車開走，一群群人被拉上警車。

時央眉頭蹙起，目光落在他們手上扛著的，正在被警方收繳的相機大炮上。

手機……

時央突然想起，她好像一直都沒碰到過自己的手機了。

三兩步往床邊走，床頭和床頭櫃上都沒有。

時央想了想，好像之前被鄭玉華拉著看電影，就落在那裡忘記拿回來了。

她扯了扯睡裙的領口，讓出了一身汗的睡裙裡投進一點涼意。

然後光著腳往門口走。

手指剛搭上門把手。

突然，哢哢兩下，把手動了。

下一秒，時央被開門的動靜推得往後退了兩步。

「噠噠噠——」

光腳丫子在大理石沒鋪到地毯的地方，控制不住地往後倒。

一個天旋地轉，落入了一個懷中。

「小孩？大晚上的投懷送抱？」

褚淮澤抱著時央的腰，把人提起來，唇齒間嘖了一聲，讓她雙腳踩在他的腳背上：「鞋上有刺？」

不等時央反應過來，褚淮澤攔腰扛著她丟到床上，蹲下身扣住了時央的腳腕。

褚淮澤的體溫是常年都不高不低的。

這會兒和時照在外面的陽台上站了那麼久，吹了不少冷風，手掌有些涼。

扣著時央的腳時，時央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

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被金屬環箍在實驗倉裡的時候。

時央的腳猛地縮了一下，被褚淮澤扣住：「別動。」

褚淮澤一手抓著她的腳腕，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腳底，然後動作溫柔地替她穿上毛茸茸的拖鞋。

因為是中歐世紀的裝修風格，時央的這張巨大銅床也巨高。

時央雖然個子不算特別矮，甚至按照比例來說，腿還有點長。

只是坐在這張床上，特別是被褚淮澤用這個姿勢丟上去，一雙小腿掛在外面，晃晃蕩盪的。

褚淮澤蹲在她面前，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伸到床上牽住了時央的手：「要下來，還是坐著？」

時央沒應他，坐在床上看了他好一會兒。

褚淮澤也沒再問，手指摸索了一下小姑娘出了汗之後開始發涼的手：「怎麼突然醒了？」

按照時央這兩天的疲勞程度，這會兒應該是深度睡眠中。

雖然那天晚上同床共枕的時候，褚淮澤已經感覺到了，時央的睡眠狀況很不對。

睡得太沉了。

但是畢竟這麼累，睡一下也沒事。

這次他悄悄摸進來，就是想來確認一下她的睡眠情況的。

誰知道她居然早就醒了，正好也是站在門後想開門。

時央的手腳一直都不太熱乎，褚淮澤把她的兩隻手合到一起暖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