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盛夜歌瞧了瞧那兔子,卻發現那兔子的頸部大動脈被人割開了,倒是怪不得,幾乎將所有血都流盡了。
「九兒,你可有哪裡受傷?」
九兒聽盛夜歌這樣問,瞧瞧睜開了眼,卻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陳清,有些詫異陳清還在這裡,他娘親就會這樣開口詢問。
只是卻也老老實實地道:「沒有,我並未受傷,當時摔下去的時候,我就用靈力稍稍墊了墊,看著兇險,其實我身上分毫未傷,一點也不痛。」
盛夜歌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那就好。
「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摔下去了呢?」
在她的印象之中,九兒素來是小心謹慎的,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放心將九兒放在府中隻讓一個丫鬟跟著,此時,定有端倪。
九兒抿了抿唇:「當時我瞧見這兔子,心中有些好奇,為何府中竟然會有兔子。想著我自入府就沒有見過兔子了,就跟了上去。」
「兔子跑得快,我跟了一段路,那兔子就突然不見了,我翻過一個假山,就瞧見兔子跑著跑著,突然倒在一處亭子下面的石頭上。我連忙過去查看,卻發現這兔子的脖子上驟然出現了一道傷口,正不停地流著血。」
「當時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可是尚未等我反應過來,卻隻覺著有一道醇厚無比的靈力朝著我衝擊而來,我受不住,就從那石頭上摔了下去。」
「好在我反應快,迅速使出靈力墊了墊,這才沒有被摔傷。」
「因為當時我正抱著兔子的屍體,兔子身上的血流了出來,將我胸前的衣裳都浸濕了。我本想站起來,可是卻感覺,好似有人在看我。」
九兒頓了頓,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我心中有些害怕,便想著,那人興許就是方才用兔子引誘我到假山上而後算計我之人,他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我受傷或者是死,所以我就假裝被摔暈了過去,一動不動地趴著。」
「大抵是瞧見了血跡,加之丫鬟已經追了上來,那人並沒有上前查看我的情況。我本想等那人離開之後,就假裝醒來。誰知道,那丫鬟卻叫來了一大群人,我也是別無他法,只能一直裝下去了。」
九兒吐了吐舌頭,衣裳都被鮮血浸濕,臉上亦是沾染了不少血跡,只是卻還帶著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純真笑容。
「好在娘親沒多久就來了,本來我其實是有些心慌的,還在盤算著,若是大夫先來,我就假裝醒過來,然後告訴他們我是被嚇暈了。」
「娘親來了,我就不慌了。」
盛夜歌目光定定地落在九兒身上,微微抿了抿唇:「你做得很好。」
今日是九兒反應快,丫鬟也追上來的快,所以九兒才並無大礙。
可是誰能知曉,下一次,還會不會有這樣剛剛好的幸運呢?
今日這件事,無論是誰做的,她都定然會追究到底。
盛夜歌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正待說話,卻聽見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小姐,熱水送來了,奴婢將熱水放到門口了。」
盛夜歌應了一聲,等著丫鬟的腳步聲消失,才去將熱水提了進來。
陳清立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方開了口:「擦洗擦洗身子吧,順便仔細檢查一下,有沒有擦傷之類的。」
盛夜歌應了聲,她雖然前世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只是體內關於這身體原主的記憶還在,這種事情做起來倒是並不太陌生。
盛夜歌讓九兒將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裳脫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替他擦拭檢查身體。
好在正如九兒所言那般,雖然先前瞧著那般嚇人,只是他身上的血跡卻都是那兔子流的,他身上並未受傷。
盛夜歌正想讓陳清在給九兒看一看,轉過頭,卻瞧見陳清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九兒的胸前。
盛夜歌一愣,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瞧見九兒心口位置有一塊心臟形狀的小小的紫紅色胎記。
「這是胎記?」
盛夜歌回憶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是,娘胎裡帶出來的。」
「勞煩陳醫修幫九兒看看吧。」
陳清頷首,上前同九兒查看。
「並無什麼大礙。」
「那就好,多謝陳醫修。」盛夜歌將床上的床單那些都給換了下來,才讓九兒又躺了回去。
陳清看著盛夜歌的動作,卻隻立在一旁瞧著,並未出聲打擾。
等著九兒在床榻上躺好了,陳清才開了口:「盛大小姐應該已經有了想法的吧?想要怎麼做?可需要在下配合?」
盛夜歌素來喜歡與聰明人說話,一點也不累,陳清,是個聰明人。
盛夜歌點了點頭:「自然,勞煩陳醫修幫九兒包紮一下傷口吧。」
九兒有些詫異:「我沒有受傷啊娘親?也需要包紮嗎?」
「自然是需要的。」盛夜歌抬起手來揉了揉九兒的頭髮:「既然你已經開了場,那這場戲,自然還得要繼續唱下去。」
他?開場?
九兒有些茫然,只是卻也大抵明白盛夜歌話中的意思。
「好,娘親想要怎麼做,需要九兒怎麼做,娘親儘管告訴九兒就是。」
盛夜歌笑了笑:「需要你乖乖讓這位大哥哥給你包紮好,然後在床上躺上幾日,只是平絨裡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玩兒。」
盛夜歌說著,朝著九兒眨了眨眼。
這是母子二人才懂的秘密,九兒立馬就意會過來,盛夜歌準備帶他去何處玩,面上滿是興奮之色。
「好啊好啊。」
陳清瞧著母子二人的互動,目光幾次從盛夜歌臉上掃過,卻到底還是沒有作聲。
陳清很快幫九兒包紮好,盛夜歌這才找來乾淨衣裳給九兒換好,而後才轉身看向陳清:「我送陳醫修出去吧。」
陳清低下頭看了九兒一眼,九兒已經老老實實地躺好閉上了眼睛,只是睫毛還在輕顫著,儼然是在裝睡的模樣。
陳清這才收回了目光,輕輕點了點頭:「好,盛大小姐,請。」
兩人出了屋子,卻在院子中停下了腳步,陳清看了盛夜歌一眼:「這府中妖魔鬼怪太多,此前以為盛大小姐是個聰慧過人又有些本事之人,卻不曾想,盛大小姐,卻連自己的骨肉都護不住?」